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哈里?杜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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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M?威尔逊是个脸长雀斑、思想守旧的密苏里树桩演说家，乡 下的选民都管他叫普拉特的红头啄木鸟。他能迷住乡下人的手法是善长用诗
一样的语言赞美他们可爱的州内的自然美景。他性情乐天，64 岁时已练就出 一副政治家的风采，1932 年彭德格斯特选中他当州长——富兰克林?罗斯福
当时已排在全国候选人名单的榜首——因而威尔逊期待着一场选举。
威尔逊的选举地址虽仍是位于郊区的普拉特县，他的家却在堪萨斯城东 林伍德大街一座无电梯公寓的 4 层。1932 年 10 月凌晨太阳升起之前（当时
离选举还差 3 周），他对妻子艾达说他身体不适。只有艾达和他几位要好的 朋友知道他患有严重的溃疡。艾达立即打电话给弗朗西斯当内科大夫的兄弟
R?P?威尔逊，后者带着他妻子及儿子在天蒙蒙亮时赶到。
弗朗西斯?M?威尔逊于 6 点钟作古。当有人提出给承办丧葬的人打电话 时，艾达不同意。办丧葬的人一旦知道，消息就会传开。她说应用电话通知
汤姆?彭德格斯特。
威尔逊大夫挂了电话，只说让彭德格斯特立即来一趟。7 点钟彭德格斯 特爬上 4 层楼梯气喘吁吁地赶到。威尔逊医生的儿子赶去开门。他后来叙述
说：“彭德格斯特先生对于前前后后怎么回事一概不问，只是问：“你们通 知丧葬承办人了吗？’”当告之还没有时，他问他们希望让谁在选举中顶替
威尔逊。弗朗西斯的家人说应该让县巡回审判法官和他们的邻居盖伊?B?帕 克出马。彭德格斯特听后回答说：“从哪钻出来一位盖伊?帕克？”又商量
了一会儿后，一直站着的彭德格斯特说他得马上离开，并让他们在他打电话 来之前暂将此事保密。
他们等了将近 4 个小时，弗朗西斯?威尔逊的尸体就停放在隔壁房间。
11 点钟彭德格斯特的电话来了，他只说了一句话：“通知殡仪馆。” 于是一头白发、不苟言笑的盖伊?B?帕克入主州长官邸，哈里?杜鲁门
未能如愿。 在彭德格斯特选中弗朗西斯?威尔逊之前，哈里?杜鲁门就极渴望成为
州长候选人。一些朋友和几家报纸的褒扬之词都称他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州最 高行政长官，使他备受鼓舞，因而在遭到彭德格斯特的拒绝后他大失所望。 接着，10 月
12 日下午传来了令人震惊的威尔逊病逝的消息，当时哈里正和
3.5 万人在郊外的野餐会上庆祝公路网的建成，据说那是杰克逊县有史以来 最大的一次野餐会。哈里不无苦涩地回忆说：“那是我得意的一天。”
显然他不失时机地又与彭德格斯特取得了联系，不料再次被告之选中的 人不是他，而是盖伊?帕克。那天晚上，哈里驾车开到河北的避暑小镇木丝
泉，住进了一家旅馆，在一间屋里关了好几天。哈里对自己前途的焦虑由来 已久，令他备受煎熬。由于他已在县政府连任两期，已无再次竞选县法官的
资格，而且与其他担任公职的人不同的是，他既无律师执照或保险生意赖以 糊口，也没有其他个人收入。他对自己是否选择了生活中正确的道路产生了
质疑。他在一封信中劝告他侄子说：“你最好到一家银行或商业机构谋职， 获取真正的经历，搞政治学无所长，而且任期一满立马就失业。”哈里?杜 鲁门的任期到
1934 年满后，他将满 50 周岁，若得不到彭德格斯特的首肯， 无论怀抱何等抱负，他的政治生命将几近终结。诚如他自己说的，“只有大
老板信任我”??才会有好的转机。
前一年 6 月，他曾随彭德格斯特前往芝加哥，作为密苏里州代表团的一 名成员参加提名富兰克林?罗斯福的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彭德格斯特表示
支持美国参议员詹姆斯?里德，此人来自密苏里，在市参议员吉姆时代以堪 萨斯城市长身份登上政治生涯。里德是个聪明的利己主义者，他是参议院中
对国际联盟议案投否决票的“9 个固执的人”之一，因此哈里对他没有好感。 彭德格斯特的热情主要是博得里德欢心的一种假象。实际上他是在玩弄不为
哈里所熟悉的一种复杂的新花招。哈里后来说，彭德格斯特“对政治风云洞 察秋毫，其纵横捭阖的本事胜过我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大会召开前彭德格斯特曾专门去了趟奥尔巴尼与罗斯福会晤。罗斯福的 颇具影响力的政治顾问詹姆斯?A?法利也曾在米尔巴哈饭店的一次午餐上受
到堪萨斯城组织的隆重款待。事实上，此时彭德格斯特对罗斯福的热情比
1924 年还高。尽管如此，他还是在灯光辉煌的芝加哥体育馆里做出支持里德 的姿态，厌恶里德的哈里出于无奈，只好也装出赞同里德的样子以表他的忠
心。紧接着大老板就让选票投向罗斯福，一丝不差地按詹姆斯?法利所希望 的一次投一少部分，使支持罗斯福的票数稳步上升。最后，彭德格斯特、哈
里及杰克逊县代表团的全体成员返回家乡时都对选举结果极为满意。
1933 年春季，哈里感到他受到的恩宠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大。“我昨天与 彭德格斯特愉快地谈了一次，”他兴致勃勃地告诉贝丝，“我还是他最中意
的人。他让我在县里雇人方面按着我的意图办??他说整个组织都支持我。 他还说我或许能当众议员或税收官，让我考虑考虑。”［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Ｗww.Ｑisuu.Ｃom］
汤姆?彭德格斯特的权力可谓已跃居全国政治老板之首，至少和他们平 起平坐。政治气候发生了很大变化，组织中任何一位有能力的人都将有望担 当更重要的角色。
1930 年，即哈里再次当选首席法官的那年，彭德格斯特说服约瑟夫?香 农让他进入国会，从而使历时悠久、令人烦恼的羊派兔派之争得以化解。白
发苍苍油嘴滑舌的香农被一脚踢到了华盛顿，他在众议院连任 6 期，以鼓吹 往日托马斯?杰斐逊的信念而著称。只有经历了几十年羊兔之争的人，才能
真正体会到对这位大老板来说这是个多么辉煌的胜利，而且赢得如此轻松。
1931 年，堪萨斯城获得了指挥其警察的“自治权”，在此之前则一直受 州政府的管辖。故而从实际意义上讲，警察部门如今被置于组织的控制之下。
1932 年，密苏里州议会没有按照国会的要求建立新的众议员选区，结果 每一位众议院的候选人都须经过全州而不是选区的选举。这使彭德格斯特的
权力膨胀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因为大杰克逊县的选票——即彭德格斯特的选 票——对州内各地的众议员选举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彭德格斯特不仅能
任命他自己的州长，还能为国会指派 13 名众议员。那年秋天他只经受了一次 失意：东密苏里州的贝内特?钱普?克拉克公然对抗堪萨斯城组织，展开了
一场声势浩大的竞选参议院活动，并以胜利告终（这位贝内特?克拉克就是 密苏里州大名鼎鼎的钱普?克拉克之子，他曾在法国的一个火车站跟哈里?杜
鲁门开了个大玩笑，让后者相信敌人的空袭已迫在眉睫）。因而在 1933 年初，
由帕克坐镇州长，彭德格斯特的权力炙手可热。杰斐逊城的议会已被人们称 作“汤姆叔叔的小屋”。由于罗斯福和他推行的新政在华盛顿占据上风，前
景便呈现出一派灿烂辉煌。在梅恩街 1908 号的小办公室里，彭德格斯特写字 台的上方推崇备至地挂起一幅罗斯福的肖像。
即使是在大萧条的低谷期，堪萨斯城也呈现出一派建造浪潮方兴未艾的 景象。密苏里州最高的摩天大厦——34 层的电力光源大楼——像一幢闪亮的
信念象征物矗立在城中。哈里?杜鲁门每天早上驾车从车道开上范霍恩大道 朝城里开去时，就能看见这栋标志着进步的大厦骄傲地从地平线上升起。
一座造价 300 万美元的纳尔逊美术馆正在施工中。作为堪萨斯城 10 年计 划一部分的富丽堂皇的市政礼堂将占据整整一个街区，里面没有一个可容纳
1.2 万人的戏院和一座音乐厅。10 年计划还包括一座新公安大楼、一个新供 水系统和一座新公共市场。离杜鲁门法官的高耸入云的政府大楼几街区之外
便是面积更大的市政厅。
与其他城市相比，堪萨斯城的面貌自信而奢华。就业机会颇多，大多数 工作都是由当地政府，即组织提供的。在市行政官亨利?麦克尔罗伊的领导
下，几干人挥舞着锄头和铁锹，将重型机械弃置一旁不使，从而更多的人可 以就业（麦克尔罗伊后来声称新政的公共事业振兴署就是在堪萨斯城人人就
业计划的启发下设立的）。一项看似永无止境的工程是用彭德格斯特公司的 预拌混凝土铺设带有厚实地基的一望无际的灌丛港。
大萧条初期，杜鲁门法官的周围围满了申请工作的人，但与彭德格斯特 相比他是小巫见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