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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鲁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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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书籍名:《杜鲁门传》    作者:(美)大卫·麦卡洛夫


这个演说基本上没有引起注意。但是,不久后在盐湖城和里诺,  他又提出了基本相同的断言,不过人数被减到了  57  人,而且现在他们被称为

“持有党证的”共产党人。这样,他就上了全国各报的头条新闻。回到参议  院后,他歇斯底里他讲了  5  个小时,声称已穿透了“杜鲁门的秘密铁幕”,  并能举出

81  个人的名字。

这个指责是轻率的、也没有获得支持。麦卡锡提不出任何人的名字,也  提不出任何的新证据。他是一个政治上的喧嚣者,乖僻、鲁莽、酗酒成性;

是自休伊?朗时代以来参院尚未见过的那种蛊惑者,只是他没有朗的那种魅  力或才华。新闻界称他是一个绝望的饶舌者、一个典型的杀手。他对共产党

人的追捕是“严肃而必要的忠诚审查事务中的一出可悲的滑稽剧”。但是,  他既不为自己前后矛盾的说法感到难堪,也不为这些批评而感到烦恼,而他

所说的话报纸上都印了出来,他最轰动的断言经常获得最大号字的标题的待  遇。这个国家越来越多的人认为,即使他可能在某些细节问题上弄错了,但

也许他真的了解某些情况,似乎他揭露这些问题正是时候。

麦卡锡指责说,杜鲁门是“一帮狡猾的知识分子的俘虏”,他们只对他  讲他们想要他知道的事情。他攻击艾奇逊说:“当这个穿着条纹裤、装着英

国腔的自负的外交家对美国人民宣称,橄榄山上的基督赞成共产主义时,这  种对一个神圣的可信赖的人物的严重不忠和背叛、这种亵渎神明的说法是如

此的可恶,以致它唤醒了美国人民沉睡着的义愤。”在麦卡锡继续着他的攻  击时,艾奇逊收到如此多的恐吓信,以致警卫人员不得不通宵在他的房前站  岗。

在他的许多共和党伙伴沉默地悲叹麦卡锡的做法时,其他一些人——布  里奇斯、布鲁斯特、凯普哈特、蒙特、惠里——则开始表示支持。布鲁斯特

说:“我不会背弃乔?麦卡锡。”鼓励也来自塔夫脱参议员,在  1946  年选举  中他曾第一个提出了“对共产主义软弱”的问题,如今,他公开承认他正在

怂恿麦卡锡,他对新闻界说,攻击“要保持下去,如果一场攻击不奏效,就  发动另一场攻击”。塔夫脱这样的共和党人对  1948  年杜鲁门的惊人的翻盘所

感到的全部愤怒和怨恨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机会。

与此同时,参院的民主党人要求对麦卡锡的指责进行彻底的调查。外交  关系委员会的一个特别小组委员会在一位备受尊敬的参院有影响的民主党

人、马里兰州的米勒德?泰丁斯的主持下,开始举行听证。采取这种做法的  设想是,在公众的众目睽睽之下,麦卡锡和他的伎俩将无处藏身。

然而,这种众目睽睽仅仅是抬举了他。在参院大理石柱的秘密会议厅举  行的听证会使他一天又一天地处在舞台中心,并引起了新闻界的全力关注。

他说:“你们别想愚弄我。这个委员会不是在寻求得到那些造成严重的安全  危险的人的名字,而是??想找出给我提供消息的人的名字,以便明天把他

们赶出国务院。”到了月底时,自他首次在惠灵发难以来的  6  个星期中,麦  卡锡没有指出一个共产党人的名字。

他宣称,他有在美国的“俄国高级谍报代理人”的名字,此人确实“一  度”曾是阿尔杰?希斯及其谍报圈的上司。麦卡锡说,这个人就是前国务院

官员、现任约翰斯?霍普金斯国际关系学院院长欧文?J?拉铁摩尔。正如时  间所证明的,拉铁摩尔既不是共产党员,甚至在国务院时也不是一个有影响

的人物。他曾于  1946  年在国务院总共工作过  4  个月,在一个日本赔款委员会  中任顾问。这项指责是一个欺骗。麦卡锡告诉委员会:“如果你们破了这个

案,就会发现它会是这个国家的历史上最大的一个间谍案件。”他说,他准  备与这个问题共进退。

1950  年  2  月中旬,大约正是在麦卡锡鲁莽的指责首次成为头条新闻时,  杜鲁门同意了《纽约时报》的阿瑟?克罗克对他进行一次单独的采访。其间,

他给克罗克留下的深刻印象是:他是一个具有异乎寻常的自制力和能力的  人。

在一个原子能可以转变为能够摧毁大城市和人类文明杰作的  武器的时代,在能够把摧毁力扩大许多倍的氢弹爆炸的阴影中,一

位美国总统安详地坐在白宫里,他对人类美好的本性必将胜利的信  念没有减弱,对他本人谋求持久和平的努力必会取得进展的信心也  没有减少。

克罗克说,哈里?S?杜鲁门在许多人看来,也许是个引起争议的人物。  但是,在那些有机会与他直接交谈的人看来,他对未来的信念有着一种“光  明的”性质。

他处在动乱和恐惧的世界中心??但是,怀疑和恐惧的阴影

(在这阴影中,美利坚民族进行着巨大的最危险的冒险)??由于  他而突然消散。来访者看到他临危不惧,因而确信,不论是在他这

个时代还是以后,必将会从许多人认为是不可避免的毁灭中找到一  条保存这个世界的道路??

戴维?利连撒尔于  2  月  14  日去椭圆形办公室与总统做最后一次告别会  见,他后来描写说,这是“我与他的最幸福的一次会面”。

杜鲁门说:“关于那些科学家,我们需要拥有极高智力的人,需要他们  的思想。但是,我们也需要使他们与其他类别的人保持平衡。”

利连撒尔,也许其他人也一样,知道杜鲁门承受的负担的重量。然而,  杜鲁门看上去“非常精神??他的目光锐利”。仔细地看着他,听着他谈话,

利连撒尔感到很惊奇。他后来写道:“我对他看待事物的那种轻松的方式感  到钦佩和惊奇,而他那显然良好的健康??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但是,他那结婚  30  年的妻子却知道不同的情况,他只对她一个人描述了  自己的不同的状况。她越来越担心他的身体,以及麦卡锡的攻击给他造成的

压力。他的头痛病又犯了。3  月中旬,贝丝敦促他再次撤退到佛罗里达,去  恢复他的体力。他从基韦斯特写信给她,说:“你看到每一个人都冲我开火,

如果不是直接地,那么也是冲班子中某些与我最亲近的人。”

在参院,共和党人斯泰尔斯?布里奇斯如今已加入了麦卡锡的行列并逐  步加强了攻击。杜鲁门曾经很喜欢布里奇斯,一直认为他是一位朋友。约翰?斯

奈德最近也成了一个靶子。谣传说斯奈德酒喝得太多。

新闻界对哈里?沃恩的苛刻评论,对迪安?艾奇逊的几乎没完没了的辱

骂,对他本人表现的轻蔑批评,所有这些他似乎都对之无动于衷,可实际上  却使杜鲁门极其心烦意乱,他内心并不感到这对他是无所谓的。

这些批评的总趋势(他给贝丝的信中写道)是,我是处在一个  极大的位置上的一个极渺小的人,当某些我信任的人加入了这个批

评的行列时——这使我感到非常伤心。我已经很老了,也很累了,  我需要无人曾需要过的那种支持。

使我如此极度紧张不安的是——他们开始打斯奈德并且几乎  打垮了他,还有沃恩,他的精神状况很糟。现在他们又在追踪我的

内阁中最高的一位参谋。正当我们设想寻求一个可能的解决方案的  时候,整个外交政策却处在了危险之中??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

能够理解,现在我是多么需要你的帮助和支持啊!

他认为,麦卡锡是一个暂时心理失常的人,“一个不得不同野蛮的攻击  来掩盖自己的缺点的大吹大擂的能手”。即使如此,他也受够了。3  月  30  日,

在基韦斯特逗留期间,杜鲁门决定站出来讲话。当时,根据民意测验,有半  数美国人对这位参议员持有一种“赞成的看法”,认为他正在帮助这个国家。

杜鲁门本人的名望却完全相反,跌至  37%,几乎与  1948  年春季时一样低。  他在小白宫旁边的草坪上召开了一个罕见的记者招待会,小白宫的上空

阳光灿烂,微风吹动着棕榈树叶,在这儿谈论那位威斯康星州的年轻参议员  似乎与环境很不协调。杜鲁门看上去皮肤晒得黝黑,穿着一件合身的浅色亚

麻西服,没有系扣子,他坐在一把白色的柳条椅中,记者们围成一圈坐在他

周围。  他希望麦卡锡参议员在国务院中找出任何不忠诚分子吗?

他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表情说道:“我认为,克里姆林宫拥有的最大的财  宝就是参议员麦卡锡。”

他说,还有其他人—惠里和布里奇斯。共和党人一直在为那次失败的选  举而徒劳地挑起争端。他们已经尝试了“中央集权下的经济统制”、“福利

国家”、“社会主义”等问题。某些人甚至想挖出“那匹被称作‘孤立主义’  的恶臭的死马”。他震怒了。他用一个手指指向空中说,正在参院进行的这

场“将以失败而告终的闹剧”是阴谋破坏两党一致的外交政策的企图。这是  一种危险的局面,它心须被制止。他强调补充说,迪安?艾奇逊将作为一位

伟大的国务卿而名垂青史,这是毫无疑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