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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策的大脑:大脑如何思维、感知和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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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模糊的身份界限

书籍名:《决策的大脑:大脑如何思维、感知和做决定》    作者:马里安诺.西格曼



什么决定了我们的选择,使我们相信他人和我们自己的决定?



选择成就了我们。我们选择冒险,或循规蹈矩地活着;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在对自己有利的时候撒谎,或把说真话当作第一要务。我们选择为了一个遥远的未来而节衣缩食,或得过且过。我们大量的行为构成了我们身份的轮廓。正如若泽·萨拉马戈(José  Saramago)在其小说《所有的名字》(All  the  Names)中所说:“我们实际上不做决定,是决定成就了我们。”或者,用一句更为当代的话,就像阿尔布斯·邓布利多教训哈利·波特时所说的那样:“哈利,显示了我们究竟是什么的远非我们的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


几乎所有的决定都是平淡无奇的,因为我们把生命的绝大多数时间花在了凡庸的生活中。我们决定是不是在下班后拜访一个朋友、是应该坐公交车还是地铁,吃薯条还是沙拉。不知不觉间,我们就在精神的天平上比较了各种可能的选项,并且在思考之后,我们终于做出了选择(当然选薯条了)。在这些选项之间做出选择时,激活了大脑回路——它正是我们的精神做决定的机器。

我们总是根据不完整的信息和不精确的数据做出决定。当父母选择把他们孩子送到哪所学校时,或当一位经济部长决定改变税收政策时,或当一个足球运动员选择射门而非把球传给罚球区里的一个队友时,人们对决定即将产生的后果只能粗略地估计,概莫能外。做决定有点像预言未来,不准确是不可避免的。“然而它还在动。”那台机器在运转。那是最不同凡响的东西。



丘吉尔、图灵和他的迷宫


1940年11月14日,约500架纳粹德国空军飞机横冲直撞地飞往英国,对工业城市考文垂进行了7个小时的轰炸。战争结束多年以后,弗雷德里克·威廉·温特伯森(Frederick  William  Winterbotham)透露,如果温斯顿·丘吉尔[1]当时决定使用年轻的英国数学家阿兰·图灵(Alan  Turing)发现的一种秘密武器,他原本可以避免轰炸和城市的毁灭。

图灵已经完成了一项科学壮举。他赋予盟军一种战略优势,能够决定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果。他创造了一种算法,这种算法能够破解英格玛。英格玛是一种复杂的、由圆形部件构成的机械系统,就像密码锁,纳粹用它把他们的军事信息变成密码。温特伯森解释说,由于英格玛被破解,情报人员已经收到了轰炸考文垂的坐标及足够的警告,可以采取预防措施。接下来,在轰炸之前的几个小时里,丘吉尔必须做出抉择。一种选择是情感的、直接的,也就是避免屠杀平民的恐怖;另一种选择是理性的、精心算计的,也就是牺牲考文垂,不把他们的发现泄露给纳粹,保住那张牌,以便将来打出来。丘吉尔决定保守英国对德国敌人具有战略优势的秘密,只是付出了500名平民伤亡的代价。

图灵的算法能够同时评估所有的结构(每个结构对应一个电码),且具有以此预测一系列可能信息的能力,更新每个结构的概率。这一过程持续进行,直到一个结构的可能性达到一个足够高的程度。除了加速盟军的胜利,这种发现还为科学打开了一扇崭新的窗户。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半个世纪后,人们发现,图灵提出的破解英格玛的算法和人脑用来做决定的算法是一样的。作为英国的伟大数学家、计算机计算和人工智能的奠基者之一,在紧急的战争状态下,就理解在我们做决定时我们的大脑里发生的状况,图灵第一个构建了这个模型。迄今为止,这个模型仍然是最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