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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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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书籍名:《蛮郎》    作者:绿痕




凤楼再度合上小嘴,紧屏著气息等待地看著他的唇。

他先清清嗓子,再揉揉脸颊,换上了一本正经的模样,再坐正至她的面前调整好他们两人对望的坐姿。

「简单的说,就是我少不了你,没有你在,我根本就不能过日子上他摇头晃脑地开讲。

「为什麽?」

「我太习惯有你的存在了。」他抚著额际的发,声音听来无限疲惫,「习惯真的是件很糟糕的事……」

没有她在,他要怎麽对抗天上的太阳?没搂著她睡,他会作噩梦睡不好;没有她来容忍他的坏脾气,只怕他身边就剩一个打不死的宫罢月了;要是没有她来牺牲一下,恐怕他一辈子都要光棍到老……

唉,八年,都八年了,八年来他太习惯把她放进他的人生蓝图里,太习惯把现在所发生的事,和未来应该要发生的事都算进她一份。原本指望多赖著她一点,她就会理所当然地成为他的,可赖她赖久了,她没变成他的,他反倒先变成她的,等他发现吃亏太蚀本时,却已经无法回头。

凤楼不语地望著眼前这副似曾相识的委屈表情。

他也有「习惯」这个坏习惯?

啊,这个表情她知道,此刻他心里在想些什麽她也了解,因为几日前她才做过一模一样的事。

凤楼完全明白他会觉得糟糕的原因,并感同身受地点点头,不过就是不知他的情况糟到哪里去。

「你的习惯有多糟糕?」她满心的好奇。

「它糟到害我连看其他女人的机会都没有,不知不觉间就被你拐走……」霍鞑一点也不克制地吁长叹短,但还没感叹完,就被她清清冷冷的声音给截断自怜。

她拉下一张冷脸,「我可没拦著你。」

「少逞强装大方了,要是我去找别的女人,看你不以泪洗面哭得日月无光才怪。」他大言不惭地咧出笑,取笑地以指揩著她的脸颊。

「谁说的?」她满脸红烫地别开他的手。

「我说的。」他笑咪咪地俯在她的面前,瞳人显得晶晶亮亮的。「你也不必演了,我知道你垂涎我的美色很久了,每回我一打赤膊,你就看得目不转睛的,以为我不知道?」他可是为了她天天牺牲色相。

像被照妖镜打出原形般,红云霎时再度轰上她的小脸,凤楼深深屏住呼吸,无法对他吐出半句反驳的话。

他怎麽可能会知道她在垂涎他?他怎麽……等等,她干嘛要承认?这样一来,她不就是不打自招吗?

「不要一被拆穿就想躲。」霍鞑轻轻松松拦住一个想落跑的女人。

「放开我……」她没有勇气去面对现实。

「放开你,你就跑了。」他牢牢地搂住她。

凤楼身子倏地一怔,挟带著新仇旧恨,她眯细了两眼,动作极尢缓慢地回过头来。

「跑了?我能跑到哪去?」他还好意思跟她提这个?

「呃……」一儿苗头不对,英雄马上气短。

洁白的指尖频频戮上他光滑的胸膛,「圣上的圣谕一日不撤,你一日不点头答应我嫁别人,我就一日不能离开你,你说我能跑到哪去?现在还著了你的道被你拖上床,我又能够跑到哪里去?说啊,你来告诉我啊!」

「你很久没有发火了……」霍鞑呆著一张睑,「是药效还没过欲火未消的关系,所以你才会这麽热情?」

「我掐死你这个色鬼!」她跳至他的身上,正式开始跟他算起春药事件。

「才刚洞房你就想谋杀亲夫?」他好整以暇地躺在她身下,在不知不觉中拉掉她胸前用来包裹的被子,大掌缓缓覆上她光滑细嫩的腰肢。

「你还说!」凤楼羞愤地捂住他的大嘴。

「不说就不说。」因她扭动的娇躯,他锐利地倒抽一口气,眼眸变得不可思议的黝黑,在下一瞬间,他动作俐落地翻身压下她。

「你想做什麽?」她怔怔地看他俯低了面孔,并且将热呼呼的身子亲密地与她贴合。

「方才在殿里我就说过了。」霍鞑沙哑地在她唇边回答,「我要上床、继续、办事。」

*****「爱上我了吧?」

性感的问句飘浮在空气中,令坐在书案後帮他代笔批摺的凤楼,手中沾满朱砂的闲笔颤了颤,在摺子上留下数点殷红。

「爱我了没有?」不过片刻,迷人的音律又再度响起。

正因摺子批不下去,端起桌上茶水一解喉中焦渴的凤楼,不期然地被茶水呛了一下,一只大掌随即落在她的背後为她轻轻拍抚。

「有没有觉得比较爱我了?」在她顺过气来时,已转调成柔情四溢的音调又窜进她的耳底。

她开始觉得南蛮的天气真的很热。

「愈来愈爱我了是不是?」低哑诱惑的男音近在她的耳畔,灼热的气息不时吹拂在她的贝耳旁。

她抖抖酥酥麻麻的身子,用力甩去一脑飘绕不散的致命魔音。

「已经爱上我了吧?」滑润的舌掠过她小巧的耳垂,流连在白细的玉颈上不去。

「不要这样一直问我」她红躁著睑,怒不可遏地回首,而後发音凝结在她的喉际。

他是什麽时候脱去上衫的?不,是他怎麽还没穿上?

凤楼的眼眸,呆愣愣地停伫在眼前这个骚扰她的男子,颈部以下、腰部以上,令人挪不开双眼的部位。

刚刚美男出浴的霍鞑,正赤裸著硕健的上半身坐在她的身畔,一只修长的健臂撑在桌案,勾起臂上数块结实的肌肉,些许晶灿的水珠还停留在他比例匀称贲张的胸肌上,殿外阳光适巧洒落其上,衬亮了那具起伏的胸膛,同时也刺目得令她头昏眼花。

她不由自主地轻咽唾沫。

「不会吧?」他古里古怪地蹦出一句,俊睑上带著一片愕然。

她眨眨眼,有些无法回神,「什麽?」

「难道你只是爱上我的肉体?」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用甜言蜜语拐她丝毫不见成效,但只要一亮出肉体她就……

凤楼结结实实地被呛到。

自他召告众人他们的新关系後,半个月以来,他就一天到晚的跟在她的身边,口口声声的问她爱不爱他?心里有没有他?承认他了没有?还想嫁别人吗?

为什麽他们男人总要问爱不爱这种(奇*书*网.整*理*提*供)无聊事?说不说真有那麽重要吗?他不在乎他使她失了名节这件大事,反而在意起那无聊的口头承诺。

既然他那麽喜欢在爱与不爱这个问题上打转,她也就随他去懒得理他,本是想随意打发过去就算了,可他老兄难以打发的程度,却远超出她想像。

可能是他渐渐捉住了窍门吧,在顶善恶睑来跟她索讨答案,却次次徒劳无功後,他改而转行色诱和情话绵绵两计,什麽正事大业都不做,整日衣衫不整的在她面前晃,勾引她流鼻血。

唉,她已经不想去知道,定国公为了这个正值发情期,形象全无的霍鞑有多恨她了。

「把衣裳穿好,让人见了你这样多不好?」凤楼勾来他放在椅上的外衫,亲自帮这已经有暴露倾向的王爷穿整好。

「你舍不得让别人看?」霍鞑眉飞色舞的问。

「我是不想再接到他人的抗议。」她翻翻白眼,「你是露得很凉快没错,但也害很多人长针眼。」近来所有抗议矛头全部指向她来,说什麽都是因霍鞑想要收拢她的心,所以其他人也要跟她一同受害。

他皱著眉,「我以为这样会对你比较有效。」美男计这招对她不是很受用吗?

怎麽其他人就不会跟她一样懂得什麽叫欣赏?

她摇摇螓首,「别露了,男人是看内在而不是看外在的。」

「你看得见我的内在吗?」霍鞑一手揽近她的腰肢,期待地看著她。

凤楼微微一怔,而後轻蹙著秀眉。

看了她的表情,霍鞑全身像是泄了气般,楼著她的腰,无力地垂首靠在她的胸前。

「该怎麽做你才会投向我的怀抱,并且接受我的求亲?」太难搞定了,以她皱眉的表情来看,现在她所思考的内容,他不确定他想知道。

凤楼安慰地抚著他乌黑的发丝,有点出神地看著它在阳光下潋机的色泽。

「这样不也挺好的吗?」不自觉地,她放柔了嗓音,感觉他正建筑起一种亲昵的氛围。

「不好,妾身未明。」他抬起头来,浓眉挤成一团不满。

「我不介意。」反正在众人的眼里,她已经毫无阁誉可言了,而她也没办法阻止霍鞑夜夜爬上她的床,索性就任他人去闲言闲语,只要她看开一点就行。

霍鞑懊恼地嘟嘎,「我介意,我不要妾身未明的待在你身边,我要当你的未婚夫。」或许她可满意现状了,但打从那个项静夫出现後,他已经不痛快够久了,而且自从他强行赶走项静夫之後,幽兰宫的每个人都对她指指点点的,她或许不在乎她的颜面,但他可觉得耳根子痒极了。

她很想昏倒,「你妾身未明?」他到底是在想些什麽呀?

「你都不给人家一个名分。」他可怜地咬著下唇,宛如怨女再世。

搞了半天,原来他是在争取他的权利,并顺道提醒她的义务,他不愿意继续委屈地当个地下情夫。

凤楼哭笑不得的拍抚著他气鼓鼓的腮帮子,开始在想该怎麽给这位入幕之宾一个交代,免得他胡思乱想更加委屈。

瞅著她的笑靥,霍鞑情不自禁地伸展著矫健的身子凑近她,伸出大掌,低首捧著她粉嫩嫩的面颊,将她的一颦一笑都收尽眼底深处。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并不正确,在情人的眼里,不只是会出现西施,在他眼底,还有可能会出现貂蝉、王昭君、仙女、天神,在他眼前,就有一名俏灵灵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