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以进化论为基础的机能心理学

最近，有很多人问我：“你属于构造主义心理学派还是机能主义心理学派？”我想，聪明的学者肯定会说我不属于任何学派，这样他就可以两不得罪，还可以将自己的独创理论发扬光大，并盖过任何流派的光芒。但是，我并不是那样的一个人，严格来讲，我属于机能主义学派，因为我所提倡的实用主义便是机能主义学派的核心理论。下面，我就详细分析一下机能主义心理学。

机能主义心理学其实是以实用主义哲学为基础的，我与皮尔士先生、杜威先生是主要的倡导者。机能主义强调人的现实生活，把人的行为、价值和信念作为研究的中心，并把理论所产生的效果作为终极目标。虽然这种以利益为本的哲学思想看起来有些不尽如人意，却体现了美国奋发向上、勇于开拓的精神，这也是实用主义的根本价值观。

机能主义心理学的飞速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达尔文的自然科学理论。达尔文用生物进化论以及自然选择来解释心理现象，并强调客观世界对人体进化和心理活动的刺激与发展，并认为心理现象是适应环境的不同方法。达尔文的进化论提到了人类和动物心理机能上的异同，这促进了比较心理学的发展。早期的机能主义心理大多以思辨为主，缺乏事实依据，到了19世纪末期，加入了达尔文理论和实用主义思想的哲学才可称为真正的机能主义心理学。我一直强调，意识的作用就是适应客观世界，而且意识是流动的东西，无法控制。

机能主义心理学的体系并不严密，其研究内容庞杂，包含了唯物主义、唯心主义、经验主义甚至神学论等多种理论，这与它一贯主张兼收并蓄的态度分不开。现在，机能主义者几乎已经融入了整个美国心理学的主流。

机能主义的理论体系包括五点：一是学科性质。机能主义心理学认为，心理学并不是一门纯正的科学，而是一类方法，应该关注它的实际应用。二是研究对象。机能主义心理学的研究对象并不是单一的意识或者物质，而是强调人的意识在人类需求和外界环境之间所起的作用。三是研究领域。机能主义心理学反对构造主义心理学只研究正常成人心理的做法，而是将心理学的研究范围扩大到动物、儿童的心理以及教育心理学、变态心理学、差异心理学等多种领域。四是研究方法。机能主义心理学的研究方法比较广泛，包括内省法、实验法、观察法和文化分析法等。五是身心关系。机能主义心理学反对把心理看成一种现象，而是关注心理适应外界环境变化的能力。

机能主义心理学对构造主义中的元素主义进行了激烈的批判，相对于构造主义将意识封闭起来独立研究的行为，机能主义心理学具有开放性和先进性，它强调人的意识具有整体性、适应性和活动性，是有机体适应现实世界的过程的表达，使心理学的研究中心从有机体的内部结构过渡到了有机体与客观环境相互适应的关系，并进行了比较客观的研究。机能主义心理学为心理学研究从主观走向客观提供了一次巨大的助推力。它以进化论为核心，采用发生学的研究方法，将环境与有机体、变态和正常、大人与小孩、横向和纵向等层面结合成一个整体，极大地拓宽了心理学研究的范围，使心理学范围内的各个学科有了开拓性的进展。

虽然机能主义心理学标榜自己为应用方法类学科，但它对核心心理学中的一些基础问题也涉猎颇多，如物质与意识的关系、生理学与心理学的关系、主观与客观以及因果论与目的论等。在一些很重要的心理学研究领域，机能主义学者也非常关注理论的研究，如我的意识流和情绪理论、杜威先生的反射弧理论等。这些理论发布后，受到了很多心理学学者的关注。

机能主义心理学虽然具有先进性，但也不可避免地存在许多缺点，长期遵循兼收并蓄的原则导致它有严重的折中倾向，也就是很难找到自己的立场，其内部的很多理论也都是自相矛盾的，如因果论和目的论、整体论和还原论、机能意识观和实体论意识观的矛盾。而且，机能主义心理学的理论缺乏系统性，由于只追求效果，其理论体系并不完善，这是机能主义的通病，也是实用主义所无法避免的缺陷。虽然在现阶段无法避免，但机能主义是一个发展中的学派，相信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与人类认知水平的提高，机能主义以及实用主义定能突破局限，达到另一个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