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达摩的一苇渡江绝不是神话，少林的《易筋经》并不会比本教的《诡丽魔典》差多少，只是现在的少林无人领会得其中的真义而已。武当创派祖师张三丰创出的太极拳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果我和他在同一时代，我自认不会是他对手。只可惜，现在的武当没人能领会得拳中的真义！其实，几乎佛门的每一部经典都是绝世心法，世上颂佛读经之人千千万万，可真正领悟的又有几人？”
孤月直视着傲天那一脸轻松的脸庞，良久良久，这才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再见！我们会再见的！”
决战之期终于近了。
丝雅隐身在一丛竹影内，望着空中的一轮残月，静静的入神。
“你在想什么？”一声问话在身边响起。丝雅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才发现孤月不知何时已来到她的身旁：“今天是初七，赏月似乎不是时候。”
“是你？吓了我一跳！”丝雅关心的问道：“明天就是决战之期了，你不好好休息，又跑出来做什么？”
“睡不着，出来透透气。”说着，孤月在丝雅身边坐了下来：“大战之前，总有很多事要想的。你呢？”转头问丝雅：“你又是为了什么？”
“你或许还没意识到，你和傲天这一战不仅仅关系到你们两人，甚至将影响武林整个的未来。有时我还真羡慕亚夜，她现在居然还能睡得象个小猪似的那么沉！”丝雅忍不住苦笑。
“亚夜最大的优点就是单纯，有时想得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孤月仰身躺在了地上“亚夜是决不会去考虑武林的未来的。”
“她可以不想，而我却不能！”丝雅叹道：“或许你还不知道，现在华山派内正在为谁做下任掌门争论不休。庄师叔，二师兄还有七师弟都想做这个位子，目前门中派系林立，明争暗斗，也不知最终的结局会怎样。想想便令人心寒！”
“庄师叔一向胆小怕事，虽是目前门中唯一的长辈，却不能服众；二师兄人缘最好，但为人太过刚直，刚而易折；七师弟武功最好，但心胸狭窄，不能容物。无论谁做掌门，对华山而言都未必是福。”孤月也不看好华山的未来。
“华山派这一代最杰出的弟子就是你。”丝雅无可奈何地叹道：“真不知道爹是怎么想的……”
“好了！”孤月打断了她的话：“我们不是说过，不再谈这件事了吗？”
“月哥，告诉我，如果明天你能够活着回来，你肯不肯回华山去？”丝雅很认真的问道。
“你忘了？我现在可是武林盟的叛徒。”孤月笑言。
“如果你真的能够战胜傲天，一切的问题都不会是问题！”丝雅紧追不放：“如果你是因为我父亲，他已经死了！你不肯回华山，是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原因？比如说——亚夜？”
听到丝雅提起亚夜的名字，孤月反而放松了下来：“你既然已经猜到了，那我也就不必再说什么了。丝雅！”孤月转过头来：“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我之间的谁是谁非恐怕很难说的清楚，或许感情根本就没有对错可言，只可惜我今天才明白这个道理！”丝雅笑着说道，但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我的确不如亚夜，亚夜对你的爱是那么的热烈单纯和直接，而我对你的爱却夹杂了太多别的东西。就象现在，亚夜可以安然入睡，因为她早下定了决心，你死了，她也不活着！而我想的东西却很多很多，我是不是太功利？！”
“你并不是功利。你和亚夜的差别只是在于你们所受到的教育是完全不同的。”孤月安慰道：“从小，你受到的教育就是伦理纲常，侠义为先，士可杀不可褥，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三从四德，孔孟之道……你的一言一行都必需附合理法伦常，侠义道德。而亚夜则不同，魔教无论从思想到武功讲究的都是突破和超越，天性自由，率性而为是魔教的第一要义。简单来说，你做任何事首先想到的是我该怎么做，而亚夜做任何事想到的则是我想怎么做。‘该’和‘想’之间的区别是很大的。”
“若世上人人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丝雅不服气的反问。
“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孤月挠了挠头。“世上所谓的规则向来为强权所用，但没这些规则，人人率性妄为，却又父不父，子不子，天下大乱。怎么说呢？若人人都顺从规则，则天下必将死气沉沉。若人人率性而为，必将天下大乱。或者，率性而为，只不是强者的特权吧？！”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其实很可怜，为了那些教条理法而丧失了真正的自我？”丝雅问道。
“你也不要这么自卑。”孤月说道：“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够摆脱所有的束缚，而真正成为一个完整的自我？你、我、亚夜、凌战天都做不到，只是程度不同而已。或许，这世上只有傲天可以做到。但要真象傲天那样没有丝毫世俗间的感情，也未免太可怕了。”
“你又何必妄自菲薄。”丝雅也躺在了他的身边。“或许我们是凡夫俗子，但月哥，你已不是以前的孤月了。也许你自己并未查觉到，现在的你和三个月前的你有着天壤之别。不说别的，三个月前的你绝不敢舍我而取亚夜。并不是你对我的感情更胜亚夜，而只是因为我和你曾有过实质的关系。”丝雅笑了，在灿烂的笑容中，两行清泪不受控制的流下。“高飞羽已经下令，释放所有被关压的武林盟弟子。目前在魔教总坛，我是剩下的唯一一个武林盟弟子了。明天一早，我也会离开这里。”
“留下来！不要走！”孤月把丝雅搂进怀里：“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丝雅的泪水浸湿了孤月的衣襟：“我也想过抛开一切，留在你的身边。和亚夜效仿峨皇女英，永远陪你一辈子。我真的想一辈子陪在你的身边，真的好想好想！！！可是，我最终还是放弃了。你说的对，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那些伦理纲常，侠义道德就一直陪伴着我来成长，它们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无法想象我将来的生活，我永远都不可能象亚夜那样敢爱又敢恨！或许，我们在得到些什么之时，必将也会失去些什么！不！什么都别说，月哥！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们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你或许不在意，而我却不能！”
孤月良久不语，终于长叹一声：“你想回华山去吗？”
“那里是我的家，我到现在为止的一生几乎都在那里度过，我不回那里，还能去哪里？”丝雅擦干泪水说道。
“华山内部目前四分五裂，内讧不断。你有把握控制全局吗？”孤月问的是一个实际的问题。
丝雅笑了：“怎么说我也是前任掌门的独生爱女，我在派内也相当有人缘。当然，着种事情最终是要靠武功来解决的。这三个月来，我陪在你的身边，也有幸读到了那本惊天地，泣鬼神的《诡丽魔典》，见识到了真正的力量是怎么回事。凌战天说的对，凭我现在的才智，我的确看不懂《诡丽魔典》。只是凭着傲天的注解和你练功的揣测，勉强捕捉到一鳞半爪。我知道我的领悟一定是错的，但凭这错误的方法，我自觉在这三个月当中武功大进。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魔教历代能人异士费尽心力却从无人能真正练成《诡丽魔典》。如果不是我见识过你和傲天那近乎于神的力量，我一定会以为我找到了《诡丽魔典》的真谛而在错误的方向上越走越远。真是的，说这些做什么，明天一早我就离开了。请原谅，我就不在这里等你和傲天一战的结局了。答应我，明天别来送我，让我一个人静静的走，好吗？”
“你真的不能留下吗？”孤月哑声问。
丝雅摇头，声音已经开始哽咽。
孤月扶着丝雅站起身来，在她唇边深深一吻：“丝雅，保重！”
丝雅笑着点头，但眼眶中却充满了泪水，转身离去。走出几步，又转回身来，满含泪水的眼睛向孤月笑道：“当一切都结束之后，带着亚夜到华山来看我好吗？好好照顾她，这丫头的确很可爱！”
“我一定会去的！”孤月一口答应。两人似乎都没想过，如果孤月败了那又如何……
天终于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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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更新时间：2004-2-15 14:23:00 本章字数：4648)
孤月将《诡丽魔典》珍惜的放在凌战天的面前：“这本书该还给你了。”
凌战天望着孤月的眼睛：“你现在自认为有几成把握？”
孤月笑了笑：“说实话，没有！”
“那你还这么有自信？”凌战天感到奇怪。
“如果连起码的自信都没有，那根本就不用打了。”孤月自信的说。
“好！”凌战天的手握在了惊神鬼斧之上，一股强大的杀意立刻弥漫了开来，将孤月紧紧包裹！
孤月仿佛没有任何感觉，仍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像。
凌战天接连变换了好几次起手式，但这一击就是发不出去！他的视觉告诉他孤月站在那里丝毫未动，但他的思感却无法正确的把握出孤月的真正位置。无论他如何调整，总是生出一种要击向空处的感觉。要知道如果无法把握到对手正确的位置，就如盲人瞎马般的凶险，一击不中，立刻会招至狂风暴雨般的反击。那时自己招式已老，破绽已生，可以说是几乎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