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孤月并没有发出任何气势，但凌战天那惊天动地的一击居然就是无法发出去！！！
凌战天长叹一声，杀气消散。“除了傲天以外，你是第二个使我连一招也发不出的人！”
“这么说，我有资格与傲天一战喽？”孤月漫不经心的问。
凌战天神色凝重：“在你离开之前，有一件事必需要提醒你，千万不要让傲天睁开眼睛！！！”
“千万不要让傲天睁开眼睛？”孤月一楞，慢慢龃嚼了一遍，紧跟着脸色开始发白：“你是说……”
凌战天肯定的点头。
“为什么你以前不早告诉我？！！”孤月大骇问道。
凌战天苦笑：“如果你练不成凤凰涅磐，这件事跟本对你一点意义也没有。不是吗？”
孤月失声笑了出来：“说的也是！”
凌战天很奇怪的问他：“你好象一点也不担心？”
孤月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我有退路吗？”顿了一顿，又问道：“在离开之前，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我已经看过《诡丽魔典》，要治好你走火入魔的隐患并非难事。以你本来的底子，再加上傲天留下的注解，你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这么多年以来，你为什么不治好你自己的伤势？”
“因为我怕！”凌战天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我怕去证明傲天是对的，尽管我心里早已明白傲天是对的。”
孤月先是一楞，紧跟着不可仰制的狂笑起来。凌战天也跟着他一起大笑，两人相对狂笑，直笑得眼泪都笑了出来，仍是无法停止……
终于，笑声停歇。孤月望了凌战天一眼：“老凌头，你自己保重！”说完，转身离去。
“孤月！”凌战天看着孤月离去的背影，叫住他道：“等你回来后，我会让你见到一个健康的凌战天！”
孤月停下身来，并未回头，只是微微颔首：“我等着！”说完，继续离去。
凌战天望着孤月的身影消失在远方，收回目光，抬头望向天际：“丽仙！我能为你的孩子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只有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你的在天之灵保佑他吧！”
禁谷，入口。
亚夜已不知站在这里多久了。终于，孤月的身影在远方出现。亚夜冲上两步，想迎上去，但最终还是停下脚步，静静的等待孤月走过来。
孤月来到亚夜的身前站定。一时之间，千言万语，亚夜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倒是孤月，展颜一笑，张开双臂，将亚夜搂在了怀里：“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生在教中，长在教中，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总坛，一直好想有机会出去走一走，看看这个大千世界。等这次事了之后，我会陪着你上泰山，游西湖，听三峡的两岸猿啼，看大理的风花雪月，还有江南的小桥流水，塞北的大漠风光……神州这么大，我们一定会不虚此行的。是吗？”
“然后呢？”亚夜伏在孤月的怀里，问道。
“然后，我们找一个山明水秀，风景如画的地方定居下来，不问世事，专心生儿子！”孤月凑在亚夜耳边说道。
“你去死啦！”亚夜涨红了脸，伸手欲推开孤月：“谁要你生儿子？”
“好！好！好！”孤月抱紧亚夜不让她离开。“不生儿子就不生儿子。生上一大堆象亚夜这么美丽可爱又乖巧的乖女儿也很不错啊？”
亚夜的粉拳在孤月的胸膛上无力的捶了几下，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紧紧地抱住了孤月。“小月！”亚夜抽泣着说道：“死小月！坏小月！臭小月！你给我记着！今天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要是你做不到的话，就算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太绝情了吧？”孤月故做夸张：“难道下下下下辈子你就准备放过我了吗？”
亚夜幸福地羞红了脸，闭起双目，软软地靠在孤月的胸前：“你尽管放心去吧。记着！我永远永远永远都不会放过你的！”
孤月紧紧的拥了一下怀中的丽人，放开了依依不舍的亚夜，转身向谷内行去。他走的是那么的坚定，远远的，孤月的歌声悠扬传来：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亚夜听着远远传来的歌声，终于在也忍不住，跪倒在地，放声痛哭……
远处，丝雅也听见了这歌声。一咬牙，转身向山下冲去。她要离魔教总坛越远越好，她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生怕一回头，她就再也无法迈出一步！她不停的告诉自己：那首歌不是为你唱的……
孤月步入禁谷！
终于又见到傲天了！
傲天仍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天地创世之初就没有改变过。“请坐！”他向踏入屋内的孤月说道。声音中没有了以前冷傲般的高不可及，相反有了几许平易近人的温和。
孤月坐在了傲天的面前，昂首直视着傲天：“在动手之前，我首先要谢谢你，感谢你对我的指导和点化。如果没有你的指点，我绝对练不成凤凰涅磐。虽然你用的方法很混蛋！”
“如果没有我，你也根本不会去练凤凰涅磐，所以这一点你并不用谢我。”傲天露出了一个笑容：“当初我插手到你凤凰涅磐的修练当中，虽然帮了你一把，却一直担心，由于我的插手，你的凤凰涅磐多多少少会落入后天之境，以至无法尽于全功。不过，你事后立刻来找我，显然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其次，你杀了我的父母，使我家破人亡，并且你今天又要杀我。但现在的我真的一丝一毫也不恨你。用世俗的情感标准来衡量近似于神的你是十分愚蠢的。无论对我的父母还是对我，你从来也没有夹杂进一丝个人的好恶和感情，你只是在忠实地履行你的职责。虽然不用指望我会对你有什么好感，但我真的对你没有一丝仇恨！”孤月的声音很诚恳。
“然后呢？”傲天知道孤月一定还有下文。
“最后！”孤月的语气急转直下：“不管我对你抱有什么样的观感，今日一战，我势在必得！是你教会了我领略到这世界的美好，我还不想这么快便与这世界告别！”
“你准备为了那所谓的武林正义而战吗？”傲天问。
“什么是正义，我已经没有力量去分辩了。”孤月落漠道。抬起头来，坚定的直视傲天的脸庞：“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我答应过亚夜，我一定会回去陪她的！”
“好！”傲天笑言：“如果你真的能够成功的话，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孤月狐疑。最近似于神的傲天还有什么事要他帮忙的吗？
“如果你真的能够战胜我而离去，请帮我把我在《诡丽魔典》上所留的注释除了最后一句以外，其它的全部抹去好吗？”傲天的声音很诚恳：“既然你有能力胜我，自然也会有能力办到。”
“为什么？”孤月不理解：“如果在我没有练成凤凰涅磐之前，我一定会以为你是一个心胸狭窄，不能容物的小人。妄图使你自己成为古往今来唯一一个练成《诡丽魔典》的人，使后人无法超越你。但现在的我明白你决不是这种人。但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要求？”
傲天的思绪仿佛飘回了遥远的过去：“当年我《诡丽魔典》初成之时，曾一直很奇怪，《诡丽魔典》只有修练的方法却全无理论根基。当时的我自做聪明的在《诡丽魔典》上加了理论注释，但这个疑问一直留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终于想通了这个问题。可那时候，我早已把《诡丽魔典》交给凌战天保管了。”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抹掉那些注释！”孤月的问题并没有得到答案。
“只要今天你不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傲天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孤月陷入了静思。傲天也不去打搅他。良久，孤月才抬起头来，注视着傲天的脸庞，缓缓说道：“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是吗？”傲天仍是一幅无所谓的样子。“说说看！”
“佛门禅宗讲究顿悟，法师们在教导弟子时，从来都不将直接的答案告诉弟子们。而是通过种种方法，如语言、机锋、行体动作等等，旁敲侧击，使弟子们自己领悟到禅理的精髓。因为别人告诉你的知识永远是属于别人的，你只不过是‘知道’而已，这知识并不真正属于你自己。你并没有真正了解其中的内涵，你所得到的只是一个虚假的幻象！这就是佛家所说的‘知见障’！你要抹掉那些注释，是不是也是类似的原因？”孤月虽在问话，但语气已是十分肯定。
“不愧是开灵大典和凤凰涅磐的传人！”傲天仿佛十分欣慰。“我加在《诡丽魔典》上的注释，对初学者而言，的确是有事半功倍之效，并且不会再使后人踏上错误的方向！但最终，却会成为后人进军天道的最大障碍！要知道任何理论都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而心灵的感受更是无法用文字来表达。得法而忘法，我要你抹掉那些注释，正是不想后人受到我的束缚，使他们有机会超越我。我现在才明白为何《诡丽魔典》上没有一字提及理论。因为，真正的理论在每一个人的心里！就象曾有一个叫苏格拉底的伟人说过，他就象一个助产士，帮助别人生出正确的思想！”
“苏格拉底是谁？”孤月不明白。
“如果将来你有机会，我劝你不妨好好利用一下我的这些藏书，你会知道苏格拉底是谁的，还有许多你梦想不到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