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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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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书籍名:《冰山女巫》    作者:寄秋




“嘶!你确定这是药吗?”痛是他唯一的感觉,宛如万蚁噬肉。

“没办法,你的命不好,只好将就点。”沙夕梦的声音中略带浅薄笑意。

炼药备用不是她的习惯,这种事一向由越隽负责。

而她有先天爱看人痛苦表情的个性,於是在炼制药膏的过程中多添了两道味儿,使人在治疗中能快速复原,哀嚎的痛苦声则是代价。

除了宝宝的巫术较差了一点外,沙家的女巫们受了伤宁可自疗也不愿求助於她,虽然她对自家人会仁慈些。

“现在谋杀我是得不到好处,至少要等我立下遗嘱。”或是当他的未亡人。

“要我准备纸笔吗?老板。”她一副公事公办的秘书样。

忍著痛的单牧爵抬眼一的睇,“这是你的待客之道?”

“凌晨两点造访的客人?”他要求得太多了,女巫之家不与礼貌。

“我是不是该庆幸没被弃尸在荒郊里?”以她的行事作风是有此可能。

“下回改进。”她怀疑自已是否被施了法,怎麽把人带回女巫巢穴。

博儿被沈劲“软禁”在床上,宝宝和上官锋到喜马拉雅山拜访雪人,小雩儿随著江耀祖在美国卖棺材,越隽正和龙御海纠缠不休,沙家女巫似乎被下了诅咒,生命中的男人一个个出现。

难不成她是下一位?!

吓,她打了个冷颤不敢想像。还有个芎芎在,应该轮不到她,可是……

他就在眼前。

“你靠那麽近干麽?”害她吓一跳。

单牧爵眼神深沉的盯著她的瞳孔,“我不晓得你有一双生动的紫绿色眼睛。”

“隔代遗传。”掩饰眸色是为了不必要的探索目光,可现下她却避也不避的任由他看个仔细。

“我没看见你拿下有色的隐形眼镜。”他疑惑地问。

她像一道谜,抽丝剥茧的原貌还是谜,所有不正常的逻辑一碰上她彷佛都变得正常化,大惊小怪的反而是旁人。

“自然生成。”她不多作解释。

“什麽意思?”难道瞳孔会自己变化颜色?

她又打了个喷嚏,“你该走了。”

“我腰痛。”他赖在软呼呼的沙发中不起身。

“老板,药的特性我很清楚,你已经不痛了。”捱过了苦难就是重生。

经她一提醒,单牧爵惊讶痛楚果真不再,取而代之是凉搔感。“我困了。”

“回家睡。”

“太远。”张大嘴打了个呵欠,他抬起西装外套往身上盖。

要指望她良心发现施舍一张床给他躺,比遇见火星人还难,自力救济比较实际。

“回去。”

“不要。”

“回去。”

他翻个身背向她,“我睡了,别吵了。早餐是培根蛋加两片土司抹花生酱,还有一杯曼特宁。”

“你、作、梦!”他简直是无赖。

“嗯!我正在作梦,一个活色生香的紫绿眼眸美女正躺在我身上,微张的腿露出性感的……啊——”

一只靠枕朝他後脑砸去。

“下流。”

低沉的轻笑声在他胸膛上起伏,眼尾一瞄的单牧爵好笑於她气恼的举动,看她愤怒的掉头走上楼。

这一刻,他为她心动。

也许还不到爱的阶段,但是心口的悸动不容忽视,他眷恋她冷然脾气下的火焰,像一座沉寂的休眠火山藏在冰层底,随时有爆发的可能。

而他将是第一个目睹冲焰盛况的见证人。

天蒙蒙亮,一阵幽幽的猫叫声吵醒了浅眠的单牧爵,眼一睁就瞧见一身火红的小猫窝在沙发上头看著他,紫色的眼眸诡异得像会说话。

一瞧他醒来便喵个两声跳向他小腹,冷傲的气质和主人如出一辙,不特别亲昵地冷视著,似在传达某种讯息。

他见它可爱地伸手一抚,换来的却是手背上三道猫爪痕。

“野性难驯。”肯定是梦儿的猫,一样冷漠无情。

红猫并未走远,依然维持在他一尺左右,静静地用紫色眸光凝视著他,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有点冷寒又有点……恳求?

他倏地坐直身子看清楚,西装外套滑到地上没心思捡起,不敢相信他在猫眼中看到一丝近乎人的情绪。

它真的有事在等他自行发觉。

“是梦儿出了事是不是?”

他发誓看见猫在笑,而且满意地走到他脚边抓抓他的裤管,带路似地跳向楼梯第一层阶梯後回头看他一眼,仿佛在召唤他跟上来。

单牧爵跟著它踩上阶梯,心头有些惴惴不安,天底下有猫的智商能近乎人吗?

一扇半掩的门经猫爪一搭一推间敞开,入目是温馨的鹅黄色调的女子卧室,欧洲风味垂吊的纱幕罩住淡绿色床铺,其上隆起的人形明显可见。

此时,他觉得自己像个卑劣小人,偷偷摸摸假借猫的引路来揭开佳人面纱,在睡梦中一窥她的神秘。

喵喵声引起床上女子沙哑的嗓音一唤,“夜游神是你吗?”

全身红得像烈焰的猫儿窜过纱幕跃上她的胸口一蹭,喵喵地说著话。


“鸡婆猫。”止不住的咳嗽连连冲出口。

纱幕倏地被撩起,探进一张俊伟男人的面孔。

“该死,你在发烧。”红通通的脸颊一看就知病得不轻。

“在咒骂前先倒杯温开水喂我。”她的手重得抬不起来,乾裂的唇烫得滚火。

这是她感冒的症状之一,体内的温度越高神智越清醒,唯独全身虚脱无力,连动根手指头都力不从心。

“搞清楚我是你的老板可不是下人,少用使唤人的口气。”单牧爵口里虽叨叨念著,手里却忙著扶她起来喝开水。

噬人的热气传到他身上,惊觉她情况不太妙的单牧爵打算拦腰抱她就医,但那只高智慧的猫发怒地在他手臂上又留下六道爪痕。

意思是:不许动她。

“该死的畜生。”他非宰了它不可。

“主人该死,宠物也该死,不知谁该活著?”好难受,快要不能呼吸。

“风凉话给我少说,你叫它滚远些别挡路,人都快烧成白痴了。”人、猫一样不可爱。

“不用急著送我去医院,我的体质……咳咳……对所有的药具有抗药性。”

徒受折腾罢了。

“你说什麽?你的身体无法接受治疗?”那跟耗著等死有何异?

“大吼对我的病……没助益……放我躺个三天就没事。”吼声只会加剧她的昏眩状况。

“你是鬼呀!光是吸收日月精华就会法力无限。”他拉高被褥盖住她外露的手、肩以逼热。

她很想回答:没错,女巫是靠月光滋养生息。“我很累。”

“累就乖乖的闭上眼少说话。家里有没有冰袋?”一问完他自觉好笑,刚要她闭口现在又要她开口。

但他笑不出来,因她的额头实在烫手。

“你想家里有座冰山还用得著冰袋吗?”根本没人用得上。

“我很久没有杀人的欲望了,你最好别让我的手沾上你的血。”现在下手最方便。

“实话实说有错吗?”难不成他也感冒了?瞧他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模样。

“我……哼!女人。”他四下看了看,然後走到一扇看似浴室的门一拉。

吓!万国国旗……呃,女人的贴身衣物挂满柜,似在嘲笑他的孟浪,红、橙、黄、绿、白、黑……各色各式一应俱全。

她……她穿得这麽花俏?

真想看她穿上每一套的风情,撩人的姿态定叫人绮思不已,雪白的股沟隐隐乍现……

“看你中意哪一件尽管拿,自穿送人两相宜。”

脸躁口乾的单牧爵狠狠一瞪甩上门,拉开第三道门才找到浴室,拧了条冷毛巾往她额头上一覆。

“封住你的口,不要再让我听到半个音。”

第四章

“哇!我们家有男人耶,好养眼哦。”

“你一定看错了,是女扮男装的蔷薇哥哥啦。”

“可是他好高大,像是男人。”

“他是男人。”

最後一句肯定句平息了其他三人的疑问。

裸露上身仅著一件四角花内裤的男子手拿锅铲,身系一件颇有岁月痕迹的围裙,一脸错愕地接受四位莫名其妙出现的女子鉴赏。

正确说法是他完全停格了,表情古怪的看著忽地现身,叽叽喳喳地讨论他是不是男人的一群女人。

天花板破洞了吗?爱丽丝梦游中的兔子带来意外,四个绝对不是访客的破坏者。

“别碰我。”

沙南雩兴奋地往外跳,“耶!他是男人呐!越隽说得一点也没错。”

其他三人用同情的眼光看她,嫁了人的花痴女巫还是一样好色,可见卖棺材的姻亲没教好她。

“别人来疯,耀祖兄会笑的。”好歹留下个好印象,不要吓走客人。

“谁理他,动不动就一棵柳木可做几口棺材,谁信他一、两个月前还是只花孔雀。”爱面族。

“名闻海内外的大明星为你卸去明星光环卖棺材,你还有什麽不满意?人在福中不知福。”

此言差矣!四方棺木前的“福”字可是多不胜数,谁叫她那一口子是棺材店的小老板,连锁店遍布全美国,人围在四面八方的福字当中,怎会不认识福的写法。

“你当然可以说得轻松,江家的老王八一天到晚盯著我的肚皮说:“小曾孙、小曾孙,你要快点出来给阿祖抱……‘我的撒旦王呀!我上哪弄个受精卵让他玩?”

当她是婴儿制造机呀!

“文雅点,小雩儿,咱们有客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