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书房谈话
在鹿琛的死亡凝视下，鹿琢偷偷撇嘴，丝毫没有要跟舟眠拉开距离的意思，更甚至，正大光明往舟眠身边一挪，彻底将两人之间的空隙挤没。
鹿琛又盯向舟眠，试图让舟眠自觉远离。
舟眠的心神还在刚才似吻的一蹭上，长眸低垂看着鹿琢，一丝余光都没往前面瞟。
“他女朋友不在，嫉妒。”尽管刚刚飞快的偷亲没成功，但鹿琢还是被鹿琛盯得心虚，鼻尖忍不住不满地轻哼一声，接着侧身，悄悄仰头，趴在舟眠耳朵上偷偷吐槽鹿琛。
舟眠撑着鹿琢肩头，嗅着鼻尖清淡的果香，听他在耳边嘀咕鹿琛的小坏话，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鹿琛：“……”我精神力没全废好吗，听得清楚着呢！
鹿琛把悬浮车开到最高速，直奔最近的机场。
一到机场，不等鹿琛搞幺蛾子，鹿琢直接买好票，位置恰好把鹿琛隔开。
瞅着跟舟眠坐一起的鹿琢，鹿琛：“……”
两个小时后，三人顺利到达老宅。
鹿青雅还没回来，家里只有一个正在备菜的阿姨。
鹿琛借口有事要谈强行把鹿琢拉走，没有主人作陪，舟眠不方便走动，只能坐在客厅喝茶。
等了没一会，伴随着颇有节奏感的军靴与地面碰撞声，一道高挑的军装身影走进客厅。
和鹿琢如出一辙的桃花眼，眉眼间积威甚重，暗含沧桑。此人应该就是鹿琢的母亲——鹿青雅。舟眠心中猜测，直起身，礼貌微笑着问了句好。
“您好，我是鹿琢的朋友舟眠，仓促前来，还望勿怪。”
鹿青雅军靴定住，看了眼舟眠，颔首算作回应。她扫了眼客厅一角堆放的礼品，扫过站姿笔直的舟眠，收回视线道：“我先上楼换身衣服，一会一起吃顿午餐。不用拘束，自便就好。”
说完，鹿青雅抬脚上楼。
听到鹿青雅回来，鹿琛开门来迎，鹿琢趁机逃离鹿琛的魔爪，飞快跑下楼找舟眠。
“哎——”鹿琛看着鹿琢那迫不及待的背影，无语抽了抽嘴角，转头跟鹿青雅吐槽，“妈你也看到了，现在小琢一颗心全系在那个人身上，自己热情地往人Alpha嘴边送，拉都拉不住！”
“您这次让小琢把那家伙带回来不会真是要看一下人品就定了吧，他们才处了几个月啊，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小琢才刚成年没多久不用这么早就把伴侣定下来吧……”
“说不定小琢只是一时尝到甜头，过一段时间就腻了呢？”鹿琛冒出各种担忧。
“不用担心，小琢自己有数。”鹿青雅没有直接回应鹿琛的问题，只说了一句，走进房间，将鹿琛关在门外。
“他有数？”鹿琛皱眉，深深吐出一口气，“他有个屁数。”
鹿青雅换好便装下楼，饭菜正好上桌。
一群人净手坐到餐桌旁，鹿琢无视了鹿琛的视线，直接挨着舟眠坐到鹿青雅对面。
“姐和爸不回来吗？”鹿琢问鹿琛。往常回老宅吃饭全家人都会回来，今天却只有鹿青雅和鹿琛两个人，连人都凑不齐，怎么看都不像正式的家庭聚餐。
鹿琛摊手表示不知道，鹿琢只得侧头看向鹿青雅。
“他们都加班。”鹿青雅淡淡解释。
鹿琢面无表情地瞅了眼鹿青雅。越想越不对，莫名感觉……这次让他回家吃饭是借口，鹿青雅真正的目标应该是舟眠。
鹿青雅不会真的想借机让舟眠跟他分手吧？！舟眠好像确实没有多少钱的样子……好不容易开荒攒的小金库又都买了礼品……
他画漫画赚了不少钱，根本不在意以后是舟眠养他还是他养舟眠。但鹿青雅他们肯定不这么想啊。
鹿琢皱着眉，忍不住胡思乱想。
一块色泽金黄的红烧小排落进他的碗碟里，鹿琢回过神，转头看去。
舟眠眼眸微敛，眼角轻弯，似是在安抚他。
鹿琢心尖的担忧瞬间扫去，弯了弯眸子，又用公筷帮舟眠夹去一块漂亮的小排，安心捏着自己的小排咬。
今天的排骨味道貌似异常的美味。鹿琢暗暗赞叹。
鹿青雅用余光扫着对面，鹿琛则正大光明瞪着鹿琢两人，目光仿佛要把人盯穿。
后半程众人安静地用完餐，家政机器人撤掉餐具上来四份茶水和一份果盘。
鹿青雅喝了口水，擦干嘴，看向舟眠：“有些事想单独跟你聊一聊，方便吗？”鹿青雅稍微收敛强势，客气地问道。
舟眠没有什么好迟疑的，利索点头。
“我们去二楼书房谈，走吧。”鹿青雅起身，瞥一眼跟着站起来的鹿琢，道，“你在下面等着。”
舟眠轻轻碰了一下鹿琢的手，微微颔首表示没事。
鹿琢眸光警惕地看着鹿青雅，动了动唇，最终没坚持说跟着上楼，强调一句：“你不能为难舟眠。”
“嗯。”鹿青雅点头，转身走开。
舟眠跟上。
-
二楼书房。
“坐。”鹿青雅抬手示意，两人一起坐下。
舟眠已经隐隐有所预感，这次家庭聚餐的重点应该就是此次谈话，而这场谈话，内容或许不是关于她和鹿琢的恋情问题，而是……她的身份，或者说，陆眠的身份。
心里有了猜测，舟眠并不慌，静静等着鹿青雅打开话题。
“你跟小琢的感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我不打算插手。”鹿青雅直言，“这次让小琢带你来，是有其他要事跟你谈。”
舟眠长眸微敛，心道果然。不过一个身份问题需要一位元帅亲自询问吗？她现在只是皓月组织的普通成员，没有任何权力，不至于。
如果她没猜错，应该与她的上司——吴江年有所关联。
舟眠默默思索着。
鹿青雅点开沏茶机器人，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措辞，沉吟两秒才重新开口。
“五日前，皓月组织总部爆发内部争斗，吴江年遭遇暗杀，至今生死不明。”鹿青雅的声音低沉严肃，显然事态有些超出联邦高层的预料。
闻言，舟眠眸色一沉。
吴江年身为皓月组织内部三大派系的领导者之一，其所掌控的权利和情报线绝对至关重要。如果联邦要对皓月组织动手，吴江年是必不可少的关键一环。
而今，吴江年被暗杀生死未知，必然会对联邦的清剿计划造成极大影响。
“看样子，吴江年应该跟你提过皓月清除计划。”鹿青雅观察到舟眠的神色，心下有数，“既然你有所了解，我想，你应该能猜到，吴江年在此次计划中的重要性。”
她当然可以猜到。舟眠在一瞬间想了很多，最终只化作一句简单直接的话：“需要我做什么？”
舟眠的果断干脆反而让鹿青雅微微愣了一瞬。
鹿青雅眸光闪了闪，轻轻笑了一声：“吴江年曾经提过你，在培养了你六年后，在她准备死遁离开皓月回到联邦的时候。”
“她说你不适合接手她的位置。”鹿青雅垂眸，接过机器人沏好的茶，“所以，在得知联邦两年内会有所行动时，主动请求留下继续潜伏。”
“她说，已经潜伏了几十年也不差两年，两年而已，匆匆即逝，就不必再让你们沾手这些血腥。”鹿青雅似是想到什么，眸光深而远，又笑着摇了摇头，沉沉地看着舟眠，似是而非地感叹，“她难得有私心。”
“你可能不知道，对于潜伏在敌对组织中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回到联邦的人来说，回归的希望有多么诱人。”
舟眠垂下眼睫，藏起眼底的一瞬恍惚。曾几何时，她也以为她会在漫无终日的潜伏中死在异国他乡。
“而今潜伏在皓月组织中的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不便改动，牵一发动全身。其他的，像你一般未启用的新人寥寥无几，而归属于吴江年派系的，唯有你。”
“唯有你，拥有最正当的理由可以参与吴系下一任掌权者的争夺。”鹿青雅的声音不重，却清晰地回响在舟眠的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