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命
她不常接触宫外的人，只能抱着些书本看。
“不知我遇到些不懂的可不可以找你请教？”
李兰若低声道，说着还偷偷看了他一眼。
“殿下！”
陆正渊立马一本正经的喊道。
李兰若还道他不愿意，毕竟男女有别，她也只是说说而已。
不过终究这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正待开口，陆正渊又说话了。
“这读书的事臣最懂了！切记不可闭门造车，一定要不耻下问，闲暇之余多多琢磨，这样方能有收获！”
听他说的颇有道理，李兰若不禁点了点头。
说的真好，不然为什么读书都要请先生来教而不是自己在家读书呢？
就拿李明轩来说，先后请了不下十个名师了，可就是没什么效果……
但这道理总是没错的。
李兰若抬起头看着他，莞尔一笑，朱唇微启道：
“还是你懂得多，不似我哥那般……”
这真是令人尴尬！
陆正渊看了一眼旁边的李明轩，不由心里为他默哀。
连自家妹子都瞧不上你，你说你这人做的有多失败？
陆正渊随后轻轻叹了口气道：
“其实太子殿下也很聪明的，只是他的智慧不在此道！殿下拿我来和太子殿下相比，自然觉得他没什么学问，不过若是拿天下人来比，太子殿下却是可以称得上是知识渊博了！”
“哦，这样啊！”
李兰若不禁讶然。
仔细琢磨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她所处的是紫禁城，平日里见的都是父皇还有那些大臣大儒们，时间一久自然是眼界甚高。
“嗯！臣其实也不比殿下广博多少，只是臣……热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在别人玩乐胡闹之时，臣确实在家里挑灯苦读，自然收获也就多些。”
陆正渊波澜不惊道。
身旁的李明轩若是知道了定是十分无语。
你干脆把我名字念出来得了！
可这些话却是在李兰若的心里激起了很大的水花。
心里越发觉得陆正渊了不起啊！
虽然出身不及李明轩，但是论起这觉悟来说，可不是强的一点半点。
简直是吊打！
他说的这玩乐胡闹之人不就是李明轩嘛？
突然两人就仿佛有了默契一般对视了一眼，接着陷入了某种尴尬得气氛之中，李兰若俏脸微红，头低了下去。
脑海里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间毫无思绪。
她咬着嘴唇等着陆正渊说话，半天，陆正渊嗫嚅着张了张嘴，也不知该接什么话。
随即两人都咧嘴笑了。
“你们俩嘀咕什么呢？”
李明轩回头不由狐疑道。
他本来还伸着脖子看着内室，期待着拿出来那颗夜明珠，上次求了好久，父皇都没能送给他。
“额……没什么。”
两人都别过了头，陆正渊干咳一声道。
李兰若感觉好像被发现一般，有些不知所措。
刚才好像实在有些逾矩了。
在这时候，终于仁孝皇帝和赵皇后也出来了。
赵皇后手里拿着一颗眼球大小的夜明珠，在光线之下显得格外透亮。
“皇后啊，朕就说在那盒子里面吧？”
仁孝皇帝背着手，看着她一副神气的样子。
“那陛下怎么不知道这盒子去哪了呢？”
赵皇后却是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刚刚找盒子的时候也没见你能找着，还不是本宫找着的？
“……”
“正渊啊，本宫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这夜明珠乃是上次西域使臣献上的，就当作是姨母给你的礼物了。”
赵皇后走到陆正渊身边看着他，眼神慈祥道。
一旁的李明轩有些急了，他都没有啊！
“嘿嘿嘿……小侄多谢姨母！”
陆正渊这次倒也没有推辞，急忙接过，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赵皇后见他喜欢嘴角露出了一抹浅笑，随即坐下。
“母后……儿臣也想要。”
李明轩过去抱着她的胳膊摇着，说着还一脸艳羡的看着陆正渊。
准确的说是他手里的夜明珠。
“你想要啊？”
“嗯嗯！”
“就这么一颗，没了！”
赵皇后一摊手，无奈道。
“……”
李明轩又将哀怨的眼神看向陆正渊。
只不过陆正渊却是不去理会他，自顾自将夜明珠放进怀里。
看的李明轩直呲牙，怒目如电的瞪着他，恨不得上前一把抢过。
真是暴殄天物啊！
这么珍贵的夜明珠就这么随意的放进怀里了？
老陆这个浑人！
还是仁孝皇帝咳嗽了一声，李明轩这才虎躯一震，收起了心思。
还是不能和父皇对着干啊！
“正渊啊，朕十分困惑为何你的门生都能考中呢？”
仁孝皇帝歪着头，目光如炬的看着他道。
被仁孝皇帝这么一看，陆正渊显得有些紧张。
略微思索了一会，仁孝皇帝也不催他，细细端详着。
半晌，陆正渊抬起头，声若洪钟道：
“陛下！臣以为是有一个贵人给他们改了‘命’！”
“嗯？正渊也信这些？”
仁孝皇帝似乎有些不满意这个回答，眉头紧锁道。
他向来对于这些道人方士所说的命数之事不甚赞同，天子受天命，但又不信命，按理来说是十分矛盾的。
可他偏偏不信这个！
他觉得皇帝承天命，但是不完全为天为主宰！
人自己的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中，岂能一句轻飘飘的天命所能说尽？
自古以来皇帝虽是受天命眷顾，但哪朝哪代的皇帝不是靠自己的双手打拼才能荣登大宝？
何止一句天命？
更是人时罢了！
再说了他现在问的是陆正渊的门生，和这完全是两码事。
所以对于陆正渊的回答，并不是十分满意。
难道他也和那些道士一般？
“不！臣是不信命的！臣以为每个人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陆正渊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肃穆。
“那你意思是？”
仁孝皇帝被他绕糊涂了。
“臣的意思是臣改变了他们的命运轨迹！臣有个门生叫刘勇，不知陛下可曾听闻？”
仁孝皇帝眉头一簇，努力的在脑海中搜寻这个人，但是无果，半晌，摇了摇头。
“陛下不知道他，是因为他以前只是个农夫罢了！”
“哦？正渊连农夫都收为弟子？”
仁孝皇帝这下有些吃惊。
士农工商，虽说农就在士得下面，但是两者的地位可是天差地别。
正所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啊！
想不到陆正渊得门生里还有农夫？
农夫也能读书嘛？
他心里有些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