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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捡了路边的反派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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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我捡了路边的反派男二》    作者:白糖妖精


        自卑又开始冒出来。

        她一直都知晓自己配不上江咏思。他那样的身世,那样的才华容貌,脾性品格也是梁京城公子中顶好的。

        许多女子想嫁予他,而她也是其中一个,甚至比不得她们,或是身世,或是才艺,亦还是相貌。

        她不过是借着与他相识早,趁机缠着他,求得他对她的上心,讨得他的欢喜。哪怕他时不时地露出厌烦的神情,她也当做没瞧见,还笑嘻嘻地,厚脸皮凑上去。

        世人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可到了她这处,好似变得很艰难,那曾纱不知是用什么做的,竟比铜墙铁壁还厚,让她硬生生地去磨。磨啊磨,磨地睡过去,再醒过来,纱破了。

        尽管奇怪,终归是破了,不是吗?

        林良善笑地眼角泪花冒出,她抬手擦去,看见手指上的细小针孔。其实是有些疼的,她最怕疼了,自小就怕,能哭上许久。

        她在心中对自己说:别再哭了,以后你还得为他担些责任,不能让他在外操劳,回府后还要来照顾你。他会厌烦的,会厌弃你的。若是他喜欢上其他女子怎么办?会不会休了你,再娶其他喜欢的女子?

        光是这样想,她就忍受不住。

        红萧掀开车帘,端着红糖芋苗进来时,就见缩成一团的人儿,泫极欲泣的模样。

        “小姐,你怎么了?”

        林良善慌乱地抹掉眼泪,笑道:“你回来了?”

        “红萧,你再帮我一个忙,你去和摊主说声,看能不能让他送一碗红糖芋苗到江府。”

        “要热的,可不能凉了,会伤身体的。”

        这样的事,从八岁那年的冬日,就开始了,只是不知之前三年有没有继续,应该有的。

        她要将自己喜欢的事物,都与他分享,让他时刻记得自己,不能忘了。

        ***

        江咏思看着片刻前接到的密信,视线在那方纸上停留许久,眼神冷然,薄唇紧抿。

        敲门声响起,他将信折叠好,收放好。

        “进。”

        学素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芋苗进来,不知如何是好地问道:“公子,这是林小姐差人送来的,要如何处理?”

        公子不喜芋头,从前都是他给吃了,可现今林小姐将要嫁给公子,成了这当家主母,他可不能再吃这特意送过来的吃食。

        说来都三年未送,怎么突然送来了?

        江咏思望着那袅袅雾汽,陷入沉思中。他道:“父亲回来了吗?”

        “二爷回来了。”学素不明所以道。

        江咏思接过他手中的瓷碗,轻搅着里面软糯的小块芋头,扑面而来一股夹带桂花香气的甜腻。

        他一口口吃完,直到碗里再无一点。

        其实芋头也并不难吃。他想,即便她送来关于茄子的吃食,他也是能吃下去的。

        江咏思决定要婚期提前,尽管这会令正在有序进行的准备都忙碌起来,但刻不容缓。尤其是在得知闵危未死后。

        这夜,江府上下各院好几处通明到天亮。起初还有争闹,但后来都消停下来。

        林良善因夜间点着烛火绣制嫁衣,第二日,是到晌午才醒的。

===第82节===

她眼下还有些青色,显然没睡好。

        洗漱好,正要用些午膳,再要到绣庄去,问胡三娘一些绣法上的问题。她想将嫁衣绣地好看,最好比那些卖的成品还惹人夺目。

        可林原却忽地回府,直接到她的院子,扭眉道:“善善,你与江咏思的婚期怕是要提前了。”

        “江太傅的身体愈加不好,怕是熬不过这个冬日。江家说要在一个月后迎亲,也算添些……喜气。”

        这话,林原有些说不出口,可还是要说。

        林原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的局面。心中清楚定是江咏思用了什么法子让林良善没了近四年的记忆,但也像他说的一样,这对她百利无一害。

        可这般提前婚期,到底委屈了她。有哪家结亲是这样匆忙的?也亏得是江家这样的百年世族。

        无奈现在也只能应下江家的要求,还能如何?

        林原想着江咏思暗中协助自己调查家族惨案的事,肚腑肠子都要拧成麻花了。

        嫁衣做不成了。

        江家送来了一整套的凤冠霞帔,烟罗红布,上绣缠枝连理,绕颈凤凰,缀有珠玉玛瑙。风动间,裙裾流动,似霞光耀眼。

        林良善不敢去触摸那艳绝的嫁衣,只怔怔地看上面的繁复花纹。

        是那样的好看,绝不是她能绣出来的。

        “小姐,你快试试,要是不合适,还能趁着时日再改改。”红萧道。

        她小心翼翼地换上嫁衣,轻提着裙,听着珠玉撞击的清脆声响,有点不大敢去照镜子。

        “红萧,好看吗?”她嗫喏道,眉梢间却是上扬的笑意。

        “好看。”

        红萧看直了眼,想推她去照镜子,却在要碰到嫁衣袖子上的莲花纹时,停住了手,笑道:“小姐,你看去照照镜子,这嫁衣真的太好看了!”

        林良善挪步到菱花铜镜前,看向里面的另一个自己,不由晃了眼睛。

        一个月后,在一阵热烈的鞭炮声中,颜如冠玉的新郎官驾着一匹雪白骏马列于最前,后有唢呐锣鼓喧天震耳,旗锣伞扇瞩目,近百担的礼。

        许多人出来围观,把不宽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只好有侍卫在前面开路,加之喜乐,前面的人避开两边,让出道来。后面的人又快速聚在一起,对着朝都院巷而去的迎亲队伍羡慕不已。

        那可是江家的八抬大轿啊。当今太子总理朝政,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登基为帝,那江家的地位怕会涨地更高。

        即将离别居住多年的地方,林良善终是掉了泪,顺着精致端丽的妆容滑落下去。

        专请梳妆的一些世家夫人退出门去。

        林原小心地替她擦去泪,虽心中不舍,但强笑着道:“善善,再哭,妆就花了。”

        他说:“府上的地契铺子,田产经营,还有这些年的库房银两物件,带着江家的聘礼,我全给你清点好,列好单子,夹在第一个红木箱子里了。红萧知晓的,你问她就好。”

        “还有江家不比我们府上人稀事少,上至公婆祖辈,下至叔侄孙辈,直系旁系,加起来不知有多少人,还有府中人事用度,怕是以后你都得管些,不可再意气用事,一有不合意的,就耍脾性,招了他人恨意。”

        论起江府的那大家子人,林原才是真的担忧不已。

        他不免有些哽咽,缓了一口气,才接着道“善善,你若在江府受了委屈,江咏思不与你出头,也不必忍着,让人回来说声,我们也不必在那处待着,你明白吗?”

        林良善听着他的絮叨,难受地不能自已,泪水像成串的珠子掉落在嫁衣上。

        “我明白。”她猛地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抽噎道:“哥哥,我都明白的。”

        林原拍了拍她清瘦的后背,道:“好,明白就好,哪怕受了丁点委屈,都尽管与我说。”

        这是他唯一的妹妹,以后万不能再对不起她。

        若是她过得不好,怕是死后,他都无颜去见抚养他长大的林父,和因难产而亡的林母。

        外间传来“新郎官来了!”的兴奋喊声。

        林原再次轻拭她面上的泪,将龙凤双戏的红盖头拿过,轻搭在制作精巧的凤冠上。

        他背着她,迈过门槛,经过院门,穿过园子,再经厅堂,最后到了前院大门。

        张管家、陈娘,胡三娘等人站于旁侧,湿润了眼角,却连声道:“天喜,地喜,祝贺小姐与新郎官结百年夫妻姻缘,事事顺意。”

        “并蒂莲,鹊桥仙,愿恩爱和睦,共撷莲理。”

        立冬后的风,冷地直冻人。林良善在转动的红光中,只能看清下方的方寸。她听着祝词,默默地对他们说:“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