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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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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葬元》    作者:武猎

        “走,去太公院,我还要拜见义父,看看大儿子。”李洛站起来,发现被女人坐过的腿上,出了一层汗。怎么之前就没觉得热呢?
        崔秀宁将睡熟的李律李微交给侍女照拂,和李洛一起去太公院。
        “父亲,我回来了。父亲身子可好?”李洛见到颜铎就行礼问安。崔秀宁也施礼问安。
        颜铎正在和一个小男人在玩沙盘,沙盘用小旗子标示着敌我双方的态势。小男人偏着小脑袋,饶有兴趣的看着沙盘上的小旗子,拔起一支,又插下一支。
        “我儿回来了。勿忧,为父如今还成。”颜铎笑呵呵站起来,显得很高兴。他早就知道李洛回来了。但根据礼仪,没有以父迎子的道理,他只能等李洛回来拜见。
        李洛看颜铎身子骨很行,也松了口气。
        “乖孙,快叫爹,这是你爹。”颜铎指着李洛对小男人说道。
        小男人这才抬起头,对崔秀宁奶声奶气的喊道:“娘亲。”
        崔秀宁有点无语,只能也指着李洛,“征儿,快叫爹。娘亲经常给你提起的,这就是爹。”
        “爹?”小男人怯怯的打量了李洛一眼,蹒跚着站起来,躲在颜铎身后,抓住颜铎的衣服,“大父…”
        颜铎也有点无奈,说道:“乖孙,这就是大父说的爹,快叫。”
        雍州牧哪里会叫?他用好奇而畏惧的目光看了看李洛,就自顾自在沙盘上坐下,玩起沙盘,乐此不疲。
        李洛顿时有点尴尬。
        颜铎笑道:“无妨。他很少见到你,不认识你不奇怪。再大几岁就好了。”
        李洛走过去,蹲下来,打算陪儿子玩沙盘。可是李征见到他过来,立刻要哭了,“大父…”
        他的父亲只能退开,不想把他惹哭了。
        这孩子太怕生了。李洛无法逗弄儿子,只能和颜铎闲谈。
        “石抹怀德,还是能用的。他已经认你为郎主。西北还有一些女真兵,日后拿下西北,或许能招纳过来。”颜铎道,“西北还有一些党项和契丹部族。你笼络好李忆和耶律怀德,以后还能招纳契丹党项骑兵。”
        李洛麾下已经有一万六千女真骑兵了,算是唐军骑兵的主力。李洛打算打造一支以女真人为主的五千具装重骑。
        李洛和颜铎聊了半天,在儿子面前刷了刷存在感,又陪颜铎用了晚膳,就离开太公院。
        其实还是有效果的。起码临走时,李征不再像开始时那样畏惧他。
        两人回到内宅,已经是掌灯时分。
        “累了,洗洗睡觉。”
        李洛沐浴完,也不管天色还早,就拉着崔秀宁歇息。说是歇息,可是这男人直到半夜也没真的歇息。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两人又开始夜半私话。
        “你在外长期不回,征儿不认识你。这次你在海东多待几天,天天在他面前晃晃,熟了就好了。”
        “嗯。我也这样想。我的儿子,不能不认识我。”
        “你送回海东的那两个党项女子,我安置在中院住下了。还给她们安排了工作,够意思吧?”
        “什么叫够意思?我无所谓。这个你决定就好,反正我没打算让她们当小老婆。对她们好,也只是为了笼络党项军。”
        “你这样想最好。我可不想参与后宫争宠游戏,想想就没尊严。”
        “放心。媳妇儿,我送你八个字。不忘初心,永不相负。”
        “嗯嗯,君无戏言,这可是你说的哦,不忘初心,永不相负。我去,一身都是汗,我们再去洗个澡吧。”
        “那你给我搓背,我在安南好几个月,洗澡都马马虎虎的。”
        “行,我给你搓背。”
        “我也给你搓个背?”
        “不需要,我干净的很,无泥可搓。”
        “靠,真以为你们女人是水做的?还无泥可搓!要不我给你画个眉?”
        “不需要吧。我眉毛不浓不淡,不长不短,还用画?”
        “好吧。你是天生丽质,气死胭脂。当我啥都没说。”
        “不过你可以给我做个脚摩。”
        李洛:“……”
        第二天,李洛起的并不晚。他不想让群臣认为自己爱睡懒觉。
        虽然晚上没睡好,但李洛却更加神清气爽。想到昨晚之事,这男人就忍不住嘴角含笑。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嗯,好马只需一匹,好女一人足矣。
        桓公众姬,不如管仲一妻。
        真的是这样啊。
        诚不我欺。
        李洛刚用了早膳,第一件事就是召见李忆,石抹怀德,耶律忠节三个降将。
        不一会儿,三人来到唐公府,见到李洛都是神色复杂的下拜道:“臣拜见君上!”
        直到李洛真真切切出现在面前,他们才彻底相信,征南大将军真的就是唐国国君。
        “诸位都免礼吧,坐。在安南,你们也算寡人袍泽,不用拘礼。”李洛只穿着燕居休闲的轻衫,手中一柄折扇,显得很是洒脱闲适,与军中一身白甲的威严很不相同。
        三人想起在安南时的事,不禁有些怀念。
        李洛毫不见外的说:“寡人需要人才,却不是什么人都用。寡人要的,是能够打天下治天下的良将能臣。你们能来海东,除了因为是寡人的袍泽,也因为你们是良将。寡人是汉人,为何不用史弼谢坤?因为寡人不耻其为人。”
        三人异口同声的行礼道:“谢君上看重,臣惭愧。”
        李洛站起来,指着西边,“那里是中原。曾是宋辽金夏。可如今,俱归蒙元。”
        “蒙元倘若能一视同仁,广施仁政,遵循汉法,让天下百姓活的像个人,我等何须反它?”
        “然而元廷民封四等,横征暴敛,杀戮成性,倒行逆施,不但万民皆怨,即上天亦怒也。如此行径,天下英雄豪杰莫不切齿。以至于数十年来,天下凶凶,义旗四起。而元廷穷兵黩武,以汉、女真、契丹、党项壮士为前驱打头阵,一为镇压,一为消耗。此事,你等应该感同身受。”
        三人深以为然。可不是么?这些年,元廷何曾信任过他们?每次打仗,都为蒙古军队打头阵,打硬仗。很多族人都为元廷战死,却什么都没得到。
        这么多年消耗下来,三族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族人了。
        更别提蒙元对三族都曾屠杀过。这种血仇,又岂能自欺欺人的当做不存在?
        李洛继续道:“你们不知道,大元皇帝已经封了寡人为越国公,赏一子为侯,还委任寡人为湖广行省平章。寡人若不反元,就能享尽荣华富贵。”
        “那寡人为何甘冒奇险,放着越国公不做,却行反元之事?就因为不为私利,而为公心。不为李家,而为天下。宁负少数人,不负天下人。来日兵峰之所向,必解黎民之倒悬!此乃,寡人之志也!”
        耶律忠节听到“宁负少数人,不负天下人”这话,心中一动,这不就是夫人给自己看的信中写过的话么?
        大将军果然是心怀天下啊。
        耶律忠节想到之前对李洛的误解,不禁有点惭愧。忽然下拜道:“君上恕罪!臣愚钝,不知君上昭昭之心,可对日月。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致对君上心生怨望,死罪也!”
        耶律忠节的事,崔秀宁已经告诉李洛了,李洛当然心中有数。
        李洛扶起耶律忠节,“忠节乃忠厚之士,何罪之有。寡人之行事,不拘小节,只问大义。大义所在,便是天道,虽万千人吾往矣。”
        李忆说道:“君上,天道有偿,便是天命!微臣来海东日久,见我大唐蒸蒸日上,虽然小国寡民,却兵精粮足,火器犀利,军心如铁,民心可恃。待天下有变,兵发中原,大事可期也!”
        他来的更早,比石抹怀德和耶律忠节更了解唐国的可怕实力。
        石抹怀德道:“郎主以前是微臣的大将军,如今是微臣的主君。微臣并无赘言,只管唯郎主之命是从!”
        “好!”李洛击节说道,“那咱们君臣,就仍是袍泽!只不过,上次是征越,下次…就是征元!你们回去好好训练骑兵,但有所需,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