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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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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5 章

书籍名:《缚石》    作者:君芷锍


        更的太少?

        某君实在没时间码字了,某君兴高采烈去过节去了....

        (众人集体鄙视某君,一大把年纪了装什么未成年....)

        没有想不到,只有写不出,亲们来猜猜看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转过一角楼阁,天主教和竣邺山庄的对峙赫然在目。

        红衣黄衣的教众依然将竣邺山庄一行人逼在这个院落的中央,团团围住,场面完全是一边倒的局势。

        才一会工夫,竣邺山庄原本两百来人的人马居然只剩下了不到七十的样子。所剩的,也是挂了彩的居多。一眼就可以看见场中的邺永华,满身的鲜血,一把宽沿阔面的马刀上全是鲜血,整个人杀肃之意全起,威风凛凛,虽然伤亡惨重可依旧是气势逼人,丝毫不逊色于对面的当菲琳雪。两个人正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撕杀过去,却被我们这突然而来的一小队人马打断开来。

        四周的人因为我的突然露面都有点骚乱,易扬从一圈红衣当中站了出来,一身白衣依旧纤尘不然,站在一地血腥之中分外刺目。他微微鞠躬,算是行了礼了。

        我丝毫没有理睬易扬,目光在那群血污斑斑的竣邺人马中搜寻着。

        邺飞白脸色苍白,看见我来却只剩绝望,我看着他的手里的刀,一滴又一滴的血从刀尖上落下,终于,这一天果然来了,却是我和他兵戎相见的一天。

        四目相对,更是无言,潮起潮落,最终我们还是落得如此下场。

        千言万语,更化在此时两人的双眸中,更难开口,只道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一只纤细的手伸了出来拽着邺飞白的衣衫,千湄依然倾国倾城的容颜从邺飞白身后显了出来。她也看着我,居然也是绝望。美目中遍地哀伤,流淌天地。

        我忍不下心来迎接她的目光,当下转去搜寻小铛的身影。

        视线一闪,却见得小铛复杂地看着我,一张单纯的脸上血腥点点,看我看向他来,他唇型颤动:“记得敷药。记得敷药。”只有这句唇语,无声无息,默默而来。

        巨浪滔天,用什么词汇可以与我此时心绪相称?胸口仿佛堵了块巨大的石头,压在翻滚的心潮上,硬生生将一切扭曲变形,睁眼空洞,张口无声。

        邺永华看得我来,眼中狂傲更甚:“天主教就是如此待客?”

        易扬冷笑:“在下以为,如此待客才不会辜负了邺庄主您的美意。”

        “天师好快的消息啊。”

        “应该说是邺庄主好高明的手段。”

        “说起手段天下间又有何人比得上天师你?饭菜里下药,饮水里有毒,连熏香都是焚香木!”

        “即便如此,庄主您还不是扬刀立马,杀我教众上百人?”

        “天师!”邺永华不愧一代枭雄,说话依然从容不迫,“此话差矣,你那十万圣明军不是正往我山庄要毁我家园?”

        “邺庄主要是不是把您那十五万庄丁全数行到天山脚下,竣邺山庄倒也不会如此轻易被毁。”易扬冷冷得毫不退让。身后竣邺子弟吸气声不少,虽然与邺永华同来的都是他的亲信弟子,但是显然知情者了了,不少人都是到此刻才知。

        “这么说天师是不打算好聚好散了?”

        “难道邺庄主会做放虎归山的事情吗?”

        邺永华丝毫不见怯懦,谈吐如常:“天师以为擒了我就可以要挟那十五万庄丁了吗?”

        “无头的苍蝇是飞不远的。”

        “哈哈……”邺永华大笑,“我岂敢低估天师你的手段?不妨直言,那十五万庄丁是我山庄里的总教头领军。”

        “‘九刀’里的乱斩刀泊军吗?一介武夫而已。”易扬说地毫不在意。

        “就因为是一介武夫,所以会严格奉命行事。”邺永华也是气壮河山,“除非我下令,不然三日后,天师就等着迎战十五万大军吧。”

        “邺庄主是想和我说什么呢?”易扬冷冷地看着邺永华。

        “用退兵来换,天师可会放我等下山?”邺永华自信地笑开,“先如今只有我能让泊军退兵,不然,哪怕把我的首级钉在天颜殿上,天主教也会面临兵临城下!”

        “难道背信弃义的事情邺庄主没做过吗?万一邺庄主你过河拆桥,那在下可是万万担当不起。”易扬丝毫不为所动。

        “你不放我固然是难逃一劫,放我下山却还有那么一种可能,天师难道这个帐都算不来吗?”

        “放了你是让你那十万庄丁如虎添翼,不放你是让你的大军群龙无首。区区不才,这个帐却还看得清楚。”

        “看来天师是不打算放邺某人一条生路了?”

        “邺庄主哪里话!”易扬冷笑,“不过是让庄主多在天山盘桓些时日,庄主却如此不情不愿,真让人好生难过。”

        “圣女,”邺永华转头看着我说,“你也是此意吗?”

        我沉吟不语,身上聚集了不知多少人的目光,有热望的,有复杂的,有恳切的,有冷酷的。

        邺永华看着我,眼神闪烁。

        我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眼前来看,邺庄主你还是放下刀来的好。”

        “以多欺寡,占尽天时地利,天主教此时胜了我也不光彩啊!”

        “我倒是好奇,难道天下间还有比邺庄主更不光彩的人吗!”易扬越发冷酷。“邺庄主你要是能审时度事,当下应该束手就擒,不要枉送了你身后一干弟子性命。”

        邺永华大笑:“竣邺山庄的子弟哪里是贪生怕死之徒?久闻当菲护法的斩马狂刀独步天下,正好今日领教了。”

        言未尽,身已动,即使中了毒,邺永华依然身如鬼魅。

        四周的教众并没有动,山庄中人依然如临大敌。这院落中央只有

        那边激烈开打,我却完全没有在意。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

        即使不抬头,我也是知道的。那个人,从我出现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一动也没动,一直在那么凝视着我,目光那么热烈又是那么清冷,那么决绝又是那么虔诚。

        他僵直地立在那里,一转也不转地看着我,仿佛再也看不到了一般。我垂着头,再也无力去迎向他的眼睛。

        似乎有兵刃卷起的气流刮过,看来当菲琳雪的□□速度提上来了。我依然没有看场地中央,只有听得快刀划破空气,发出呜呜的声音。

        十根手指绞地很死,和我的心乱如麻倒是相得益彰。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得一声脆响,我茫然地抬头,只见邺永华已然两手空空,那柄宽沿阔面的马刀在空中闪烁着金属的光芒,当菲琳雪的□□正架在邺永华的脖子上。

        “庄主!!!!”后面竣邺山庄的人马惊呼。

        邺永华挥了下手,阻止了企图冲过来的山庄中人。他冷笑:“天师的灵丹妙药真让人大开眼界啊。”

        易扬并不理睬邺永华,高声对四面的侍者说:“将剩余贼人拿下,有违抗者,杀无论。”

        “是!!”

        “且慢!!”邺永华突然一声大喝,所有人都呆了一呆。

        易扬冷笑:“邺庄主还有何话说?”

        邺永华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幽幽地说:“永言,你就真打算看我横尸天山吗?”

        众人还在错愕间,我忽然觉得脖子上一凉,竟被人架了把匕首。

        礼书泉摇头苦笑:“你这不是在逼我吗,哥……”

        众人惊呆。连易扬也皱起了眉头。

        邺永华微微而笑:“你我兄弟二人十多年没见,我还真是在担心你会袖手旁观。”

        礼书泉轻轻长叹,望向易扬说:“还望天师放竣邺山庄一行人下山。”

        场面冻结。变故横生。

        所有人都不知如何是好,连同当菲琳雪在内都纷纷望向易扬。

        易扬看着我,眼神闪烁不定,犹豫不决。

        脖子上又是一凉,礼书泉收紧了匕首:“还望天师放竣邺山庄一行人下山。”他吐字清晰,字字坚定。

        易扬一声冷哼,挥了下手,当菲琳雪会意,恶狠狠地收回了刀,四周的侍者像潮水一样相两边涌开,让出了一条出殿的路来。

        邺永华一整衣衫,即使略有污秽,依然雄风劲劲。他笑地畅怀:“这几日多有叨扰,天主教的盛情款待他日必定全数奉还。”他向身后的弟子们点点头,那些还残存的竣邺人手会意,纷纷向外走去。

        小铛深深看我一眼,我微微点头,他欣慰得笑开,随着旁边的人一起走了过去。

        邺飞白还定在那里,千湄在一旁不停催促他他却丝毫不为所动。仿佛石化了一般。

        邺永华皱了下眉头,低声说:“飞白!”叱责之意颇为明显。

        我终于抬眼看着他,他熟悉的剑眉星目,刚毅俊美的面容,绝望,悲伤,愤恨,怨怒,落魄……再也没有词汇可以形容。

        我轻轻闭上眼,听他被千湄拉走的声音。

        耳边,礼书泉还是语气恭敬地说:“劳烦圣女移步,送邺庄主下山。”随即又朗声对易扬说:“天师留步即可,待庄主平安离去我自会放圣女回山。”

        易扬面色铁青,看着礼书泉挟着我出了天耀殿。

        “邺永言?”我冷冷地质问礼书泉。

        礼书泉默认。我很是认真地打量了我身边的大护法。礼书泉蓄着长须,平时都是看熟了的人所以都没注意,现在细看之下,他的眉眼嘴鼻真的都与邺永华有五分相似。

        “孪生兄弟?”

        依旧是默认。

        “礼护法,你不觉得该向我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圣女做点解释吗?”我边走边说,虽然礼书泉已经把手中的匕首从我脖子上移开,但是以他的武功想一掌拍死我和打死一只苍蝇没什么区别。

        “圣女,”好一阵沉默,礼书泉才开口道:“我身受天主教大恩,今日所作所为实在情非得以,哥是我在世的唯一亲人,他有再大的不是,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他死在我面前。”

        我快速回想了一下,说:“礼护法,你自称你是二十年前进的育人院,后来又被苏沩提成了掌财护法,现如今又成了竣邺山庄庄主的亲兄弟。这一路还长,礼护法不如给朱颜个明白。”

        礼书泉叹息不断:“罢罢罢,圣女你迟早也会知晓的。这一切其实都是二十年前一场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