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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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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书籍名:《桃花劫》    作者:绿痕




“我的命只值一只鸟的价?”孰可忍孰不可忍!他以愤恨的眼眸瞪死这个开便宜价的女人。

“今日正好是初一,这月三十记得要回来吃解药。别忘了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喔。”

她回眸浅笑,缓缓步出凉亭。

其它四个人皆叹息地重重拍着朝歌的肩。“你还真是流年不利。”

“啧!还用你们说吗?”

第二章

站在太阳底下想了一阵子后,朝歌晃晃头,将手上的黄历收回怀里,重新面对眼前正等着他的问题。

在左容容的安排下,第一个奉命出征行刺的他,由六扇门地底的另外一条密道出发,顺利绕过六扇门外布守的衙役,直达京城繁华的大街。

这里四处可见六扇门贴出的寻人告示,他的画像和四个同伴的皆在榜上。不过因左断追他们太多年,不知已经贴过这种告示多少回了,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不但没人去看那些画像,连他这么明目张胆地站在街口,也没人认出他来去报官,甚至看也没看他一眼。

这样也好,因为他不能再倒霉了。

他是一个宿命论的人,对流年、时运皆迷信得很;尤其在经过教训后,他更相信一个理论,那就是当一个人倒霉时,其它的霉运也会接踵而来。而他今年跟霉神格外有缘,那霉神几乎是跟他形影不离,让他走到哪就背到哪,就算有个卫非每个月都会替他排解灾噩,可是他的霉运总是比卫非神算的功力更胜一筹;到后来,连卫非也放弃不再帮他了,只告诉他,今年过完后,他就可以远离不幸不再倒霉。

可是……

只剩一个月今年就要过完了,他的运气却也糟透了!

不曾逮到他的左断能有破天荒的好运逮到他就算了,他还被人下毒,要他去层层守口的雷府当刺客……哼,叫他当刺客?还不如说是叫他学古代的那个荆轲白白去送死!

他不想死,可是不去绝对会死,他想来想去,还是选择这种比较壮烈的死法。反正只是要拿一只鸟和一颗人头,这点小事,成功的机率远比解他体内的毒来得大;何况他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应该能比雷府里的雷万春活得更久。

只是现在不是行刺的好时机,光天化日之下当刺客,这蠢事只有白痴才会做,尤其是雷万春还布了这么多守卫防范刺客。他虽倒霉,但他不当白痴,一切等从长计议之后再来。而且就像左容容,他也不接受失败,要办就一次办成。

朝歌深吐出一口气,打算找个地方落脚,先把雷府的地形摸透,特别是那个藏有火凤凰的地方。

他才转身走了几步,但又突然停下,偏首望着这条大街上颇有名气的城隍庙,想去烧个香。不过他再怎么烧好象也是枉然,还是一样倒霉。

“公子。”在他举步欲走时,庙口一个算命老人唤住了他。

“你叫我?”朝歌看着那个摊子旁挂有“铁板神算”布招的老人,不太想搭理。

“公子,您印堂发黑,非吉相。”算命的老者捻着如雪的长须,对他摇首叹息。

朝歌摸摸额头,毒性这么快就发作了?那个左容容不是说要一个月才会毒发?

“公子,据面相来看,您的运气颇差,可否坐下来让老朽算上一算?”老者伸出满是皱纹的手,诚恳地邀请。

朝歌扯着嘴角,“失礼,我还有正事要办。”算命?他已算过太多次,就连神算也对他投降了,他还算?他的命只会愈算愈糟。

“老朽不收您钱,也不耗您太多时间,只因您的面相实属大恶,还请您务必让老朽为您算一回,您就应了我这老人行吗?”老者坚持着,甚至还特地走上前,弯着身子恭请他。

让一个老人对他这般弯身请求,侠道心肠的朝歌十分过意不去,忙扶起弯着身子的老人,将他扶回算命摊。“老人家,你别这样,我让你算就是。”

“烦请……您伸出左掌。”老者像是一时喘不过气,边咳边请他把左手伸出朝歌很合作的照办,伸出手让那个老者仔细端看,接着听见他不停地长叹。

“如何?”每个看过他手相的人都是这种反应,他想这次的结果也应该差不多。

老者掩不住沉重的叹息,“公子,您流年不利啊。”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标准答案,每个人都这么说。

老者在看了一会儿后,又对他叹大气,“您此月将有桃花劫。”

朝歌颇讶愕的看着掌心,“桃花劫?”怎么先前卫非没对他说过这个?

“俗称桃花运。”

他笑着扬眉,“有女人?不错,我还有一点好运。”这点他能接受。

“公子,桃花代表的不只是女人,也代表噩运。”老者很快的补充。

朝歌的笑容立刻垮掉,眉心紧紧纠锁,“我遇上的女人是我的噩运?”他又要倒霉了?

“也许。”老者语焉不详。

朝歌起身欲走,“我已经遇过一个噩运了。”女人如果是噩运的话,那指的应该就是左容容。

“且慢,您先前遇上的那一个女人不是您的噩运,下一个才可能是。”老者又将他拉回坐下,一手捻着长发一手不停翻看他的大掌。

“还有下一个?”碰上左容容那个妖女不算噩运?这世上还有别的女人比她更恶?

“您近日会遇上。”老者掐着手。细算,而后告诉他大概的日期。

朝歌垮着肩欷吁自怜,“我还能怎么倒霉?”他已经倒霉得不能再倒霉了,而他的噩运却还没有完毕?

“过了此桃花劫,您即否极泰来,此乃最后一劫。”老者朝他一笑,要他对自己有点信心。

“这是我今年的最后一个噩运?”既是最后一个的话,那就来吧,反正卫非说他明年不会再像今年这么惨了。

“是的。这首诗送您。”老者露出一种古怪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一张小纸条交给他。

朝歌皱眉看着上头的诗。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情诗?”他来算命,这个老人却送首情诗给他?

“非也,此乃警语。”老者正经又严肃的叮嘱。

“这首诗是在警告我什么?”朝歌端详了半天,怎么也瞧不出诗里头有哪字哪句像在警告他。

“天机不可泄漏。请您带在身上,日后您定会用得着。”老者将他的手掌合上。

“古里古怪。”朝歌莫名其妙地把诗收至怀里,拿出碎银给他。

老者推回他的银两,“公子,银两您收着,我算得若灵,您再来找我,到时您再给。”

“随你。”他耸耸肩,拉开椅子站起。

“公子,老朽还有话没说完。”见他要离去,老者忙要留人。

“留着吧,有人说我此月运气最差,所以我的运再怎么算也是背。同样的话我听够了,再听也改不了我的运,告辞。”他挥挥手,很快地就消失在庙前拥挤的人群里。

当朝歌刚消失在人群里,有一个女人刚好与朝歌反方向地擦身而过。

刚去城隍庙上过香的慕炫兰无视于周遭的热闹,心事重重的看着自己的两掌。

两天前,她一直视为恩公的女人在夜半时来到她的住所,交给她一张颇为怪异的路径图,要她将这张图背熟后即将它烧毁,并且告诉她,地想报一家五十余口血海深仇的时机成熟了,她在这个月内随时都可以动手,但是如果不在这个月动手的话,就可能失了这难得的机会,此生再也无法报得家仇。

五年来,她一直等着、盼着的就是这一天,可一旦时间到了,她却有些犹疑,怕自己的武功本领拿不下仇家的人头来祭坟。唉,这五年来她为什么不再多勤练一点功夫呢?

她那有求必应的恩公应她的要求,五年来一直请人来教她功夫,授武的师父都说她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很快,可是她要对付的人不是她这种程度就解决得了的。如果她从小就习武。或许还有些胜算,只是她习武得太晚,以她的能力,可能这辈子也做不到这件事。

她的恩公不断鼓励她,说武艺不是报仇唯一的方法,最重要的是要有智能,懂得捉住时机,还说她已具备了天时、地利、人和三项要素,此行绝对曾完成她的宿愿。

对于恩公所说的话,她向来信之不疑,但天时、地利这两者她尚能了解,而人和这点,她就不明了了。是有人帮她吗?想来就不太可能,这种事,应当是无人敢帮她的。

但恩公对她此次的行动又拍着胸脯担保,说她只要善用她手中这张路径图,事情就办得成。

慕炫兰再次自袖中拿出那张图来细瞧,除了图上头写明这图名和这张图功用的文字外,其它的部分她怎么也看不出上头的玄机。虽然她已经将这图里的路径背得滚瓜烂熟了,她还是想不出这张图到底怎么帮她报家仇。

她甩甩头,不愿再猜想下去,走至庙旁巨大的香炉前,再将图背过一次后照令将图扔进火里,盯着火舌吞没了那张昼满曲道的白纸,直至灰飞烟灭,才移开脚步。

“姑娘。”等了很久的老者又叫住漫不经心走过算命摊前的慕炫兰。

慕炫兰被人一叫,立刻警觉地四处张望,发现叫他的是摆算命摊的老人后,她才放下了戒心,带着和气的笑容走向摊前。

“老人家,你叫我?”这个老人慈眉善目的,年纪老迈使他两眼几乎瞇成一条直线;这么老了,还出来在这庙口摆摊算命?

“姑娘,您的印堂发黑,可否让老朽为你算上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