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真病假病
吴江年打着精神勉强同舟眠聊了一小会就不得不关闭治疗舱再度进入休眠治疗模式。
有了吴江年的命令，第一枢机管事鸿雁将代表统领身份的密钥交给舟眠。
其他几位枢机管事赶到见证，虽然各怀心思，但在鸿雁的监督下，倒也安稳的没做什么小动作。
吴江年的真实情况只有鸿雁和舟眠聂婳三人知道，对外一直宣称养伤闭门谢客为舟眠争取时间。
掌权后，舟眠揪出此次内乱在背后推波助澜的背叛者，杀鸡儆猴，又分别对某些心思浮动的来了一番特殊教育，短短数日，以雷霆手段将一众生出别样心思蠢蠢欲动的属下镇压得安安静静。
只是掌权数日，就获得了一个冷面阎王的凶名。
尽管舟眠收拢势力的动作很快，效率很高，但吴江年的生命依旧不断流逝，已经出现油尽灯枯之兆。
……
办公室。
“皓月分派的人手已经赶往大启明星，上面决定两日后开始收网，让我们最近谨慎行事。”聂婳小心地传递完消息，又快速抹除痕迹。
“嗯。”舟眠低应了声，垂眸，看着手中玫瑰点缀的艳丽邀请函，长眸深敛。
“您要去吗？”聂婳知道这是程易筝送的邀请函，至于内容，刚才舟眠也给她看过，无非是借着接风的由头设下一场试探所谓新统领的鸿门宴。
现在见舟眠拿起邀请函，聂婳便开始回想有关程易筝的情报。
“从表面上来看，程易筝不像金渡那样热衷暗杀和争夺权力，脾气温柔，看起来很好相处。”聂婳说道，“但他能以一个Omega身份在皓月组织中稳坐掌权者位置，就说明他是个相当有心机手段的人。”
“我们曾尝试往程易筝身边安插眼线，但最多被提拔到管事之下的位置，至今无人能成为程易筝的枢机管事，程易筝对枢机管事的人选极为谨慎。”
“他手下的枢机管事都对他极为忠心，嘴巴也严实得很，很少能套出什么话。”想到描述程易筝信息寥寥的情报，聂婳眉心微皱。
“他手下的几位管事都是Alpha。”舟眠兀的出声。
聂婳愣了下，顺着回想。
“对，确实都是Alpha。据说……他们都是程易筝的情人。”提到这点，聂婳脑中刹那划过一道灵光，想起一条信息，忙道，“对了，据我们线人传回的情报，程易筝似乎特别喜欢没有标记过Omega的Alpha。”
“那些跟程易筝有过亲密关系的Alpha对程易筝也都很忠心，就像他手下的几位Alpha管事一样。”
“所以，我们曾经有人猜测程易筝的信息素比较特殊，可能是某种稀少的、可以致瘾的顶级信息素，而这种信息素对未曾标记过O的Alpha影响更强——”聂婳从记忆翻出曾经听过一耳朵的信息，语速极快地说出，说着说着，声音一顿，猛地看向舟眠。
“您……”聂婳张了张嘴，一时哑声。
舟眠早就有所猜测，所以才申请了斥素病毒药剂！聂婳反应过来，心中不由惊诧舟眠的敏锐。
据她所知，舟眠从拿到皓月组织的情报到申请斥素病毒药剂的时间极短。
只是匆匆过一遍情报，就能从大量情报中捕捉到不起眼的信息并推测出程易筝信息素特殊的答案，果断地做出注射斥素病毒的决定，不论是思维反应能力还是这份果决的心性，都令她敬佩。
程易筝的信息素可以让处A致瘾毕竟只是种猜测，而舟眠却直接选择了注射斥素病毒……聂婳情绪复杂，只觉舟眠的形象无形中在她心里又高大圣洁了许多。
斥素病毒全名信息素排斥病毒，注射该病毒后，会对他人的信息素产生排斥反应，严重的会攻击其他信息素释放者以及对自身产生负面刺激，是一种可以让AO注孤生的病毒。
尽管现在已经有针对该病症的治疗方法，但患有该病的人，需要经过长达一个月的专项治疗，治疗费用很高，治疗过程也非常麻烦，因为需要特殊志愿者。
聂婳的思绪顺着斥素病毒飘远些许，收回思绪的最后一秒，忽然冒出个跑偏十万八千里的念头——舟统领是不是个没咬过O的单纯处A啊？
聂婳不自觉偷偷瞟了眼沉思的舟眠。
舟眠不知道聂婳自己脑补的一堆东西。
她选择注射斥素病毒主要目的是自我保护，可以有个拒绝肢体接触的合理借口。
她虽然愿意接下这份潜伏任务，但不代表她就要逼迫自己碰不愿意碰的东西。
皓月组织的成员都是一群没有底线游走在黑色地带的人，把美人当成玩物互送交易的情况在他们看来正常无比，尤其是程易筝，最为热衷。
每次程易筝举办宴席，都会让很多漂亮的AO作陪，其作用不言而喻，而面对送上来的玩物，多数人不会不给程易筝面子推拒，偶有没兴致的人，即便是做做样子也会将人享用一番亦或者领回去日后再享用。
她不想沾染这些情|色交易，但又不可能不跟程易筝打交道，也不可能每次都有合理的借口拒绝。在一群恶人中想要保持高洁人设，就等于表示要跟他们划清界限，自然会引来不满甚至敌视。
所以在不引起程易筝怀疑的前提下，“患病”就是拒绝的最好理由。
舟眠缓缓合上手中的邀请函，放到桌上：“准备一下，今晚去戏缘阁。”在联邦即将有所行动的紧要关头，她不能出一点差错。这次程易筝和金渡用来试探她的接风宴，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推掉。
“好。”聂婳点头应下，转身去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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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缘阁位处中央地带，不是吴金程三派任意一方的地盘，谁都不想跑进别人老巢落得个被围杀的结局，所以戏缘阁就成了三方默认的空白区。手下势力都不插手，单纯做宴请对方的地方。
舟眠将聂婳和几名护卫留在了走廊处，领着另外几名管事走向约定包厢。
“欢迎舟统领。”舟眠推开包厢门，里面的人笑容热情地欢迎。
“考虑到吴统领重伤难愈，大家都心怀担忧兴致不会很高，所以这次接风宴就办的粗简一些，还望舟统领别误会。”程易筝细眉微微压下些许，露出忧色与歉意，温和地解释。
舟眠扫了眼包厢，人也不少，除了守在门外的这些，屋内三方加起来也有二十余人。
“劳您费心。”舟眠粗略扫过收回目光，对程易筝颔首回了句。
“既然舟统领也到了，那咱们这接风宴就开始吧？”金渡从倚靠的沙发中坐起，语调邪肆，自顾自拆了酒水给自己斟酒。
“哈哈哈，金统领果真热情，那就开始吧！”程易筝笑笑，眼尾轻扫，示意上菜。
随着美味佳肴一起进门的是一个个容貌姣好身着薄衫的男男女女，姿态优美地放置好菜盘，这些人便停留在了客人旁边，拆酒水，斟酒服侍。
“抱歉，我自己来就好。”舟眠拿起酒盒虚虚抬起手腕，将停在自己身边准备拆酒的男O拦下。
男O一愣，抿了抿唇，细声细气道：“还是让我来服侍您吧。”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你去一旁吧。”舟眠收回酒，准备自行拆开。
被舟眠冷声拒绝两次，男生顿时无措。
“呵，怎么着，舟统领是看不上？”注意到舟眠这边，金渡看热闹不嫌事大，不等程易筝说话就出声，毫不遮掩地挑拨，“程统领精心挑选的这般极品都看不上，莫非是不打算给程统领面子？”
程易筝一直在暗中关注，见金渡已经率先开口，他仿佛才看到，侧头看向舟眠。没有不满和生气，反而一副善解人意的温和表情。
“舟统领可是不喜欢男O？这倒是我疏忽了，忘记事先询问一下舟统领喜欢什么，是女O吗？又或者是Alpha？”程易筝脸上挂着温柔的笑，似乎只要舟眠说出想要的，就立马换来。
舟眠眉眼微蹙，露出几分难色。沉默几秒，道：“是我的问题，怕是要辜负程统领的好意了。”
“哦？”程易筝微微挑眉。
金渡嗤笑一声看过来。
“我患有罕见的……斥素病，Ⅲ型。”舟眠露出一丝苦笑，“诸位也知道，这种病疗金昂贵，治疗困难，尤其是Ⅲ型……”
程易筝和金渡皆是一愣。斥素病，排斥他人信息素的一种罕见疾病，他们自然也听说过。
“原来如此。”程易筝颔首，“这种病症确实难以治疗，如果舟统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不要客气，直接跟我们说，我们能帮必帮。”
程易筝仍是一副带笑的温柔模样，至于信了没信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
金渡喝着酒没有说话，笑容玩味。
“多谢。”舟眠敬酒道谢。
单是凭她一句话自然不可能让金程两人相信，估计还会有后续试探。
酒过三巡，气氛渐酣，言语间的试探交锋不知过了几轮。
喝到后半场，舟眠起身去卫生间。
她刚离开包厢没多久，一道纤细人影跟着从包厢出来，走进旁边的包厢，
待舟眠从卫生间往回走时，一个侍从拦住她：“程统领想私下与您商谈一件要事。”
舟眠一副半醉模样，晃了晃头跟着侍从拐进隔壁包厢。
一进屋，身后的房门“砰”得一声关闭。
舟眠看向屋内唯一的人，踩着晃悠的脚步缓缓走到桌边与程易筝相对坐下。
“什么事？”察觉房间内有异香，舟眠不由微微屏住呼吸。
“我欲与舟统领合作，共同吞并金渡势力。”程易筝似乎也有些醉意，金渡还在隔壁，竟直接对仍算陌生人的舟眠说出大计。
舟眠好像被程易筝的直白吓了一跳，黑眸里的醉意都少了几分：“这——”
“金渡狼子野心，一直想吞并你我两方势力，前些日子，他更是用了下作手段暗杀我与吴统领，我侥幸被手下护住只是受了些外伤，但……吴统领却……”程易筝说着，那双狐狸似的眸子红了起来，深深哀叹一声，“唉！”
眼眶说红就红，情绪也十分饱满。舟眠眨了下眼，暗暗佩服程易筝的演技。
舟眠在心中思索，程易筝不可能上来就找她合作，这些话只能算作试探。但程易筝在此时单独叫她来无人包厢，就只是试探合作吗？怕是还有后招。
舟眠暗中警惕。
“唔。”不知道是情绪太过激动还是如何，程易筝的面颊涌上红霞，忽然捂住嘴低哼一声。
下一瞬，一股强烈浓郁的陌生花香从程易筝身上爆发出来，瞬间充斥整间房，萦绕在舟眠身侧。
“啊。”程易筝好似反应过来什么，神色慌张，“我的发情期明明不是现在。”
“一定是情绪太过激动，不小心刺激提前了……”程易筝一脸无措地看向舟眠，眼波流转含情，刹那间又媚态横生，撩到人的骨子里。
舟眠头皮一麻，黑眸闪过一丝冷彻寒意。
在花香的主动挑衅下，舟眠颈后的腺体霎时间爆发出更为强势的信息素。
宛如一望无际的冰川，寒气冷冽，冷入骨髓的冰寒雪意席卷全部空间，将浓郁脆弱的花香压迫至程易筝周身小小范围，难以再侵入冰雪世界一分。
没有在菠萝香面前的细致温柔，没有破开寒冷的那一丝温暖，只余下冻彻天地的清寒，透过丝丝缕缕的花香刺痛着程易筝的皮肤。
被突如其来的强势信息素攻击压迫，程易筝撑不住直接趴在了桌上。
“抱歉，信息素失控，我马上离开！”舟眠道歉，声音诚恳无比，说罢转身迅速走向房门。
感受到皮肤传来的刺痛，程易筝眼神闪烁，最终控制房门开启，将人放走。
舟眠离开，程易筝打开空气转换器，缓缓收敛信息素。
片刻，一位管事敲门进屋。
“怎么将她放走了？”女子疑惑。
程易筝冷哼一声，掐灭角落里的特殊引香，眉眼间满是寒意。
“我的信息素对她没用。”
“嗯？怎么可能，迷粟花信息素就算是对老手也有极大的诱惑力，她一个处A怎么可能受得了？”女子十分诧异。程易筝的信息素是罕见的迷粟花，一种制作瘾药的禁花。处A一旦尝过迷粟花，必定成瘾。
“她患有斥素病。”程易筝脸色难看。方才他释放信息素一方面是想借机给舟眠种下花瘾，另一方面自然是试探舟眠是真的有病还是假的有病。
方才他被舟眠信息素攻击的瞬间皮肤刺痛，这种斥素病排斥症状做不得假。
那人一愣。
失算了。程易筝暗叹一声，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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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舟眠一身寒气，叫聂婳跟程易筝金渡等人道声别，自己先匆忙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身体微微燥热，应该是与进屋误吸入的一口香有关。
嗅到身上残留的杂乱气息，舟眠心生烦躁，脱掉衣物扔进洗衣机加了许多清洗液，转身走进浴室，冲起了澡。
“叮咚——”光脑传来一声直播开启的提示音。
舟眠抬眸，让光脑将智能投屏到面前的墙壁。
很快，星际联赛主会场出现在眼前。
大启明星跟边陲星域的时间不一致，此时大启明星是上午，正在举行星际联赛。
“机甲单人格斗赛即将开始！接下来，十进五第一场的选手是——”
“联邦第一军校郑海里和联邦第三军校鹿琢！”
看到站在机甲旁敬礼等待登机的那道身影，舟眠蹙起的眉宇缓缓松开，冷冽的黑眸多了几分温度。
“参赛选手准备登机！”主持人提醒。
鹿琢转动脑袋扫了眼四周，似乎在寻找摄像头。在看到一枚悬浮摄像球对准他时，桃花眼弯起，握拳做了个打气的动作，才转身登上驾驶舱。
浴室，注意到鹿琢无声翕动的唇瓣说了什么，舟眠面色怔了怔，脑中蓦地回想那天鹿琢偷亲蹭到下颌的触感。
一秒后，舟眠无声轻笑。又无奈伸手将水温调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