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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农家子的科举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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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别离(2)、

书籍名:《穿越之农家子的科举攻略》    作者:八月的四方天


        要离开的几天,  是方弛远最难熬的几天,  趁着这个时候,他在县城住了一个星期,  陪了陪李云长,又找了几个童年好友喝喝酒,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这天早上,赵青春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房屋的门,天还没有亮,  因为老宅重新盖好了,  所以赵青春三人也搬到了老宅这边。

        “东西都带齐了吗?”

        “带齐了,娘你不用担心。”

        “嗯。”赵青春点点头,含着眼泪摸了摸方弛远的脑袋,  这个动作是在方弛远小的时候她喜欢做的,自从方弛远考上举人之后,  赵青春已经很少再做了。

        “船上的药带了吗?”

        “有我在,  还担心方弛远会生病啊?”

        赵青春抬头看了看风大夫,  这次出去本来是打算还赵青春和方喜云都跟着去京城照看一个月的,只是现在家里的事一大堆,  方弛远只是留下了方家基业的底子,  至于这个基业该怎么盖,还要看方喜云这几个人的努力。

        “娘,  有风大夫在,  他走南闯北的去过很多地方,  不会有事的。”

        “当当当。”几人正在院子里说话,  大门被人轻轻的敲响了。赵青春赶忙对方弛远说:“再披一个袍子,早上冷,你喜延叔来了,我去开门。”

        “好。”虽然不觉得冷,但是方弛远还是听话的把袍子床上了,他不喜欢离别,尤其是这样的长期离别,以前去各地参加科举,他知道自己会回来,还不觉得是离别,只是现在连归期都不知道,心里难免有些伤感。

        开了门,方喜云依旧是很久以前那种短衫打扮,雾气在门外萦绕,他露着粗壮的胳膊坐在牛车上:“弛远这次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啊!”

        方喜云话音刚落,赵青春就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声音小小的,像是小声的猫叫,方弛远的心一瞬间疼了起来。

        “娘你不要担心,上京那边有我几个师兄在……”安慰的话刚开口,方弛远就有点说不下去了,他拿着行里默默的放在了牛车上。

        上了牛车,赵青春也想上去,方弛远制止了她:“回去吧娘,以后想我了就和爹来上京看看我,我给你们留的钱你们不要省,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知道吗?”

        告别的话只说了两句,方弛远就强忍着不舍转头对方喜延道:“喜延叔,走吧!”

        “嗯。”方喜延点点头,一挥手里的牛绳,“那就走了。”

        “嗯。”方弛远忍着酸楚点了点头。

        刚走没多久,看着赵青春夫妇的人影越来越小,“哥!”方弛星只穿了一件外套,光着脚就跑了出来,“哥你让我见你一面啊!哥!”

        “咱停吗?”

        “不停了,走吧!”

        “唉。”方喜延拉着绳子,马车又慢慢的走了起来。

        “你不见弛星那妮子最后一面啊?”

        “昨天陪她说了半天话,我怕我见她,我就不舍得走了。”

        风大夫苦笑了两声,“什么容易,做官也不容易啊!”

        牛车慢慢的行着,路过村口大树的时候,方弛远突然让方喜延停了下来,他把包袱里的束腰拿出来一条,绑在了大树的枝干上。

        风大夫看了摇了摇头,方喜延不解的问:“那得是新的吧,还没有用是不是浪费了?”

        “没有,就那条吧!”

        临走在村口的树上挂一条丝带是他们这一带走商的传统,寓意着回家有期,只是后来因为他们这里走商的人越来越少,渐渐的已经有很多人不知道这个习俗了,方弛远也是因为在书籍里见过才知道。

        “回家有期。”风大夫看着大树上飘着的白色丝带,轻轻的叹了口气,不知道他现在回家的期限,是否是心里预期的期限。

        牛车一路上慢慢行着,方喜延就算不会说话也一直再找着话题和方弛远聊,方弛远对他笑了笑:“喜延叔,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我现在想静静,一会就好了。”

        “好。”方喜延讪讪的闭了嘴,驾着牛车不再说话,一路沉默,三人到了码头。

        码头的车票是方弛远托李青才买的,他没有找李云长,现在看到李云长太沉重了,一看到他满头的白发,方弛远就只觉得是后会无期,心痛难已,他曾经思考自己为什么要当官,想来想去就是为了让家里好过,现在愿望算是完成了,只是他自己却被困在了朝廷的牢笼里,任职命令已经下达了,他不去就算抗旨,抗旨的罪名他担不起。

        “风大夫,走吧。”赶到码头的时候,时间已经是辰时了,码头上人来人往,方弛远看着竟有种不真实的感受。

        “好。”风大夫背着他的药箱,方喜延找地方停了马车,帮着方弛远把东西送上商船。

        “回去吧。”

        方弛远朝方喜延挥挥手。

        “以后好好保重身体。”

        “嗯。”方弛远笑笑,“喜延叔也要保重身体啊!”

        两人一个站着船上,一个站在岸上,互相看着笑了笑,方弛远头一转,刚要走进商船里。

        “弛远!”一个苍老的声音喊住了他。

        “师傅。”方弛远闭眼喃喃了两句,没有转身。

        “弛远你不想再看看我吗?”李云长脸上含着笑意,站在岸上,像一株青松一样淡然。

        “师傅怎么来了……”方弛远摆出一个像是哭的笑脸,他不想告诉李云长的原因就是因为对李云长的感情太深厚了,与父母离别,他们还有可能再见,但是与李云长离别,可能就是永恒。

        “你怕什么呢?”李云长笑笑,“我送走了你两个师兄,又送走了正则,一次又一次,为师早就看开了。”

        李云长说着朝方弛远招了招手,“你此去上京,竟然连最后一面也不来见我,是怕我吃了你吗?”

        方弛远听后笑了起来,他抬腿快速跑上了岸边,“怎么会,师傅要是饿了想吃,我就把自己煮了送上去,哪还用得着师傅动手。”

        方弛远上了岸,李云长就拉着他的手一起往岸边的一块空地走,那边四个硕大的箱子赫然摆放着,占了大半地方,“本来还想托你带个东西,没想到你竟然嫌麻烦提前跑了,还得我自己送来。”

        又被李云长打趣了一会,方弛远的心情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他指着其中三个大箱子说:“这些是不是都要带给三个师兄的?”

        “对。”李云长拍拍袖子,“都已经是成家的人了,还是觉得他们还是小孩子,觉得他们缺这个缺那个,收拾收拾就这么多了。”
        “我会好好给师兄带回去的。”方弛远看着箱子保证道,他知道李云长,箱子里面肯定不是什么太贵重的物品,但是在他三个师兄眼里,肯定比什么都宝贵,这是李云长的心意。

        “你就不想知道,我给了你点啥?”

        “师傅给我的,肯定都是最好的。”

        “滑头!”李云长对着方弛远笑笑,旁边有几个小厮自觉的跟着李青才把箱子搬到了商船上。

        旁边没人之后,李云长把一个信封交给了方弛远,“我在上京总共有三处宅子,你三个师兄去就都分给他们了,但是你正则师兄家里给他买了一处新的宅子,我那里他又不舍得租出去,所以一直都空着,这次你去上京,那里就是你的了。”

        “我不要。”方弛远像接到烫手山芋一样把信封又推了回去,本来李云长要是给他一处宅子,他也不会不要,只是现在宅子是先给了楚正则的,这会他再去要,就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

        “拿着!”李云长把脸一板,你不给我就寄给他,到时候总比你给他更不好吧?

        “师傅……”

        “正则可比你有钱多了,一处宅子,他要是放在心上对你生了芥蒂,也就算我看错了人,我的徒弟我知道,你拿着。”

        “好吧。”话到了这个份上,方弛远就觉得把信拿着了,反正到了上京,不给楚正则看就是了。

        “不要想着骗我啊!”李云长眼神精明,“我肯定会给正则修书一封的,到时候你要是骗了我……”

        相处的时间短暂,只一会就到了方弛远该离开的时候了,一脚踏在船上,方弛远赶忙回头抱住了李云长,他趴在李云长耳边轻轻道:“师傅,没有你就没有我,真的!”

        “傻孩子。”李云长抚着方弛远的后背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这次分别的意义,只是他已经有太多的人见不到了,他的两个儿子和楚正则,现在可能还有再加上一个方弛远。

        “走吧。”轻轻叹息一声算是最后的告别,方弛远上了船,看着李云长一行的人影越来越小,看着溪山县的码头越来越小,看着属于他记忆中的景象越来越少,他知道,他真的离开了。

        站着船头久久没有进船舱,风大夫拉了拉方弛远的袖子,“走了,进去吧,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