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读窝

冥婚

乐读窝 > 玄幻小说 > 冥婚

第4章

书籍名:《冥婚》    作者:张一语


我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也没有什么污迹,摸了摸也不是很潮湿,难道我真的没有抱那些书?

菜很快就上来了,爸爸倒上了一杯黄澄澄的啤酒,我见状也自己拿过了一个杯子,然后自己满上。我想喝点酒会让自己清醒一下,至少壮壮胆也可以,我常听说喝酒可以壮胆,武松打虎不就是靠着几大碗酒么。

“你啥时学会喝酒了?”爸爸有些吃惊地问。

我吃了口菜,咕哝着:“喝酒还要学嘛!不就是往嘴里灌得嘛!”说着,我轻轻端起杯子,径自地喝了一口,这是我第一次喝啤酒,平时看到别人喝得这么痛快,以为跟喝饮料差不多呢,现在才发现味道居然这个样子,苦得我直想吐。

费了好大劲才将这口酒吞下,我又赶紧又吃了一口菜,抱怨着:“这啤酒怎么这么难喝啊!”

爸爸笑着说:“我们男人就是把天下的苦水喝光,平时还有人唠叨我们老喝酒,现在知道这东西有多难喝了吧!”

虽然啤酒的味道不怎么样,但我还是感觉一下子清醒了些,也许是因为它的刺激。我又抿了一小口,喝到的尽是泡沫。

“你别喝太多,回头你就晕了!”爸爸嘱咐道,然后一仰脖子,把他那一杯酒灌了个干净,旋即,他放下了杯子,“唉,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转眼间你就上高中了,都是一个大姑娘了。”他透过玻璃看着对面的二中,似乎就像是在跟它讲话。

我和我爸爸都是吃饭特快的主儿,不出半小时,我们俩已经酒足饭饱了。

爸爸看了一手表,“十二点半多了!”

“要走了啊?”我在一旁小声的问。

“一点半的火车,歇会再走吧!”爸爸看了我一眼,又说:“要不?我们再去二中里转转吧?”

我连忙摇头,“不去,不去!我以后还得在那里转三年呢!”其实我心里还是很想去再转转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实在是令我感到不太好受,但我还是决定不要和爸爸再进去转了。

“你下午还去画室吗?”爸爸又问。

我点头,“去,反正在家里也没什么好呆的!我还有一幅画没完成呢!”

“那去你画室坐坐吧,我看看你画得怎么样,也认识一下你的指导老师!”爸爸已经招手,示意买单,“而且我正好还顺路!”

我依然是点头,“好!”

正文    第二章(1)

一出这同人居,便感到周围的空气迅速的热了起来,透过铁栅栏门,我看到二中的一号楼在劲猛的日光下显得很是苍白。爸爸赶紧叫了一两出租车,“去铜牛!”

出租车里开着空调,司机大哥还放着轻快的音乐。二中的大门渐渐从我的视线里没了影儿,爸爸从他的包里拿出了一张单子递给了我,说:“这是你拿着,下月十七号开学!”

我一惊,“什么?十七号就开学了?这么早啊?”

“你们还要军训的嘛!”

一提军训我倒想了起来,“哎呀,差点忘记了,上高中时还要军训啊。以前记得上初中时因为非典的问题,军训被取消了,我们那个高兴啊,听人家说军训真的会死人的,傻站在太阳下,一站就是几小时,那谁受得了啊!”

爸爸看出我不太乐意,在一旁敲边钟说:“嗬!是不是有些怕了?”

我一扭头,“不就是军训嘛!受得了!有什么怕的!”

很快,车穿过几跳街道,又到了黄河沿了,透过窗户我看到干涸的河道里还真有几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人在测量着什么。“不会是这故黄河还真的要整修了吧?”我想。

“爸啊?故黄河?顾名思义,这里以前是黄河吗?我记得黄河离我们徐州还老远呢!”

“这是古时候黄河在我们这留下的一条故道,由于黄河故道河床高出地面,堤岸残破,河道淤塞,每逢汛期,故黄河水位高出地面3至7米,严重威胁着市区人民的财产安全。为此,徐州人民曾经进行过无数次艰苦卓绝的斗争。你听说过苏轼在我们这里治理这故黄河的事吗?”

我摇头,“我听说苏轼是被贬谪到徐州的,听说过他酒醉而卧云龙山的事!云龙山不还有那块东坡卧石嘛!”

爸爸嘿嘿一笑,“关于苏轼在我们徐州的事还有很多,以后找个机会你好好看看!”

对苏轼兴趣不大,我又扯到了这故黄河上,“你说每逢汛期,这河里的水位就高出地面3至7米,可我怎么没见过啊?我只见到它干得跟个糟老头似的!”从小到大我还没听说过在这故黄河抢险救灾的呢,九八年那场洪水印象很深,但那是发生在长江里的。

“现在不行了,我们徐州人用水量太大了,而且污染也挺严重的,这河都撑不住了,记得我那小的时候啊,这里很漂亮,河里还能抓到各种各样的鱼,还有人在河里游泳呢!”

我看到前面有一堆一堆的农民工,知道铜牛也就要到了。

铜牛是一尊雕像,顾名思义,就是一座青铜做成的一头奔牛。这一地带已经自发形成了一个劳务市场,很多进城务工的农民工都会聚集在此,他们会在自己面前摆个木牌,上面写着他们所能干的工作。我们的画室就是在路西的一幢楼里的,这楼里有很多不同的学习班,一到休息的日子里,很多人便会到这里来学习。有时候画画累了,我会趴到窗户边,看楼下人来人往。

很快,那头蓄势待发的铜牛在人群中出现了,下了车,我和爸爸便站到了铜牛雕像的跟前了。对面便是画室了,阳光依然是这么的强烈,我眯着眼睛左右看,拉着爸爸的手,趁着车少而过到对面。

正当我们准备上楼的时候,就听到背后有人喊了一声:“请你们停一下!”

我和爸爸停住了脚步,回头时发现后面站着一位老人。他的样子着实地吓了我一大跳,因为他的脸上长了一块很大的肿瘤,遮住了他很大一部分脸,那肿瘤最大的跟拳头般似的,呈黑褐色,就像是结在树上的黑色灵芝,看上去很是恶心。

他在看着我,眼睛在那些肿瘤中显得很小,但眼神却很不一般,看上去直令我发毛。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爸爸还是很镇静的。

“你这丫头是徐州市第二中学的嘛?”他依然在看着我,目光锁住了我,脸上的些黑色肿瘤随着他说话而颤抖。

“嗯,是的,今天才报的名!你问这个干什么?”爸爸说。

我避开他的目光,开始上下打量他,他穿着黑色的平底布鞋,是手工缝制的,裤子是白色的,因为肥大而显得有些松垮,上身则穿着一件蓝色汗衫。从他的身上,我还闻到了很浓的中草药味儿,看来他没有少吃中药。

他没有再说什么了,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迈着大步快速离开了。

我和爸爸对视。“他是干什么的?”爸爸问我。

“谁知道呢?”我悻悻地回答,“赶紧去画室吧,这人不正常!”

我和爸爸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楼道里。

“那人为什么问你是不是二中的啊?你有跟他说过什么吗?你认识他吗?”

我连忙摇头,“我不认识他!”

“爸爸,那人脸上长的是什么啊?这么恶心!”一想到那人脸上的东西,我就忍不住有想吐的感觉。

“那是一种病,脸上积聚着毒素,就在脸上生长出了一种毒瘤!像他这种情况应该赶紧去医院做手术,把那毒瘤切除了!”

到了四楼,我们又穿过了一道走廊,我像往常一样推开405室的门。

此时画室里的人少了很多,大家都回家吃饭去了。我突突地跑到墙角,拿来了自己的画袋,在爸爸眼前掂着,“这就是我的画袋,里面还有画板!”

“有画好的画吗?我看看!”爸爸在屋子里环顾着,我估计他是在找谢老师。

我问旁边一个穿白色T恤衫的男生,“咱谢老师来了吗?”

他盯着摆台上的石膏像,头也不回的说:“他回家吃饭去了,现在还没来呢!”

我向爸爸耸了耸肩,“谢老师还没来。”

爸爸把我的画袋打开,从里面刷地抽出我的画板,眯着眼睛欣赏我的大作。

“这画的是一双眼睛啊!”他笑呵呵地说,“还不错!”

“那是啊,也不看是谁画的!”我自吹自擂道,把画板夺了过来,坐到我上午坐的地方,继续加工这未完成的“大作”。

爸爸在画室里转了几圈后,就拉了个凳子,坐在我的后面,细细地看着我的铅笔在画纸上蹭来蹭去。

其实我现在心情是挺乱的,一小时多前的那事就像鬼魅一样缠着我,那些奇怪的工人,那穿中山装的女人,十字锈,还有那堆不翼而飞的书以及那张奇怪的结婚照片。想到这些,我的手也有些微微颤抖,线条有时候也打得不成样子。我看了看旁边那个穿白色T恤衫的男生,他也是在画这双眼睛,他还只是打好了个型儿而已,而且看上去画得有些烂。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的画纸上布满了线条的时候,爸爸起身:“看来今天我是不能和你的老师认识喽,以后再见面吧!我得走了!”

爸爸又要走了,这就意味着接下来的一些日子里我又是一个人在家了,虽然我也早已经习惯了,但这次我打心眼里感到很不舒服。今天实在是太奇怪了,感觉都像是幻觉,但我又觉得那都是确实发生的事情,我不敢想什么了,也不要想什么了。

我执意要送爸爸去火车站,但爸爸不许,“你还是好好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