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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这引起了巴菲特家人的一阵骚动,因为没人见过巴菲特下过水。格雷
厄姆移过身子来说:“我希望您在某一天能加入董事会。”巴菲特说:“那
么,您还在等什么呢?”当巴菲特开车送她回洛杉矶时,她说:“如果您想
对我说什么就请尽管说吧,但您要说得婉转些。如果有人冲我大叫大嚷,我
倒宁愿去上吊。”巴菲特其实并不需要她说这番话给他听。
1974年秋天,巴菲特成为了一名董事,其他的董事们——很少数的一
伙,包括格雷厄姆的亲戚、《邮报》的主管以及凯的朋友们——都很担心他,
引用《新闻周刊》主管德罗的话来说:
沃伦是个来自奥马哈的外人,他占有公司份额的10%。我们对此的反应是“为何我们从
未听说过他?”这令人觉得害怕,他是第一个自己带着椅子坐到桌子旁边来的人。
巴菲特很清楚这一点。他告诉主管们,作为一项投资,他为什么喜欢《邮
报》公司,以及从个人体验来说这份报纸如何能给他一种回家的感觉。和其
他新近加入俱乐部的人一样,他所能说的一切不过是能到这儿来,心情无比
激动等等。
他签署了对唐·格雷厄姆的委托书 (这使得凯的儿子和继承人有权投伯
克希尔的票)——这是他对管理层表示忠心的不寻常的举动。同时,他还书
面地宣布希望伯克希尔能“永远”持有它的《邮报》股票——另外一些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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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借以迷惑现代的投资组合管理者的言辞。巴菲特通过各种方式来暗示自己
不仅仅是个投资者,还是一个合伙人,就如同他曾对贝蒂·彼得斯做过的一
样。
巴菲特开始频繁地来到华盛顿。在召开董事会会议的前一天晚上,他住
在格雷厄姆在佐治顿的富丽堂皇的家里。布拉德利,不再是个乡巴佬,说道:
“我们盼望有朝一日能登上舞台,我们从来没有结识过这么有钱的人。”
他似乎被我们迷惑住了,而我们也被他给吓着了。多年来他总是穿着一件兰色的皮夹克,
每个人都像是想找这件衣服的碴儿。我想他正是因为这样才总穿着它。董事会会议上,
编辑们路过这儿,聊上几个故事,他也会凑凑热闹。他很喜欢参与事情,喜欢我和凯之
间随意轻松的关系。有一次我们在打网球,我把她逼到栏杆那里去了。沃伦说:“我实
在要对敢于把自己老板逼到栏杆里去的人表示敬意。”他总是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极度感
染力的热情。
《邮报》的主管们都习惯于把自己当作新闻记者——自认为自己是新闻
巨头。巴菲特开始向他们点点滴滴地灌输有关财务方面的知识。有一次,他
突然跑进德罗的办公室询问关于《新闻周刊》的事。后来,他开始解释自己
对《新闻周刊》特许权有什么样的看法——其中,他运用了与汉堡包连锁店
的类比,显得浅显易懂。
“当我听完以后,我对它的理解更深刻了。”德罗说,“他好像一股激
光束,使你集中到一起。但绝不会让你觉得自己很愚蠢。”
尤其特别的是,巴菲特成为了格雷厄姆的私人教师。每次他来华盛顿,
总会带上一大堆年度报表,然后让她一行一行地阅读它们。有一天,巴菲特
送给她一张沃尔特·迪斯尼报告的封底图片,上面画着一个小孩熟睡在婴儿
车中。巴菲特在上面注明道:“这就是在读完第20份年度报告之后的你。”
格雷厄姆的有些同事觉得巴菲特在操纵她,但格雷厄姆觉得和他在一起很有
意义,他并不告诉她要做些什么,而只是给出建议和劝告,他的魅力在于他
富于耐心,这似乎是一股吸引她的强大磁力。格雷厄姆愈发了解巴菲特,她
也就愈发喜欢他的观点了。
不久以前,巴菲特提出一个重要的建议——就是《邮报》应该买回一大
部分自己的股票,格雷厄姆觉得这简直是在发疯。如果一个公司偿还了它的
资本,那它怎么能够成长下去呢?巴菲特认为整体的增长率并不重要——重
要的是每股增长率,它就像减少了一块比萨饼分出的份数,如果股票可以用
低价收回——此时《邮报》股票非常廉价——那每一块饼上的奶酪就会多些。
巴菲特还帮她从数学上攻克了这个问题,在她那佐治顿的堆满书籍的书房里
写写画画。
格雷厄姆接受了这些观点,和《邮报》的其他主管谈起这件事情,他们
发现她运用了大量的财务术语。她公开引用巴菲特的原话,而某些人则对此
极为反感,在回答职员们提出的建议时,她的回答方式让人生气:“有意思
——我们去问沃伦吧!”
巴菲特加入董事会一年以后,格雷厄姆决定举行一次罢工。她一直渴望
能削减《邮报》印刷室严重超员的现象,并且把控制权从好战的印刷工会手
中重新抢过来。有的印刷工人砸坏了工厂,罢工也变得愈发严重起来,(臭
名昭著的布告宣布了凯已故的丈夫,费尔枪击了错误的格雷厄姆。)《邮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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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依靠不参加罢工的工人出版报纸,而位居第二的《华盛顿之星》则趁机
开始挖走它的广告员人才。
格雷厄姆担心《邮报》会在罢工中取胜而在竞争中落后。“我所需要的,”
她说,“是找一个我能完全依赖的人。”此人便是巴菲特。他许诺他将亲自
掌管企业,并且在他认为罢工会对《邮报》的特许权造成长远威胁时提醒她
——而特许权的存在正是他投资的理由。他不必这样做了,因为4个月后,
工会纷纷瓦解,而《邮报》依然保住了领先的地位。
后来时代公司把败下阵来的《华盛顿之星》买了下来,并和《邮报》商
议两家联营。它认为联营协议可以降低成本,而且也可以尽市民的一份美德
①
使华盛顿保持拥有两家报业 。在时代提出来的方案中,每个公司可以从报业
联合得到的收益中取出约定的份额。
巴菲特对此建议坚决反对。在他看来,《邮报》拥有整个华盛顿发行量
的66%,而且正处于占领市场的紧要关头,因而没有必要对排行老二的公司
妥协。主要由于巴菲特的影响,格雷厄姆的反向建议更为猛烈,遭到了《华
盛顿之星》的拒绝。不久以后,《华盛顿之星》破产了——给《邮报》带来
了意外的好运。
格雷厄姆几乎每隔一天左右便和巴菲特谈一次,每周能有好几次谈话。
有次格雷厄姆不得不作一个讲座,她觉得十分害怕,于是给奥马哈拨了个电
话,巴菲特会立即给她一个深思熟虑的答复——她曾录下了他们的谈话内
容。
他说到了结尾部分。我说“什么?——你能再说一遍吗?”他不会这样做。这些话从他
嘴里出来是如此之快,简直让你大吃一惊,连他自己都无法再追想得起来。
有一次,当格雷厄姆打电话来时,唐·丹利,巴菲特高中时的弹子球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