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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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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书籍名:《黑美人》    作者:黑田萌


她扬眉一笑,“不去探个究竟,怎么对得起自己?”

哼,畏首畏尾可不是她黑念儿的作风。

来到屋前,她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板,她蹑手蹑脚的走进屋内。

屋里陈设简单,一张木板床、一张椅子、一张桌子,还有墙边堆得跟小丘般的书。

这里应该有人住,但谁会住在这么破旧又乏味的地方呢?

难道这就是父亲的“秘密”?

“真奇怪……”她自言自语地环顾这简陋到不行的斗室。

突然,耳边传来铁链子拖地而行的声音——她陡地一震,下意识地想找地方躲。无奈这破屋子一眼可望尽,根本无藏身之处。

还来不及想出办法,一声低沉的喝问便在她背后响起:“是谁?”

她不敢回头,缩着身子,抱着花点儿,害怕的蹲在木板床边。

听到那铁链声越来越近,她知道那人就站在她后面。

“妳该不是黑迎刃替我找的嫩雏儿吧?”他冷冷的声音哼笑着。

嫩雏儿?这人以为她是……她羞恼地站起,转身,然后她觑清了那人的模样。

是个男人,年轻男人,他看起来比震峰跟震岳大。他顶着一头狂妄又凌乱的长发,身着粗布衣裤,但那张脸却出乎意料的好看。

他有一双深邃的黑眸,像是能穿透人心似的锐利,而那高挺的鼻梁显现出他的英气逼人。

他的浓眉独特且有个性,下巴还有一道既坚毅又性感的凹痕;这个男人豪迈又粗犷,有着她从没见过的那种强势及侵略气息。

她的心猛然一跳,他身上那浓厚的男性气息,像一道冷空气般向她袭来,令她感到陌生又惶惑。

她原想为他说她是嫩雏儿的事骂他两句,但此时,她说不出话来——“你……”她发现他脚上上了一副脚镣。

奇怪,她父亲为何将他囚禁在此处?他是谁?又犯了什么错得与世隔绝?

“妳就是画上的女人?”他忽地攫起她的手,而她抱在手上的花点儿也因受到惊吓而跑开。

几天前,他一觉醒来,发觉床边竟摆着一卷画轴,摊开一看,上头画的是一名穿着锦绣衫裙,打扮得珠围玉绕,粉光红艳,把人耀得眼花的美人。

一张似鹅蛋般的小脸,一对如弯月般的秀眉,一双水汪汪的灵秀大眼,还有那卷翘的睫毛……眼前的她脂粉未施,但他看得出来,她就是画中美人。

而重点是……那天他除了拿到那幅画之外,还收到了一封黑迎刃留下的信。

上面清楚的载明,这画中女子是属于他的。

自他有记忆以来,就以这间旧木屋为家。他被囚禁在这里二十年,见过的只有两人——黑迎刃及王夫子。

黑迎刃来此多是为了羞辱他,而王夫子则是教他读书识字。

他没见过女人,直到几天前看见那张美人画像。画中女子让他微微失神,也牵引着他男性某部分的觉醒……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画中美人真的出现了,而且就在几天后的今天。

“画?”她一怔,“你说什么?快放开我!”

“放开妳?”他一振臂,将她扯进怀里,“妳不知道妳为何而来?”

迎上他冷傲的目光,念儿陡地一震,“什……”他说的话好奇怪,她一句都听不懂。

“看来黑迎刃待我不保”他的声线中充满了恨意。

即使心里惶恐,但从未接近过陌生男子的她,还是一阵心悸。

他开口闭口黑迎刃,而且还带着浓浓恨意,她想……他肯定很恨她爹。

只是,他为何说她是黑迎刃送他的嫩雏儿?她爹怎么可能送个嫩雏儿进禁地给他?

“妳比画更好看……”他那强而有力的手臂紧揽着她的腰。

她一脸有听没有懂的表情,怔怔的任他揽着。

突然,他把脸上那抹冷笑一收,“衣裳脱了。”

“耶?”她猛然回神。脱?他竟然对她口出淫秽之语?

“怎么?妳害臊?”

“放肆的东西!”她狠狠的在他胳膊上一拧,“你敢轻薄我!?”

他浓眉一虬,一脸愠怒,“难道妳不是持壶卖笑的雏儿?”

“你!”他是瞎了狗眼啦?像她如此高贵、优雅又清纯可人的女子,到底是哪一点像青楼女子了?

“你这狗头蛤蟆眼的东西,放开我!”她气愤羞恼地瞪着他。

迎上她娇悍又坚定的眼睛,他松开了手。“妳不是黑迎刃带进来的?”

“才不是呢!”她气呼呼地瞪视他,“我是为了追花点儿才闯进来的。”

“花点儿?”他微怔。

“对。”她轻哼一声。

“所以说……妳是怒剑山庄的人?”他疑惑地睇着她。

“我……”不,她不能一下子就表明身分。

虽然他不像坏人,但她爹以脚镣将他囚禁于此,必有其因。

她父亲素以惩奸锄恶闻名,绝不会无故将他困在后山。再说,这男子一提黑迎刃三字,眼睛就像会喷火似的,不知道有多恨她父亲呢!

看来,她还是扯个小谎,免得有命进来,没命出去。

“我是庄里的丫鬟。”她说。

“丫鬟?”他半信半疑,“一个丫鬟能闯进来?”

“我是跟着花点儿进来的。”

“那只老猫?”一只老猫竟能闯出黑迎刃为了囚禁他而费心摆下的阵?

“没错,没错,就是牠。”怕他不相信,她语气更加笃定。

他睇着她,想起那幅画及那封信。

她是庄里的丫鬟,黑迎刃为何要将她送给他?黑迎刃心里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罢了,不管是什么原因,要他欺负一个“被卖了都不知道”的丫鬟,他可做不出来。

拖着脚上沉沉的铁链,他在桌边坐下。“既然妳是误闯进来的,就快点离开吧。”

离开?那怎么行?从小她就好奇父亲究竟在后山藏了什么,现在既然让她发现了这个男人的存在,她又岂能空手而返?

“喂,你是谁?”她凑上前去,忘了刚才自己有多害怕,“你为什么被困在这里?”

他斜瞥了她一记,“妳太多事了。”

“我好奇。”她咧嘴一笑,“你告诉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说真的,她也没胆大肆张扬。不打自招的傻事,她黑念儿是不会做的。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冷冷地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咦?”她一怔,“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那还真是可怜,就算是庄里那个傻仆都知道自己叫张二呆呢。

“他叫我叶恨生。”

“恨生?”她蹙起眉头,十分疑惑,“仇恨的恨,生死的生吗?”

“没错。”他说。

她秀眉一敛,有点同情地睇着他。恨生,真wωw奇Qisuu書com网是伤心的名字。

“你在这儿待多久了?”她又问。

“从我有记忆开始。”

她看他也有二十多岁了,那岂不是从小就被囚禁于此?一个小孩儿能犯什么错,得让他与世隔绝二十载?

“你爹娘呢?”

“我没爹没娘。”

“你是孤儿?”

“我是不被世人所容的孽种。”他冷峻的脸上浮现一抹痛苦的怪异笑容,“他说我是带着罪恶出生在这世上的……孽种。”

她陡地一震,怎么也无法相信父亲会说出那种残酷的话,尤其是对一个稚儿……“怎……怎么可能?”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冷漠的目光在她脸上一扫,“妳走吧!黑迎刃随时会来。”

她垂着脸,脑子里还想着他方才的那番话。

“喂!”他一拍桌子,“带着妳的猫离开这里。”

“噢……”她一怔,讷讷地点头。

尽管她心里仍有数不完的疑窦未解,但看他一副不想多谈的冷漠模样,她肯定是再也问不出什么了。

既然问不出什么,她死缠烂打也不是办法。再说,父亲随时会来,要是让他发现,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走出木屋,她发现花点儿竟没有落跑,而且还乖乖的在外头等她。

看着牠,她挑挑眉,“算妳有良心,走吧。”

喵。花点儿像是听懂了她的话,掉头就走在前面。

于是,在花点儿的带领下,她平安又迅速的离开了禁地。

只是,人是走出来了,心却还顽固的留在那里。

当晚用膳时分,对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念儿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倒不是王妈的厨艺差了,而是吃着如此丰盛的饭菜之时,她不得不想起被囚禁在后山,那个名叫恨生的男子。

想到他二十年来都被困在那种鬼地方,她的心头不觉一阵酸。下意识地,她觑了父亲一眼。

她小时候若犯了错,父亲顶多罚她默书捱饿,怎么却把恨生关在那种地方?一个孩子能犯下什么大不了的错?父亲为何对恨生那么绝情残忍?

“念儿?”一向心细的骆婉察觉到女儿有点不寻常,“妳怎么了?神不守舍地……”

她摇摇头,夹了一口东坡肉往嘴巴送,却怎么也尝不出滋味。

她搁下筷子,“我吃不下,先回房了。”话罢,她起身离座。

黑迎刃跟骆婉互觑一眼,有点疑惑。“这丫头是怎么了?”

骆婉轻蹙眉头,“我也不清楚……”

一旁的震峰打趣道:“念儿这大胃王不吃,岂不是便宜了我们?”

“我看这大胃姑娘一定是担心身形走样,将来寻不着夫家。”震岳说。

“你们兄弟俩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