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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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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书籍名:《秋刀》    作者:飘雪的森林


陈亦武走后,武原志在他妻子的协助下,将少林与华山的武功融合,取长补短,自创一套刀法,取名“嵩华刀法”。此刀法势沉而力稳,御气而出,顺气而回,但求稳中求胜,很合儒家之道,有一定的威力。武原志利用此刀法成名扬州,声名远播。时逢扬州盗匪四起,官府又无能,嵩华帮就顺理成章地经营起来了。

两年后,陈亦武回来了,他蒙面和武原志较量,大战一百回合,武原志始终胜不了他。此时因为盗匪还在扬州流串作案,武原志正感分身乏术,加上之前他对陈亦武的承诺,决定把陈亦武留在扬州。因他的武功不及陈亦武,决定让陈亦武另立新帮,管理城西的盗匪之事。罗文也同意这么做。于是陈亦武成了新帮嵩阳帮的帮主,他还娶了武原志妻子黄悦的丫环谷春梅为妻。两家来往密切,两帮也合作愉快。不久,扬州的盗匪就销声匿迹了,老板们的生意也越做越红火。

宋代的扬州城依山而建,城的东北部是山的一角。扬州百姓称此山为后山,它连绵数十里,重峦叠嶂,是个天险,所以扬州城的东北部没有修筑城墙。在山的出口险要处,宋军建有要塞,常年驻兵把守。即使敌军来袭,也不可能绕过此山,进入城内。此山四季常青,鸟语花香,风景秀美,傍山而居的都是扬州的大户人家。嵩阳帮在城内北门附近,嵩华帮在城内东门附近,两帮也是背靠后山。

段江流比帮主早一天回到扬州。在街上,他见到一群流里流气的市井无赖正在强拉硬拽一名年轻女子,赶忙跑过去抱打不平。“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当街强抢民女,眼里还有王法吗?”

一名衣着光鲜的年轻人从这群无赖身后走上前来,“王法?我就是王法,你眼里有我吗?”

“好大的口气!”段江流艺高人胆大,“你到底是谁?”

年轻人身边的无赖说道:“睁开你的狗眼仔细瞧瞧,我们少爷就是大名鼎鼎的扬州千户卫戍卫大人。”

“原来是臭名远扬的无赖头子卫戍卫小人。”段江流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剑眉,神情比卫戍还要傲慢。

“你……”卫戍气得咬牙切齿,他没见过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横。“好呀!我要让你瞧瞧,什么是王法。给我上!打得他跪地求饶。”

无赖们一拥而上。段江流不慌不忙,左手执剑,连剑带鞘,片刻间点倒五六人,其他的人就不敢上了。卫戍拔剑与段江流斗,不到三回合就被打倒在地。他心有不甘,大声喊道:“谁让这小子流血,我就赏他一千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无赖们纷纷亮出兵器,凶狠的向段江流身上砍杀。他们不要命的打法使段江流渐感不支,幸亏他的轻功有长足的进步,不然他有被无赖们群殴的危险。“吱”的一声,宝剑被段江流拔出,在阳光下,它显得格外耀眼。段江流很快恢复了优势,不过无赖们并没有退却的意思,他们发疯似的向段江流进攻,除非段江流退却,他们决不会善罢甘休。或许这就是无赖的厉害之处。不想惹麻烦,就千万不能惹无赖。段江流是即不知退却也不怕惹麻烦的人,他认为要解决这场纠纷就必须打退这群无赖或直接制服卫戍。可是无赖们不怕死的打法让他畏首畏尾,一个不小心,一只手臂被他的清风剑削断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是那支手臂自己撞上来的。可惜,有谁会信他?别人只会说:“段江流,你太冲动了。”

断臂落地,鲜血洒了一地。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断臂的无赖终于确认地上的手臂是他的,便杀猪似的叫了起来。段江流不知如何收场,干脆把心一横,大声说:“你们不要命,我也豁出去了。来!咱们杀个你死我活!”无赖们闻言丧胆,一窝蜂似的跑了,断臂的还抱走了他的断臂,卫戍跑时还不忘回头叫着“你等着,好好等着!”

段江流得胜了。他兴奋地摸了摸剑眉,看了看师傅送给他的宝剑,心想:这把宝剑太锋利了,一出鞘就见了血,不过我还是挺喜欢它的。

卫戍并不是省油的灯,对于这件事他决不会善罢甘休,因为他的逻辑是:只有我欺人;没有人欺我。一旦这个逻辑不成立,他就会觉得失去了名誉、地位和无赖们对他的尊重。他将竭尽全力保卫这一逻辑。他是当朝权臣秦桧的义子,被封为扬州千户。他的父亲因为有秦桧这样的义兄,羞愤而死,留下了一子一女。秦桧对这对子女颇为照顾,若不是卫家在扬州有产业,早就接他们到临安去了。仗势欺人的事卫戍做得多了,这次他纠集大批无赖,来到嵩华帮向武帮主要人。武帮主将这些人挡在了门外。在内厅,段江流正在受罚。帮主让他两手提水桶,蹲着马步站在大厅中央。他的额头已经沁出汗来,不知是累的还是急的。

“放下吧。起来,起来。你抱打不平,打击市井无赖没有错,不应该受罚。”

说话的是罗赫,扬州最大的盐商,也是扬州最富有最有权势的人。罗赫在朝在野都有许多朋友,在世面上混得很开,在产业上也是蒸蒸日上,唯一不足的是罗家人丁单薄,膝下只有一名孙女。

“老前辈,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有错,我不起来。”

“不起来也好。被卫戍看见,让他消消气。他进来骂你的时候,你也不会起来,是吧?”

“是。”段江流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不过,他相信前辈对他是一片好意。

卫戍被罗赫和武帮主接了进来,他一进门,就看见段江流,“就是他,我要的就是他。”

“抱打不平有错吗?”罗赫冷冷问道。

“没有,可是……”

“行侠仗义有错吗?”罗赫又问。

“没有,可是……”

“他没有错,你要他干什么?”

“他冒犯了我,打伤我手下,这都是错。”

“他为什么冒犯你?又为什么打伤你手下?因为你犯错在先,你先坏了规矩,怪不得别人。”

“我是千户,可以犯错,他不能犯。”

“做人不要这么骄横。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看你还是收敛一点的好,任何人都不能只手遮天。”

“好,好,好。段江流是吧?你不是缩头乌龟就出来,咱们单独解决。”

“我……”段江流本来准备说“我怕你”,然后就起来出去,不过他突然想到自己不能起来,就闭上了嘴。“我正在受罚,要罚三天三夜。要不,你陪我一起受罚,到时候我一定会跟你一起出去的。”

“哼!你原来是个缩头乌龟。”

“他是缩头乌龟就不会惹你。”罗赫说,“这件事我就为你们调解一下,嵩华帮负责医治和抚慰伤者,你负责咽下自己的恶气。”

卫戍还是不服气。罗赫说:“这是最好的办法。你回去关上家门好好想想,反思反思,不要总听信那些无赖的挑拨之言,他们会害了你的。”

罗赫对卫戍的好言相劝只是对牛弹琴。卫戍如果是通情达理的人,就不会成为一名恶霸。他这次从嵩华帮无功而返,对段江流的怨气更深了。在无赖们的教唆下,他打算一不做,二不休,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把段江流也弄残废。段江流因为师傅白世安刚教他武艺没多久,正好要勤加练习,又因为在嵩华帮练习别派武艺不大方便,所以他每天都要到后山去练武。这一规律被卫戍的那帮无赖手下知道了。卫戍就挑选了十名功夫好的手下,黑衣蒙面,在山道上设伏,截杀段江流。守株待兔的方法并不笨,笨的是不知道等待的不是兔子而是老虎。不过这是一只不吃人的老虎。段江流的白氏步法日渐娴熟,和这群无赖打架游刃有余,才五个回合,他就揭了三人的蒙面布。他认出了他们,立刻萌生退意,“你们转告卫戍:论理,他有错在先;论打,他打不过我。让他吞下这口气。不知有多少人受过他的气,他难道就不能受别人的气?”说完便施展轻功,飘然而去,虽然飘得不快,无赖们却追不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段江流刚一离开,就有三个人现了身。无赖们正要和他们说话,他们就先动手杀了三个,然后像切瓜一样,把他们都收拾了。

卫戍从未遇到如此困境:无赖们居然不能帮他做坏事;他居然保护不了这群无赖。他十分气愤,认定了他的人是段江流所杀,但是有谁会为他出头呢?看来只有官府了|Qī-shu-ωang|。知府张大人一接到卫戍的报案就到嵩华帮拿人。武原志让段江流躲了起来,他相信段江流的话,俩人情同父子,段江流从未对他说过谎话。捕快们在嵩华帮找不到人,只好离开。

武原志自己没有解决办法,只好去找罗赫。俩人来到卫戍的千户府。

“我叫你咽下这口恶气,你不听;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的那帮无赖手下是上得了台面的人物吗?你硬要把事情闹大,知道后果了吧。”罗赫一见到卫戍就毫不客气的数落了他一顿。“动动脑筋想想,你的做法错了。派蒙面杀手行刺段江流,这是江湖的做法,你又要官府插进来干什么?”

“你派人行刺段江流,本来就理亏,如果不是官府护着你,你敢去报官吗?”武原志一向用行动说话,在语言方面不大擅长,“杀你手下的人,绝对不会是段江流。我在现场勘察过,一定是三人所为,他们使用的是不同的武功,用很短的时间,就把你的手下解决了。”

“你亲眼看见了吗?你怎么知道?”卫戍依然是怒气冲冲。

“你自己去看了杀人现场,也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