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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捡了路边的反派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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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我捡了路边的反派男二》    作者:白糖妖精


        初时,他还抱有那点侥幸。自幼便跟着江宏深学习棋艺,随着年岁渐长,他的棋艺也愈发精进,少有人能在棋上赢过他,甚至是后来的江宏深也不能,只嗜棋的莫岑能占上三分优势。

        可现今,就连他曾引以为傲的擅长之事,都被这逆贼以轻力压制。

        闵危见着江咏思的神情,心下是莫名快意,忽地笑道:“我现改变主意,又不太想要你的命。”

        此番,不过是他故意为之,想要看看江咏思的落魄沮丧之态。林良善心心念念两世的人,不过如此。

        这世,闵危既决意要与她相守一生,定然事事顾忌,万不能留下任何的遗漏。至于江咏思的命,他是极压制着杀人的冲动,不想让一个死人在她心中永存。那必然是消除不了的威胁。

        他尚且未失理智。

        偏此时,江咏思厉声道:“你谋逆一事已是违反天道,想要你命的人诸多。若让善善一直在你身边,是要陷害她于危难中吗?”

        闵危细窄的眼皮沉了几分,接着听他说。

        “更何况她本就无意于你。若她有意于你,早在两年多前,就会应下你的提亲,而非后面答应嫁与我。你现今不仅是不顾她之性命,还强行把她固在身边,到底是为你一己私欲。”

        江咏思自然看见了对面之人的脸色愈差,但继续道:“那场大火后,她的尸骨被找到,你猜我如何知道那不是她。”

        他似是痛苦地回忆道:“十岁那年,她为了给我摘青梅,偷偷爬到树上采摘,却不慎从树上摔下,摔裂了右腿小骨,那处有了痕迹。”

        “那时她救了你,还事事为你着想,你却恩将仇报,借着闵戈的名义坏了我与她的婚事,究竟是真的为追讨道义,还是别有用心!”

        转瞬之间,江咏思的脖颈就悬着一把利剑,锋利的剑刃割开了他的皮肉,鲜红的血流出,落在他脏污的月白色袍子上。

        闵危阴鸷地看着他,握紧了手中的剑,欲杀之后快。

        林良善与江咏思的种种过往,他不会去打听,只会让自己恨意难消,却未料到他们之间还有这段。

        好一对青梅竹马,是他强拆了他们。

        “江咏思,你这番大义凛然的模样,倒让我觉得可笑。”闵危却未笑。

        他是小人,江咏思也不过伪君子。都是一般人,却说地动听。更何况林良善于这世救了“自己”,也不过始于私欲,她确实对“自己”好极,但那些全不是他。

        闵危的右侧脸颊抽搐两下,控制着手,反讽道:“若你真地爱惜她,自不会让她为了你从树上摔下,还裂了腿骨。此类事,还有多少?”

        话音刚落,江咏思脸色骤变,身体颤了下,剑刃更深一分。

        “她年幼时便爱慕你,费尽心思去讨你欢喜,而你又是如何待她的?曾经,在她受着众人非议时,你又在做什么?不过是忽然觉出她的好,甚至给她下了失去记忆的消愁散,让她仍记得对你的情意吗?”

        “你比之我,又好上几分?”

        这番话,直冲入江咏思的耳中,让他的脑子一阵晕眩起来。他知道林良善为他做了许多,也蒙受了诸多非议。是他对不起她。

        却没料到闵危会知道消愁散的事。

        闵危想起前世之事,更是怒不可遏。十多年练就的处变不惊,到底是抑住,移开手,将沾血的剑狠置在桌面,剑身发出了一声争鸣。

        “看在她的份上,我不杀你。”闵危朝外喊道:“来人!”

        营帐外自是站着守卫的兵卒,常同承早听说江咏思被绑了来,怕会出事,是在外许久。只听得里面的剑声,却不敢进去。

        这下听到唤声,忙拦住兵卒,自己进去了。

        当见着那江大公子满脖子的血,还活着站起那里,他有些震惊,又不免放下心来:幸好幸好,没死呢。要是死了,依着他十几年的江湖经验,那林小姐和闵危是彻底完了。

        江咏思这下是回过神来,急切道:“我要见她!”

        闵危漠然道:“此生,你不会再见到她。”他不会让他们再相见。

        他吩咐:“把他带出去,务必要安全送回梁京。”

        “是。”

        江咏思还欲说些什么,常同承忙不迭地在他后脖子砍了一刀,防他再乱说话,又拎住他的衣衫领子。

        “二公子,这送到京城,是什么个意思?”

        常同承的疑惑方出口,便被一道冷眼扫过,是赶紧抓着人出去了。

        再无他人,营帐中只闵危一人,他的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须臾,唇角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

        此次劫运粮草,唯有江咏思活着回去。回到梁京后,能不能在那多疑的段治手下活着,全看江咏思自己的本事。

        死容易,活着就难了。

        只望他再返梁京时,江氏还有人在,毕竟曾为魏国政权出力。若是死绝了,他倒是良心不安了。

        ***

        近一个月,金州与随州的交界处硝烟滚滚,伤亡无数。

        闵危身为叛军头目,指挥着手下十万兵数,与牧王借用的五万兵卒,据地形之势,整合列阵布局。不待陈风从粮草被劫的事情中有所反应,就率先挑起战火。

        陈风虽年轻时到金州打过几仗,却无法做到闵危熟悉地情,又因敌军攻势凶猛,是节节败退。

        此间,闵危自是身披盔甲,身先士卒地冲在最前方,无疑鼓舞了底下将士不断斩杀朝廷兵马。

        陈风所带的二十万人马,不过在一个月后,就只剩十三万。这剩下的兵卒,也多数受了重伤。更为重要的是,因粮草提前被劫,不得不四处征粮,以应战时之需。又忙遣人返回梁京告知新帝,再从江南粮仓征调。

        临时征粮,只能在随州附近各县城进行。百姓本就饱受战火之苦,又强征了粮食,失了生存根本,又逢闵危让人四处张贴的征兵告示,上书各项军功奖赏及粮食补用。

        不说军功,光是粮食。许多随州的男人,无论老少,不惜跨过地线,携着家人暗中前往金州。

        金州前滩处的军营是昼夜通明,不得停歇。

        梁京城的皇宫内也是暴怒不止。新帝是万万没想到粮草押运是出现这样大的纰漏,这般就罢了,可为何活着回来的只有江咏思一人?

        江南提督失了大儿,是从浙州传了斥责书。而后宫的贵妃听闻自己的大哥死了,每日哭哭啼啼。新帝这段时日也不再去她宫中。

        “待江侍郎回京,朕必定给你封赏,加官进爵!”

        那时之言,全换做现今的猜忌。

        江咏思道是自己侥幸逃脱,又被手下之人掩护,才从随州一路艰辛地逃回京城。话中漏洞,他也只能尽力弥补,也隐约明白了闵危此举何意。

        江府众人是大喜之后,又是大忧,询问在金州发生何事。江咏思都闭口不言。

        此间,又有江寄月的夫君平昌侯府二子辛锐从中运作,说服自己的父亲前往皇宫,向新帝解释该事。却是适得其反,更惹新帝不悦。

        江咏思官职被剥,一时闲散,也是闭府不出。江府门可罗雀起来,从前交好的权贵,也不再来往。

        府上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这厢,从江南再次征调的粮草还未到随州,那处的战事已到了关键之处。

        闵贼带兵攻势比之先前,更加猛烈,且不知从何处弄来了大量的火药,于夜间偷袭。陈风的人马死伤惨重,陈风也被闵危亲斩首级,悬于阵前。

        “尔等曾为北疆戍守,也自跟随过我的父王,今我不愿为难你们。若降,便随我等一路往北,攻取梁京;若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乌云遮月,他浑厚有力的话在漠漠的阴风响起。

        乱世之中,唯有苟住性命,哪里有其他选择。败兵直跪在地,不断磕头饶命。

        事后,统算兵数,有六万或多或少带伤,但养好伤后也可用;还有两万多人,却是伤势严重,断腿断臂的多有,自是遣返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