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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捡了路边的反派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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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我捡了路边的反派男二》    作者:白糖妖精


        可也是这句话,让江咏思时隔一月阴翳的脸晴朗了。

        “听内兄意思,善善该还活着。”心中久悬的石头这才落下,他温和地笑。

        林原是被他绕进去了,待回神过来,紧抿着唇,一语不发。

        “你走吧。”

        他朝外喊道:“送客。”

        江咏思也知再问不出什么,低身作揖,道:“内兄,那我便先走了。”临走时,倒是看了眼那老迈的张管家。

        待人走后,林原是气地站在原处近乎一炷香时辰。转念想想,即便江咏思知晓林良善还活着,也无法得知她的具体下落,也安了些心。

        若是此事让新帝得知,怕是全府脑袋都得掉。如今,他们是被迫与闵危绑系在一起。

        即便是再如何大逆不道,再思索了几个昼夜后,林原也希冀闵危能成事。至于江咏思是否会举检此事,想及他对林良善的重视,林原仍旧忧心忡忡。

        在还未踏足朝堂前,江咏思虽知晓其中黑暗阴谋,却持有清明之心。可江氏接二连三地被打击,以及变化莫测的朝局,是让他虽多数仍稳重,有时也激进行事。

        临城此地,还是自林府张管家口中得出。

        林原自然不会把这样的事告知张管家,只是到底相处了二十多年,犹如亲人。有次竟说起临城,似是感慨,随后也无声了。

        张管家和其妻陈娘唯一的儿子是被请客了,在嚎哭哀求之后,是好不容易在渐痴呆的脑子里搜寻到这个无意说起的地名。

        该事不会被林原得知,江咏思有另外的想法。想起猝然发病而亡的江宏深,他是紧握了拳头,闭眸冷静。

        隐约地,强烈的预感告知他,她一定在临城。

        ***

        近日,林良善不再出院子一步。因不想听到有关闵危的消息,也因街道上不如先前花会时热闹了,少有小铺摊子,只有少数卖些吃食和春联的,却是生意惨淡。

        大雍各处战事告急,多地已陷战火之中。临城中,官员调任频繁,治理加严,出入皆需证明。

        临城确实是个适宜修养的好地方,林良善的身体是渐好,脸色也红润起来,膳食上也多用些。尽管有些无聊,但前世已习惯,倒也能在那份无聊中度过。红萧也在旁陪着她。

        还有两日,便是新的一年,新帝也改换了年号为延平。

        这天夜里,林良善睡得不安,又被外间的动静给惊醒。她下榻披衣,唤来红萧,皱着细眉问道:“怎么回事?”

        红萧习武精进后,是早出门去看过。她道:“师傅说不过是几个小贼,还叨扰到小姐休息,望小姐不要介意。”

        这处宅院比林府占地更加宽阔,修缮精巧规整,内植了各种草木。虽隐蔽在普通巷子尽头,但只要进门,就能发现其中富贵之处。

        兴许是贼人要偷盗,结果被抓了。

        翌日的傍晚,天色黑沉下来后,红萧方去端了药汤来,忙道:“小姐,二公子来了!”

        林良善一时怀疑自己听错了,问道:“真的?”

        “就在外院呢,我们好似要离开这儿了。”

        林良善还没理解这话意思,门就从外打开,走进一人。他身着玄色刻丝窄袖袍子,面容肃穆,长眉凤眸也带着冷意,薄唇紧抿,见着她,缓声道:“善善,恐怕我要食言了,你现下就要随我去金州。”

        闵危自幼便不是读圣贤书长大的,自然也不管那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言论。多是言而无信的时候。

        他本不欲欺瞒林良善,可江咏思也实是动作迅速,该是林原那处出了差错。可如今还不是追究此事的时候,她不能再待在临城,他不希望出现任何的偏差。

        林良善怒而辩说:“你先前答应可让我在此处,你这是在出尔反尔?”

        “只此一事。”闵危沉声道:“此后我不会再欺瞒你。”

        他不会把江咏思派人来临城的事说出,遑论江咏思若将该事告知段治,多有麻烦。到那时,林良善便成了对他的威胁,且是他绝不能舍弃的威胁。

        让她在临城一月,已是极限。金州之地也尽在他掌控中,她在那边,他会安心很多。

        任林良善说的再多,也扭不动闵危的决意。

        他们之间,向来如此。无论何事,她只能遵从他。

        第八十一章

        尽管从明河对面潜州得到的消息是,薛照将于三日后再次率兵攻打金州,以洗前面两战的败耻。但此次返回金州时,闵危还是决议走陆地,并非乘船渡海以缩短时日。

        林良善的身体在近一月中是好了很多,且她也未料到闵危会突然到来,自然也不会再临发有事。

        闵危到底担心她不适海上,还是走了陆地,要经益州和明州两地,才能抵达金州。他本可以派人来将林良善带往,但还是将军中事务暂交常同承、和剩、张乾等人,亲自来了一趟。

        也亏得江咏思在京城中脱不开身,若是他也来了临城,倒有些许难办。

        愈往南,气候便愈暖和。随之,便是更加混乱的州县。

        一路上,即便走的是偏僻山路,也时常会遇到逃亡的流民和拦路的劫匪。对于前者,黑甲卫是驱赶;而后者,则是直接斩杀,血腥残忍自是少不了。

        前世今生,林良善从未出过梁京城,关于大雍各州的事了解甚少,读游记书籍时也只看其中风物人情,哪里直面过此等民不聊生,是不由怔住了。

        马车中,闵危将靛蓝色车帘放下,观她面色,开口道:“你不必看那些。”

===第95节===

他轻握住她的手,似是安慰。林良善却是甩开他的手,偏过头去。

        她已经两日未与他说过一个字。

        再过一夜,便是延平一年。这晚是在一处稍显破旧的客栈中住宿。

        林良善不管身后之人,照常地翻身,却是睁着眼过了近乎一个多时辰才睡着。自是没听见片刻后,身后很轻的一声:“善善,生辰快乐。”

        过了益州,便是牧王管辖的地界:明州。此地比益州要更多生灵涂炭的惨象,街道上多的是衣衫褴褛哀嚎的人,依稀可听见远处的战鼓声。

        牧王章程与镇北王闵戈,同为异姓王,却在明州百年,爵位世袭。不过章程是漫散惯了,虽有野心,却是无能支撑,其部下兵卒也多散漫妄为,毫无军纪可言,抢夺烧杀为常事。

        各州地形,闵危自是熟记于心,更遑论前世还与章程交过手,了解其人。路途中,即使遇到偶发的事件,也是小事。加之闵危是让所有人改换了装扮,扮作逃难的小富人家,又派了一队人马在前方开路,以及部分亲卫在后方断后,自是顺畅许多。

        林良善不知这些,除去在客栈时能稍松懈,其余时候皆与闵危在马车中。红萧自是不敢掺和其中。

        只两人,她时常觉得喘不过气来。

        可能如何?她根本跑不了,也不知如何从这全然陌生战乱的地方回梁京。即便真的能回去,可后面呢,闵危定然怀恨在心。

        那时,又该如何?她不能不顾林府,从林原的回信,她猜测到林原大抵受到闵危的威胁了。

        林良善想的愈多,便愈发厌恶起闵危来。

        在抵达金州的前一夜,客栈的天字号房内。

        终于,她抬眸看向那个正在烛火下处理军务的人,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也亏得他日理万机,还得赶去临城,将她带去金州。

        这是连续四日来,林良善第一次对他说话。闵危放下手中的征兵传檄,望向她。

        半晌,似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狭长的凤眸弯了些,肃然的面容柔和起来,唇角含笑道:“自然是要你……平安。”

        隔着圆桌,闵危静静地看着她。她轻蹙眉头,淡色的唇紧抿着,手指也紧抓着袖子,可那双明亮的杏眸却仍盯着他。

        “我并不值当你如此做,若因此耽误了金州军事,我可承担不起。”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