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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书籍名:《蛮郎》    作者:绿痕




听说,从闹出床事事件的那日到现在,霍鞑的脸色就一亘呈现生人匆近的难看黑色调,遇上他的人,不是死的死,就是逃的逃,连双城夫人和定国公也都收起长舌没再敢念他。

「老巫。」发呆的大爷终於开了口。

「嗯?」等他说话等得快睡著的老巫打打呵欠。

满心想扁人的霍鞑,手里拿著一颗甜瓜,想像著那是敢跟他抢人的项静夫的人头,火大地一把抓爆那颗代罪的甜瓜。

「有人想抢我的避暑圣品。」都是那个该死不死的「别人」!天底下的女人有那麽多,什麽人不挑,竟大老远的跑到他的地头上抢人!

老巫露出一抹怪笑,拿来绫巾边帮他拭净掌心边问:「那个千里迢迢跑来寻妻的未婚夫?」让霍鞑无端端背上第三者罪名的项家公子,现在可是一跃成为幽兰宫里的名人。

「你知道?」他抬眼冷瞪老巫脸上看戏的窃笑。

贪生怕死的老巫马上把溜出来的笑意收回去,换上了张再正经不过的面孔。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在床上办的那桩鲜事,早就已经传遍了幽兰宫。

霍鞑沮丧到了顶点,「为什麽姨娘不准我直接砍了他,或是把他扔到番邦去,让他给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生吞活剥?那个瘦巴巴又弱不禁风的纨绔子弟,是哪配得上我的凤楼?他又凭什麽来跟我抢?先来後到的道理都不必尊重一下的吗?」

「你的凤楼?」老巫略过他前头和後面的废话,只挑一句很值得玩味的重点问。

「我的。」他咬咬牙关,制造出音效来加重他话里不容置疑的成分。

「你的就你的。」懒得和他争辩,老巫自袖里拿出一张以飞鸽传书送来的信缄给他,「嗟,这是上回你问的那个问题的解答。」

「没空。」霍鞑看也不看一眼,心乱如麻地捉著发低吼:「我烦那个‘别人’都烦得食不下咽了,哪有空管什麽京兆的事?」姨娘说她近期就要将凤楼带回京兆成亲了,现在就只差他答不答应一句话。

「你真的看上小牢头啦?」动心了?看来他真的很凄惨。

又问他这种问题?

霍鞑瞠吊著眼,一口火气硬卡在喉间,张牙舞爪的把老巫拉过来使劲摇晃。

「不然你以为我会没事把她绑在我身边吗?」他把老巫摇得犹如一只博浪鼓,「说!说你相信我!」为什麽全天下的人都不相信他是真心的?就连他每日对她求婚的凤楼,也都当他只是玩玩而已。

「我是很想相信,可是……我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你是怎麽看上她的。」那个凤楼,一张小脸平淡无奇就罢了,身躯细瘦得有如一株青豆苗,完全没有横看成岭侧成峰的美态,加上个性又冷淡冷淡的,她到底是哪吸引了这个眼睛老出问题的霍鞑,「肤浅。」霍鞑轻肩地哼了哼,「本王看女人是只看内在不看外在。」

「喔……」受教的老巫一手指著手上的信缄再问:「那这个你是打算看它的内在还是外在?」

「把京兆那些罗唆的小事全都摆一边去!」他一手把那封信缄给甩到天不吐去,使劲地握著老巫的双臂,「快帮我出个主意,你有没有可以解决这件大事的最快方法?」

老巫却讨价还价,「只要你先乖乖的把那封信看完,我就马上想个一劳永逸解决那个未婚夫的速成法。」

「真的?」他大喜过望。

「本巫的信用跟巫术一样可靠。」老巫咧嘴笑了笑,转身寻来被人扔弃的重要信函,再度把它交给他。

跟巫术一样可靠?霍鞑不怎麽敢指望他了。

他叹口气拆开老巫交给他的信,但看不到半刻,就对信中的内容绕高了蛮眉。

「啧啧,这就是老七杠上老四的原因?就只是为了个长信侯?老四可被杠得真冤。」因个沉睡不醒的女人,朵湛竟如此肝火大动,不惜对自己的兄弟动手?

「以朵湛目前手中握有的实力,还未坐上南内龙头的舒河是敌不过他的,你要帮舒河一把吗?」挨在他身边一同观看的老巫,看完了後忧心地紧皱著眉。

霍鞑胸有成竹地咧出笑意,「我早帮他打算好了。」

「怎麽做?」他很怀疑这种情况他能怎麽帮舒河搞定。

霍鞑勾住他的颈项,将他拉过来在耳边低喃了一会,老巫听了後,双眼里立刻绽出精光。

「这件事你预计多久能办成?」老巫搓著两手,等不及要去执行他的计划内容。

「很快。」

「好,我这就开始准备。」老巫全身的精力都冒了上来,并催促著他,「你也快点想想到时你要怎麽做。」

「不。」换成霍鞑摇摇食指跟他讨价还价,「在这之前,我必须先解决那个意外状况。」

「那个未婚夫是吧?」老巫说著说著,转身去屋里拿来一只包袱,并把它打开来放在祭坛上,「来,这些玩意可以帮你水到渠成。」

「灵光吗?」霍鞑的双目怀疑地瞥向失败前科累累的他。

老巫气势十足地拍著胸膛做担保,「绝对灵光!」

他冷冷地丢出一句:「灵光的话,为什麽需要那麽多样?」包袱里头的东西少说也三四样,这种那麽需要防患未然的担保,也未免太过欠缺说服力。

「呃……」他的气势立即缩水得只剩三成。

「少把话含在嘴里嘟喽,说、清、楚。」霍鞑亮出拳头在他的面前晃呀晃。

他怯怯地转著十指,「那个……雷公打雷时,偶尔也是会失了准头劈错地方嘛,更何况我只是个常常不小心失败的凡人?所以我才会多为你准备几样法宝也比较保险。」

「要是这些东西没有一样灵光,我会把你绑在大树下等雷劈。」霍鞑笑意可掬地拍著他的脸颊。

「最近不会下雨吧?」老巫赶忙转首看看窗外的天气是否宜人。

「你说什麽?」霍鞑扯著他的衣领。

「我是说,你就快去试试灵不灵吧。说不定只要你试了,你就可以轻易解决情敌,顺利的将小牢头拐回……」他慌张地陪著笑脸,在话还没说完前,就见迫不急待的霍鞑,已一骨碌地跑去做试验。

聆听著霍鞑跑得又快又急的脚步声,老巫不安地再度探首看向窗外。

「今天不会下雨吧?」

*****自巫殿出来後心情就一直处於兴奋状态的霍鞑,当晚,在他拿出第一样法宝,准备试验一下有何用处时,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老巫忘了给他使用说明书。

眼前这个东西,该在什麽情况下使用?用了之後会有什麽後果?还有,这到底是什麽玩意?

霍鞑烦恼又好奇不己。而他向来不是个爱把疑惑摆在心底的人,於是,他主动去寻求解答。

首先,他试用了一包看似香料,闻起来也有异香的块状物体,将它分别倒进凤楼的寝殿,和双城夫人宴请众臣席宴上的薰炉里,试验一下它有何作用。

结果很快就出来。

凤楼只是觉得它的味道挺特别的,且拿来薰蚊子也相当实用,她本身则什麽影响和作用都没有。但念雪殿内坐在薰炉旁的项静夫,则是在吸嗅了这特殊的香料後……开始抱著殿内的每一个男人大跳艳舞。

迷魂香!

老巫给他的竟是男人专用的迷魂香!

等霍鞑终於知道那究竟是什麽玩意时,已造成来不及挽回的惨剧。

由於他本身并未吸进多少迷魂香的香气,因此并未受到香料的影响,可是殿内不少也吸进迷魂香的人,在项静夫一马当先地边脱衣裳,边抱著定国公大跳起活色生香的艳舞後,其馀的人也纷纷跟进闻香翩翩起舞。

殿内当场变成纣王再世的酒池内林,脱去了衣裳後,环肥燕瘦、大肚汉和排骨男……各式各样让人看了眼花撩乱的裸男们,大大地戕害霍鞑的视觉不说,连樊不问、韦弁,还有定国公也都闻香下海了,害他当场直盘算著,他该躲到哪里去避风头才好,免得在那票误失色相的男人们迷香退了後,会把他处以极刑将他千刀万剐。

坐在席上观席的双城夫人,在项静夫开始哼著小曲脱去衣衫时,就直接晕倒不多废话,而风闻消息赶过来看情况的凤楼,只是多看了殿内异常的男人们两眼,再心里有数地回头看著安然无事的霍鞑。

她冷静地拍拍他的肩头,然後不予置评地掉头就走。

在凤楼走後,霍鞑已经开始在想今晚会不会下雨了。

亏老巫还跟他拍胸脯保证绝到灵光,什麽绝对灵光?那家伙连适用对象和成分都会弄错!

可是,做人是要有愈挫愈勇的精神,和打不死的勇气再接再厉。

迷魂香对凤楼不管用後,不死心的霍鞑又去将凤楼拖来殿内观赏裸男起舞,而他则是拿出老巫交给他的包袱,从里头摸出另一样法宝再做试验。

拿著手中第二项试用的玩意,霍鞑笑得很得意。

这次他就知道手中的东西是什麽、和它有什麽功用了。不过就是个简单的草人插针嘛,这个不用什麽说明书他都知道该怎麽使用。

他快乐地躲在殿内一隅,将贴了张巫符的草人放在手里,找来一枚银针,将银针往草人的心脏方向插下去。

如果霍鞑以为他能就此夺得佳人的芳心,让她神魂颠倒地爱他爱得死去活来,或者是乾柴烈火那类的……他就错了。

「没反应?」霍鞑抬首看著远处的凤楼,再低头看著插入草人里的银针。

「再来一次。」他还是很有试验精神。

「还是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