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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石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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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生死何惧 退劲敌 悔恨多情

书籍名:《天石传奇》    作者:颜良


        三人抢出帐外,但见十余之人,个个腰间配着宝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其中一条大汉由两个人搀扶着,那大汉胸口血出如注,正插着那柄匕首。众人瞧到马汉三三人出账,急忙向后退开,拔出腰刀,挥舞起来。

        马汉三扫视众人一眼,哼道:“又是你们这些人,怎么还敢来此?”一名灰衫汉子排众站出道:“我等奉张掌门之命,来此索要‘游龙十八掌’的图谱,顺便借你项上人头一用。”颜如霜听到“游龙十八掌”时不禁大吃一惊,暗道:“游龙十八掌乃五艺门不传神功,这些人怎么向三叔索要游龙十八掌的图谱?听爹说游龙十八掌在师公暴死之后方才失传,莫非被三叔所得?还是三叔与师公暴死有什么联系?不可能的,三叔宽厚仁爱,一定不会为了图谱杀害师公的,但若真是如此,我和虞大哥会不会成为敌人?”她心下纷乱,不敢想象猜想成真会如何,马汉三仰天大笑道:“就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便要借马某人头,呵呵,当真是不自量力。”灰衫汉子鼻中轻哼了声道:“马牧主别太自信了,打过后才知晓。”马汉三挽起袖口道:“是啊,那马某就领教高招了。”转向虞正道:“正儿,站在一边,好好瞧瞧三叔如何用驯马的功夫大狗。”虞正、颜如霜向后退开道:“好啊,我就好好瞧瞧这些懒皮狗是怎样落荒而逃的。”

        灰衫汉子一弹单刀,龙吟声起,身后霍然走出一个面皮黝黑的黑脸汉子,一挺腰刀指着虞正喝道:“臭小子,你说什么?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颜如霜道:“懒皮狗你叫嚷什么?”黑脸汉子怒道:“臭丫头,敢骂你大爷,看大爷如何教训你。”话音方起,凌空跃出,挥刀劈向颜如霜。马汉三纵身腾起,一把抓住了黑脸汉子足踝,黑脸汉子脚踝一紧,见被马汉三抓住,不由气塞满膛,挥刀砍落,马汉三在腰刀上一弹,腰刀震颤起来,波波两声,已断为两段。黑脸汉子心头凛然,另一只脚朝马汉三手腕脉门踢去,马汉三用力一抛,黑脸汉子哼了声,摔落出去,他面孔朝地摔将下来,旁边两人赶忙上前左右搀扶他站了起来,但见他满面泥沙,鼻孔中插着根蒿草,极为滑稽,引得众人扑哧笑了出来。黑脸汉子顾不得生气,伸手拔下蒿草,弯腰吐了口唾沫,多半是泥沙。

        颜如霜格格笑道:“想不到懒皮狗用嘴吃泥沙,用鼻子吃蒿草,好笑,真是好笑啊。”黑脸汉子吐了半天,口中已然有泥沙味,听到颜如霜的言语,不禁怒火旺炽,喝道:“好你个黄毛丫头,还敢戏骂老子。”当下挣开左右之人,挥掌向颜如霜拍去。马汉三横身拦住,飞起一脚,踢在黑脸汉子胸口,黑脸汉子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摔了个素面朝天,马汉三腾身而起,凌空一脚,向黑脸汉子胸口踩落,黑脸汉子大吃一惊,竟忘记了躲闪。

        突然之间,灰衫汉子身形一晃,拉开黑脸汉子扬掌拍在马汉三脚底上,马汉三顿觉掌力透入脚内,迫的体内血气流窜,不禁暗吃一惊,凌空反跃,飘飘然落到了地上道:“怪不得你们这些五艺门弟子这等嚣张,原来是请了一个高手。”灰衫汉子道:“也并非请,在下乃是五艺门方昆荣坐下大弟子阴天鸿。”马汉三轻哼一声道:“原来是蛇鼠一窝,一丘之貉。”颜如霜轻声道:“虞大哥这些人原来是五艺门的。”虞正道:“听他们言语,是来向三叔索要武功图谱的,对了如霜,你可听说过‘游龙十八掌’这种功夫?”颜如霜一怔,思绪纷乱,沉吟多时方道:“游龙十八掌和寒玉剑乃五艺门镇门之宝,听我爹说游龙十八掌与师公的暴死有关联。”虞正心弦一震,道:“照这样说,有游龙十八掌图谱的人会与你师公之死有关?但这些人向三叔索要、、、”颜如霜道:“虞大哥不用多说,我相信三叔。”她虽然这样说,心下却极为担心。

        马汉三道:“十几年前,张劲松师兄弟四人密谋瓜分五艺门,抢取游龙十八掌的图谱,就下毒毒害前任掌门,最后嫁祸诸葛天,像这等弑师灭族之人,有何面目苟喘世间?你们前景长远,万不可为这些奸诈之人,断送了前程,奉劝你们弃暗投明,追随诸葛天去吧。”颜如霜全身一震,暗道:“师公之死果真与张劲松几人有关。”虞正心想:“三叔何以会对那件事知晓得这样清楚?是他亲眼所见,还是和张劲松几人、、、”他不愿再猜想下去,偷偷瞧了颜如霜一眼暗道:“如霜维护本门利益,替师公报仇,要与三叔为难我该如何?”

        阴天鸿冷哼一声道:“你休得妖言惑众,说不定当年你与诸葛天那厮共谋协商,你分图谱,他继掌门,合谋残杀了前任掌门。”马汉三道:“苦海无边,可惜你不知回头是岸。”阴天鸿喝道:“休再啰嗦,在下领教高招。”纵身向马汉三抓去,马汉三双掌拍出,掌势所及,绿草飘荡,双掌已然和阴天鸿的鹰爪功交叠在了一起,马汉三觉得爪势凌厉,透穿掌心,袭入了体内,不禁暗吃一惊,赶忙护住心房,跃了开来。阴天鸿纵身扑来,爪势凌厉,犹如苍鹰利爪,马汉三挥掌迎去,双方掌势堪堪相交,马汉三蓦地觉得手心滚烫如炭,不待变招,阴天鸿呼的一爪,抓向马汉三双眼,马汉三惊咦一声,向后退开丈远,翻掌一瞧,手心三道血口,不禁暗道:“阴天鸿的鹰爪功果然凌厉。”

        阴天鸿喝道:“受死吧!”纵身掠出,马汉三长袍一展,嗤一声被阴天鸿爪势撕下一大幅,马汉三道:“好俊的鹰爪功。”阴天鸿冷哼一声,挥爪抓来,马汉三纵身疾退,蓦地背后寒风凛凛,虞正惊道:“三叔小心身后。”马汉三反手探出,抓住身后之人,抛向阴天鸿,阴天鸿暴喝一声,爪势不变,三指如勾,扣入那汉子背上,反手掷了出去,那人在地上惨叫如猪吼一般,翻来滚去,好像中了什么毒似的,在身上乱抓乱咬,阴天鸿毫不在意,马汉三道:“阴天鸿你真是铁石心肠,对同伴也狠心下得了手。”阴天鸿瞥目瞧了那人一眼道:“你中了毒,必死无疑,长痛不如短痛,放心去吧,你的家人我替你照顾。”随手掷出一枚铁蒺藜,隔断了那人喉管,那人双脚挺了几下,便已气绝。

        阴天鸿道:“马牧主你别不识抬举,速速交出游龙十八掌的图谱,否则这就是你的下场。”马汉三仰天笑道:“马某一路从西域打到中原,几经生死,早已把身家性命,置之度外。阴天鸿你用生死威胁马某是不是太可笑了。”阴天鸿脸上横肉颤了颤,道:“好,你不知趣,我就成全你。”随手一摆,五艺门弟子扬刀砍来,明光霍霍,尽落向马汉三周身,马汉三臂膀一横,向前俯冲,快如闪电,五名大汉刀未落下,胸口已被马汉三臂膀抵住,马汉三道:“去”双臂在五人胸膛击下,五人齐哼了声,倒飞出去。左右两翼杀出两人,马汉三双手探出,扣住二人脉门,稍微一按,那二人惨叫一声,弃了兵刃,马汉三抓起二人在半空舞了个弧形,抛了出去,正将冲过来的四个人撞倒在地。

        马汉三蓦地觉得背后寒风凌厉,侧身一让,那人刀势落空,噗一声劈入了土中,马汉三一脚踩在刀背上,不论那汉子如何用力,总也提不起丝毫,直急得汗水斗落,气喘如牛。此际四人挥刀砍了过来,马汉三一把抓起那汉子挡在身前,来人瞧是同门,赶忙收住了刀势,马汉三道:“接住他。”推手掷出,那汉子撞在四人怀中,几人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阴天鸿拍手笑道:“好功夫”纵身扑来,马汉三深知他爪势厉害,拔身掠了开来,阴天鸿阴笑道:“看你往那跑。”曲指一弹,一枚白色球形物事打向马汉三,马汉三暗道:“这是何物?”当下长袖一拂,噗一声白球爆射出一团光芒,散出一股煤油味,将他衣袖燃着,马汉三大吃一惊力抖双袖,火光不灭,翻身落到,在地上滚动,虞正、颜如霜惊叫着,折下绿草,在马汉三身上扑打多时,方将火扑灭,马汉三手腕焦黑,痛的抖来抖去,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马汉三强忍疼痛道:“卑鄙。”阴天鸿冷笑道:“无毒不丈夫,我的硫砾弹滋味还好受吧!”原来这种白色小球,外面乃用极易燃的磷粉制成,里面装的是灯油和硫磺,一旦磷粉燃着,内部温度暴涨,就会炸将开来,灯油和硫磺溅到人身上,被磷火燃着,烧伤敌人。磷粉易燃,若非阴天鸿手上带着特制手套,硫砾弹就会在他手上爆炸了。

        颜如霜道:“虞大哥,硫砾弹乃五艺门秘传的一种烈性武器,它有个致命的缺点,只要在它脱手前,用内劲摧动,使硫砾弹着上外力,它会自动炸响,就会使敌人自食其果。”阴天鸿一惊道:“小丫头你是谁?怎么会知道硫砾弹?”颜如霜道:“告诉你也无妨,我就是中派五艺门诸葛天之女。”阴天鸿端详颜如霜几眼,哈哈笑道:“原来是如霜师妹,怎么没和独孤师弟在一起啊。”颜如霜怒道:“你休得提他!”阴天鸿笑道:“怎么师妹和独孤兄弟闹别扭呢?嘿,这小夫妻之间难免发生口角。”虞正一怔,暗道:“阴天鸿这是说什么呢?他说的独孤兄弟莫非就是如霜梦中叫的那个独孤胜?”颜如霜心下惊慌,嗔道:“阴天鸿你住口!”阴天鸿笑道:“师父正要抓你,看来我今日是不费吹灰之力,既得游龙十八掌图谱,又抓到你了。”

        阴天鸿纵身掠向马汉三,虞正腾身拦住,阴天鸿道:“小子找死。”挥爪抓向虞正,虞正一掌拍出,马汉三道:“正儿小心他的鹰爪功。”阴天鸿暗自高兴,道:“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他爪势刚与虞正掌势交叠,顿觉五指如扣到磐石一般,不禁惊咦一声,挥爪抓向虞正面门,虞正挥掌封住,内劲吐出,迫的阴天鸿身子打颤,赶忙翻身跃开,道:“小子好功夫,倒是我小看你了。”伸手入囊,掏出一枚硫砾弹,弹了出去,颜如霜道:“虞大哥小心他的硫砾弹。”虞正呼的一掌拍出,掌势激荡,硫砾弹尚未脱手,蓬的一声闷响,炸裂开来,灯油、硫磺散落阴天鸿一身,火光熊熊,燃烧起来,阴天鸿乱蹦乱跳,火势不灭,五艺门有人高声叫道:“快躺下。”阴天鸿翻身扑到,五艺门人众有的用土沙掩埋,有的用草株扑打,有的脱下衣衫抽打,盏茶工夫,方扑灭阴天鸿身上的火,但他身上却平添了好几处灼烧之伤。

        阴天鸿伸手刚要摸出硫砾弹,颜如霜道:“你手套沾满泥污,一触到硫砾弹,便会爆炸,你不想活了,你的这些弟兄还要活呢。”五艺门人众听到,惊魂浮动,赶忙向后退开。虞正掠到阴天鸿身前,伸手向他怀中抓去,阴天鸿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挥掌迎出,蓬一声二人掌势交叠,阴天鸿哼了声,被震的退开丈远,方能站定。阴天鸿惊道:“小子你武功高强,我自叹不如,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不知姓名如何称呼?”虞正道:“姓虞名正”阴天鸿一惊道:“原来你就是虞正,早听家师提及与你,今天我自己认栽。绿水长天,山不转水转,我们总有再会的一天。”说着一挥手,便要离开。虞正纵身拦住阴天鸿道:“你将我三叔伤成这样,就这么轻易走了么?”阴天鸿冷笑一声,道:“我被你伤的满身是伤,这又如何解决?”虞正道:“你这是自掘坟墓,与我何干?”阴天鸿道:“那是他不识抬举,与我何干?”虞正一把抓住他手腕,阴天鸿竟哼也不哼一声,瞪着虞正,马汉三道:“正儿算了吧!让他走,看他也是一条好汉。”虞正松了开来,回身扶住了马汉三,阴天鸿哼了声,率众离开了。

        虞正、颜如霜扶着马汉三回到帐中,替他涂上药水,包扎起来。马汉三向着颜如霜道:“如霜姑娘,你当真是诸葛天之女?”颜如霜一怔,缓缓点了点头,心下却万分沉重。马汉三伸手拉住颜如霜万分激动的说道:“我苦等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完成五艺门前任掌门的遗愿了。”说着掀开羊毛地毯,从暗格中取过一个包裹,递向颜如霜道:“这里面包的是五艺门失传的游龙十八掌图谱,多年来我一直妥善保管,只盼有朝一日,可以交给你爹。”

        颜如霜沉默片刻,轻声问道:“三叔,这游龙十八掌图谱何以会在你手上?三叔要交给我爹这又是为何?”马汉三叹口气道:“也正因这游龙十八掌图谱你的师公才无端丧命,说来也挺可惜的。”虞正、颜如霜对视了一眼,心潮澎湃,谁也没说话。马汉三道:“十四年前,我踏入中原,听闻凤鸣山五艺门掌门的‘游龙十八掌’驰名南海,无人可及,我便去登门挑战,不料我潜入后园,却听得屋中有打斗之声,我一时好奇,就潜到房顶,揭开瓦片,正瞧到有四个大汉合围一名老人。他们这样欺负一位老人,我如何忍得?便破瓦而入去帮那老人。”颜如霜一惊,暗道:“那老人莫非是师公?三叔去帮师公,莫不是我猜错了?”虞正道:“三叔,那老人是不是如霜的师公?”马汉三点点头道:“不错,她师公当时全身酥软,施展不出武功,被那四人质问游龙十八掌的图谱。”颜如霜一颗悬着的心,方安定下来道:“三叔那四人就是张劲松他们吧?”马汉三点了点头,续道:“张劲松三人武功高强,又仗着寒玉剑,我自然讨不到便宜。”颜如霜暗道:“寒玉剑名扬天下,这也难怪张劲松想抓我要挟爹索取这把剑了。”

        马汉三道:“我抵挡不住寒玉剑的寒气,背起那老人破窗逃窜,张劲松四人紧紧尾随,老人指点我奔到院子乱石中,张劲松四人竟然不敢追进来,后来才知道院子中是用乱石布的一个阵。”颜如霜道:“那个石阵很玄妙的,只有师公能破得了,现在我们谁也不敢进入石阵。”马汉三道:“那石阵的确玄妙,听那老人说是根据诸葛亮的八阵图布置的,老人指点这我出了石阵奔到了后山。他让我放下他,我说:‘前辈你是不是中毒了?’老人道:‘我中了这几个不肖徒弟下的化功散,现在功力尽失,已和废人无异’我说:‘武功化尽,自可重练,只要保住这条性命,这仇自然可报。’老人摇摇头取出一个包裹,道:‘我现在已是油尽灯枯,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图谱,希望你寻到我的另一个徒弟诸葛天交付于他,那老夫就死而无憾了。’我接过图谱说:‘怎么会油尽灯枯,来,我渡真气给你。’老人摇摇手道:‘老夫和你萍水相逢,不敢劳烦。’我说:‘不瞒前辈,我正是找你比试武功的,比试未比,你可不能死。’正当这时,林子里喊声四起,却是张劲松四人追了过来,我背起老人沿山路奔走,脚程自是慢了,张劲松几人紧紧跟来,老人挣开我,把图谱塞给我,滚落下了山坡,我知道老人这是怕拖累我,我向山下瞧了几眼,便奔开了。”

        虞正道:“利益熏心,为了蝇头蜗利,竟然做出这等欺师灭祖之事,当真禽兽不如。”颜如霜道:“他们还嫁祸我爹,煽动五艺门弟子互相仇杀,以至五艺门成了今时的四分五裂。”

        马汉三道:“张劲松师兄弟四下寻我,后来我便以牧马为营生,在这里开起了牧场,我也曾几次去凤鸣山,但张劲松耳目众多,都未能成功,前些天我被识穿了身份,他们来此暗算我,幸亏四野空旷,稍有声响,我就可听辨出来,他们才不逞而退,想不到他们又来了。”

        颜如霜、虞正会心一笑,原来不过虚惊一场,马汉三反而是她的大恩人。虞正道:“三叔,这些人卑鄙至极,令人防不胜防,你还是另寻他处吧。”马汉三割下一块羊肉边嚼边道:“我的马儿都已融入了这里的一山一水,它们对这里有感情,我怎么忍心为了一己安危,致使它们背井离乡?”颜如霜道:“三叔你太仁爱了,张劲松抓的是你,不是你的马儿,只要你安全,你的马儿才能幸福啊。”马汉三笑了笑,却没说话。

        晚上三人盖着羊毛毯,席地而睡,突然之间马嘶鸣了一声,马汉三立时惊醒,帐中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味,马汉三心弦一震,暗道:“现在四月天气,梅花早谢,何以还会有梅香?不好,莫不是从梅花瓣上提取香味再与迷香混凝而成的迷香毒?”当即轻声坐起,一调内息,果真有丝郁结,不由暗吃一惊,唤醒虞正、颜如霜道:“屏住呼吸,帐中有毒。”二人一惊,赶忙运气走宫,无奈中毒太深,已然提不起丝毫真气。

        马汉三扶起二人奔出帐外,但见火光冲天,数十人众蜂拥而来,将三人团团围住,火光中驰出三匹骏马,马上乘者正是张劲松、贺元昭、方昆荣三人。张劲松展开折扇笑道:“我这一网收获可着实不小,网了个马汉三还捎带上了师侄女和虞正。”马汉三怒道:“枉你武功了得,竟然用迷香这等下三烂的手段。”张劲松道:“我师承一笑无痕,怎么也会几招用毒手段,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用毒也讲求技巧,又何来卑鄙?”方昆荣一挥铁锤道:“虞正你可敢和方某过上几招?”虞正心弦震颤,暗道:“我中迷香毒深,连一丝真气都提不起来,莫说方昆荣,就是他手下最为不济的人,恐怕我就打不过。”这时人群中穿出一个绑有绷带的汉子道:“师父,让徒儿来吧!”此人正是阴天鸿。

        阴天鸿日间退走,修书告知方昆荣,方昆荣几人离此不远,便加鞭策马,赶了过来,趁虞正三人熟睡,将迷香吹入帐中。

        马汉三轻声道:“正儿,你呼哨一声,你驯服的那匹‘一点雪’就会过来救你,你和如霜乘马快走,记得游龙十八掌的图谱万不可落到他们手中。”虞正、颜如霜齐道:“三叔,那你呢?”马汉三道:“三叔中毒尚轻,脱身也非难事。”心下却想:“马儿伴我多年,犹如挚友,弃它们而去,于心何忍?”

        阴天鸿道:“虞正你敢不敢打呢?”虞正横身站出道:“有何不敢?”方昆荣道:“鸿儿,你有伤在身,暂行退下。”话音未落,凌空舞锤,朝虞正头顶砸去,虞正闪身让开,噗一声大锤没入土中。方昆荣拔出大锤,带起一大片泥草,纷扬半空。方昆荣大喝一声,纵身欺来,虞正向后急退,绕是如此,胸口剧痛,已被大锤砸中,马汉三纵身抓起虞正飘落开来,虞正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来,颜如霜花容失色道:“虞大哥,你怎么样?你可别吓我。”虞正咧嘴笑道:“我、、、我、、没事。”

        但听得张劲松道:“张某送你一程。”按动机括,弹出三枚透骨钉,马汉三翻身将虞正护在怀中,噗噗噗三声响,透骨钉尽数穿在了马汉三背上,颜如霜急得潸然泪下道:“三叔,这透骨钉上有毒。”马汉三嘴角溢出黑血,虞正瞧到大吃一惊,扶着他叫道:“三叔,三叔!”马汉三咽下口中血水,气若游丝的说道:“正儿,三叔走不了了,你带如霜快走吧,如果你能娶到如霜姑娘就朝西南方向上支香,那里是三叔的故乡,漂泊半生,我也该回去了。”话毕含指呼哨,哨声悦耳,刺破长空,但听得不远处蹄声如雷,嘶鸣声声,极尽悲凉,五艺门人众回头望去,月光下如浪如潮的奔马,驰将过来,气势汹汹,令人骇然,众人见此阵势,均是两股战战,几欲奔逃。

        马汉三道:“正儿,快唤你那匹一点雪。”虞正含泪呼哨,群马中一匹烈马越众驰来,蹄声阵阵,飞驰如电,腾过半空,跃人头顶,贺元昭惊道:“拦住这匹马。”有几人胆子稍大,横着腰刀拦向白马,白马扬蹄直起,吓得几人反身逃窜,白马蹄快,将两人撞倒在地,一蹄踏死,余下人众见同伴被马踩的血肉模糊,纷纷让开,再不敢去阻拦。

        方昆荣舞起双锤,砸向白马脑袋,白马嘶鸣一声,扬蹄起身一蹄弹在铁锤上,劲力极盛,迫的方昆荣仰身落到,马汉三抓起虞正、颜如霜二人抛上马背,喝道:“你们快走。”虞正驱马前来,伸手要拉起马汉三,蓦地破风声起,三枚透骨钉激射向白马,马汉三一掌拍马背上,白马负痛狂奔,透骨钉便尽数落空。张劲松扣动机括,噗一声一团银针暴射出去,火光中瞧得极为清晰,马汉三解下外袍,纵身打落,但有一根穿入腹中,毒性扩散,马汉三吐了口鲜血,便倒地气绝。虞正、颜如霜回头瞧到,伤心欲绝,大呼了几声。这时乱马如潮压将过来,将五艺门人众冲散开来,有的挥刀砍伤了几匹奔马,奔马受惊,四下践踏,伤人无数,惨呼呐喊声直上云霄,大火引燃了帐篷,火光冲天,熊熊燃烧,照的四野通明如昼。

        虞正勒马回望,瞧到火光冲天,不禁潸然泪下,颜如霜哽咽道:“只怕三叔、、”说到此时,泪水斗落,实不忍再说下去,虞正长啸一声,声震尘宇,极尽悲凉,猛一夹马腹,狂奔开来。

        奔了十余里,向后眺去,火势稍微,但烟尘滚滚,直冲天幕,二人马快,奔到镇上,借宿客栈,晚上二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也睡不下去,脑海中马汉三的容颜笑语,频频浮现,时值半夜时分,倦意袭来,才昏昏睡下。

        翌日清明,二人吃过早饭,虞正道:“如霜,我们回牧场看看吧?”颜如霜沉痛的点了点头,二人共骑,驱马奔向牧场。

        到了牧场,下马牵缰,缓缓而行,四野血迹,秃鹰纷飞,口中兀自含着血淋淋的人肉,一仰脖颈,吞入腹中,扎到地上,又去啄食,周围护栏一片焦黑,兀自冒出青烟来,地上横七竖八,尽是面目全非的尸体,惨烈恐怖,令人胆寒颜如霜紧紧揽着虞正臂膀贴着他,不敢离开丝毫。

        虞正扫视环望,目光陡然停将下来,血泊中躺着一具粗布尸体,面孔背向二人,虞正一凛,觉得身形熟悉,疾步抢过去,缓缓翻过死尸,正是马汉三。二人泪水婆娑,齐膝跪下,揽着尸体大哭起来。马汉三中了剧毒,身上一股腥臭味,秃鹰自然不去啄他尸体,因此尸首完好无损。

        虞正、颜如霜二人从废墟中翻出铁揪,掘土葬了马汉三,默立多时,方起身离去,牧场上马匹散落,颜如霜牵了一匹便和虞正齐髻而去。

        奔了数日,此际二人勒缰徐行,穿入林子,四下寂静,绿意盎然,空气清新,微风轻鼓,颜如霜深深吸口气,心神怡荡道:“虞大哥,这林子好美啊。”虞正笑道:“是啊,绿意如潮,树木参天,鸟雀相戏,的确很美。”

        行了盏茶功夫,隐隐间传出打斗声响,颜如霜道:“虞大哥,你听到什么声响没有?”虞正向深处挑去,鸟雀乱飞,尖叫不已,道:“前面有人正在打斗。”颜如霜向里望去,道路曲折,树木障形,什么也瞧不到,便道:“虞大哥,我们还要去九环山,不宜多生枝节,咱们绕路走吧。”虞正道:“不行,我们不能坐视不管,既有打斗,必然是一正一邪,咱们过去瞧瞧。”颜如霜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便驱马过去。

        二人远远下马,将马栓到树上,轻声摸到声响处,隐身茂枝之后,透过茂枝瞧到两个大汉正自缠斗,其中一人满面凶相,胡须过寸,身着红袍,另一人三绺胡须,方形脸,一身紫袍,端着长剑刺向红袍汉子右肩。红袍汉子曲指在剑上一弹,剑身震颤,龙吟不绝,紫袍汉子一惊,翻身跃了出去。

        红袍汉子凌空而起,曲指一弹,磷光闪动,一团粉末东西撒了出去,紫袍汉子一凛,挥袍拂动,同时展开轻功,向后退开,红袍汉子阴阴笑道:“小心了。”张口一吐,一根明晃晃的小针激射出去,紫袍汉子横剑一格,叮一声细微响声,小针竟在剑身钉下一个凹坑,余势绵强,紫袍汉子腾腾腾连退三步,尚能稳住身子。

        红袍汉子道:“郝鹤楠,识趣的话,快交出碧海青螺,否则便让你和你那些是兄弟一样,见骨惨死。”颜如霜轻声道:“原来是为了什么碧海青螺,这碧海青螺是何物?”虞正道:“我也不知道,接着瞧瞧。”被换作“郝鹤楠”的紫袍汉子道:“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趁我师父不在,杀我同门,这个仇不共戴天,等恩师回来,定将你碎尸万段。”虞正道:“那红袍汉子武功厉害,我得救郝前辈。”颜如霜道:“不急,红袍人索要碧海青螺,暂时不会杀他的,我们再看看。”

        红袍汉子仰天笑道:“你师父只怕早已命归黄泉了,什么‘南禅北道碧螺仙’名声再大,功夫再好,还不是被我略施神技,便让她撒手尘寰了。”颜如霜一惊道:“莫非‘南禅北道碧螺仙’中有一人是郝前辈的师父?南禅云焕笙从不纳弟子,北道玄明与碧落仙子皆是一派掌门,徒弟众多,郝前辈不是一身道服,那他多半是碧落仙子的弟子了。”虞正道:“不会吧,碧落仙子武功深不可测,侠名济济,何人敢伤她弟子?”颜如霜沉吟道:“也是,红袍人说他‘略施神技’就要了郝前辈师父的命,若然他师父是碧落仙子,便是十个红袍人也打不过他老人家。”

        郝鹤楠指着红袍汉子骂道:“笑面虎,你恶贯满盈,有一天定会死无葬身之地。”虞正、颜如霜听到“笑面虎”三字,不禁一凛,颜如霜道:“原来他是一笑无痕笑面虎,江湖传言,他能在一笑之间,施展出三百种毒计,令人防不胜防,看来碧落仙子遭了他的暗算。”虞正道:“他就是张劲松的师父,这等江湖败类,早该剪除了。”说罢,挺身而起,颜如霜一把拉住他道:“笑面虎内力深湛,毒技惊人,你贸然出去,只怕着了他的道。”虞正道:“那我也不能坐观上壁,任他逍遥法外,杀害仁义之士。”颜如霜道:“先再等等。”虞正便俯下了身子。

        笑面虎道:“看你还不知道我的手段,且让你开开眼界。”说罢,凌空腾起,长袖一拂,呼的一阵清风卷出,绿叶脱枝,飘然落下,笑面虎使出千斤坠沉到地上,指着飞舞的乱叶道:“郝鹤楠看好了。”说罢,一挥袍袖,数撮银针暴射出去,将空中绿叶,尽数穿在了银针之上,笑面虎双臂一挥,道:“去”,数十根穿有绿叶的银针翩舞空中,一一插到了地上,正拼成了“天下第一”这四个大字。虞正叹道:“笑面虎神乎其技,名不虚传,可惜心术不正,否则必是江湖上赫赫大侠。”

        郝鹤楠见此神技,几惊失色,笑面虎道:“只要郝兄弟交出碧海青螺,我就将这门‘散花银针’的绝技传授给你,怎么样?”郝鹤楠吐口吐沫道:“我正派武功博大精深,源渊流长,你这种下三烂的东西,难等大雅之堂,谁会稀罕?”虞正道:“郝前辈侠肝义胆,令人钦佩。”颜如霜瞧到地上散落的石子,眼前一亮道:“虞大哥我有办法,你体内化有玄阴石,所掷石子力道洪厚,笑面虎一定会把你当作隐士高人,不逞而退。”虞正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好就这样。”当即捡起了一枚石子。

        笑面虎青筋纹起,握的拳头铮铮直响,狠狠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那我就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儿。”说罢,摊开手掌,正是根绣花针,郝鹤楠瞧到,全身一震,脸色苍白,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笑面虎笑道:“郝鹤楠这根绣花针,你可是不陌生吧?想你大师兄被这小小绣花针刺到后,在地上滚来滚去,嚎啕惨叫,而五脏六腑有如万千蚂蚁咬噬,皮肤瘙痒难耐,忍禁不住去挠去抓,结果将自己的肉一片一片抓了下来,直到露出粼粼白骨,这种痛苦你没尝过吧?”郝鹤楠打了个寒战,师兄惨死的情状霍然眼前,颤声道:“我郝鹤楠就是、、、惨死、、也不会给你的。”说罢,挥剑向脖子抹去,笑面虎眼疾手快,曲指一弹,一枚银针刺到郝鹤楠脉门,郝鹤楠啊的一声,手腕无力,长剑坠到了地上。

        笑面虎道:“我说过不会让你轻易死的,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是害怕了就将碧海青螺给我。”郝鹤楠道:“不用多费唇舌,谁人无死,我为大义而死,死得其所!”笑面虎怒道:“好,看你能嘴硬到几时?”说着曲指一弹,将绣花针弹了出去。颜如霜道:“虞大哥,打落那枚绣花针。”虞正弹出的石子,宛如飞弹,疾行如电,叮一声轻响,将绣花针打的偏了开来,没入了树杆上。

        笑面虎心头一震,游目四顾,四下寂静,没有半分异样,不禁惊骇万分,手中捏着三枚毒针,四下留神。颜如霜打个手势,示意虞正千万别动,虞正向他点了点头,暗道:“依笑面虎的功力,一旦留神四野,只要稍有动静,便会被他察觉,等他再出手时,我再阻止他。”当下二人丝毫不动,连大气都不出一下。

        笑面虎蓦地虚空一掌,拍向郝鹤楠,虞正刚要掷出石子,颜如霜急忙一把拉住他轻声道:“虞大哥,掷出石子,赶紧俯到地上,笑面虎正留心动静呢。”虞正点了点头,曲指弹出石子,破风声响,打向笑面虎,笑面虎闪身避开,手起处激射出数枚银针,正钉向虞正,颜如霜道:“快躲开。”虞正弹出石子,将银针尽数打落在地。

        笑面虎已知方位,凌空纵起,抓将过来,虞正一把抓住颜如霜翻身滚了开来,茂叶呼啦扬了起来,飞飞扬扬,盘旋舞动,虞正拈起两枚石子疾弹出去,笑面虎挥掌挡开一枚,另一枚流星赶月般打了过来,笑面虎伸手接住,石子劲力绵长,迫的笑面虎手心隐隐生痛,哼了声被余势带的倒飞出去,笑面虎大吃一惊,暗道:“这暗中人掷石功力这等遒劲,绝非泛泛之辈,若然是‘南禅北道’只怕我难脱险境。”转念一想:“此乃绝佳机会,若然得不到碧海青螺,我岂不功亏一篑?我且再试试暗中人的功力。”当即虚爪抓向郝鹤楠咽喉。

        破风声响,石子激射过来,笑面虎虚空一抓,内劲所及,郝鹤楠丢下的长剑跳了起来,波一声被石子打的断为两段,石子劲力不减,打在笑面虎胸口,登时将他带的倒滑出丈远,方及停下。笑面虎心头凛然,暗道:“暗中人力道遒劲,既然他手下留情,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当即抱拳道:“大侠处处留情,我岂敢再咄咄逼人,告辞了。”右掌一拂,袖口喷出一团白雾,扑向郝鹤楠,笑面虎阴笑了声,腾身纵上枝头,几个起落,便已消失。

        郝鹤楠干咳了几声道:“多谢大侠相救,不知大侠可否照面相见?”虞正、颜如霜见笑面虎早已远去,这才拂开茂枝,走了出来,郝鹤楠见是个少年,不禁一惊道:“郝某以为是苍苍白发的老人,不料却是少年英雄。”虞正一揖道:“郝前辈过奖了,我能唬走笑面虎全靠运气。”颜如霜道:“郝前辈可是碧落仙子的弟子?”郝鹤楠全身一震,暗生戒心道:“你怎么知道?你们是谁?”虞正抱拳道:“郝前辈别误会,我们只是猜测而已。”颜如霜道:“方才从笑面虎的言辞中猜到的,不料被我言中了。”

        郝鹤楠将信将疑,暗道:“或许我真是多心了,他二人冒死救我,天真无邪,岂会是来抢夺碧海青螺的。”蓦地上唇温热,有什么东西从鼻孔中流了出来,伸手一摸,却是鲜血,血出如注,流而不止。虞正、颜如霜急道:“郝前辈,你怎么了?”郝鹤楠眼前迷蒙,头晕目眩,呼的倒了下去,虞正、颜如霜二人扶着他叫道:“前辈,前辈。”郝鹤楠微微睁开眼道:“笑面虎临走时撒出一阵白雾,我想是中了他的毒。此人乃用毒高手,一旦施毒,必取人性命,我想我活不了了。”顿了顿道:“我有一事,尚未完成,你们可愿替我去做?”虞正二人点点头道:“愿意。”郝鹤楠淡淡笑道:“很好”说着颤巍巍的从怀中摸出个青色物事,递给虞正道:“这就是笑面虎要抢夺的碧海青螺,嘿嘿,笑面虎绞尽脑汁,也不会想到我会把这东西带在身上。”虞正缓缓接过,只觉一片冰凉,有如千年寒冰一般,郝鹤楠道:“我师父碧落仙子被笑面虎暗伤,急续要这碧海青螺救治,你一定要快些送到九环山仙梅谷,师父在那里等着呢。”

        虞正、颜如霜听到“仙梅谷”三字,不禁打了个寒噤,颜如霜摇头示意他别答应,虞正佯作没瞧到,向着郝鹤楠道:“郝前辈放心,我一定送到。”郝鹤楠淡然一笑道:“少侠果然胆识过人,郝某以为世人听到‘仙梅谷’三字,便几惊失色,今日一见,才知并非如此。其实仙梅谷并不可怕,里面的梅株以五行方位布置,只要熟悉五行遁甲之术,就可破解,我师父在谷中,你找到她,她伤好了自会带你出谷。”虞正道:“我一定不辱使命。”郝鹤楠笑道:“好,那你们快去吧。”虞正道:“可是、、”郝鹤楠闭上眼睛,无力的摇摇手道:“别说了,走吧。”颜如霜拉了拉虞正,二人便去牵马。

        二人驱马过来时,颜如霜一惊道:“怎么没有郝前辈了?”虞正道:“是啊,这里还有血迹,郝前辈已经奄奄一息,绝不会自己走动,莫非有个高人将他带走了?”颜如霜花容失色道:“不会是笑面虎吧?”二人察看地上时,另有一排脚印,颜如霜将它与笑面虎留下的脚印一比之下,却大了不少便道:“这排脚印稍大,看来不是笑面虎留下的。”虞正沉吟道:“那会是谁?莫非有个高人暗中跟着我们。”颜如霜一凛道:“虞大哥,莫非这暗中高人是为了你背的辟邪剑?”虞正一惊,沉默片刻道:“也许是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走吧。”二人上马,绝尘而去。

        奔了数十里进入城中,城内车水马龙,人声沸腾,二人牵缰并肩徐行,时至日暮,寻了处客栈住下,晚上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天幕灰暗,疏星暗淡,弦月挂在树梢,仿佛挣不开束缚,始终升不起来。虞正蓦地倍感孤寂,自言自语道:“不知道玲珑还在不在蜀山?是否过得快乐?有叔明陪着她,她一定过得很开心了。”当下拉开板门刚走出来,正见颜如霜也开门走出。

        二人相视一笑,虞正道:“如霜,你怎么还没睡呢?”颜如霜道:“我睡不着。”虞正笑道:“我也是,不如我们到房顶上坐会吧?”颜如霜欣然答应。

        二人纵到屋顶,坐将下来,游目四顾,街市繁华,满是彩灯,时不时传来咯咯笑语,虞正道:“灯火辉煌,通明如昼,这里的夜景很美啊。”颜如霜道:“是啊”目光流转,蓦地停在了画有鸳鸯图的灯笼上,叫道:“虞大哥,你看那只灯笼是不是很好看?”虞正见灯笼上有对戏水鸳鸯心下一怔,半晌方道:“你喜欢,我给你摘过来。”颜如霜瞧着虞正道:“好啊。”虞正道:“你等会”起身掠出,几个起落到了那盏灯笼下,虞正伸手取下,展开轻功纵了回来,将灯笼递向颜如霜道:“如霜,给你。”

        颜如霜欢喜万分,伸手去取,脚下一滑,阁一声将一片瓦片踩落下去,虞正拦腰一抱,将她揽在怀中,虞正心弦一震,但觉香气盈盈,扑鼻而来,见她海棠春眠般的容貌,荷花初绽般的笑靥,一颗心扑扑跳动,几欲吐出,脑海中思潮澎湃,他提着的灯笼被风一吹,戏水鸳鸯朝向颜如霜,颜如霜不忍释手,紧紧抱住了虞正。

        突然之间,阁的一声响,翻上来一人,那人笑道:“我以为是何人在房顶作怪,原来是对偷情的狗男女。”虞正、颜如霜全身一震,赶忙松开,颜如霜花容绯红,低垂下脑袋,心下一片慌乱,虞正见来人容貌俊朗,身材魁伟,二十来岁年纪,手中提着把剑,便喝道:“这位兄台说会留点口德。”少年仰天笑道:“如果是光明正大,怎么躲在房顶上卿卿我我?这不是偷情又是什么?说句狗男女还算客气的了。”虞正怒火旺炽,瞧了颜如霜眼,将手中灯笼掷向那少年,那少年挥剑将灯笼劈成两半,蜡烛扑灭掉落到房顶,又滚落下去。

        那少年笑道:“怎么?被我撞破奸情你要杀人灭口么?也罢,我正好有兴趣,就陪你玩玩。”说罢,挥剑刺来,虞正两指探出,紧紧夹住剑身,少年一惊,用力一推,却推不动丝毫,暗道:“这小子倒有两下子,那我更有兴趣了。”当即左掌拍出,虞正左肩向前一撞,少年的掌势落到虞正肩上,登时被消的无影无踪,虞正默运玄功,将那少年震的退了开来。

        虞正道:“兄台你误会了,我们两个什么也没有,你不要再咄咄逼人了。”那少年冷哼一声道:“我对你们有没有不感兴趣,再说也不干我事,我现在到对你的功夫大有兴趣。”说着一剑刺向虞正面门,虞正踢起一片瓦砾,打在少年的长剑上,劲力激荡,迫的少年连退三步,才能站稳,少年气极败坏的说道:“不分高下,决不罢休。”展剑刺出,虞正翻身让开,长剑贴胸过去,虞正手掌疾落,打在少年手腕上,少年哎呦一声,松开了长剑,虞正将他轻轻推了开来。少年抱着手腕叫苦不迭,此际颜如霜离他不过几尺之遥,他趁虞正不备,反手掐住了颜如霜喉咙。虞正急道:“你别乱来。”少年瞪着虞正道:“你退后。”虞正喝道:“枉你一表人才,偷袭一个女子,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你放开他,我和你打。”那少年手上用力,格格声响,颜如霜已然呼吸不得,虞正焦急的喝道:“好,好,好,我退后,你快松开她。”那少年阴阴笑道:“松不松手用得找你管!我且看看这是何等下三滥的女子,值得你这么在意。”回过头扳起颜如霜面孔,一瞧之下,不禁打了个寒噤,赶忙松了开来,向后退了半步,颤声道:“师、、、师、、妹,怎么、、怎么是、、”一语甫毕,颜如霜挥掌啪的一声脆响,那少年脸上赫然泛起一个血红掌印,五指宛然,清晰可辨。

        那少年捂着脸颊,连连哈腰,口中重重道歉,虞正一怔,愣在一旁,不知所以,暗道:“这是怎么了?这少年怎么叫如霜师妹?莫非他们是是兄妹?”颜如霜华容绯红,却不说话,那少年上前两步,抵住虞正道:“原来是你小子欺负我师妹,我、、我打死你。”说罢,挥掌拍向虞正,虞正刚要闪避,但见那少年身子一晃,向后退开,正是被颜如霜抓住肩头,拉了回去。颜如霜喝道:“独孤胜,你还没闹够么?再胡闹就将你逐出师门!”这少年乃诸葛天的大弟子,自由无父无母,为诸葛天抚养长大,二人感情颇厚,胜过父子,当日颜如霜偷偷下山,诸葛天担忧女儿安危,便让独孤胜四下寻找,这日时晚独孤胜借住这里,无巧不巧,虞正、颜如霜二人也露宿这家客栈,颜如霜在房顶踩下一块瓦砾,正为独孤胜发觉,他以为敌人偷袭,便拎起宝剑纵上了屋顶。

        独孤胜心下一窘道:“师妹,我奉师父之命下山找你,一路走来都快跑遍大江南北了,师父很担心你,我也、、、也很、、担心、担心你。”虞正一惊,暗道:“原来他就是独孤胜,此人品行卑劣,好强争胜,难怪如霜梦中很讨厌他。”颜如霜瞪了他一眼道:“独孤胜,你说话自重些。”独孤胜一怔,支吾着说道:“师妹,怕什么你我自小就有婚约,迟早都是夫妻,我不过是关心你。”诸葛天膝下无子,当年收养独孤胜,便已有将五艺门托付之心,因此将如霜与他指腹为婚,定下了这门亲事,颜如霜天天对着他,不胜其烦,独孤胜唆使诸葛天让他们早办婚事,颜如霜暗中听到,这才瞧瞧离开凤鸣山,流落江湖。

        颜如霜偷偷瞧了虞正眼,喝道:“独孤胜,你住口,别在这胡言乱语。”虞正内心彷偟,暗道:“独孤胜人品至此,如霜怎么能嫁给他?”独孤胜内心恍然,道:“师妹,我知道方才是我不对,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但你千万别认真,我是一时口误,如果你还生气,就打我吧,直到你打的手软为止,气消为止,行么?”说着凑向颜如霜,虞正瞧得怒火旺炽,一把抓住独孤胜道:“请你自重些,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独孤胜本就嫉恨虞正,此际被他抓住,自是怒不可遏,想到方才他和如霜搂抱,不禁醋意大发,回身一掌拍出,虞正反手抓住他手腕,用力一折,止痛的他呲牙咧嘴,唏嘘不已。虞正瞧了颜如霜眼,暗道:“独孤胜怎么着也是如霜的师兄,我出手未免重了些。”当即将独孤胜推了开来,独孤胜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心下万般滋味,揉了揉手腕道:“我们师兄妹之间的事,用得找你管。”虞正道:“你们别的事我管不着,但你要欺负如霜,我就能管得着。”独孤胜冷冷笑道:“哼,我疼我师妹尚且不及,怎么会欺负她?我看倒是你欺负他吧?”颜如霜冷冷喝道:“独孤胜,你还有完没完。”独孤胜陪笑道:“完了,完了。”

        独孤胜向着颜如霜道:“师父让我务必带你回去,再过几天就是师娘祭日,我们必须赶回去。”颜如霜蓦地想到了母亲,不禁胸腔酸楚,泪水潸然。独孤胜紧张的问道:“师妹,你怎么来了?”颜如霜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困了。”说罢,扫视了虞正一眼,虞正道:“如霜”颜如霜一惊,回过头来,虞正仿佛有万千话语要说,但到了嘴边却吐不出来,沉默片刻道:“好好休息。”颜如霜凄然一笑,纵将下去,回了自己的房间。

        虞正刚要纵下,肩头一沉,却被人抓住,此人正是独孤胜。独孤胜冷笑一声道:“小子挺有能耐,竟然哄骗的我师妹这么在乎你,今晚你们两个的事,我独孤胜权当没看到,日后你要再纠缠她。”说着用力拿捏,直捏的虞正肩头格格骨响,独孤胜续道:“你不让我开心,我就让你痛苦一生。”虞正震开独孤胜,冷哼了声,纵了下去,听得身后波的一声响,独孤胜一拳击在屋顶上,瓦砾暴碎,荡起了一团沙雾。

        虞正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海中尽是颜如霜的影子,此际想起了父亲的一句话“如霜对你一往情深,你既有喜欢之人,当向她说明,别让她因为你越陷越深,伤害到了她。”虞正自言自语道:“是啊,我既然喜欢玲珑,便是心有所属,为何不向如霜言明?难道我有所不忍?”但转念一想:“叔明那么喜欢玲珑,我怎可夺人所爱?或许玲珑一直待我为兄长,一直以来,我不过是一厢情愿。”思想多时,倦意袭来,这才昏昏睡下。

        翌日醒来,进了颜如霜的房间,正见独孤胜帮她收拾行李,独孤胜回身见是虞正,并且和颜如霜同坐了下来,不禁妒火旺炽,将包袱抛到床上,伸腰打个哈欠道:“原来是虞少兄。”虞正应了一声,独孤胜佯笑道:“虞少兄,昨晚都是我不好,来我给你斟杯茶,赔个不是。”虞正一惊,暗道:“莫非他真有悔过之心,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岂可拒他不理?”当即笑道:“独孤兄言重了,那不过是个误会,说明即可,用不着道歉。”独孤胜道:“那怎么可以。”说着将满满一杯茶水递向虞正,虞正毫无戒心,伸手去接,岂料刚要拿到,独孤胜一倾茶杯,连茶带水尽洒了他衣袍上,独孤胜佯作惊慌的说道:“哎呦,虞少兄啊不好意思,我的手突然就不听使唤了。”虞正本以为他是真心实意道歉,这才毫无戒心,若然留心半分,这茶水自然洒不到他身上,此际自己诚心相对,却被戏弄一番,心中盛怒不已。

        独孤胜道:“来,我给你擦擦。”刚要俯下身子,却被人拉住,正是颜如霜,颜如霜瞪了他一眼,取过锦帕擦掉了虞正衣袍上的茶叶,虞正心弦震颤,全身打了个激灵,伸手挽过颜如霜的纤纤玉手道:“如霜,不用了。”独孤胜见此情景,妒火旺炽,抓住颜如霜皓腕用力去拉,虞正怕独孤胜用力过大,伤到如霜,当下默运玄功,摧出内劲,荡开了独孤胜。虞正见如霜手腕被抓的殷红,心中痛惜,挽过来轻吹了吹道:“如霜痛么?”二人目光相遇,含情脉脉,这深情仿佛穿越千年,抑或万年依然那样的温热,一瞬间羽化成仙,飘飘然脱离了世俗,翩舞在宽广的蓝天,纵情的享受着那份温存。虞正不自禁的揽在了如霜纤腰上,蓦地啪的一声脆响,一个耳光重重落到了他脸上,眼前金光浮动,迷蒙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吞没了他的飘飘然的幻想,独孤胜一把推开虞正喝骂起来。

        虞正这才知道被独孤胜打了一巴掌,独孤胜见二人含情脉脉,忍不住醋意勃发,用出了毕生劲力朝虞正脸上打落,这一巴掌挟着万钧之力,自是非同小可。虞正觉得脸上炭烫,似有膨胀之感,轻轻一模,万分疼痛,绕是忍着,依然叫出了声。颜如霜见虞正脸颊肿胀,万般心疼,便用手帕给他擦拭。

        独孤胜一把拉过颜如霜吼道:“师妹,你一个闺中少女,却为一个男人擦脸,这成何体统?”颜如霜一怔,暗道:“是啊,虞大哥只是把我当小妹妹,我怎么能不顾男女之嫌?”但转念一想:“那会虞大哥看着我的眼神分明再说喜欢我。”

        独孤胜指着虞正道:“你再占我师妹便宜,我就杀了你。”说着拿起包袱,挽着颜如霜道:“师妹咱们走吧。”颜如霜挣开独孤胜道:“你先在外面等我,我有话和虞大哥说。”此语一出,宛如一个焦雷响在了独孤胜耳际,独孤胜苦着脸道:“师妹你说什么,这小子老欺负你,你和他还有什么话要说。”颜如霜道:“你到底出不出去?”独孤胜沉默片刻道:“好了,我出去。”向着虞正做了个威胁的手势,拎着包袱站在门口,将两扇板门敞开着。

        颜如霜走过去,道:“在楼下等我。”砰一声掩上了房门,独孤胜哪里肯走?冷哼一声,将窗户纸捅个小洞,向里窥看,注视着二人的一举一动。

        颜如霜道:“虞大哥,我要走了,不知道这一别何时才能相见?”虞正听到她要离开,心咯噔一下,他深知如霜会离开他,但面对这一刻时,却是那么的不舍,一种孤寂感压得他透不过丝毫气息,他暗中说道:“我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喜欢如霜了?不会的,我只是舍不得和她分开,我心有所属,绝不能伤害如霜。”便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只要有缘我们会有相聚的一天。”此际心蓦地一抽,暗道:“只要有缘就有相聚的一天,我和玲珑是否缘分未尽,还有相见的一天?”

        颜如霜沉默片刻,道:“是啊,我们缘分未尽,自有相聚的那一天。”独孤胜听到如霜说他们缘分未尽,自是气填胸膛,恨得咬牙切齿,暗道:“这小子有什么好的,我也不比他差啊。怎么师妹就甘愿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虞正道:“如霜,路途遥远,你要小心。”颜如霜道:“你到了仙梅谷将碧海青螺交给仙子,一定要返回来,千万别去冒险。”虞正点点头道:“我知道了。”独孤胜听到“碧海青螺”心下一抽,暗道:“碧海青螺?下山时听师父说起过这东西,好像内藏玄机,含有一套高深的武功心法,乃是碧落岛的东西,怎么会在这小子身上?”

        颜如霜低垂着头吞吐半晌道:“虞大哥,我临走之际想知道,想知道、、”心下抉择,到了嘴边,简单的几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虞正道:“如霜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颜如霜沉吟半晌道:“虞大哥,你喜欢我么?”说罢,一颗心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来一般,花容绯红,低低的垂着,双手慌张的弄着垂下来的发髻。虞正如遭雷击,脑子一片空白,却不知道怎么回答,父亲的话蓦地回响起来。独孤胜气的跳了起来,道:“这还了得,我进去杀了虞正这小子。”但转念一想:“我打他不过,进去了反而受辱,我且听听这小子如何作答。”当下强压怒火,仔细听着。

        颜如霜道:“虞大哥,你回答我。”虞正一惊,吞吐道:“我、、一直、、一直把你、、当作妹妹!”颜如霜如闻惊雷,身子颤抖,急忙扶住了桌子,虞正的言语在耳中炸响,这个结果既熟悉,又陌生。颜如霜用力一抓,嗤一声竟将桌上的绸布撕裂开来,重复着说道:“你说谎,你再说谎。”虞正心下凄楚,暗道:“我说说谎么?我是说谎么?谁能告诉我?”独孤胜心下窃喜道:“好,这小子伤透师妹的心,自会恨他入骨,我多加劝慰,必能赢得师妹芳心,令她回心转意嫁给我。”

        颜如霜哽咽道:“虞大哥,你快说你是骗我的,你在说谎。”虞正把心一横道:“如霜,我真的没骗你,我说的句句属实,这一直以来我真的很感激你,但我把你当作小妹,仅此而已啊。”颜如霜伤心欲绝,泪水盈盈,虞正瞧得极为不忍,暗道:“虞正啊虞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样对如霜,于心何忍?”独孤胜暗喜:“我就不信虞正这小子这样伤师妹,师妹还会对他有情。”

        颜如霜嘶哑着说道:“你骗我的,你的眼神分明说你喜欢我!”虞正一怔,沉默半晌道:“如霜,对不起,我、、、我、、把你、、把你当成、、当成玲珑了。”颜如霜身子一颤,向后倒去,虞正伸手扶住她,颜如霜用力挣开,退在一边道:“虞正我再不想见到你了!”说罢,拉开板门,奔了出去,噔噔下楼声响,宛如雷声般,清晰的回响在虞正耳际。

        虞正身子一抽,坐了下来,自言自语道:“我说把如霜当成了玲珑,这对如霜来说是何等的痛苦啊?虞正啊虞正你就是拒绝她也用不着编出这么句狠心的话啊!这样与禽兽又有什么分别?”当下反手打了自己一巴掌,独孤胜瞧在眼里,自是万分欢悦,道:“哎呦,想挨打还要自己动手啊,来兄弟我受点累帮帮你。”说着挽了挽袖口,虞正瞪了他一眼,独孤胜一惊暗道:“他正自伤心,我要过去,他要拿我撒气,那我就是有十条性命,怕也要搭出去。”当即放下袖子道:“算了,我该去追我师妹了。”说罢噔噔下楼去了。

        虞正寻思:“如霜伤心痛绝,万一寻死、、”想到此时,赶忙向外奔去,时至清明,客栈中并无多少人,在楼梯上正瞧到独孤胜、颜如霜二人一前一后奔出客栈,虞正纵身抢到街上,见街头尘土大起,正有两骑飞奔,虞正含指呼哨,蹄声如雷,一匹白马跃将出来,正是他的那匹“一点雪”,虞正纵上马背,驱马奋追,骏马蹄快,折了个弯,已与独孤胜、颜如霜二人遥遥相望,虞正大叫道:“如霜,如霜。”颜如霜不去理会,猛抽马背,奔的更快了,虞正心下冰凉,追心俱无,勒住马缰,放慢了速度,唏嘘半晌,道:“看来如霜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