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泥土芬芳
事情的进展成了迷，但又出人意料的顺利，但靳祺却完全没有丝毫雀跃感，甚至有一种被人牵着鼻子玩弄的不适。
老实说，他不相信林书会会轻易给于成光道歉。
“还不走吗？”林书会反问。
“蠢货哎。”林书会随即又叹了口气，“你的外型条件十分亮眼，又不像于成光那么小家子气，我觉得很难得，所以不惜为了你和那小子废一下口舌，懂了吗？”
“那于成光可以晋级吗？”
“蠢货。”林书会接二连三地说：“如果你再像根树桩一样杵在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滚回家种地去吧。”
这林总的素质好像也是时高时低，靳祺还想反驳，当个农民也没什么不好，如果不是他家的地都被他爸爸和爷爷种光了，他倒宁愿回家种地。
暗自咽了口口水，靳祺打算离开。
可他在即将出门的时候撞上了一个人，这人看起来有点面熟，好像是“星起少年”的总策划，晋级时远远的见过一次面，据说是品会的副总。
这位副总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我记得你，你叫靳祺。”
“刘总。”
远处的林书会似乎是哼笑了一声，随后慢悠悠地朝他们走来，“刘总，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进门要记得敲门嘛。”
刘群儒又看了靳祺一眼，“书会，这什么情况？”
靳祺夹在两人中间，好似块夹心饼干，他突然觉得自己想走也走不掉了。
林书会略瞪一眼，刘群儒便改了嘴，“林总，靳祺是我们星起的选秀学员，怎么到你办公室来了？”
刘群儒的声音是掷地有声的，换句话说，就是威慑力十足，这人长相不丑，甚至还有些许沉稳的帅气，但是跟他说话时总会自动忽略他的脸，只剩下一个威严的符号。
可是林书会显然是不必畏惧他的，他说：“不愧是刘总搞的选秀，所有人都这么对我的胃口。”
刘群儒压低声音，“林总，这里是办公场合，在这边胡闹，不合适吧？”
林书会随着这句话抬起了眼睛，在刘群儒脸上绕了一个圈之后又盯住了靳祺，“你还傻杵在这里干什么呢？”
“那我应该直接就走吗？”
林书会直接不理他，朝相反的方向去了，反倒是刘群儒跟他讲了一句，“如果林总他再联系你，你不要……”
只是这话没有讲完，因为靳祺推门的时候，看到林书会正用一种冷嗖嗖的目光往这边瞟。
搞什么，靳祺在关门的瞬间貌似又听到刘群儒叫了一声“书会”。
书会……靳祺把自己的头发从前撸到后，这林总不但抽女烟，还叫了个娘们唧唧的名字。
可是林总本人又和娘丝毫沾不上边，尽管他觉得林书会是万恶之源，可是又不得不承认，这其实是个挺好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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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成光在出租屋里等他。
他原本是在甜品店打工，为了选秀，便把这个甜品店的工作辞了，现在选秀梦破，却依然是走不出来，每天就是含着一汪泪，在出租屋的破木板床上从早坐到晚。
靳祺看他是恨铁不成钢，但又毫无办法，回程的路上还给他捎了桶泡面，靳祺一向是很务实的，不是那个金凤凰，就不做这个一鸣惊人的春秋大梦。
看到靳祺回来，于成光哀怨的小脸儿才总算有了些许神采，他一伸手抱住靳祺的腰，“七哥，怎么样啊？”
靳祺在他本家这辈排行老七，这也是他名字的来源，所以跟他熟识的玩伴们也总是会叫他“老七”，要么就是“七哥”。
靳祺把于成光的手拨开，他厌烦于成光这股腻腻歪歪的黏糊劲儿，就像一条甩不干净的大鼻涕。
“那什么……”靳祺坐在凳子上，用嘴把泡面的盖子给扯开，然后又去往里面倒热水，边倒边说：“品会老总说让我找时间把你约出来一起见一面，他跟你道歉。”
“还说什么了没？”
“没有。”靳祺把泡面往于成光的手边一推。
“没说让我晋级什么的？”
“不知道，也许吧。”靳祺又用嘴撕开调料袋，正打算往桶里倒，突然又笑道：“真有意思，那家伙居然抽女烟。”
“谁？”
“品会老总啊。”
于成光把泡面搁置一旁，“原来是那个老男人啊……”
“不老啊。”靳祺随口说。
“那你觉得他好看吗？”
“他？”靳祺失笑，“我没事干去关注一个男人好看不好看干嘛？”
“你不知道。”于成光这才笑了，掀开泡面盖子慢慢地搅着，“追你的人那么多，可是你也不谈女朋友，有一些人怀疑你是同性恋呢。”
“不知道，没感觉。”靳祺捞起于成光的杯子灌了一通水之后才说：“还有就是没钱，谈女朋友不得花钱吗，你每天就像个女人似的，我光应付你就够累的了。”
于成光愣了一会儿，这才小声地笑了，“这不是刚好，咱俩凑合着过，都不用攒彩礼买房子了，我还能给你洗洗衣服做做饭什么的。”
靳祺飞快地摆了摆手，“这不行，我家就我一个儿子，还要传宗接代呢，而且跟兄弟在一起过是怎么回事，尤其是你这样的兄弟，我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于成光嘴边的牛肉面瞬间就没了滋味，靳祺这个人，往好听了说叫单纯，往不好听了说便是蠢，而且是不解风情的蠢。
于成光叹了口气，他看到靳祺把自己的上衣扒了下来，光着膀子去阳台洗衣裳，又不禁消了气，老天爷也算是公平，给了他一个榆木脑袋，也不忘还给他一副几乎挑不出毛病的皮囊。
于成光觉得，每个人的长相都是有缺点的，但是靳祺没有。
或许也有，但是靳祺就有一种魔力，把他身上那些好似缺点的特质浑然不觉的同化成了优点。
他们那儿的人因为照太阳的时间比较多，所以看起来都不算很白，这也一直是于成光的心病，可是靳祺就完全无需有这种担心，他脸上轻微的晒斑还给他平添了不少活泼的野性。
于成光最喜欢的还是靳祺的眼睛，黑眼珠子很大，清泉一样，丝毫没有被什么杂质玷污过的，最纯净的样子。
于成光偶尔也会想家，但是看一看靳祺，这种顾虑便没有了，靳祺的身上还留有着家乡风清月朗的泥土芬芳，但是没有人说他土，但凡见到他的人都会感叹，这可他妈的真是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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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约在了三天后。
靳祺原本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却没料到林书会一口答应了他的邀约，并且还嘱咐他不要找一些太次的地方见面。
靳祺不懂什么叫作太次的地方，他连馆子都很少下，因为攒钱，他吃的最多的便是盒饭。
西餐厅倒是去过两次，但是量少，又不好吃，他觉得实在是不划算。
想要吃的又饱又热闹，还得是火锅。
他团购了一个评价最高的火锅店，给林书会的助理把位置发了过去，过了好大一会儿，助理才回消息过来，寥寥几个字，“什么狗屁地方。”
靳祺知道这句话多半出自林书会的口，他忍了忍，回道：“那我再找个地方。”
“不用。”对方回，“我马上快到了。”
这下靳祺才有了一点心慌，为了省钱，他和于成光是坐地铁过去的，这地方虽然不远，但是换乘的次数却多，于成光看到消息之后便搡他的肩膀，“让你打车你偏不肯，让人家大老板等我们，你脸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