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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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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书籍名:《秋刀》    作者:飘雪的森林


死者都是被一刀致命,现场也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

“你派了三个弟子杀我的手下?”

“我……”武原志气得不行,缓了一口气,大声说道:“我们嵩华帮,二十五年来,为扬州的治安,尽心尽力,死伤的弟子还少吗?我们找谁报仇去?我们乱杀过一个人吗?我们找过你卫戍的麻烦吗?我告诉你,千万不要逼人太盛。再温顺的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卫戍卫千户,你不要再冥顽不灵了。没有谁想和你过不去,只有你想和别人过不去。现在你胡作非为,是和自己过不去。如果你再一意孤行,扬州的商界就不会有你的位置。我说到做到,你好好想想吧!”罗赫说完,就和武原志一起离开了。

第二天,卫戍主动去找罗赫,说他愿意放过段江流,但他希望嵩华帮查出杀害他手下的真凶。罗赫对卫戍的妥协很满意。要他以后不要再惹是生非了。

(五)年关

  每年大年初一,罗赫的府第都门庭若市,今年也不例外。嵩阳帮的陈氏三兄妹是最先来为罗赫拜年的江湖朋友,他们是病逝了的陈亦武的儿女,老大叫陈中玉,老二叫陈中碧,小女儿叫陈绮霞。他们向罗赫拜了年,并介绍了八字军将领关犀。关犀面色青黑,两鬓斑白,右边脸上刻着“赤心报国,誓杀金贼”八个豌豆大的字。

“幸会,幸会。久闻关将军令金军闻风丧胆,是八字军中的一名虎将,今日得见,罗某三生有幸。”

“罗老板言重了。岁月不饶人,关某龄逾五十,已威风不再,现如今只想安度晚年。幸亏陈亦武兄弟的儿女们肯收留我,才得以有一室之居,让关某遂了心愿。”

“您能来扬州定居,是扬州百姓之福,更是我们这些老板的鸿运。希望您多和我们往来才好。”

“一定,一定。”

罗赫叫来孙女罗婉玲,让她和陈氏三兄妹一起回嵩阳帮,给他们的母亲谷春梅拜年。罗婉玲欣然答应了。她和陈氏三兄妹从小玩到大,可谓青梅竹马。她今天穿着一件黄色衣裙,束着粉红色腰带,清新靓丽,略显华美。陈中玉静静地看着她,觉得她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可爱了。小时侯,只要有人欺负她,她就会跑到他身边来寻求保护;现在她长大了,没有人会欺负她了,她也不会跑到他的身边“玉哥哥,玉哥哥”的叫了。

陈中玉关犀等人出了大厅,在庭院中遇见武原志。

“伯父,新年好。翰阑今年春节还回来吗?”陈中玉问。

“他公务繁忙,不回来了。”

“明天我们到您家拜年。”

“好,好。欢迎你们。”

陈中玉他们骑马离开了。武原志进入大厅为罗赫拜年。俩人闲谈了一会儿,卫戍和他的妹妹卫芳来了。卫戍还带来了五六名手下,呆在庭院里没有进入大厅。卫戍一见到武原志,就向他要杀人凶手。

“如果不交出杀人凶手,这个年你休想过得安稳。”

“我一直在查,一定会给你满意的答复。这个年大家都过,你要我不安稳,你自己也不安稳,何必呢?”

“是呀,卫千户。给我一个面子,春节这十五天不要逼他,大家安安稳稳过个年。”

“武帮主,不要以为一直拖下去就没事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罗老板,祝您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告辞。”卫戍转身就走。卫芳向罗赫拜了年,向武帮主道了歉,也跟了出去。

“卫戍这孩子不像话,可惜没人管教他。”罗赫深感无可奈何。

“他老是这样嚣张跋扈,终有一天会吃大亏。”

俩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武原志不便久留,起身告辞。罗府大门内侧就是马厩,客人们都将自己的马牵到这里系好,罗家下人会给它们喂草料,客人们离开时也在这里牵马。扬州的府第都是这样布置马厩的,实在是挺方便的。武原志像往常一样上了马,但这次的感觉大不一样。他的大腿内侧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紧接着就感到浑身乏力,从马上摔了下来。他的马鞍上居然有一颗毒针。

武原志中毒了,被抬回嵩华帮。请扬州名医肖润世前来诊断,结果是:毒性太猛,耽误时间太多,无药可救,只能勉强为其维持六天性命。

段江流奉师命再去杭州请少帮主回来,他这次的心情与上次大不相同。他断定师傅中毒与卫戍有关:他得罪卫戍,师傅为他出头,卫戍就对师傅怀恨在心,终于在今天找到机会,毒杀师傅。说起来,师傅是间接被他害成这样的。此时他的心里充满悲痛、悔恨和愤怒。他恨不得杀了卫戍而后快,可惜,他现在的任务是尽快请少帮主回来。他骑在马上,两眼圆瞪,剑眉倒竖,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像发了神经似的不断的拼命的抽打着马屁股。马要是会说话,它会说什么呢?“哎呀!好痛!好痛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突然听到至亲的噩耗,哪个男人不动容,不心痛,不流泪呢?武翰阑听段江流说完,已经满面通红牙齿打颤,眼泪无法自制地流了出来。他立刻向总捕头辞了行,飞马赶回扬州,一路上竟没有对段江流说一句话。

“爹!”一望见父亲青紫色的脸,武翰阑就情不自禁浑身颤抖。他声泪俱下,激动不已。“我不该不听您的话。我早就该回来服侍您了。什么志向、抱负、成就、荣耀,有什么用?爹!我要您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武原志的脸上挤出一丝惨淡的笑容。他气息微弱,缓缓说道:“孩子,不要悲伤。人终有一死,我也活够了,唯一遗憾的是,不能看你成家立业。其实,又有多少人,不带着遗憾,离开人世呢?你不要太过悲伤。在死之前,能够看你一眼,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你娘还等着我下去陪她呢!”

武翰阑心中酸楚,一直止不住哭泣,但父亲话音微弱,他只得将哭声压抑得微不可闻。他的面部不断抽搐,浑身抖个不停。

“以后,你就是嵩华帮的帮主了,有什么不懂的,或者麻烦事,可以去找罗爷爷。我们武家世代流传下来的那把古剑,虽然用不上,我还是要传给你。每日见到古剑,你就不会忘记,我们武家世代希望建功立业的志向。”武原志休息了一会儿,带着坚定而执着的语气说道:“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为我报仇,查也不要查。”


“为什么?”武翰阑惊讶万分,居然止住了哭泣。

“不要问为什么。这样做对大家都好。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也是我最后的请求。”

“爹!您不能死得不明不白。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谁说我不明白?如果你想让我死得瞑目,就答应我!”武原志连咳数声,满面通红。

“可是,即使我答应了,嵩华帮一百多名弟子,还有官府,他们会答应吗?”

“不要管……不可能……难道……”武原志喘着粗气,神情激动,仿佛在胡言乱语。他的脸已经变成了紫红色,两眼直勾勾的向上望着,望着一片虚无,好像那里有一件令他万分惊恐的东西。“难道……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哇”的一声,武原志吐出一滩鲜血,不醒人事,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了。

武翰阑不知所措,心中一片空白。所有人都跑了进来,看见武原志的眼珠最后动了一下,一颗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然后,他就咽气了。房里立刻哭声动天,把乌云都聚拢起来,遮住了天日。顷刻间,狂风大作,大雪簌簌的下起来了。

最先按捺不住心中怒火的是段江流。他猛的挺身而起,飞快跑了出去。所有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竟没有人注意段江流的这一举动。

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段江流迈着坚实的步伐,连道路两旁的花木也感应到了他的杀气,害怕得瑟瑟发抖。段江流直接冲入卫戍的千户府,发现院子里没人,便直奔大厅。刚一进门,一张网从天而降,段江流挺剑向上,飞身而起,将网砍得七零八碎。此时他的身下已有七八人举着长枪向他戳来,他将腰一扭,凌空翻了一个筋斗,身体倒立,手中的清风剑横横竖竖划了三四下,把长枪全削断了。段江流长剑指地,转过身来。此时,厅内的八个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他要来,卫戍早有准备,使他更坚定了卫戍就是凶手这一判断。他恨不得马上找到卫戍杀了他。他想穿过大厅,走到大厅中部,听见四面八方都有箭向他射来。他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感觉自己是凶多吉少了。他闭上眼睛,心情突然平静下来。“我要设法活下来。”他想。睁开了眼,他运用刚刚学会的白氏步法,冷静应对。幸运的是,那些无赖并没有射过箭,力道和准头都不够。段江流或挡或躲,渐渐向大厅内侧移去。当他离门只有一丈远的时候,厅外脚步声大作,那些无赖又逃了,段江流出门一看,已没有半个人影。

整个千户府都变得寂静无声,茫茫大雪从无边的黑暗中飘落下来,映射着段江流的眼睛,使他感到空旷的地方都是雪亮的,而每个房间里都是一片黑暗。每个房间里都可能有一个陷阱,他胆子再大,也不敢重涉险地,却也不甘心就此离开。他向院落深处走去,发现后院最里面的一座房子里居然有灯光。他悄悄的靠近,听听房里有什么动静。

“哥,你从来没到过我的房间,今天怎么过来了?”这是一名女子的声音。

“那个段江流太厉害,我只有到你的房间躲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