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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女装倾倒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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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小掌柜(四)

书籍名:《他的女装倾倒众生》    作者:修竹何觅


        生活就这么平静地一天天过去。

        眼看皇后的身体已经好过了中毒之前,甄未凉便向她道了别。皇后虽有不舍,但毕竟知晓孩子志不在宫中,也就没有挽留。

        至于皇帝那边,他打算单独拜见过太子再去辞别。皇后只提出了这一个要求:希望他们兄弟相认。

        甄未凉自然不忍拒绝。

        一早起来,简单练过一套拳法,甄未凉把行李收拾好,正打算去看看墨水的状态,门外忽然传来了什么动静。他有些诧异,正要出门询问,却被几个侍卫客气而不容反抗地堵在了门口:“还请神医暂时不要离开此处。”

        甄未凉诧异道:“出什么事了?”

        侍卫只是分列守在了门窗之外,不予回应。

        甄未凉心头直跳,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在屋中徘徊了片刻,依然想不通发生了什么。

        直到数时辰后,几个带刀侍卫前来提审他,甄未凉才隐约猜到,可能是皇后那边出了事。

        除此之外毫无线索,他只能老老实实被侍卫毫不温柔地押进皇后宫中,摁在皇帝面前。

        甄未凉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皇帝满面严峻,冷冷道:“人在这里的,皇后,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太子侍立在一旁,举止并无慌乱之态。甄未凉暗暗皱眉,明智地决定先听清发生了什么。

        皇后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但被她的平静强硬稍稍掩饰了过去:“臣妾还是那句话,不曾与神医有过私情,更不曾有伤害皇上的想法。臣妾也相信,神医与魔教并无纠葛。”

        皇帝冷声道:“与魔教无纠葛?那神医那匹魔教才有的马是怎么回事?只有魔教能解的毒为何他能解开?他何必以药膳讨好于朕而暗中加以谋害?皇后到底是太聪明还是太糊涂?”

        皇后目光悲凉地看向甄未凉,甄未凉还在发愣,便听皇帝道:“皇后到现在还不忘卫神医,你们二人果然是鹣鲽情深。你们若无纠葛,皇后何必频繁只留神医及亲信在殿中?孤男寡女,莫非是在研读医书?”

        甄未凉叹了口气。

        皇帝的注意力转了过来:“怎么,卫神医有话说?”

        甄未凉抬起头,直直对上一旁太子满含恶意的视线。果然,他早就认出了这个弟弟。

        至于是什么时候……九夭。

        九夭毕竟伺候了他这么多年。太子妃入东宫后,她似乎就失了宠,借此邀宠倒也是情理之中。

        至于太子到底做了什么……无非是觉得甄未凉有了威胁,母亲又偏爱他,想要先下手为强。只是没想到,这次他居然直接连皇后都算计了进去。

        也对,皇后都封了口,以后就真的没什么人能够威胁到他了。

        问题是,他是怎么知道墨水是魔教的马的?

        一边思索,甄未凉一边脆生生地应道:“回皇上,草民确实有话说。”

        皇帝冷声道:“说。”

        甄未凉叹了口气:“草民想说,皇后娘娘在草民眼中只是病人。马是从魔教手中得来的不假,草民却也和魔教没什么关系。草民也从未想过谋害皇上,药膳也并无害处。”

        皇帝似乎懒得和他说话,只冲太子一挥手。太子立刻道:“卫神医不必再狡辩了,本殿前些时日派人卧底于魔教左护法宴行绝身边,得到了确切的结论,魔教前少主的马确实在魔教中人手中。药膳也加了魔教特有的组合,短期服用有利于身体,长期却会毁坏身体根基。”

        甄未凉愣了:“你说宴行绝?”

        太子颔首:“正是。神医果然认识他。”

        “必须认识啊。”甄未凉干脆站了起来,随手一拂,身后试图把他摁下去的侍卫便推开了三四米。剩下的侍卫立刻分成三拨,两拨人分别护在皇帝太子身边,一拨人拔刀要去控制甄未凉。被几把刀横在脖子周围,他平静地周身一震,再次把侍卫震开。

        “必须认识啊,”甄未凉重复了一遍,“我揍过他啊。”

        接着他忍不住碎碎念道:“宴行绝果然小人,自己先在我店中闹事,揍他一顿委屈他了?”

        皇帝冷声道:“所以,你现在想做什么?”

        “啊,只是为了做个声明,”甄未凉认真脸看他,“如果真的想行刺,我没必要玩什么阴谋以神医身份混进来的,您早就没命了。”

        “其次,”甄未凉伸手揭下易容面具,“我和皇后,真的不可能有什么——父皇。”

        皇帝死死地盯着他的脸,面露惊诧。皇后无奈地摇头,太子则面色铁青。

        甄未凉眨眼:“凉儿和母后两个女人能有什么啊,凉儿只是太久没见母后,忍不住想多和母后待上一会儿,药膳也只是为了多多尽孝,父皇您误会啦。”

        ……

        时隔多年,甄未凉再次穿上了女装。

        真要和太子撕破脸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甄未凉对当皇帝没什么兴趣。他的客栈已经数日没有开张了,也不知道他婶有没有好好帮他照顾那些鸡鸭鹅狗猫。

        他想回去开店。他想回去撸猫撸狗追鸡撵鸭再被大鹅叨——好吧,尽管他武功如此之高,该被鹅叨还是被叨。

        被叨完还得被嘲讽:“该——呀!”

        不过鹅肉挺好吃的,足以抚慰他心中的悲伤。

        于是被强行留下的甄未凉,晚饭点了一道烧鹅。

        对,他被留下来了。

        乍然看到本以为已经过世多年的女儿,皇帝吓得不轻。好在太子智商还在线,知道自己再不情愿也得帮他圆回来。最后,甄未凉去换衣服,皇帝接受了皇后几分钟编出、太子在一旁补充的“公主被魔教掳出宫外,用一具易容后的尸体代替公主,公主奋发图强激发潜能重新回宫救母”的感人故事。

        总而言之,锅都甩给了魔教。

        “凉儿啊,”皇帝拿起甄未凉满是老茧的手,拍了拍,“回来就不要走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就留在宫里吧。”

        甄未凉看了眼已经彻底撕破脸的皇后和太子,果断露出了悲伤的表情:“凉儿在江湖闯荡多年,早已回不来了。凉儿愿以男子的身份闯荡江湖,助父皇、兄长维护江湖之稳,早日铲除魔教。”

        皇帝面露动容:“凉儿……”

        “先不说这些了,”甄未凉开始挽袖子,“那个什么宴行绝居然有脸陷害我,果然是上次没打疼。”

        当然不仅因为这个,还有个原因是……

        宴行绝不一定知道他是“公主”,但他一定让人盯住了甄未凉的小院。能够把易容后的神医卫真与易容前的客栈掌柜联系在一起,这货恐怕一直用各种方法提防着他,随时找机会下手坑死。

        呵呵,看谁搞死谁吧。

        于是,皇帝眼睁睁地看着昔日娇生惯养压根没习过武的“女儿”骑着墨水风驰电掣离开了皇城。

        一天后,他提着宴行绝的头丢在了皇帝脚下。

        他侧头去看太子,太子打了个寒颤。

        这场风波就此结束。皇后与甄未凉联手敲打了太子一番,母子算是和好。甄未凉没问九夭的事,交由皇后前去处理,这个丫头恐怕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如此,甄未凉留下了数张药膳做法和“有需必回”的承诺,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当中。

        打开尘封已久的房门,甄未凉瘫倒在床上,不想再动。

        但是这个住处,早已不安全了。

        他关上门,闭眼,直接睡着了。

        一觉睡醒,他就收到了皇帝的密信。

        注视着那张纸片刻,他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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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客气一下,皇帝怎么还认真了呢。

        朝廷在江湖中的人手,几乎都交给了他。

        这件事没有告诉太子和皇后。皇帝并不傻,他看出太子有了别的心思。

        但是江山还是得交给太子。公主毕竟是女儿身,如今又已假死离宫,争不了兄长的地位。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不可能什么都不给。

        ——说实在的,皇帝不过是想把甄未凉的价值开发到最大。

        尽管甄未凉并不想要这点权力,或者说,他不想要这个职务。

        原本一个人开客栈,当老板当得好好的,现在非得替人干活你说多憋屈。

        甄未凉很无奈地换上夜行服,关上了房门,去签墨水。

        回来的时候,天色一片漆黑。甄未凉与墨水都染了一身血,好在夜深了看不出来。甄未凉把自己泛着血腥味儿的衣服丢进盆里泡着,便拉了墨水去河边清洗。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马下紧紧地绑着一个小男孩。

        看绑的方式,显然是他趁甄未凉潜入府中的时候,自己把自己绑上来的。甄未凉试着解开他绑的结,试了半天也没解开,索性拔了匕首一一划开。男孩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甄未凉皱了皱眉,用手沾水替他擦干净灰扑扑的脸。

        意外的,虽然年幼,五官却很不错。

        今晚去暗杀的那一户官员私下养了不少暗卫,这个孩子恐怕是其中之一。

        甄未凉没心思带孩子,打算等洗完马就把他送去附近的人家。墨水乖顺地接受着他的抚摸,身边的河水晕开大片的血色。

        甄未凉边洗边思考调几个人来帮他经营客栈的可行性。他实在忙不过来了。

        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人的脚步声。他回头看了一眼,男孩已经醒了。

        醒了就醒了呗。他回身继续洗马。

        “谢、谢谢你救了我。”

        “别,”甄未凉随口应道,“是你自己扒上来的,我要是早看见了,你已经被墨水踩死了。”

        比起这个男孩如何,他果然还是更心疼墨水一路多带了几十斤重量,实在累得慌。

        果然应该让墨水踩他几脚出出气!

        墨水是好马,性烈如火,也就面对甄未凉时温和似水——被甄未凉恩柔并济地揍出来的。可以想象,被一个人抵在肚子上跑了一路,要不是背上是甄未凉,它早就暴怒着往树上墙边摩擦摩擦了。

        算他好命。

        甄未凉懒得搭理他,随意指了个方向:“那边有村,你去那边求求人说不定有肯给你一口饭的。”

        男孩不说话。

        甄未凉用鬓毛刷细细刷好墨水的鬓毛,唯一招手,它便乖乖跟上了岸。一人一马压根没有多看男孩一眼。

        男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跟在甄未凉身后。

        甄未凉把墨水送回马厩,他跟;甄未凉蹲在院子里洗衣服,一盆血水一盆血水地倒,他跟;甄未凉晾衣服,他跟;甄未凉去河边挑水,他跟;甄未凉进屋睡觉,他……

        “够了,”半关的门中伸出一只纤长的手,“你可以走了,我这里不留人。”

        男孩不说话。

        第二天凌晨,甄未凉出门,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倚在门边睡觉的男孩。甄未凉没有看他,去给马厩开了门放墨水满山跑,自己去竹林练武。回到家中给自己下了碗面,迅速吃完去了地里。果然不剩什么了,为免菜老掉浪费,他走前和村民说过,如果菜快老了就赶紧摘掉带回去吃。相应的,他也可以去村里的菜地摘一点菜。

        刚到村里,就有出门的庄稼人和他打招呼,叫他去自家地里拿点。他笑着应下,结果一个大婶直接给了他一大篮菜。

        甄未凉也不客气,接过去,顺便打招呼说自己去年酿的酒差不多可以了,有需要随时去打,就带着一篮菜打算回去。大婶看了眼他身后跟着的男孩,纳闷道:“小甄啊,这是你弟弟?”

        甄未凉看了他一眼:“一个甩不掉的小鬼,不认识。”

        “我看这孩子手脚也利落长相也周正,要不你留在店里当个小伙计呗,”大婶道,“反正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甄未凉只当没看见男孩骤然一亮的双眼:“婶儿,这男孩来历不明的,我哪敢随便留人啊。万一是个麻烦,我不是因祸上身嘛。”

        大婶摇头:“哎,也是,这年头不太平。那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有手有脚的,肯干活就饿不死。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甄未凉笑着和大婶道了别,转身就走。

        男孩在原地怔愣了半晌,忽然反应过来,急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