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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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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书籍名:《冰山女巫》    作者:寄秋




漂白後的公司刚上轨道,生产的IC板打入市场的销售情形不差,不少企业主动商洽订货,一切在稳定中求发展,先奠定在台湾的根基再向外扩厂。

“老板,作梦时别找我。”他的命活不到地老天荒,期待世界末日也许快些。

他轻笑地吻她耳後,“没有浪漫细胞的女人。”

倏地一僵的沙夕梦绷紧浑身肌肉,她恨透了此刻的无能为力。“牧爵。”

“这次有情感了些,可是我抱得很舒服不想松手。”长心眼了,女人。

“你在戏弄我。”她咬牙道,瞪不到背後的他。

两人的身形真是很暧昧,像对情浓意深的热恋情侣侧躺在沙滩上,男子深情地拥著女子不使她受寒。

但,事实真相是如何呢?

一开始单牧爵假借要参加某个慈善晚会好提升企业形象,强行带著她赴会,不允许有不加班的特例,员工理应听从老板的指令,她的“不”只能暂放北极。

最好永沉冰地。

在晚会上,他象徵地用支票买了些虚名,磨磨蹭蹭应酬到晚会快结束前才离开。

结果身兼司机的他把车开到海边,冠冕堂皇地说他酒醉不宜开车,吹吹海风醒醒脑比较安全。

“老板总要收点福利金吧!全让你们剥削光了怎成。”她就是他的福利。

“你到底想怎样?”冷声又降了十度左右。

“当我的女朋友。”

“休想。”

真顽强。“为什麽?”

“我讨厌你。”她说得很坚决。

“这句话真的很伤人,我有那麽差吗?”他还是小小的挫折了一下。

稍微软化的沙夕梦盯著不远处的海水起伏。“我不当某人的女人。”

“换个角度来说,我是你的男人不也一样?”他是不介意被挂上某人专属的牌子。

“老板,你玩够本了吧!”并非男与女的问题,而是她的心态上容不下变化。

冰,只能以固态存在。

“玩?!”他阴沉地收敛起谑意。

“报复该有个限度,不要失控了。”身体的碰触只会让她厌恶。

冷笑不已的单牧爵将她翻转向他,“你认为我的表白是恶意的玩笑?”

“你在告白吗?”请原谅她看不出来。

“当然不。”他是在命令她当他的女朋友。

“老板,自大是你的致命伤。”指尖一划,她将以往练习时的法力加强了两倍。

外表看来是她挥掌拍推他,撑住双臂俯视她的单牧爵被一股力道强行带走,呈抛物线的落在三尺外的堤防边。

得以脱身的沙夕梦仍躺在沙滩上看著繁星,冷冷的海风吹拂竟让她觉得凉,少了一个人的体温是这样吗?为何以往她不曾感受到呢?

冰也会冷?

海水拍打岸沙的声音有些寂寥,仿佛是亘古的岁月囚困在广大的海洋中,一波一波地发出呐喊我要上岸,我要上岸……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在规律的海浪声中沉沉睡去,不设防地像个月下仙子。

直到涨潮。

当她再度睁开眼时,半边的身子已叫海水湿透,蓦然,她听见微弱的呻吟声,清冷的紫绿瞳眸泛著异彩,她差点忘了他。

一起身,她了解到他为何没来找麻烦。

“你还好吧?”

“死不了,你下回可以再使点劲。”他的自尊心严重受损。

“要我拉你一把吗?”她实在不想笑,却无法抑制笑气直冲咽喉。

“随你便。”他气闷的一瞪,眼神正说著:你还不快拉我起来。

“你继续卡著吧,明天就甭上班。”尽管嘴硬好了,海水很快会淹过他的头。

她必须说连老天也看他不顺眼,不然不会巧到让他刚好卡在两块大圆石中央,不上不下的踩不到地、翻不了身,连借手的小凹痕都没有。

“沙夕梦,我要开除你!”她的明天已经是今天了。

“求之不得。”她说得很无情。

“拉我。”

她托著下颚故作思考。“我有什麽好处?”

“让你当我老婆。”够厚待了吧!

“你慢慢等死吧!”找死不怕没鬼当。沙夕梦决定不管他死活。

她居然掉头就走。“你……你给我回来。”

“是男人就别哀号,海水淹过口鼻的速度很快,你不会感到痛苦的。”这样的死法敢说她不浪漫?

“你打算见死不救?”她简直不是人。

“有吗?我并未听闻求救声,叫我怎麽救?”求人的姿态要低。

单牧爵磨著牙床地闭上眼。这笔帐日後必讨。“沙秘书,请你……救……救我。”

海风吹来实在有些冷,沙夕梦打了个喷嚏扬扬手,意外地把他弄下来,而且全身未湿。

她看了有些不平衡,像是一种讽刺。

“哈啾!”

“报应。”一件深色西装随话落披在她肩上。


“幸灾乐祸。”揉揉鼻头,她未拒绝的拢紧西装两侧,不拿身体健康来当赌注。

她很少生病,但一染上就惊天动地,药石魔法均无效,必须由体内细胞独自应战病菌,慢慢地痊愈。

所以她尽量不做会使自己生病的傻事,今天大概是受朔月影响吧,不知不觉竟在寒气深重的海边打了个盹,希望喷嚏不是恶运的前兆。

在感冒期间,她会想依赖人。

“少耍嘴皮子了,你浑身都湿透了。”不由自主的关心从他眼眸中透出。

她没好气的一睨,“是拜谁所赐?始作俑者最好别开口。”

免得她记恨。

“我没叫你在海水里打滚吧!”他正卡在石缝里动弹不得。

沙夕梦突然沉默地往前走,要不是有他在身边碍事,她早就弹弹手指回家了。

对於女巫而言,近距离的空间转移算是惯性练习,并不伤身,若是距离超过五十公里便是考验,以法力高低来衡量,越远的越伤身,要是本身修法程度不够,极易半途失控,错落在未知时空中再也回不来。

因此如非紧急事件,女巫绝少做远距离空间转移,宁可慢条斯理的乘著随身扫帚飞行,享受风呼啸而过的快感而不愿冒险。

“嗯哼!”

背後单牧爵发出的闷哼声引起她的注意,回头一视,但见他捂著腰跪地呻吟。

“你怎麽了?”

苦笑的单牧爵以为她打算弃他不顾。“没什麽,伤到腰而已。”

“把手拿开。”沙夕梦弯下身拉出他的衣服一视,柳眉微敛。

“小事一件,大概被尖石戳了个小洞吧!”他自我安慰不想增加她的罪恶感。

即使她是冷血的女人。

“你身上有很多伤疤。”见鬼了,她居然不忍。

“年轻时爱逞强好斗,这是光荣的战绩。”他平淡的道,好像几度濒临死亡的过往不属他所有。

“扶著我。”她不探究伤口的由来,明白人的好奇心往往会毁了自己。

单牧爵微笑地搭上她的肩,隐隐抽痛的似乎不是他的腰,“你的冰心在融化。”

“海水很冷,也许你需要冷静。”她非常乐意把他送给大海当鱼饲料。

突然,她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你感冒了。”

“别诅咒我。”吸吸鼻涕,沙夕梦搀扶著他坐上後座。

“你会开车?”他记得她连仪表都看不懂。

“不会。”她不需要会。

单牧爵开始忧心地捂著伤口想跨过椅背,“我想我还有能力送你回家。”

“给我坐好。”她冷漠地推他倒回原位,接著发动引擎。

“梦儿,犯不著自杀殉情吧!”奇怪,钥匙在他口袋里,她是怎麽办到的?

专业偷车贼?

“闭嘴。”

车子顿时充满活力地向前冲去,而她的手根本没有放在方向盘上,只是冷冷的环著胸目视前方。

“天哪!你是我见过最疯狂的女人。”脸色苍白的单牧爵有种反胃的感觉。

“别吐在我家的地毯上,其他人会杀了你。”她们绝对眼都不眨地看他痛苦而亡。

“你的家人吗?”头还在昏眩,在刀光血影中讨生活那麽久,他头一回觉得有人可怕。

他不知道她是怎麽做到的,一个完全不熟悉车子的人居然可以不用手开车,横冲直撞的闯红灯,理直气壮地无视交警的警哨,险象环生的穿过人行道,还差点压到7

-11倒垃圾的店员。

好像政府的道路是为她一人专设,目无法纪的挑战公权力,路栅、平交道护栏照撞不误,只两秒钟的毫差就遭火车拦腰截断。

若不是深夜人烟稀少,而她又似乎住得满偏僻,否则以她“独特”的开车技巧,相信没出几条人命才怪。

或者说是不要命的飞车表演?

好不容易才冲淡些黑道色彩,明……今天的日子肯定不轻松,循著车牌找上门盘查的警察不知要安上什麽罪名找麻烦。

唉!一想就头痛,她一定是上天派来惩罚他昔日恶行的索魂天使。

人千万不能做坏事,否则报应便接踵而来。

“你很幸运,她们都不在。”放楝空屋不怕遭窃,大概只有女巫做得出来。

一阵刺鼻的辛涩味惊醒他的神智。“我可以问一下那是什麽吗?”

“不行。”无知才不致抗拒。

“你……”单牧爵吞了口口水,“希望它不是用在我身上。”

“很不幸,你没有选择的馀地。”黑稠的一坨拍地甩在他伤口上,在他傻眼之际。

她做事一向讲求速度,不容许一丝脱序,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好手边的事,谁敢拖拖拉拉就是犯她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