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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儿小心翼翼的道：“今早您走后娘子在屋里看书，没一会儿她觉得冷，我就拿了一张毯子。可过了一会儿她还说冷，我过去一看发现娘子身上烫得吓人。”
“当时我就察觉到不对，娘子这是感染风寒的征兆，我就扶她到床上躺着准备去叫郎中。”
“可谁知娘子刚坐到床上突然就昏倒了，我赶紧喊香凝姐过来……后来郎中过来说娘子的病很重，他治不了。香凝姐就让人去宫中请御医，又让人去喊您回来。”
香凝这时也在一旁补充道：“请御医是郎中建议的，他说娘子最近操劳过度又休息不好，以至于身子内虚为外邪所侵……很麻烦。”
岳山顿时就猜到缘由了，还是国丧的事情引起的。
李渊驾崩的时候临近十月份，气温下降很厉害。三十六天国丧持续到十一月份，气候已经变得非常寒冷。
李丽质一直守在灵前，吃不好休息不好，再加上悲伤，致使身子骨非常虚弱。
遇到这种情况就算仔细照料也会大病一场，更何况大家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也没有采取预防措施。
这可不是胡扯，类似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前世岳山就听说过好几个相似的情况。
就说原本的历史，长孙无垢去世，她亲自抚养长大的豫章公主以亲生女儿的身份守灵。
守灵结束后豫章公主就大病一场，结果没多久就不治而亡。
李丽质病情多半就是因此引起的。所以他也没责怪秋儿和香凝照顾不周什么的，这种事情要是没经历过谁也想不到。
他更多的是恨自己，为什么不对她多一点关心和照顾。
这种体虚不是一天引起的，之前也必然存在预兆。
很多之前被他忽略的细节也重新被想起，比如最近她胃口一直都不好，稍微活动就出虚汗，睡觉的时候身体发烫……
当时他并没有在意，只以为是守灵累着了休息几天就好，要是他当时多关心一点她，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越想岳山就越后悔，恨不得打自己一顿。
不过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懊悔的时候，赶紧治病要紧。
他摘下自己的腰牌递给秋儿道：“你拿着我的腰牌再去御药房催一催，让他们派最好的郎中过来。”
“喏。”
“徐山鹰，你马上去医学院找孙道长，把娘子的病情告诉他，让他赶紧想办法。”
“喏。”
“香凝，你去稳住府上的人，让他们不要惊慌，以免惊扰到娘子。”
“喏。”
把事情都安排好，岳山才在床沿做下，伸手轻轻的抚摸李丽质的脸颊，肌肤相触只觉得一股惊人的烫意传来。
他先是心中一惊，然后低声道：“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以后再也不会了。”
李丽质也不知道是听到了他的话还是梦到了什么，嘴角浮起轻轻的笑意，看的岳山更是心痛不已。
……
就在他再一次给她更换额头上的湿毛巾降温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请安问好的声音：
“拜见娘娘。”
然后长孙无垢的略显急促的声音响起：“丽质呢，在哪？”
第671章 李丽质，我爱你
听到长孙无垢的声音，岳山赶紧出来迎接：“娘娘。”
“丽质怎么样了？”长孙无垢紧张的问道。
岳山摇摇头道：“还没有醒过来。”
长孙无垢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喝斥道：“太医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看。”
跟在他身后的三名提着药箱的太医连忙小跑着进了房间，岳山和长孙无垢紧随其后。
一番诊治之后，御医得出了和之前那个郎中一样的结果，疲劳过渡身体虚弱又因悲伤伤了心神，以至于为邪气所侵感染伤寒。
“疲劳过渡，伤了心神？”长孙无垢喃喃自语，然后挤出一丝苦笑，她也猜到了原因。
“都是我的错，没有照顾好她。要是我多关心一下她，也不至于到现在这番模样。”岳山懊悔的道。
长孙无垢叹了口气，道：“不怪你，这都是命啊。”
本来她心中确实有些责怪岳山没有照顾好自家女儿，现在知道了真正原因自然不会在迁怒别人。
用她的话来说，这就是命，也只能是命。
难道还能责怪李渊死的不是时候？
“既然知道是什么病了，就赶紧医治吧。”长孙无垢对太医说道。
“这……”三名太医迟疑了一下说道：“禀娘娘，治疗伤寒症药王才是最拿手的，我们也是跟他学的。不若请他老人家过来下药如何？”
长孙无垢倒没有生气，因为她也知道伤寒是很严重的疾病，在张仲景的《伤寒病杂论》被发掘出来之前属于最严重的瘟疫之一，每次大规模爆发都要死无数人。
即便《伤寒病杂论》被发现，有了有效的治疗方法，依然是一种很棘手的病，太医谨慎一点很正常。
但还是皱眉问道：“伤寒病杂论你们都学过，连药都不敢开吗？”
“娘娘，伤寒症状有几十种，药方也有数百种之多，只有经常和伤寒病接触才能准确判断出是那种症状在对症下药。”太医回道：
“我们一直呆在宫里很少接触伤寒病人，学到的都是书本上的死东西，很容易出现误判。如果公主病情轻微我们还能尝试下药，然她已经昏厥，实在耽误不得。”
“药王为了吃透伤寒病杂论，几次深入疫区，对这种病最为了解。他才能最准确的判断出病情，对症下药。”
长孙无垢接受了这个说法，没有人能了解所有的病，大多数都只是擅长某一个方面。太医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太医院，不了解伤寒病很正常。
如果没有药王孙思邈，即便不了解这些太医也要硬着头皮开药。可现在又一个懂行的在，就没必要瞎开药。
“我已经派人去请孙道长过来了。”不等长孙无垢发问，岳山就说道。
长孙无垢点点头，又问太医道：“公主还能拖多久？”
“娘娘放心，只要注意降温公主暂时没有生命之忧。”太医连忙回道。
“那就好。”长孙无垢说了一声。然后来到床边，亲自用湿毛巾给李丽质擦脸敷额头方便降温。
等待的时间总是最折磨人的，岳山重新有了那种度秒如年的感觉。每次他都觉得时间已经过去许久，抬头一看钟表，发现才过去几分钟。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孙思邈才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家被这样折腾，岳山心中充满歉意。
但一想到自家还躺在床上的老婆，那点愧疚顿时就丢到爪哇国去了，恨不得马上就让他看病开药。
孙思邈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稍微喘了口气儿就来到床前给李丽质诊治。一番检查之后得出的结论和前面的郎中一样，这里就不赘述。
等问到该如何治疗的时候，他胸有成竹的道：“还好发现的及时，体温控制的也不错，还能治。”
众人皆松了口气，长孙无垢连忙道：“还请药王赶紧下药吧。”
孙思邈道：“我先开两副药，一副现在就让她服下，半个时辰就能醒过来。另一副睡觉的时候服用，晚上捂一捂汗明天就能度过危险期了。”
“谢谢药王。”长孙无垢感激的道。
“谢谢孙道长。”岳山也在一旁谢道。
“份内之事，我先去开药。”孙思邈道。
岳山就引着孙思邈来到外间，药方开好赶紧让人抓药煎熬。
把这些事情安排好，孙思邈又从药箱里取出好几个鸡蛋大小的蜡丸道：“伤寒具有传染性，最近让府上的人都小心一些，感觉不对了就赶紧医治千万别拖。”
“这几丸药对轻微伤寒有不错的疗效，也可以预防感染伤寒。你可以每天早晚各吃一颗，以免照顾公主的时候被传染到。”
“谢谢孙道长，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岳山再次道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