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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龙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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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书籍名:《啸龙战》    作者:绿痕




宫上邪第一个反对,“我干嘛要去帮助司马拓拔那个老头子?”他跟司马拓拔结过那么多的梁子,现在他要去帮忙那个死对头?开什么玩笑?就算他愿帮,搞不好司马拓拔也不领情。

“你要我们加入太子党?”封贞观审慎地盯着他,“你没说错?”之前他不是叫他们要极力对付司马相国吗?怎么现在反过头来了?

“没错。”战尧修又对他点点头。

宫上邪一把扯过他的衣领,“司马拓拔恨我们入骨,而你要我们去帮他?你是吃错什么药了?”

战尧修慢条斯理地拉开他的手,“我不管司拓拔有多么恨你们,也不管你们有多不情愿,我只有一句话。”

“什么话?”宫上邪火冒三丈地怒扬着眉。

战尧修阴冷地瞥他一眼,“照办。”

被战尧修这么一瞪,宫上邪瞬间感到头皮发麻,同时坐在他有旁的三个人,也因他这种冷冽的神色而感到提心吊胆。

挫折了大半天的段凌波,用力地拍拍脸颊,想自战尧修的口中探出他会突然来找他们,而又说出这么反常的话的主因。

“把我们四人拆散为两个敌对党效力,你这么做有什么用意?”

“我的用意是……”战尧修扬起嘴角低声浅笑,“我要你们分别尽力帮助啸王和太子登上皇位。”

在坐的其他四人迅即拍桌站起,“什么?”

“而我,也会尽我所能的让亮王登上皇位。”战尧修任他们去激动,又继续淡淡地说出他将会做的事。

宫上邪愈听愈觉得不合理,“喂,皇位也只有那么一个,哪有可能让三个皇子统统登基的?”

“把我们放在敌对的地方,你是想让我们互相残杀吗?”段凌波则是较担心他们将会来个自己人打自己人。

“我就是要你们如此。”战尧修居然还向他们点头,“我说过,哪个皇子能登基,这就要看咱们哪一党的人手段高明。”

忠心至上的封贞观,小心翼翼地向他求证,“主子,你是在说笑还是认真的?”

战尧修以尖锐的眼神一一扫向他们,“你们谁要是没尽力去做、我想,你们会有什么后果,你们自己应该知道。”

“如果……”云掠空沉吟了许久,而后以看敌人的眼神看着他,“如果我们照令尽力去做的话,那么,你就是我们的头号政敌,第一个该除去的目标。”

战尧修一手撑着下颔看着他,“这些年来,你们不是很痛恨被我握在掌心里吗?现在就有一个可以用除掉政敌的名义,正大光明杀我的好时机,你们若是不把握,岂不太可惜了?”

“好极了……”对他恨之入骨的云掠空,简直对这个大好良机求之不得,“你害我做了廿年的噩梦,这下子,我总算有机会报这个仇!”

“我们真的可以砍你、扁你、杀你,怎么做都可以?”宫上邪也等不及出出这廿年来受够的鸟气,已经开始在心底想出了几百种报仇的法子。

“倘若你们有自信能够敌得过我的话,请便。只是你们可千万别死在我的手下。”

战尧修还积极的鼓励他们,“住后,咱们就是战场上的敌人、朝中的政敌,别对我太仁慈。”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段凌波一脸阴晴不定地看着这个他老是摸不清在想什么的男人,对他突如其来之举,在心底大感不对劲。

战尧修微挑着眉笑笑地看着他,“我在给你们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解开你们受缚于我的机会。”战尧修朝他们摊开掌心,“只要你们在这场皇位争夺战中胜过我,你们就不必再听令于我,而我会解除在你们身上所下的咒语,让你们都成为一个完整的人,不再是我手中的一颗棋。”

段凌波不怎么相信他会有这种好心,“这么做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他耸耸肩,“没什么好处。”

“啊?”所有的人又是一阵错愕。

“我只是要还给某人一样东西。”战尧修笑看着自己的掌心,而后抬首望向远方,“并且,我要请他完成我最终的愿望。”

在亮王的一声令下,三日过后,未央终于不情不愿地住进战尧修的礼部府邸。

站在战尧修所居住的礼部府郎,未央总有股说不出来的纳闷。

通常在朝为臣的大官们,他们所居住的住所不都是雕栏玉砌、奴仆成群、美女如云的吗?为什么她会觉得,她好像是来到了一座简朴到不能再简朴,不但不像是高官所居住的地方,反而像是一般老百姓所居住的宅院?

她随意地在这虽是偌大但简单的宅邱裹四处行走,抬首欣赏遍植的一草一木,感觉这里与她多年来所居住的皇宫大不相同,它不像皇宫那种长年处于斗争而显得阴暗的世界。在这襄,处处鸟语花香,时间、光阴好像都停止了一般,既宁静又祥和,就像是一座美丽的世外桃源。

将礼部府郎逛过一回后,未央在府外的小河边,找到了那名应当是来迎接她入府,却没来迎接她反而在这钓鱼的战尧修。

未央止住了脚步,远远地望着他执竿的背影。

迎面而来的是清扬的东风,柳条嫩绿、桃红处处,清澈的河水倒映着漫山粉红雪白的桃花、杏花,水面上的落花粉粉点点地妆点着河面,河畔垂柳似廉,扶风袅袅摇曳,在这春末将至的时分,澄静的空气与河水,似平都凝冻在这一刻。

一道银光划破河面幽微的宁静,垂杨下一袭黑素衣裳、手执钓竿的战尧修,熟稔地抛远钓线静坐在河畔,倚着树干安闲地闭上双眼沐浴在融融的朝阳下,他的面容上写满舒适,花瓣片片如雪如絮地洒落了树下的战尧修一身,战尧修也不伸手拂去,只是畅意地沐浴在春光中。

在未央的眼底,他垂钓的身影与四周的风景,不知不觉地,仿佛融合成一幅诱人的图画,更像是一抹遥远的回忆。

她忍不住伸手抚着他那修长手指曾经碰触过的唇,想起了他灼热的指尖,想起了他那深深幽幽眼眸里,在看着她时似有若无的挑诱,还有那让她这阵子一直储存在脑海里的昙花。

他说过,她是他美丽的昙花。但他所说的昙花是指什么?这个男人,他说的话语怪异就算了,他的话语还像是一种咒语,入侵了她的脑海,让她日日想、夜夜思,就是想理清他的话意,可是她总是理不清、想不明,不但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对他这个人牢记在心头千百辗转。

树梢间筛漏的日光,掩映在战尧修清俊邪嚣的脸庞上,日光如水般地缓缓滑过他修长的身子,一点一点照亮了他那张每夜都出现在她梦里的脸庞。

未央不解地抚着唇。她是怎么了?为什么自从见过他一面之后,她就一直将这个男人给惦在心头?

“你来了?”战尧修在她仍在发怔时,已自树下回过头来,紧盯着她抚唇的动作,眼眉间漾满笑谑。

未央赶紧放下手,将满脑子的遐思驱散,但不知为何:心虚的红晕却在她的脸颊上挥之不去。

战尧修拍拍他身旁的草皮,示意她坐下,未央却是仔细打量着他的目光,想看出他是否有什么不良企图。但她看了他老半天,怎么看来看去都是他那副容易勾引人的笑意,什么不良企图也没看出来;不过,她却发现一件怪事。

他在钓鱼,但钓钩上却没有鱼饵?

未央坐在他身畔冷淡地看着他,“钩上无饵,你在钓些什么?”

“姜太公钓鱼。”战尧修一手勾扶住她的后颈,将她拉近身来在她的唇上飞快地印下一吻,“愿者,上钩。”

唇上突如其来的震撼,让措手不及的未央怔怔地睁大眼。那个来去如风的吻,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般地在她的唇上掠过而已,但却在她的心中掀起滔天的波澜。他的体温,自她的唇边开始扩散,分不清的浓淡味道,估领了她的感官上议她仿佛一下子从平地沦陷至万丈深渊里。

不知为什么,这令她想到那名在镜中微笑望着她的女子。

当未央终于能够反应过来在那片刻之间发生什么事之后,她红着一张秀脸,立刻朝他扬起手掌,想一掌拍死这个竟敢偷吃她豆腐的登徒子。

战尧修临危不乱地淡淡提醒她,“我美丽的将军,别忘了你来这里的目的是要保护我的。倘若我死了,亮王会很伤心喔。”

一提到亮王,未央只好硬生生忍下想将他那张嘻皮笑脸的脸孔拍碎的念头,她只能没好气地瞪着搬出亮王名号压她的战尧修。

“送你一样见面礼。”战尧修在欣赏她脸上美丽的红霞之余,自袖中取出一样东西,不容拒绝地塞进她的掌心里。

“我不要——”才想要拒绝的未央,所有的话语停止在她掌心裹那朵巧夺天工的宫花之中。

战尧修爱怜地看着她惊艳的模样,“喜欢吗?”

未央爱不释手地轻抚手中透盈玲珑的雪白宫花。当她身在宫中时,她虽不像后宫里的那些女人们那么勤于装扮,但她所收过的做为发饰的宫花珠钿也不在少数。

但,她从未见过这么精致美巧的宫花,它一点也不似以往那些打造繁琐、巧将细造的宫花上退枝只有巴掌大小的宫花是一整株的昙花,细白的花瓣是以易碎的冰玉所雕缕而成,由黄金流苏构成摇曳的花蕊,而且,在花瓣上还有颗由水晶所制的晶莹露珠。

在她的眼底看来,那花朵上的露珠,似泪。

“谢……谢谢。”她抬首迎向他的目光,感觉心头温热热的。

战尧修不语地微笑,又扬手将手中的钓线抛至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