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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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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文唐》    作者:步兵长


孔颖达则是孔圣的嫡系子孙,有他认可,这本书就变得更加名正言顺。

而且两人都是亲朋故友遍天下,能让这本书以最快的速度传遍天下。

“说起来我这个后人有些愧对祖先,对儒学的了解还不如岳候你多。且上次得你提醒对家祖的思想有了新的解读,却又因为顾忌太多始终不敢发表。比起岳候我实在是羞愧。”孔颖达叹息道。

岳山还没说话,李纲先一步道:“哦?你对孔子的思想有了新的想法?能否给老夫说上一说?”

“这个解读源于句读的差异而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岳候认为应当读作: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受此启发,我对论语有了不同的看法。”孔颖达道。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李纲喃喃道:“错了,错了,原来以前我们都理解错了,我就说圣人怎么会说出如此愚民的话来。”

“妙,真是妙呀,如此方才符合圣人圣言圣意。”

说到这里,李纲又抬头看向岳山,夸赞道:“没想到翠岚你年岁不大,对儒家典籍的理解就如此通透,老夫敬佩敬佩。”

“李公谬赞,只是偶有所得,当不得您的夸赞。”岳山谦虚的道。

然后又对孔颖达说道:“其实我也早就想对论语做一番全新的解读,只是学识浅薄一直不敢下手。既然孔学士也有此意,不若我们一起如何?”

如果是以前岳山这么和他说,孔颖达绝对吐他一脸口水,但现在却只有高兴。只见他连连点头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不知道老夫能否也插一脚?”这时李纲也在一旁说道。

“真的?”孔颖达惊喜的道。

虽然他也是学士,还是孔圣的嫡系子孙,可在学问方面和李纲比起来就是晚辈。现在李纲居然说要和他一起修书,他如何能不惊喜。

岳山则表情淡定,他早就猜到李纲会动心了。

之后三人又一起讨论了《独尊儒术》的事宜,并约定好一起修书的日子,最后李纲年纪大实在熬不住才不得不各自离开。

出书的事情正式确定,不过李纲的序言还没有写好,印刷也需要一段时间,眼下还没有办法出版。

修书的事情更要靠后,必须要等书院步入正轨,独尊儒术问世后才行。

先说招生考试,一共用了三天才考完,之后又用了半个月时间修改试卷,最终确定了前三百名。

考上的自然非常高兴,没有考上的则垂头丧气,不过没有人说不公平之类的。

但这些考试失败的人也没有离开,而是选择在四姓坪住了下来。

因为渭水书院是允许学子借读的,不足的地方就是只能上大型公开课,没有办法接受针对性教导。但相对于没有人教,这种情况已经非常好了。

书院很快就步入正轨,岳山正准备忙着出书的时候,一个突发事件打乱了他的脚步。

裴矩死了。


409  裴矩殁
        这天岳山正在书院的印书坊查看独尊儒术的印刷问题,就见裴津一脸悲痛欲绝的走过来。
        岳山赶紧迎上去问道:“裴津,你这是怎么了?”
        “岳候,郎君他……走了。”裴津哽咽道。
        “什么?”岳山心中一沉,不敢置信的道:“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没有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早上发现的。”裴津回道。
        “半夜你没有发现什么动静吗?”岳山皱着眉头道。
        “没有。昨晚他的精神还非常好,说想吃鱼我就煮了鱼汤,他吃了有半碗,有在院子里遛了一会弯才睡下。我就睡在外间一直留意里面,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裴津回道:
        “今天早上我喊他起床,叫了几声都不见回应,走近一看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岳山心中这才稍微好受一些,这说明裴矩走的很安详,没有受什么痛苦。对于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来说,在睡梦中去世是最好的结局。
        之前裴矩已经衰老到无法单独下地行走了,吃饭也只能喝一些米汤。昨晚又是吃鱼汤又是遛弯,应该是回光返照。
        “通知他家里人了吗?”
        “二娘子和姑爷已经到了正守着郎君,大郎那里也已经派人去通知。”
        “好,我现在去送送裴公,你去忙……你也别到处跑了,裴公的后世还需要你安排。我府上的仆人先借你一些,有什么事情就安排他们去办吧。”
        “我代郎君谢岳候大恩。”裴津连连行礼。
        他亲自来找岳山就是为了借人。这两年裴矩一直居住在书院附属的小院里,身边只有裴津和一对负责买菜做饭的夫妻伺候。裴家倒是想派个子孙在膝前尽孝,被他拒绝了。
        不过他也不孤单,有大字典这项伟业要忙,书院这么多大儒可以交流,有岳山这个忘年交。裴淑英李德武夫妇也住在书院的附属小院,随时可以过去看他。
        这种日子对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来说想当的幸福了。
        但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比如现在裴津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只能找岳山来求助。还好两家关系莫逆,借用点人手算不上什么事儿。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裴津也不再多做停留,小跑着返回家中。岳山三言两语把事情安排好,也紧随其后前往裴矩的小院。
        一路上他脑海里不停的浮现起两人相识以来的种种,不禁悲从中来,眼眶变得湿润起来。
        来到裴矩小院,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出隐隐约约的哭泣声,他知道这是裴淑英和李德武。
        这时裴津搬着一个高脚凳子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段白布。
        “这布……”岳山惊疑的问道。
        “这布是郎君三个月前就备下的,那时候他就预感到……”说到这里,裴津已经泣不成声。
        “裴公真是洒脱啊。”岳山苦笑道。
        然后就帮裴津一起把白布挂在了门匾上方,又往周围的树木上系白布条。
        不一会儿包大林就带着十几名仆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岳山再次叮嘱他们一切听裴津吩咐,这才走进小院。
        裴矩的尸体还停放在他卧室的床上,岳山轻车熟路的走了进来,见到裴淑英和李德武夫妻两个正跪在床前痛哭。
        “二娘子,节哀。”岳山上前轻声说道。
        “岳候,谢谢你来看我爹。”裴淑英强忍着悲伤行礼道。
        “哎,我和裴公乃忘年之交,来送他是理所应当之事。你也莫要太过悲伤,孩子要紧。”岳山劝解道。
        李德武回来这么长时间,两口子终于有了结晶,裴淑英肚子里的孩子差不多有四个月的样子。
        “李兄你好好安慰安慰二娘子,身体要紧。”
        “谢岳候。”李德武感激的道。
        岳山这才靠近床边去察看裴矩的情况,只见他双目微闭面色安详,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容,如果不是灰白的脸色,还以为是在休息。
        看来裴津说的没有错,裴矩走的很安详,没有一丝痛苦。
        “裴公一路好走,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岳山轻轻的道。
        这时裴津带着几个仆人进来,借着制作孝服的由头把裴淑英给劝了出去。岳山也没有多待,最后看了裴矩一眼也转身离开。
        裴矩的儿孙还没有过来,他这个外人不适合多待,真正的吊唁还要等到裴家现在主事人过来才行。
        见了裴矩最后一面知道他走的很安详之后,岳山反而没有那么悲伤了。
        得知裴矩时不时就能看到已经故去的旧人时岳山就知道他应该没多少日子了,所以最近两三个月岳山但凡得空都会过来和他聊几句。
        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事情发生时候就不至于那么悲伤难受。
        再说,八十岁去世也算是喜丧,放到后世都不允许哭的太厉害。
        裴家的人来的很快,这边才刚刚把小院布置好,大队人马就急冲冲的赶了过来。
        裴矩的长子也就是现在裴家的家主亲自到岳山府上表示感谢,然后就扶着灵柩去了城内的裴府。
        堂堂国公去世,自然不能在这个小院里举办丧事,把尸体运往裴府才符合人情和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