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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怨佛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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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书籍名:《神怨佛痴》    作者:谷涵虚


快来。”

赵归真大喜,终于有了一个道友在他身边。那么,在道佛相争之中,他并不是在孤军作战。

他依法而行。以他的绝流功力,要在有裂缝,小有凹凸,有岩草,偶尔还有树木的华山绝壁上以游墙壁虎功横游三十丈。

下游二十丈,绝不是办不到的事情。

他到达了一个山洞前面。

他站在洞口,看见洞中盘膝坐着一个将近五十岁的道人,正是罗浮山道人邓元超。

邓元超说:“归真兄请先看脚下。”

赵归真一低头,看见脚下所站之处有三个字。字不大是用指力从岩石上硬抓出来的,是草书,书写着“华阳洞”三个碗大的字体。笔迹龙飞凤舞,草得犹如毛笔一笔拖成。只是那人石却达手指之深!

赵归真想了想,气达食指,在岩壁上试着书写。他的指力人石能达半寸,已运足了八成功力。问题是,他想试一试他的指力是否能在石上既能人石写字又能随心所欲?他失败了。他每逢狂草的勾、转、弯、挑之笔,即感力不从心,且发力要震破石面,使得字不成字。

邓元超笑道:“若无仙流级功力,是不能以狂草在华山的花岗岩山石上草书入石达一寸且不震破石块的边角的。”

赵归真道:“道兄说得有理。请教道兄,这华阳洞就是华阳子韦节之洞府么?”

“正是玄中大法师韦处玄的洞府。”

赵归真一听,顿时就在洞门口脆下,行礼如仪。礼毕,方才进洞。

韦节,字处玄,道教高土,出身于关中名门土族家庭。其家藏书万数千余卷。自幼好古,通晓经传子史及占候之术。北魏宣武帝永平三年时年仅十四岁,即擢为东宫待书。其后为官长达二十四年。于38岁时弃官,至嵩山从天师道法师赵静通受三洞灵文神方秘诀。卜居时课指至华山之阳。因号华阳子。修道法至太清沿仙等级(最高为天真)。撰写经书,注经书达百余卷,在道教史上,被誉为南北朝的高道。周武帝赐号精思法师,后又改赐号玄中大法师。北周天和四年羽化。俗年73寿。邓元超道:“道兄且请坐下。”

赵归真坐下道:“元超兄原来在此修行。”

“非也。此洞乃玄靖掌门发现,他知宏道查他已久,一现身便会被缠上,所以特命小兄半途接应,引兄来此。”

赵归真想了想道:“道兄何不在千尺潼助我杀了五叶师徒?”

“贫道被嘱不得助你。”

“玄靖之嘱?”

“然也。”

“为什么不得助我?”赵归真问,有些发火。

“助你胜了五叶师徒,又有何用?胜了五叶师徒是否等于胜了佛帝?是否等于胜了宏道?”

“那也不能眼看贫道跳崖!”赵归真怒声问。

邓元超大声反问:“汝不跳崖,哪有三日反思?无这三日反思,道家何幸之有?”

古代以汝称人,含有贬意。可邓元超后面说“无这三日反思,道家何幸之有?”却又将赵归真看得极重,重为道家之幸。这样一说,顿时犹如在赵归真的背心猛击一掌,发奋之心再度猛起。赵归真以双掌扪心发誓道:“昔年华阳真人为兴道抑佛竭尽全力,赵归真有幸在华阳洞中修炼,异日有成,誓以修炼所得,为兴道灭佛献此余生!”

邓元超长身而起道:“好!道兄先在此调息数日,贫道去也。

十日后,贫道会将道兄在此修炼所需的一切,陆续与兄送来,包括道兄炼丹所需之一切。唯有药材,道兄若是不怕泄漏了专秘,只要开列出来,贫道也将尽力觅之。”

赵归真道:“道兄为归真所做的一切,归真便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一剂黄帝九鼎神丹,又育何秘可专?”

邓元超大惊道:“此乃修练上清洞仙之丹,贫道不敢听闻。”

赵归真笑着从身上摸出笔盒,开出十数种药物,剂量不等,却不是配方。递与邓元超。问:“道兄如何上下?”

邓元超道:“此洞正对仰天池,仰天池外面的悬岩下面十丈外,有三根长达五十丈的长绳,每根系于一棵华山悬松之上。刘玄靖掌门留了一套壁虎滑的下岩功,和一套灵猴蹿的上岩功,道兄未练熟之前,若要上下,可攀绳而为。”

赵归真听后,羞愧得无地自容。他身为丹鼎派道士,年不足四十,已跻身绝流之列久矣。可是他日中无人,对属下威御之,对同道威视之。如今别人却在他落难之际,什么都为他安排得井井有条,感动得他险些就流下泪来。邓元超笑道:“道兄不必如此动情,咱们同为道教中人,当为兴道灭佛粉身碎骨。哦,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道兄,从千尺潼以上,整座华山之巅,除了有三位茅山道的道兄在北峰炼丹以外,别无他人。道兄在此洞中修练,那三人并不知道。我来此接应你时,也没让他们看见。道兄大可不必去打搅他们。”

“恭敬不如从命。小兄明白了。”

邓元超交待明白后,将记录功法之纸页交给他,走到洞口,向上一纵,双手在洞顶外沿的略为外凸的地方一吸一按,身子便向上蹿去。然后一阵脚蹬手按,竟于比垂直悬岩略有稍倾的陡岩上,以“灵猿蹿绝壁”的极为上乘的轻功身法蹿上华山而去。

就连赵归真这等跻身绝流已久的道教武功高人,也看得目瞪口呆。

古人形容华山,说它“远而望之若花状。”其实,二十世纪的一个名叫陈长芬的摄影家拍摄的一幅华山鸟瞰照片显示,华山主峰象一个略为下粗上收的大酒桶。而鹞子翻身景点下面的外凸巨型条状陡岩和巨灵脚外面的巨形条状陡岩,就象酒桶有了破洞贴上去的厚木板。它的倾斜度,在下部和中部基本上成正85°,落雁峰孝子峰一带上收角度还要缓一些。

所以,常人心惊肉跳,视而晕眩的华山,在武功已达绝流者其实并不就是死绝之地。当代人以热兵器对敌,武器的技术先进程度,成了取胜的首要条件。而在枪战中,出枪射击的稳准狠和御枪避弹的种种体能姿势,都和古代冷兵器时期的体能功能技能训练是两码事。象“灵猿蹿绝壁”这种动功,今人肯定以为是侠文学小说家编的神话。可在古代,却是道教佛教高人在道佛相争为国教的斗争中以求克敌制胜的一种必需的武功修持。

邓元超走后,赵归真便起身观看华阳洞中的环境。

华阳洞不大,只有一间石室。赵归真起身观看华阳洞,其实他在洞口时就已看清楚了。这间长约四丈宽高约三丈的石室,成长方形,并无别的另室。只在石室的底部,有一尊高约三尺的坐台,大约是当年韦处玄练气用的。而在石室的右边石壁下,另有一张石桌,大约是他撰经和注经用的。有一个石凳。整个石室中,除了这三样东西,什么也没有了。大约韦处玄晚年结庐于华山东岭,其它东西全搬走了。

赵归真大失所望。他得人太清仙的洞府,却什么奇遇也没有,他察看四壁,四壁空空,也不光滑。

赵归真又去察看石桌石凳。石桌为兀型,桌脚是两礅石条,面上盖块半尺厚的石板。石板上下桌面均以掌力磨得极为光滑。石凳成长鼓型。

赵归真将石桌石凳翻来覆去地查看,也没见记有什么文字。

他再查看那打坐练气用的石礅。石礅是整个生在山体之上的,前左右三方空,下面和后面却与山体混为一体,也没什么秘密。

赵归真叹了口气,走到洞口,盘膝坐下。

华山为一座不规则的类似一个大酒桶的巨大花岗石断块整石山体。它比周围的崇山峻岭都高峻陡峭,而且与之毫不联结,它本身的存在就是大自然的一个奇迹。赵归真所坐的华阳洞口,面向南方,那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同样异常险陡的群山。由于那面群山都比华山低,从华阳洞望出去,就有了一片无限深邃的长空,长空下面的一片连绵无尽的峭壁险峰深沟巨壑,更使人容易产生一种超脱凡俗的精神思想的顿悟和升华。赵归真身为丹鼎派掌门,文事不深,却也不是泛泛之辈。他更因心中充满了对胡人佛教的仇恨,而有某种非凡的思想。任何一种精神状态的升华,都有一种特定的内容。赵归真的杀气凝结成一种深沉沉的不可解的仇恨,以至日后演化成古代史上最大的灭佛史案。

他开始阅读邓元超给他的纸页,领略刘玄靖传给他的壁虎滑的下岩功和灵猿蹿绝壁的上岩绝顶轻功。

以赵归真此时的绝流功力,要学会壁虎滑的下岩功和灵猿蹿的上岩功,那只是数日功夫的事。三日之后,他已学会了上岩和下岩的种种借力停身或在无力可借处运集真力吸附在绝壁上的多种法门,他开始窜上洞顶,在稍微有一点缓势的岩壁上练习起来。

他先练习的是灵猿蹿的上岩功。这要容易些。他蹿上去,再以壁虎游墙功慢滑游下来。他可不敢骤然实练壁虎滑。壁虎游墙是以真力吸附在石壁上,用脚眼,臀部,手肘,手掌,手指借助石壁的些微凸凹之处慢慢移功。而壁虎滑则不同,慢滑者如放绳吊筐,快滑者如失物飞落,而在想停处说停就停。这等神功,岂是武林黑道的宵小们人户盗物的游墙功可比的?所以,赵归真练好了灵猿蹿绝壁的上岩功后,壁虎滑的下岩功就选在吊绳旁边练习,因为万一下滑时运功不熟,收势不住,也可攀绳自救。

壁虎游墙功是以背贴壁,一寸一寸地慢慢移动,可上可下,可左可右。而壁虎滑是专为直落绝壁所练的一种功法,可面贴,可靠背,但必须是以双掌运集特别强的吸力——如蚂蝗以吸盘叮吸在人体上吸血一般,扯也扯不脱——在需要停住的地方一下子附吸在绝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