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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想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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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所有人都想害我》    作者:时久


        但是他拒绝了。

        贵妃的侄女、彭国公府的孙小姐他都看不上,如今我落魄了,他更没有理由喜欢我。我甚至还比不上凤鸢,起码她精明能干,把后宅打理得井井有条。

        我继续蹲在院子角落里拔草叶子。

        过了约半刻多钟,凤鸢和厨娘从前厅退下来,去灶间为中使奉茶点。我听到她俩笑呵呵地喜不自胜,厨娘说:“郎君又高升了!这回升了几级,‘平章’是个什么官?”

        凤鸢道:“什么平章,瞧你断句都不会断,是‘中书门下平章事’。”

        厨娘惊诧道:“这么长!那‘中书门下平章事’又是个什么官?”

        凤鸢顿了一顿,说:“我也不晓得,总之肯定比原来的职位高!少爷已经是三品尚书,那这‘中书门下平章事’不是一品便是二品了。”

        厨娘道:“哎哟喂,你可嫁得一个好郎君!这一品二品官的家眷,以后是不是也得封个诰命?”

        凤鸢娇羞嗔道:“八字还没一撇呢,诰命那是明媒正娶的娘子才有的,哪轮得到我!”两人说说笑笑穿过走廊去了厨下。

        我把嘴里的草叶子呸呸吐在树底下,拔脚去前厅找虞重锐。

        陛下居然拜虞重锐为相了!

        本朝历来只有左右两名宰相,提拔了新宰相,旧宰相自然要退一个下来;右相宋公是前朝元老、先帝的太傅,称得上托孤重臣,德高望重根基深厚,官职座次也是以右为尊,陛下不太可能罢免他,那就只能是祖父腾出位子。

        前两天虞重锐问我如果他即将做的事对祖父不利怎么办,原来指的就是这件事,只是我万没想到他居然会抢走祖父的宰相之位。

        我闷头走到半路又停下,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掉头折回后院。

        我凭什么去质问他呢?擢升罢免、朝局更替,那都是陛下的决定,不是我们两家的私怨。再说他本来就是祖父的死对头,祖父那么痛恨咒骂他,自然是因为朝中立场权位之争。

        一直有人说祖父能当上宰相、爵封国公,全都是靠的椒房之亲、贵妃裙带庇荫。我一向是不屑这种说法的,觉得他们都是眼红嫉妒我们家的富贵尊荣,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但是姑姑刚去世四天,尸骨未寒,凶手也没找到,祖父就被罢相了。

        许多事都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以为陛下为姑姑悲痛辍朝、无心理事,但他转头就把祖父罢免,提拔虞重锐上位。他甚至等不及明天上朝,休沐日就下了诏书。

        还有祖父,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也不知道我心目中那个慈爱威严、人人景仰的祖父,是不是祖父真正的样子。也有人说祖父为相这些年政绩平平、尸位素餐,以前我听到别人说祖父坏话,定是气得要去与他争论的。但现在祖父不做宰相了,若真要我列举他为相期间做出了什么功绩,好像除了门生众多,我也说不上来其他。

        说起来,我离家这么多天了,祖父有没有担心、派人找我呢?还是他自己也焦头烂额为朝事所累,根本无暇顾及我?

        他现在一定更加恨死虞重锐了。

        我抱膝坐在书斋门口东边的台阶上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有半个时辰,虞重锐送走了中使回到后院。他摘下冠帽准备回寝居去换掉朝服,看到我坐在角落里,又把门关上折过来。

        他在我面前蹲下,叹了口气:“别坐地上,石板上凉。”

        我抬起头来看他。高两级台阶,我将将能与他平视,他的脸离我只有咫尺之远。我从未这么近地与他对视,他的眼睛黑如深潭,潭中又有幽深的漩涡,我不敢凝望太久,望久了便要泥足深陷,挣脱不出来。

        我把视线转开,看到他手里拿着装上谕诏书的漆盒。

        他发现了我在看那盒子,似乎想解释:“其实陛下一早就运筹帷幄有此打算,所以才把我从沅州征召入京……”

        祖父想必也觉察到了,他对虞重锐的敌意,不仅仅是因为当年被他放逐的少年人又回到了京城、朝廷权力的中心,让他颜面尽失。

        “虞重锐,”我打断他说,“在你眼里,我祖父是不是靠贵妃的关系才有如今地位,实际上并没有为相的才能?”

        他沉默片刻,委婉地说:“才能……也分很多种。贺相在位这些年,起码为朝廷遴选招揽了大批人才,功劳还是有的。”

        但是他也遗漏弹压了很多,比如你。

        我重又低下头去抱住膝盖:“那我祖父现在……”

        “迁太子少保,国公尊荣依旧。”

===所有人都想害我  第17节===

太子少保,我听元愍太子说过,只是个名声好听的虚衔,何况东宫现在还没有太子。陛下愿意给祖父一个体面的头衔隐退,说明他还是念旧的,我们家也不算人走茶凉。

        “祖父已年近古稀,是该致仕颐养天年了,他的三个儿女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未能尽孝……”

        爹爹、三叔、姑姑都走在长辈前头,二叔远在扬州,只有小周娘子生的小叔叔养在家中;孙辈则仅我一个,而我现在也不在祖父跟前。

        “对了,说到贵妃,”虞重锐话锋一转,“大理寺那边传来消息,说查到了一些重要的线索。”

        没有哪件事比这个更要紧了。我立刻抬头问:“知道凶手是谁了吗?抓住没有?”

        他没有回答,只伸手对我说:“起来,下午随我去一趟澜园,那边还有些疑问……需要跟你确认。”

        作者有话要说:  有读者觉得男女主年龄差太多,像大叔和萝莉。

        我已经尽量压缩年龄差了,毕竟不能让男主十几岁就当宰相,也不能让女主二十好几还小猫咪。

        女主的议亲对象都是二十出头,男主比男配们稍微大一点,但是两个人在婚姻介绍市场上还是匹配滴。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m..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第22章

        坐车去澜园的路上,我有些忐忑不安。

        虞重锐既然来告诉我,还专程带我出门去现场,那必是找到了关键证据,破案有望;但他又闭口不说凶手是谁,我很担心,是不是这案子的真相,是我不愿意见到的。

        以前我肯定会觉得,害姑姑的自然是外面的坏人,我们贺家上下一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这个人肯定也是我们贺家的死敌,说不定还会怀疑虞重锐,要么就是邵东亭那样居心叵测但祖父没有识破的奸险恶徒。

        但是现在,我忽然不敢确定了。小周娘子想杀四堂嫂的女儿,贺琚想轻薄我,岚月和三婶谋害了她舅舅一家和丫鬟,又想灭我的口,祖父的得意门生其实是来卧底寻仇的,而祖父自己则很可能害了全家的女儿和孙女……那么姑姑,在你争我夺的后宫那么多年都安然无恙,却在自己家的别苑里遇害了,会不会也有人处心积虑对她下手?

        我身边的人尚且不能信,家里还有那么多亲戚和下人我不熟悉,谁知道他们都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我心里烦躁,想掀开帘子透透气,又怕外面的人看到我。

        虞重锐说:“这次我们从西边绕道出城,不走上林坊了。”

        他好像总能明白我心里想什么。我下意识地想要逃避,躲开上林坊的彭国公府。

        他这么说我便放心地把车帘掀开。车子刚经过南市门,路上行人熙熙攘攘。这是我遇险后第一次出门,看到路上这么多的陌生人。

        只看了一眼我便有些经受不住。

        路边蹲着一个瞎眼的老乞丐,旁边两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嬉笑着商量往他破碗里扔污物作弄他,再趁机抢走他攥在手里的好不容易讨来的几个铜板;

        贼眉鼠眼的小贼双手拢在袖筒里,挨个观察路上哪个人好下手,若有那落单的老弱病幼,直接抢了就跑更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