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探询式领导
平庸的领导很少向自己或他人提问。
优秀的领导则会提出很多问题。
杰出的领导会提出了不起的问题。
——迈克尔·马奎特
有一天，亚历克莎一路小跑来到我的办公室，手里拿着一篇打印出来的《华尔街日报》文章，她把那篇文章往我桌上一拍，脸上有一个大大的笑容，明亮而闪烁。我还没来得及读，她就开始讲了，几周前她去华盛顿特区做了一次主题演讲，还接受了一位记者的采访，她都快把这事儿忘记了，结果今天收到了他们发来的这篇稿件，要她在发表之前审阅一下。
文章的标题为“探询式领导力：助你在工作场所实现高度投入、高度合作和高度创新”。文章的引题说明了探询式领导力不仅帮助Q科技公司扭转了乾坤，还创造了意想不到的盈利成果。我看到文中有几处亚历克莎用荧光笔划出来的地方，提到了我的名字，在采访过程中，她用我的事例做了个例子，就是她称之为探询式领导的例子，她说我们Q科技公司正在培养这样的管理人员。在此之前，我从未以任何形式做过谁的榜样，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在走出我办公室之前，她给约瑟夫打了个电话，跟他分享了这个消息，当天下午，我们三个人聚了聚，品尝亚历克莎最喜欢的红酒，一来为了庆祝此事，二来为我们的未来举杯。
“这篇文章是个里程碑。”约瑟夫读完后说道，“有一段文字让我印象尤其深刻，是你说的一段话，亚历克莎，‘任何一个组织的文化，要么是设计出来的，要么是预先就注定了的，而那种注定的文化一般都会倾向于消极，倾向于评判者。基于此，我们要营造一种刻意的学习者文化，这非常重要，而要做到这一点，必须有刻意的学习者领导力。”
亚历克莎点了点头。“QT是具有普遍意义的，换言之，它指导人们更清晰、更精准地思考和沟通，这种普遍意义降低了人与人之间的挑战性，从而成就了更高的效能。”
亚历克莎又转向我说：“我们以前都是请约瑟夫以外部顾问的身份，做一些个体辅导和零零散散的QT工作坊，现在是时候把QT的影响力推广到整个组织中了。看看你的团队，QT为你们提供了一种共同语言，还有简单且高度直观的工具和实践。”
“确实如此，”我说，“似乎大家在开会的时候，总是会拿出选择地图说：‘嗨，同志们，我觉得咱们好像是朝着评判者道路那边儿去了哦。’或者有时候会说：‘苏珊这一点说得太有才，直接就把我们带回学习者道路了。’”
“这太棒了。”亚历克莎说，“约瑟夫辅导的这些管理人员确实对QT技能很着迷，我能想象，有一天咱们组织内的每个人都对约瑟夫的这些内容烂熟于心。”
“好啊，下一步是什么？”我说，同时尽量掩饰我的急躁心情，“你这套计划中，我可以做些什么呢？”
亚历克莎做了个深呼吸。“首先，我会让查理做你现在的职位，他早就准备好了。”
一瞬间，我发现自己朝着评判者道路进发，这是开玩笑吧？她真要把查理升职到我的位置？那我去哪儿啊？亚历克莎宣布的这个消息触动了我以前对查理惯有的负面感受，我还是用了一两秒钟，才让我的评判者心态歇息去了。
“我希望你在交接过程中为查理做些辅导。”亚历克莎一边说一边朝着约瑟夫的方向缓缓点头，然后，她看着我的眼睛说，“至于你呢，本，我希望你来带领一支团队，把提问式思维在我们整个公司推广开来，包括美国本土的、全球范围内的以及我们的虚拟团队，实际上，你将会成为我们的QT大使。”
“我吗……但是……”我的舌头有点儿打结。
亚历克莎会意地展示出她的露牙笑。“本啊，你对提问式思维熟悉得像手心手背似的，你经历过的挫折和最终的成功，让你具备了我希望这个领导岗位的人选需要具备的最合适的资质，我希望你转换频道，不再仅仅考虑如何带好你现有的这支团队，而是去担负起更大的领导力职责。”
“这个消息可够我好好消化一阵子了。”我说，然后补充道：“我希望约瑟夫能随时准备援助我。”
亚历克莎笑道：“没问题，这一点我保证。我们还在细化一些事项，为你的团队挑选一些对QT特别有热情的人，我也在跟约瑟夫商量要设计一个QT课程，其中包括一些基于选择地图的活泼有趣的线上课程，我很喜欢线上的个体和合作学习，包括通过一些社会媒体进行学习。我们得鼓励个人和团队分享他们的成功故事，还有他们自己发现的一些使用QT工具的创新方法。”
“这个愿景还挺让人激动的呢。”我跟她说。但是，当我仔细考虑这次晋升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内心如刺般的焦虑。“这一切对我而言，都是新的。你真觉得我能做得了吗？我要从哪儿开始呢？”
亚历克莎和约瑟夫交换了个眼神。“你可以从讲你自己的故事开始啊。”约瑟夫说，“做真实的自己。领导力与你做什么有关，更与你是谁有关，就跟大家讲讲你开始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现在是什么状况，也讲一讲提问式思维对你个人、你的团队、整个公司产生了怎样不同的影响。”
领导力与你做什么有关，更与你是谁有关。
“分享你的挫败，也分享你的成功，这是极好的、建立信任和形成联盟的方式。形成学习者联盟，这样可以激励大家见贤思齐，主动去效仿你的态度和能力。作为领导，你经常会需要依靠这样的学习者联盟来实现有效的管理，这样的联盟会以你为榜样，大家知道你也曾像他们一样，你也努力过，才活出了现在的样子，以此形成彼此间的信任和尊重。你给了大家力量，大家可以说：‘他都可以做到的话，我也可以的。’带着这样的信念，当人们发现这些工具既实用又容易学，而且并不是某个人所独有时，一切都变得更加真实、更加触手可及了。”
“就像你在QT手册里讲到的那些工具，可是救了我和团队的生命了呢。”我说。
亚历克莎热情地点头。“当今的时代，我们得适应性强，得有弹性，得能快速地、有策略地行动起来，我相信学习者文化可以帮助我们做到这些。”她顿了顿，“埃德加·沙因曾说过一句名言，我一直都很喜欢，怎么说的来着？‘领导所做的唯一真正重要的事，就是建设和管理文化’。”
“是的。”约瑟夫补充道，“这句名言还有一部分，也非常重要。沙因告诫我们说‘如果你不能很好地管理文化，文化就会管理你，而且你有可能根本意识不到这件事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亚历克莎看着我说：“这是你的工作中非常关键的一块儿，你的指尖掌控着Q科技公司的文化脉搏，掌控着它对公司每位员工的影响。你已经获得了你的‘答人’学位，本，我现在邀请你担任公司的全球QT大使，请上任这一领导岗位。”
我们俩坐在那儿，看着彼此的眼睛，过了许久许久。最后我说：“我感觉自己好像传说中的开路先驱，即将进入一片崭新的领地。”
“你会发现，其实你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亚历克莎说，“这一点，我确信无疑。”
“而且，你手里还有张地图呢！”约瑟夫指着墙上的那张装在精美相框中的选择地图，笑着说道。
“对啊。”亚历克莎说，“你拥有你所需的一切资源，想象一下，如果我们大多数人大多数时候都处于学习者心态，那我们得做出多少成就啊！”
她朝约瑟夫那边看去，他点了点头。然后，她又转过身来看着我说：“怎么样，本？有问题吗？”
“问题？必须有啊。我有成千上万的问题呢！你把爱因斯坦的那句名言贴得到处都是，我已经成了它最大的拥护者了：质疑一切！”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我们三个人都开怀大笑起来。
“你们俩太棒了，”他说，“咱们这里正在发生着一些不平凡的事，对每个人而言，都很了不得，要建设刻意的学习者文化，这是多么令人心潮澎湃的事情啊！我不禁要问：‘现在和未来，提问式思维还可以为我们所有人创造怎样的可能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