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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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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你欺负我

书籍名:《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    作者:匪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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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君安换完袍子再到国公府时,  整个国公府早已空空如也。

        长街上亦没有什么人了。

        平静中带着一丝隐隐的不安静,四郊寂然,长风飒飒。

        他端坐在马上,满眼肃杀  *  ,  不复往日的温和缱绻,  积石如玉。

        薄唇微抿,  一双桃花眼缓缓睁开,  浅棕色的瞳仁看不清情绪。

        周围的人微微发怵,瞧见燕君安这幅神情皆是往后避了避,后退两步,谁也不敢触他霉头。

        燕君安一个眼神,伺候在左右的随从便心如明镜,  带着一小队人马进了府中。

        燕君安攥紧拳头,翻身下马。

        一身鲜艳的喜服格外讽刺,在这白墙青瓦的建筑之下,莫名显得嘲讽。

        他跨进门槛中,袍脚微动,男人的步子始终不紧不慢,  如同地狱修罗带着低气压的氛围。

        周围的随从急忙跟上,整齐有序的脚步声挤满了偌大的庭院。

        另一小队人马将国公府围得水泄不通。

        一时间,  又热闹了起来。

        燕君安直接抬步去了沈惊晚院落。

        身后的随从恭敬的守在门外。

        他抬手推开房门,吱呀一声,满室内是温柔馥郁的花香,  掺杂着些微的脂粉香气。

        入目的便是梳妆台前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香膏。

        在旁边一小小的矮桌上,红色盖头压住了一方古朴的木匣子。

        燕君安眼睫微颤,缓缓抬步朝着木匣子走了过去。

        伸手掀开盖子,盒盖被缓缓被打开。

        朱红色的喜服落入他眼中,  上面镶嵌的珠子熠熠生辉。

        被叠的工工整整摆放其中。

        燕君安修长如瓷的五指拂过精致的绸缎,忽然极为嘲讽的冷哧一声。

        翻手缓缓合上了盖子。

        所有人都以为他将要出来时,下一秒。那木匣子却被狠狠打翻在地。

        发出震耳的碎裂声,匣子上的机关被撞散。

        盒盖与盒身分成两断,盒身压住襦裙。

        他目光慢慢的落于那长裙上,眼神中染上了一层浓重的郁色,深色的靴子踏在上面,男人直接从上面路过。

        留下鞋印。

        两侧的手缓缓攥紧,发出咯吱的骨声。

        男人如一阵风一般,踏出这间屋子。

        红袍拂过门槛。

        身后留下的只有狼藉一片。

        “大人!府中还有人。”

===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  第145节===

燕君安一记冷冽的眼神扫过去,周围的人立时噤声。

        只见赵姨娘和沈延松被拖了出来,顺着地上被人直接拽了过来,一把推到燕君安面前。

        燕君安背着双手,看向地上的二人。

        赵姨娘朝着燕君安爬过去,讨好道:“这,这不是咱们府的姑爷吗?您瞧,您这是做什么?”

        燕君安放缓了眼神,微微蹲下身子,单手置于膝盖上。

        平视赵姨娘讨好的眼神,他勾唇笑笑:“姨娘怎么还没走?”

        赵姨娘以为讨好了燕君安,忙又道:“可不是吗?我们家老爷啊,非说要走,我说这战事就是打起来,我们乖乖认怂就是,哪里要我们就跟着走了,不过就是宫里的内乱,当年不也是有过吗?”

        燕君安的眸子微沉,略带审视看向赵姨娘,勾唇笑道:“是啊,不过是寻常内乱。”

        旋即站起身,背对着赵姨娘,问道:“他们去哪儿了?”

        赵姨娘摇摇头:“不知,原先还想带我走,我才  *  不走,走了一路上颠沛流离,吃不饱穿不暖的,谁爱去谁去。”

        赵姨娘仍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却没瞧见燕君安缓缓转身看向她的嫌恶表情。

        沈延松一只手拽着赵姨娘,不断地咽着唾沫。

        赵姨娘仍旧一边口若悬河,丝毫不见停止的意思:“姑爷,我瞧着您这都加官进爵,这么多伺候的随从,不若留一些在我们国公府吧,也能伺候伺候我们,府中下人全都被大夫人那个狐狸精遣散了,真是一家子黑心孬种...  ...”

        燕君安的眼神越发阴冷,赵姨娘适才发现不对劲,开口想要解释。

        便见燕君安已经转过身子,朝府门去了,他临走时丢下一句:“你们解决了吧。”

        对于身后发出的惨叫充耳不闻,直接翻身上了马。

        只是临走时,看了一眼国公府。

        喃喃道:“晚儿,我已经用有了无上权柄,你为什么不肯等我。”

        -

        谢彦辞是在京郊找到的沈延远,彼时他已经奔波了半天。

        找到沈延远时,顾将军面色惨白,二人身上皆是多处伤痕。

        另几名将士也是差不多的伤。

        沈延远看向驾马而来的谢彦辞,便明白他大抵去过国公府了,问道:“我家中人可安全?”

        谢彦辞点头,扶着顾将军进了马车内,对着架马的黑衣人道:“送去东五里。”

        黑衣人点头。

        沈延远用帕子擦去胸前铠甲上的血,蹙眉看向谢彦辞:“你不走?”

        谢彦辞抬眼看向他,眼睛上不知何时沾了血,稠厚的血浆挂在纤长的眼睫上,摇摇欲坠。

        男人严重如同满天星河,漆黑透亮。

        只听他淡声道:“我还有事,沈小二他们都在东五里等你,若是你准备妥贴,就各自回你们老家避一阵吧,顾将军之女我已经找人去接了,你们不必再折返顾家,到时候你们各自安顿,告辞。”

        沈延远一把拽住他:“你跟我们一起走,今晚夜里一定会有事变,你单枪匹马要去做什么?”

        谢彦辞推开他的手,看向他道:“解决好了我就走,照顾好...  ...算了,她是你妹妹,你应当会照顾好,走了。”

        此话一说完,人已经翻身上了马,扬起长鞭,马儿就疾驰而去,在拐角处转了弯,消失不见。

        沈延远摇摇头,从身边将士腰上取走长剑道:“不行,我得跟上去。”

        “你不能去!”顾将军忽然掀开帘子,忍着疼痛冲沈延远道:“你现在去就是送死,先到东五里,咱们从长计议。”

        “可是他去不是送死吗?”

        顾将军垂下眸子,叹了口气:“现在这种境况下,不是你们前仆后继送死的时候,便是你感激他,也应当是照顾好谢小侯的家人,或者,投身去边关,解外患,再解内患,如此才不算辜负谢小侯救你一场。”

        沈延远攥紧拳头,看着谢彦辞早已消失不见的地方,一咬牙,钻进马车中,对着外面架马的黑衣人道:“走  *  吧。”

        谢彦辞在到孟家时先一步将马拴在了坊内的巷子里,然后直接跃身从孟家高墙上翻了进去。

        孟家格外安静。

        他翻身下了墙,直接进了孟家的东院。

        抬手在孟霖的门前叩了叩门。

        好半晌,孟霖开了门,稍显惊讶:“怎么是你?”

        作势要叫谢彦辞进屋,谢彦辞摇摇头:“我不进去了,京都眼见着已经空了,城中没有什么能与之抗衡的势力,你跟我一起走。”

        孟霖一愣,他没想到谢彦辞会不计前嫌,来接他走,笑的很是惆怅:“我不走,我要守在京都。”

        谢彦辞脸上稍显疲惫,道:“逝者已逝,活着的人应该更想办法活着,你现在只身一人留在京都有什么意义?”

        孟霖自嘲一笑:“意义?我已经没了家,我活着有什么意义?你告诉我?”

        谢彦辞看向他:“你若是真想守住京都,与我去潼关。”

        孟霖看向他,摇摇头:“想来沈家人你已经安顿好了,我若是跟你走,我就要面对所有人,我如何面对?”

        谢彦辞蹙了蹙眉,劝解道:“那些错与你无关,你为何执着于背在自己身上?”

        孟霖自嘲一笑,看向谢彦辞道:“与我无关?我怎么有脸闭眼说与我无关?他们姓孟,谢彦辞,我也姓孟,我不姓谢。”

===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  第146节===

谢彦辞忽然有了恼意,“跟我走,你若是真心有不快,不如与我去边关,也好过在这里自怨自艾。”

        孟霖摇摇头,执拗道:“我不去,我哪里也不回去,你们走吧,别管我。”

        “你是想死在京都吗!”

        孟霖声音忽然大了起来,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是,我想死在孟家,你让我走,我若是遇到了沈延远,我要怎么开口?你让我走,那些满身是伤,缺胳膊短腿的士兵,我又要怎么解释?说我妹妹引狼入室?说我父亲不择手段,不顾整个南明苍生的安危?”

        谢彦辞看着他,没回答,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孟霖,他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也有自己的选择。

        孟霖看向他,想起了什么,笑着从自己身上取下一块玉佩,伸到谢彦辞面前:“去了战场,只能看各自造化。这是我母亲当年在世时,给我求的平安符,听说经由得道高僧开过光,虽说不知真假,这么多年,却也平安过来了,而今我将它赠与你,千万平安。”

        谢彦辞眉心拧成一团,薄唇上下翕动:“我不用,上了战场,或许就会丢在什么地方,你自己带着。”

        孟霖看他,笑的有些疲倦:“拿着吧,我也用不上了,你放心,我但能活下去,我会守住一日孟家。长街上走不掉的老弱妇孺,尽管来我孟家先躲着,府中愿意走的,我就放他们走,愿意与我孟家同生共死的,我自然不亏待,你安心去边关吧。”

        谢彦辞到底拒绝了孟霖的玉佩,只是淡声道:“不论真假,这是孟夫人给你的平安符,而今便是念想  *  ,你就是靠着念想,也给我撑下去,好好活着。”

        孟霖默了好半晌,缓缓开口道:“好。”

        新的一年总会降临,就如同日升月落。

        黑暗不会永远笼罩南明,神明也不会永远闭眼。

        他相信,都会看到更好的明天。

        -

        顾将军与沈延远到的时候,顾卿柔沈惊晚都在门口等着了。

        瞧见满身是伤的二人被送来,顾卿柔鼻子一酸,咬着下唇,眼眶通红。

        沈惊晚连忙走上前帮忙扶住沈延远,却没瞧见谢彦辞得到身影,她犹豫了片刻,小声问道:“谢彦辞呢?”

        沈延远摇摇头:“他没回来。”

        “什么?”

        沈延远道:“他说自己还有事,就叫我们先回来。”

        沈惊晚的心有些不安,将沈延远送到苏氏手中,便道:“母亲,我去外面看看。”

        沈延远被苏氏扶着,转身看向已经跑到门外的沈惊晚,叹了口气。

        沈惊晚站在门口,鹤颈延望,盼着那身穿盔甲的男人从不远处驾着马出现在她视野中。

        可是等了很久,等到天边出现晚霞,晚霞落下。

        天边从浅灰色成了深灰色,再一轮新月高悬黑夜时,仍旧没有谢彦辞的身影。

        “苍天眷顾,一定要保佑他们平安,平平安安。”

        月色渐深,沈惊晚合掌站在竹林里,声声呢喃如同盛夏夜晚的一缕清风。

        掠过苍翠的竹林中门,拂过如墨一般的浩瀚长空,于光影斑驳中,绽放开来。

        -

        平日寻街的武侯今日一个也没有,整座城静的如同荒郊野外。

        谢彦辞的马疾行在小路上,偶尔传过两声碎鸦啼鸣,转眼消失不见。

        惊动了不少栖息的鸟兽,展翅高飞。

        他随着风,腰佩长剑,身上的甲胄渐渐沾染了月夜中的寒凉,铁器相撞,发出沉沉响声。

        骏马与男人疾行在深色的夜里。

        露水沾襟,碎发飞舞。

        全身都散发出自由的光辉。

        谢彦辞抿着唇,眼神中没有半点温色。

        他不知,十里外的还有一个少女,合掌时的声声祈祷。

        马儿走的快,转眼就到了东五里。

        他停了马,却没有下马,而是偏头朝着深处看去,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静静的聆听着里面动静,除了鸦雀的叫声,旁的动静再没有。

        一扬缰绳,马儿嘶鸣一声,朝着平南坡去了。

        睡在厢房的沈惊晚恍惚中好像听到了什么,倏然睁开眼睛。

        入目的只有无穷无尽,漆黑的夜色。

        她翻身坐了起来,抬头朝着窗外看去。

        就那么静静的坐着。

        秦六等人此时正在旅店等着谢彦辞,听见窗外传来马声。

        秦六忙将窗户开了个缝隙,瞧见谢彦辞正在将马交给伙计时,急忙冲坐在桌边的谢侯道:“侯爷,是主子,他赶来了。”

        谢侯点点头,忙站起身:“好,好,他来了,我们一家回崇安老宅。”

        高氏与另两位子嗣并未说话,二人心中各有计量,也没说站起身瞧瞧外面的谢彦辞。

        只是冷哼一声,背过去了。

        只听谢彦  *  辞的脚步声很快上了楼,推门时,秦六差点没忍住,谢侯亦然,老泪纵横。

        瞧见谢彦辞全全乎乎站在自己面前,问道:“京都现在怎么样了?”

===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  第147节===

谢彦辞没说话,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不用多想。

        谢侯一声轻叹,扶着桌子坐回椅子上,目光幽幽的看向摇摇晃晃的烛火,相顾无言。

        谢彦辞从怀中掏出一袋银钱丢在桌上:“你们出来是应当没带盘缠,这些路上够用,回了老宅姑且安全。”

        旋即看向秦六道:“你就先在老宅呆一段日子。”

        只听谢侯道:“那你呢?你不跟我们走?”

        谢彦辞扫了谢侯一眼:“我还要去潼关,当时接了圣旨,眼下三皇子还在等我回去。”

        谢侯道:“圣人都没了,这圣旨如何作数?”

        谢彦辞看向谢侯,问道:“圣人没了,所以边关就不管了?仗就不打了?”

        谢侯一时无言,道:“总归不缺你一个。”

        谢彦辞倒了杯水茶水,咕嘟咕嘟喝下,旋即将杯子扣在桌上,只留下一句:“谢家也不缺我一个。”

        -

        次日清晨,云蒸霞蔚。

        沈惊晚刚洗漱完毕,方怜儿送进了淡粥,蒸饼。

        便听她道:“沈姑娘还要吃快些,吃完了我们就要走了。”

        沈惊晚一愣:“走?不等他们来了吗?”

        她是指文时月与谢彦辞。

        谢彦辞说文时月会来,可是她没等到文时月。

        方怜儿笑了一声:“不等了,再等下去,这里也要被人发现,我们去了平南坡就各自分别,我与赤言也不能在这里,我们还有事。”

        银朱忙道:“姑娘,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我走也没地方走了。”

        春儿也道:“我也是。”

        沈惊晚看向他们二人,语重心长道:“老宅不比国公府,你们若是去了那边,恐怕多有不适应。”

        春儿摇了摇头,银朱道:“那我也要同姑娘在一起,我跟你们去老宅,我去伺候夫人,伺候小姐,您就给一口饭,一口汤,我别的什么也不要。”

        春儿点头如捣蒜:“我也是,我跟姑娘在一起,很开心,我哪里也不想走。”

        “既然如此,你们就一起回老宅避一阵,等到局势大好,再回来便是。”方怜儿道。

        “你们准备快些,门外有左右卫候着。”

        沈惊晚点点头,三口两口简单吃了些早饭。

        方怜儿将托盘端走的时候,看了眼沈惊晚认真道:“保重。”

        “保重。”

        此次一别,谁也不知何年何日方太平,再回京。

        银朱与春儿一切收拾妥贴,又去看苏氏与卫国公可收拾妥当。

        顾卿柔进了屋中,叫沈惊晚吓了一跳,只见她穿着左右卫的官兵衣物。

        顾卿柔连忙掩住了门,冲沈惊晚比了个嘘的声音。

        沈惊晚将她拉住,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心中有了个不好的念头。

        顾卿柔牵起沈惊晚的手,冲她道:“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昨夜我听到父亲与沈大哥的谈话,他们说现在边关战事吃紧  *  ,物资紧俏,受伤的将士根本无暇顾及。内有内患,外有外敌。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时常跟随父亲在营帐中,早已离不得父亲半步,虽说我看起来大大咧咧,可是哪个女儿家的心不是热的?”

        伸手撑住桌子,重重叹了口气:“而今父亲与他们都要走,独独要将我送回姑母家,我不会去的,姑母一家不是善茬,如此我不如与父亲一同赶往,好坏我都接受。”

        沈惊晚蹙眉看向她:“可是你去了,又要住哪里?女儿家毕竟不同男子,吃穿住行,皆是不便,你若是愿意,与我一并去我祖父家可好?等我战事好转,我们再回来?”

        关于边关一事,沈惊晚知道,加之谢彦辞现在究竟在哪里,谁也不知道,她心里也放心不下。

        觉得有诸多对不起他。

        顾卿柔看向沈惊晚道:“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没了。这么多年,全靠父亲将我拉扯长大,若不是因为我,他应当有更好的前程。这十几年来,关于我乖张跋扈的消息很多,府中下人表面对我恭恭敬敬,背地里全是各种指点,所以我很高兴遇到你和小月儿,小月儿没来,我就同你告别,若是你见到小月儿,与她说一声,我来不及同她告别了,那日,她不高兴,后来我们再也没见过。我...  ...”

        沈惊晚伸手,直接抱住顾卿柔,语气温如玉:“别哭,百草枯荣,春必将至。”

        她知道再劝顾卿柔也无用,既然如此,只能尊重她的决定。

        顾卿柔一口气哽咽在嗓子中,回手抱住沈惊晚,带着哭腔道:“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平安。”

        沈惊晚点了点头,下巴抵在顾卿柔的肩膀上,“一定要平安。”

        又道:“哪里打起来了,你就躲好。”

        -

        暮鼓晨钟缓缓响起,今天的钟声来的好迟,很慢,仿佛把时间都拉长。

        沈惊晚抬头看向远处的天边,长空仍旧澄澈碧蓝色。

        在苏氏的一声轻唤中,她缓缓收回视线。

        钻进了最后面的马车中。

        卫国公与苏氏上了前面的马车。

===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  第148节===
银朱与春儿紧随其后进了车内。

        沈延远坐在马上,敲了敲沈惊晚的窗,沈惊晚掀开帘子看向沈延远。

        沈延远笑着看向她:“等阿兄打赢了仗,就接你们回家,你去崇安不要到处乱跑,要听话,祖父那人性子向来一板一眼,比父亲不遑多让,还有...  ...”

        沈惊晚打断了沈延远的话道:“阿兄,你放心吧,我会平平安安,我也会乖乖呆在外租家,等你凯旋归来。”

        沈延远点点头,将她帘子放下,冲着前面扬声道:“走。”

        沈延远随着马车队伍一起。

        沈延远道:“我们过了前面的河就要分别,若是我有不测...  ...”

        “不会的。”沈惊晚坐在马车内,声音忽然带着哭音,固执的重复了一遍:“不会的。”

        沈延远笑的很是无奈:“我只是说假如,那母亲就要拜托  *  你了,他们年纪大了。”

        “不会,你才不会有事。”

        “好好好,你别哭了,要不然我都有些放心不下你。”

        “...  ...”

        到了溪边,沈延远没有再同沈惊晚说话,而是目送着他们消失在自己视线中。

        等到转眼不见时,顾将军才叹了口气道:“也不知我家那个小祖宗到没到她姑母家,那个混不吝就是上辈子欠她的,以前骄纵惯了,现在离了我身边,反倒有些不习惯。”

        沈延远笑了一下:“顾姑娘应当会照顾好自己,她那个性子,谁能欺负到?”

        顾将军笑着摇了摇头:“你不知道,若不是实在别无他法,我也不会送她去她姑母家。”

        “罢了罢了,现在哪还有功夫担心这些,只盼,这场仗早些打完,最好赶在秋收前结束,兴许他们还能收最后一茬粮食。”

        沈延远目光放远,看向江面清晨冒起的雾气,恍若环境,只听他缓缓开口道:“君不见长松卧壑困风霜,时来屹立扶明堂。”

        顾将军笑着看向沈延远,意味深长道,“若是我们还能活着回来,我倒是想叫我那个小孽障与你多走动走动。”

        躲在人群中的顾卿柔缓缓低下了头,握紧了佩剑。

        沈惊晚与银朱等人行到半路时,忽然听银朱道:“姑娘,我有些坐不住了。”

        春儿一愣,瞧她扭来扭去,便问道:“怎么了?”

        银朱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想小恭。”

        马车停在小路上,春儿下马车同苏氏的说了一声,苏氏点头道:“去吧,快去快回。”

        沈惊晚陪着银朱去了隐蔽的地方。

        二人边朝里走,银朱边一路说话:“姑娘,您祖父家的老宅是什么样子?”

        沈惊晚提着裙子跨过草丛,笑道:“我也不记得了,只是记得祖父很严格,稍有越矩,祖父便会罚跪祠堂。”

        银朱啊了一声:“那这样不是和国公爷一样吗?姑娘,您真是太惨了。”

        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棍子拨开草丛,准备蹲下时又道:“这里草太高了,得踩平了,姑娘,你等我一会儿,我有点害怕。”

        沈惊晚笑道:“好,我等你。”

        沈惊晚背过身去,耳边传来鸟虫的声音,偌大的树冠遮蔽了大半的阳光。

        银朱心有害怕,不时确认沈惊晚是不是还在。

        “姑娘,你在吧。”

        “在。”

        这边有说有笑的两个小姑娘不知道,在草丛的暗处,几双眼睛贼溜溜的盯着这头的两人。

        有人缓缓搭起了弓,一只手压住放箭的手偶,低声道:“别动,两个女人。”

        “怎么办?”

        “直接迷晕就行了。”

        银朱还在哼着小曲儿,站起身子系上腰绳,只觉得全身松快。

        忽然一只大手一把捂住了银朱的嘴,还没来得及等她惊呼,人就被迷晕了。

        沈惊晚听到动静,转身看去,一张大网将她盖的严严实实。

        她四下乱蹬,却被两人直接扛到肩上,朝着与马车相背的另一条小路走去。

        春儿  *  正在伺候苏氏喝水,恍惚中好像听到沈惊晚的声音,她看向苏氏时,很明显苏氏也听到了。

        苏氏看向春儿:“是不是晚儿的声音?”

        春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听错了。”

        “来人!快去找两个丫头!”卫国公急忙道。

        苏氏连忙从马车内走出来,春儿一把拦住了苏氏:“大夫人,您别下来,您与国公爷在里面呆着,我与几位官兵进去瞧瞧。”

        苏氏伸手把在窗户上,心惊肉跳。

        卫国公攥住苏氏的手。

        忽然车队后方传来马蹄声。

        苏氏朝后望去,瞧见是一袭红衣的男子。

        温时朗带着一队人马恰好路过,只是路过时,忽然停了马,转身朝后看去发现是苏氏,他认得苏氏。

        停了马,下马朝着这边走来。

        “国公夫人?”温时朗试探的喊了一声。

        苏氏愣了片刻:“您是?”

===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  第149节===

卫国公朝这边看去,瞧见是温时朗。  jsg

        温时朗笑道:“果然是国公爷,上回国公爷大寿,我见过大夫人,你们怎么还停在半路不走?快些走吧,京都的人已经朝着这四郊来了。”

        不等苏氏回答,春儿就踉跄着朝这边跑了来,手里捏着一只鞋,是沈惊晚的鞋子。

        温时朗一愣:“怎么回事?”

        苏氏忽然痛哭起来,春儿简明扼要的说清了原委。

        温时朗明白过来,道:“早就有流寇乱窜,现在战火连天,更是给了他们时机,打家劫舍,或者强抢民女,多不胜数。”

        卫国公与苏氏踉跄下了马车,互相搀扶就要朝林子去。

        温时朗连忙拦住:“你们二位现在便是去也迟了,应当是散匪,既然谢小侯救了我一命,也应当我还他恩情。”

        他对卫国公道:“你们继续赶路,我若是找到沈二姑娘,必定早日将她送去与你们团圆,不必担心,这些散匪成不了什么气候,我若是快些定能赶上。”
        苏氏道:“我,我,我跟温大人一起。”

        “不行,大夫人,你们跟着的话我没办法快马加鞭追上,我向你们保证,沈二姑娘一定不会有事,当年我与谢小侯剿过匪窝,我知道他们的盘踞地,信我。”

        温时朗已经如此保证,苏氏便是再放心不下也无话可说,只能道了句:“那就求温大人,一定要将小女与银丫头带回来。”

        “好。”

        -

        看着沈家的车队扬长而去,温时朗身后的随从道:“温大人,咱们真要去救吗?眼看着京都的战火都要打到这边了,咱们嘴上应付一下就算了,没必要真过去送死,这边救回来沈家姑娘,等到回来恐怕就出不去了。”

        温时朗冷冷扫了他一眼:“那就去边关,男子汉大丈夫,你能眼看着家国危亡之际只保自己安危,置百姓安危于不顾吗?”

        那人迟疑了一下,垂下头去。

        温时朗扫过身后的队伍。

        有一人举起长剑:“温大人,我跟你一起!边关我还没去过,我若是去了,只要杀了一个敌人  *  ,以后都够老子吹牛皮!”

        “那我也去!”

        “算我一个!”

        “边关算什么,我也去...  ...”

        “...  ...”

        温时朗看向身边的长随:“你若是怕的话,我不强求,今日一别,愿来日还能得见。”

        那人忽然跪下道:“誓死追随大人,”

        “好,既然如此,上马。”

        沈惊晚被人扛在肩上,只觉得自己要吐出来了。

        她这次倒是比上回孟舒掳走她的时候镇定许多,许是真的见过大风大浪,反而没那么害怕。

        只是慢悠悠道:“麻烦两位大哥走路动作缓一些,再这样,吐你们身上别怪我。”

        也不知二人是不是真听进去她的话,还是怕沈惊晚当真吐他们身上,二人果然放慢了步子,有一人傻乎乎道:“你别怪我们,我们就想找个婆娘。”

        只是银朱显然不如沈惊晚那般淡定,又是嚎又是叫,惹的人抬手又要捂她嘴。

        忽然一群人身后传来了马蹄声。

        扛着沈惊晚的二人道:“不好,这小娘们叫我们慢一些就是为了等人来救她!”

        沈惊晚:“....  ...”

        是真的脑子不好。

        还没等几个人抬起脚准备跑时,温时朗已经到了。

        温时朗抬起弓箭对准其中一人道:“把人留下。”

        那几个人瞧见温时朗手持弓箭时,也不敢往前走了,只是其中一个求饶道:“大人,您就放了我们吧。”

        温时朗看向其中一人,冷笑一声:“今日放了你,明日再由你打家劫舍?”

        旋即冲身边人抬了抬下巴:“一起带走。”

        “啊,大人,您带我们走干嘛呀,我们,我们把人给你还了,您看行不行?”

        一将士冲踹了其中一山匪的屁股道:“就你废话多!全部绑起来!”

        沈惊晚被松开后,朝温时朗道了谢,银朱一把抱住沈惊晚的胳膊,嚎啕大哭,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惊晚伸手哄着她:“没事没事,你看我们没事了。”

        温时朗看着银朱笑出声,他说:“上回马球场偷吃果子的是你?”

        银朱止住了眼泪,脸颊被哭的通红,驳斥道:“谁偷吃了,是我家姑娘给我的!”

        小姑娘脸皮薄,一边瞪着对面的男人,一边低头藏在沈惊晚身后。

        沈惊晚道:“我母亲还在外面吗?”

        温时朗摇摇头:“不,我让他们快点走了,我出城的时候,京都已经有了不少人在清城了。”

        温时朗看向那头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山匪,冲身边人道:“带上,保不齐还能做肉靶子。”

        “啊?!大人,您放了我们,我们保证立马改邪归正,再也不乱来了!”

        温时朗置若罔闻,银朱瘪瘪嘴,冲沈惊晚道:“他好凶,他是不是真的要把他们做靶子?”

        银朱刚要说,就听温时朗慢悠悠道:“是,你要是再说我凶,我也把你做肉靶子。”

===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  第150节===

几人正准备折返时,忽然听其中一个山匪道:“等等,别走,好像有什么动静。”

        温时朗睨了他一  *  眼:“别跟我耍花招,你现在说这些,谁理你?走。”

        只见在最前方的一随从连忙朝这边赶了过来:“大人,好像真有人,我听到动静了。”

        温时朗抬手,众人都不再说话,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传到耳边。

        “呵,看来今天是真要去塞外。”

        温时朗自嘲的说了一句,转身看向沈惊晚,“沈二姑娘,等到安全了,我就叫人送你回老宅,只是现在你恐怕要委屈一些。”

        旋即又看向对面的山匪,问道:“可熟悉路。”

        山匪忙不迭点头:“熟悉熟悉,这里就是我的地盘。”

        “你们,一人带一个。”

        “沈二姑娘可会骑马?”

        沈惊晚点了点头。

        “好,你与你的小丫头同骑一匹。”

        一行人放慢了速度,朝着另一条小路去了。

        银朱抱着沈惊晚的腰:“姑娘,咱们这是去哪,大夫人现在恐怕担心死我们了。”

        沈惊晚听不清,又不敢大声问,只能不回答。

        一行人很快出了小路,马儿渐渐加快了速度。

        这一路,一直赶到深夜都不曾停歇,银朱是彻底不想再去小恭或者什么了。

        终于在半夜时,赶到了一处驿站。

        此时的驿站早已人去楼空,里面黑漆漆的。

        温时朗点着了火折子,将沈惊晚与银朱牵下了马。

        对身后的人道:“你们去找马厩,将马送到里面关起来,喂饱;粮草,明日我们赶去潼关与谢小侯汇合。”

        沈惊晚一愣,看向温时朗道:“他已经去了边关吗?”

        温时朗点头道:“是,他同我通过信,说是与三皇子汇合,明日天一亮,我就派人将你们送回大夫人那边,也好叫她不用担心。”

        沈惊晚忽然迟疑了,她没应声说好还是不好。

        只是银朱很是高兴:“马上我们就去与大夫人,春儿汇合了。”

        “走,姑娘,我们去找睡的地方。”

        温时朗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没心没肺可真好。

        -

        只是顾将军这头忽然闹了天。

        他没想到队伍中竟然混进了自己口中的那个小祖宗。

        看着顾卿柔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若是寻常将士,他今日非要一刀劈了她,可是偏偏这人就是自己的掌上明珠。

        沈延远也觉得很是头疼,坐在顾将军身旁看向顾卿柔,很是不解:“你到底怎么来的?”

        顾卿柔抽抽噎噎道:“我挤在人群,就在你俩身后,你来说什么扶什么堂的时候我还听着呢。”

        顾将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哭!还给你委屈上了?!”

        顾卿柔抽抽噎噎道:“您又不是不知道姑母一家什么德行,我去了能有好吗?我还不如在这边,跟你们一起照顾伤兵,我又不是不会。”

        顾将军被气的心肝疼,站起身子对沈延远道:“你替我教训教训这个混不吝!我出去透透气。”

        沈延远看着顾将军走出了屋子,看向顾卿柔,问道:“怎么办?现在沈家的车队走了,送你的人白跑一趟,你告诉我,你怎么走?”

        顾  *  卿柔抬起眼睛看向沈延远那张严肃的脸,抽抽噎噎,眼睛里装着晶亮的泪珠子:“我...  ...你去跟我父亲说些好话,叫他别骂我,我知错了。”

        沈延远被气笑了,将佩剑压在桌上,双手交叩,一条腿斜斜的搭在另一条腿上,整个人微微后倾,带着一股子震慑的力度看向顾卿柔道:“行,那你说说,错在哪里?”

        顾卿柔伸出袖子擦去眼泪,站起身道:“我不应该不跟你们说一声就偷偷钻进来,其实我说了...  ...”

        “谁让你站起来的,一会顾将军看到,还得骂你,做会儿样子。”

        顾卿柔哭的更委屈了,嚎起来:“你欺负我!”

        “谁欺负你了!”沈延远也急了。

        只见顾将军从门外火急火燎冲进来:“你小子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