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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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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 十 收留野猫和人

书籍名:《上帝是魔鬼》    作者:杨孟


        摆过张震涛一道之后,我的心情非常的好。那个百败军师无用,索性让他去死好了。

        我看着梁雨丰一点一点将厨房收拾出一个大致的样子,变成了我几乎不认识的地方。确切点说,我只在房东交给我钥匙的时候,才见过这番景象。

        “觉晓,我叫你觉晓好吗?”她问。

        “无所谓,随你叫什么。你以前叫我什么?”这个我确实忘记了,毕竟八年过去了,抗战都胜利了,何况我的记忆。

        “我以前,没敢叫过你。”

        “嗯?”这个答案是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怕和你说话,每次说话我都要鼓起很大勇气。”她一捋额前的长发,自嘲的笑了笑,“我是不是特别傻?但是我就是害怕,看到你我的脸都会红。”

        “……”这是表白吗?那么我不接受好了。

        “我在那个时候就知道,我是喜欢上你了。”她一脸憧憬的表情。

        “现在不是表白的时候吧?”我适时地打断了她。

        “对不起,我一见到你就忍不住说起这些事。你不爱听吧?”她还算了解。

        “还好,如果你是个女人的话,我会很愿意听的。”我说。

        “那我现在还不是吗?”她说这话挺了挺胸,确实大了点,“我虽然还有一点男人的特征,其实大部分都是女人了。”说完用中指和无名指捋了捋耳后的长发,这算挑逗吗?也许。至少我真的被挑逗了。

        “哦,那你的男人特征是什么?”我突然有了点好奇之心,这很正常,没有才不正常。

        “那个,就是那个了。”她说得不好意思。

        “咦……”我不明白。

        “就是那个。”她向脐下三分之处指了指。

        我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以后有什么打算?”我问她。

        “不知道,我以前就想着找你,找你找了这么长时间,真的忘了找到你该怎么办。”她说得很思索。

        “什么?”我理所当然惊讶一下。

        “找到了你,我发现你并不是我想象中那么高兴,反而我,好像太兴奋了。”她很理智的分析。

        “哦。”我答应着。期待着,她说,要不,我就走了。

        “要不……”果然是这句,“我就在你身边好了。”她说,然后小影走到她的脚下,她抱起了小影,到一个凳子上,温婉的坐下了。

        “这个,我,你想让我怎么说?”我已经走出了刘老太的阴影,但是骤然这一句话,我还真得很不适应。

        她笑了:“我想,你该让我留下吧。你这里,实在需要有个人来收拾。”

        这话是没错,我的家里,基本上就是个猪窝,只是不巧住了一个人。可是如果是她,我有准备的,可是她自己说出来,我真的不习惯。

        “我看你真了解我,好吧。那你以后就在这里吧。”终究还是留下了。

        我看着她抱着小影坐在阴影里,静如处子。

        “你要做什么吗?电视在那里,你想看的话就看好了,我没有意见。家里的东西随意,但是我要找的时候你能找出来。就这样。”我想了想,应该没有别的问题了。

        “噢,好的。”她应道。

        “你好象还没有吃饭吧?”我真地想起来了。

        “哦,好像是。你说你吃过了,我以为我也吃过了呢。”这个家伙一定有点问题,连吃饭都会忘记。

        “你自己找东西吃好了。”我吩咐。

        我又想起一件事:

        “你以后叫我小方、觉晓都好,我没有意见。”索性大方点。我想让她叫我“主人”,可是好像这并不合适,但我也说不出来那里不合适。

        “我可以吃什么?”她问出了一个问题。

        “随便你,想吃什么就什么,你找到的话。”我不明白。

        “冰箱里的东西我都丢掉了。”她说。

        “什么?都过期了!”说实话,我很惊讶。

        “是的。”她说。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这么邋遢。上次丢垃圾也没有多长时间。我算了算,应该有两三个月了。可是,那样的话也不对,没有那么容易过期的。哦,我买的一般都是减价产品,这种东西基本上是快过期的。

        我想说,那就明天再买。可是,还有人没吃饭,既然要请一个保姆,我是不应该苛刻的再剥夺她的一顿饭。

        “那么,”我想了想,“你自己去买好了。随便你买,只要以后我能吃到东西就好了。”

        说着我打开冰箱,里面只有几罐鲭鱼罐头,喂猫还可以。还有五罐可乐,没过期真是太好了,我抄起了一罐打开,并向梁羽丰示意:

        “你来一罐吗?”我问。

        她摇了摇头,长发飘扬。

        “到哪里去买东西?”她在问。

        “你看着办。”我的回答。

        “好的,那我先去了。”她到门口穿上鞋,轻轻地把门带上。


        我总感觉自己忘了一件事,但是想不起来了。我决定到电脑里找灵感,于是玩了一局连连看,没想到。打了一圈牌,想到了——我没给她钱,不知道她怎么才能去买。

        我本来没有继续打牌的意思,喝了一罐可乐,意犹未尽,又抄起了一罐,坐在电视机前,打开电视看新闻,还是没什么。那只猫吃过了鲭鱼,精神抖擞,上窜下跳,穿梭在我眼前,浑然忘记了刚才是我将它摔到墙上的。

        我准备拿第三罐可乐的时候,门铃响了。我还忘记把钥匙给梁雨丰。但是我的钥匙在哪里?备用的在门前,还有一把我忘记放在什么地方了。

        我去开门,看到梁雨丰在门外,几大袋子什么东西的样子。

        我迎她进来,关上门。她换上拖鞋,其实没这个必要,地板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擦过了。

        “你用什么钱买的?”我想问这句,虽然有点傻,但还是问了。

        “我自己的。”不出所料的回答。

        “多少?”

        “一百四十七块二。”

        “哦,”我在钱夹里找出一百五十元,“给你。”

        她顺从地接过了。

        我看着她在厨房里将冰箱填满,在一大包东西里面找出了一把挂面。她烧好水,向我看了看:

        “你要吗?”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她将面下在锅里,切了一把葱花,撒了一把盐,还有其他诸如什么的,我都没见过。我一向只是泡面,基本是不会去下面的。下面是张震涛的绝活,据说是泡妞之后,大清早一碗热腾腾的挂面,赶得上十杯香浓的咖啡,我也没试过,可是吃过张震涛的面,真的不错。不过据说做菜是将感情参杂到菜里的,那么张震涛给我的面一定不是他的最好水平。

        面煮一会就好,她将面倒在盆里,自己拿了一个碗盛上,就打算在厨房里吃。

        “嗯?为什么不在桌子上?”我问。

        “可以吗?”她问得太白痴。

        “大概可以。”我说得很模糊。

        “哦。”她不明白。

        “你只当你是我请来的保姆就好了。”我对她说。

        “好的,”她端着碗有点失神,“我就过去。”

        我看着她将一盆面吃下去,别的什么也没有。她收下碗筷,问我:

        “其他的地方要现在打扫吗?”

        “不用,在我不在的时候你打扫就可以。”我补充,“随便到什么时候,我感觉现在这里也不错。”

        “好的。”她又答应了。

        “你的工资打算一个月多少?”我问,这个似乎是重点。

        “免费行吗?”她问。

        “可以。”我有点惊讶。

        “钥匙在门下,你明天自己配。以后花销,账目报给我就行了,不用你花钱了。”大约是一点点的人情。

        我们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不知道如何找出突破。梁雨丰虽然安静的坐在那里,似乎全身都是破绽,可是我的言语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在哪方面出口。而我全身紧绷,梁雨丰也不知道一切从何说起。

        我们彼此坚持了两分零四秒,然后我忍不住了。

        “这是猫……”我指着小影打开突破。

        “以后就留下好吗?”她在哀求。

        “好的,不过也没见过你这种人。自己都半死不活了,还想到这只猫。”我讽刺她。

        “我小的时候就这个样子,人家都说我像个女孩子。”我的一句话,勾起了她的童年回忆。“我也这么想。”

        “那以后呢?”我顺势接道。

        “后来我就喜欢你,却没有勇气表白。”说着用眼睛瞄了我一下,我没反应。“再后来我就出去了,我和家里说去打工,然后就走啊走啊,一直到找到你。”

        “你没回过家吗?”我问。

        “我不敢回家,怕人家知道了。”怕还敢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真得很佩服她,但我不会做。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初中毕业以后我和三片大石的联系很少,以前的同学都不知道我在哪里。

        “我以前看过中国地图,很小的。”她在比划,但是和知道我在哪里有什么关系呢?“我就像着,这么一个一个找下去,一定会找到你的。没想到中国这么大,现在才找到你。”

        我基本石化,有这么白痴的吗?居然不知道我国家幅员辽阔!

        “你以前的认为是什么?”我真得很好奇。

        “我以为那些什么洛阳开封也就是三片大石那么大的,后来才知道不是这样的。”

        我的惊奇无以复加:“那你没有去县里体检过吗?”

        “去过,不过我以为那是北京。”她说。

        “什么?”我绝倒。

        “后来我才知道外面有多大,不过既然要找你,就一定会找到的。”她开始说得不好意思,后来却坚定起来了。

        “为什么?”我问。


        “电视里都是这样子的。”她说得很坦诚,我笑得很放荡。

        “对了,你的胸部?”我止住笑,指着她的胸部问。

        “是它自己长的。”她回答。“是吃药吃的,现在都已经84了。”

        “很自豪吗?”我问。

        “可能是。”她回答。

        时间就这样过去,也只能这样过去。差不多十一点多的时候,我打算睡觉了。

        “你困吗?我要睡了。”我适时地提出。

        “好的,那么就睡吧。”

        “你呢?”

        “和你在一起睡喽。”

        “不要,你随便找个地方好了。”我回答,有的原则问题,是不能让步的,比如说不能让她夜袭我。

        我在柜子里找出了一床被子,递给她。

        “你想在哪里都可以,不要进我的房间,不然就不要在这里住了。”我很坚决,事关我的贞操。

        “好的。”她的情绪明显又低落了,不再是刚才和我说话的时候那么兴奋。

        “好了,我睡觉去了。”我不管她了。

        我抓起了小影,说:“小影,我们一起睡觉。”

        梁雨丰看着冰凝雪影,我问:“有意见?”

        她摇了摇头。

        我进了卧室,将小影丢到床上,大喊一声:

        “冰凝雪影!我来了!”

        我脱了衣服,将之压在身下。

        今天是这样,明天再想办法让梁雨丰卷铺盖卷好了。

        让我先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