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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宠妃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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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我做宠妃那些年》    作者:猫咪爱柠檬


        曹安哽咽道:“可孙儿是长子呀!五弟再好,眼下也只是个孩子,可孙儿不一样,孙儿便是不如五弟,也是文韬武略,样样拿得出手的。”

        莫太后笑了,笑意中更添几分痛快,想着曹凌当初害她的潭王,眼下这样都是他的报应。

        于是又轻轻抚着曹安的肩头,莫太后忽然压低的声线,慢条斯理地说道:“是呀,你是长子,皇帝好的时候便不说,可眼下病危,自是该立你为帝,立个小毛孩子,岂不是要大权旁落。”

        见曹安将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般,莫太后又笑了:“好吧,瞧你哭得这么伤心,哀家也是不忍。这就给你指条明道,顺利的话,等着皇帝宾天,你便可登基称帝,俯视众臣了。”

        曹安迫不及待,一双眼巴巴儿瞧着莫太后:“祖母请说,孙儿定仔细听着。”

        大火是从皇城西门烧起来的,消息传到关雎宫,曹凌正满面绯红烧得不省人事。薛令仪心里慌得很,她知道事情不好了,只是不清楚这把火是谁放的。太后?皇后?还是,贤妃?又或是其他人。

        薛令仪坐在床沿上,将所有的皇子想了个遍。

        曹凌生有七子两女,七个儿子,三个是自己的,可其他四个,又是哪一个伸出的手,操纵了这些事。她清楚,皇帝这病大约是叫人害的,可是,是谁害的呢?

        皇后自打年前便卧病不起,太医院的人说,皇后大约是撑不到年底了。皇后眼看着不行了,那这件事,会是三皇子做下的吗?毕竟他是嫡出,皇上却频频不立他为太子,他心里该是怨恨吧!等着皇后没了,他的地位就更加不保。

        薛令仪扶着额角,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使唤她的脑子了,她不擅思谋,她的世界只在后宫这片天地。叹了口气,薛令仪又想起了其他几个皇子。每一个想过去,都有无限的可能。

        正想着,一只滚热的手伸了过来。薛令仪回头看,原是曹凌醒了。

        “皇上。”薛令仪声音惊喜,是的,没有什么能比曹凌活着更好了。他活着,便如一座高山,撑起了她的天地。

        “别怕。”曹凌身子虚弱得厉害,看着薛令仪的脸,知道她是真的手足无措了,抬起手无力地指着门外:“去,把你爹,还有,还有潘灵均叫进来。”

        薛令仪有些慌:“皇上……”

        曹凌叹道:“快去,把他们叫进来。”

        薛令仪知道,曹凌这是要安置后事了,抹了一把眼泪,起身吩咐宫人,将两人都叫了进来。

        外间的风凉凉淡淡的,薛令仪坐在廊下,屋子里,曹凌他们正窃窃私语。

        薛令仪生下曹嘉后,就已经成了皇贵妃,后头又生下了曹奕,愈发的得势专宠。可她心知曹凌的底线,从不过问他的前朝政事,乖乖地躲在后宫,做一个人人艳羡的皇贵妃。可这会子她却生了悔意,若是她多多少少知道些,这一会儿,是不是也能使些手腕,也不必曹凌带病硬撑了。

        长长地叹气,身后,赵世荣和潘灵均一前一后走了出来。瞧见了薛令仪赵世荣没说话,只是停下脚沉默看着她。潘灵均上前弓腰抱拳,作揖后才告退。

        薛令仪站起身:“父亲……”

        赵世荣叹了口气:“别怕。”似是深有感慨,说道:“皇上他,皇上他也称得上呕心沥血了。你放心,便是皇上有个好歹,你和皇子们,也都能平平安安的。”说完这话,略略抱拳,便走了。

        薛令仪略有疑惑转身进了内室,曹凌躺在床上,似是精疲力尽。见着她来了,抬手招呼她:“过来,陪陪朕。”

        宫门的大火起得着急,灭得却也快。莫家的大老爷穿着朝服哆哆嗦嗦地跪到了曹凌跟前,泪水纵横,说话哽咽。

        他道:“莫家从未想过要背叛,是太后,太后逼迫的。她勾结了兵法司的指挥使,又说动了军队里的裘将军,可莫家到底跟她是一姓同门,出了事,如何又能摘得清楚,只好逼上梁山,一条道儿,走到了黑。”

        曹凌没说话,摆摆手,示意莫城下去。

        莫城知道事已至此,他此番投诚也只能减轻一些皇帝的恶感,不敢多言,只磕头哽咽道:“臣万死不辞,只求皇上开恩,给莫家,给莫家留些血脉。”

        等着莫城离去,薛令仪从屏风后转身出来,在曹凌身边儿坐下,叹道:“是太后和大皇子吗?”提起曹安,还是忍不住叹气:“大皇子他,他也是一时糊涂了。”

        曹凌长长地叹气:“可不是糊涂了,劳累朕一场,还专门放了人在孙氏身侧。可惜孙氏命薄,竟是这么快就走了。她若是活着,安哥儿大约就不会被太后蛊惑了。”

        薛令仪试着问道:“那皇上预备怎么处置了太后和大皇子呢?”

        曹凌脸上还泛着微红,许是服下的药物起了作用,跟刚才比起来,仿佛好了许多。在听见薛令仪这句话后,他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幽深,唇角微微抿起,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表情。

        许久后,曹凌才长长叹道:“太后啊,幽禁在慈安宫好了。她那么大岁数了,也活不久了。朕是答应过先皇的,不会伤了她和潭王的性命,朕说话算数,这辈子,都不会要了他们的命的。”

        死了是一了百了,可活着却是有各种活法,薛令仪察言观色,知道曹凌不会让这位太后好过了。只是她也不关心,就好似赌徒上了赌桌,赌输了,自然是要愿赌服输的。

        “那,大皇子呢?”薛令仪想起大皇子,不觉心里泛起痛惜。武陵镇那个乖巧懂事彬彬有礼的孩子,自打进了宫闱后,便一天一天的变了模样,到了最后,整个人阴森森冷冰冰,瞧见她虽是恭敬得体,可眼里的冰冷,却每每都叫薛令仪心生寒意。

        曹凌沉默片刻,语调变得毫无起伏,淡淡道:“他不是已经开府了,就好好待在王府里生儿育女好了。这辈子,他都别想再出来了。”

        这算是,也给幽禁了。薛令仪没说话,过去端了碗水喂给曹凌喝。也好,总算是留下了一条性命了。

        玉和宫里,李春华同曹恩对面而坐,皇城西门离玉和宫是最近的,起火的时候,隔着三四道宫墙,李春华和曹恩清楚地听见了刀兵相接的砍杀声。

        绿容战战兢兢奉上两盏茶,这种时候,是轮不到她一个宫婢开口说话的。只是她心里却发急,西门的动乱被遏制的尤为迅速,皇帝手腕狠辣,又城府极深,若是娘娘和皇子非要争一口气,动了争位的念头,这安生的日子,怕就到了头了。

        李春华没理会绿容脸上的焦急,摆摆手叫她下去了。

        等着宫闱深处,就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李春华微笑着放下茶碗,问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告诉娘。不管如何,娘都会依了你的意思,为你保驾护航。”

        曹恩清楚地知道他的这位养母在说些什么,年纪大了,到底也是知道了一些前事。既是知道,便也清楚了,面前这位养母,待他的恩义有多深。若他只是一个外面姬妾的儿子,怕是进得宫门,便要从生母身边离开。生母的那种身份,怕是连最末的选侍也封不上。可那时节他已经大了,只怕便是有嫔妃愿意收养,也要隔着心,隔着肚皮,又怎会如娘一般,待他这般的劳心费力。

        “儿子,儿子想请父皇赏了儿子封地。”说出这句话,曹恩只觉心里放下了千斤重担,松快得不成,冲着李春华笑了笑,说道:“若是可能,儿子也想带了娘去。到时候满府上下娘最大,咱们娘儿俩,也过一回土皇帝的滋味。”

        李春华没忍住笑了,自己养大的孩子自己知道,恩哥儿,一向是个看得透,想得明的孩子。

        “好,都依你。”李春华端起碗喝了一口,她同皇帝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甚至这玉和宫,曹凌也只在最初踏足过那么一回。她留在皇宫每日里看薛氏步步攀高,独守恩宠,心里自然也是苦涩的。能离开,自然是最好的。

        曹凌的病慢慢地好转了,除了那一夜的大火,前朝后宫一片安宁,仿佛一切事情都未曾发生过。薛令仪每日精心伺候着曹凌,有心问一回,皇帝这病究竟是因何而起的,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有些事情,不知道却比知道的好,如果皇帝不肯告诉她,她非要知道,却是惹了皇帝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