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不满的恭请碇辛晨挺身为她辩护。
「没用的,他们看不见我,只有妳才看得到。」碇辛晨朝她摇头。
「只有我?」其他人都看不见?
「大概是规定。」他的目标是她,又不是这些人。
她气馁的趴在桌上,「又是规定?那个中途之家的规定怎么这么多?」怪不得他们四个会以为她精神上受到打击。
「小薇,快,去拿杯咖啡给她!」暗叫不妙的唐大维连忙叫元薇救救反常的她。
「两杯,我也要。」清尚任觉得自己很需要镇定。
「再一杯。」明举人也跟着追加。
「小蝶,妳有自言自语的倾向。」唐大维一开始就注意到,她常会转过头去喃喃自语。
「我没有自……好吧,我在对空气说话。」解释不清也提不出证明,她干脆随他讲。
「妳今天需要休假吗?」他又很小心的问。
「我很好,不需要休假。」她的身心一切正常,只除了要带个会一路跟到底的男人上班。
「好极了,妳今天还可以帮我赚钱。」他终于放心的拍着胸膛。
其他三人一起吼向他。
「大维!」她都这样了,这个钱鬼还在计较钱?
「小蝶,妳没有幻觉或是幻想、幻听什么的?」元薇很担心她还有別的症状。
「没有。」她又说老实话。
「她有。」明举人肯定的点头。
「绝对有。」其他三人也一致附和。
「小蝶,给妳。」明举人走到她桌前,递给她一张名片。
「心理医师?」她怏怏不乐的瞪着上头的烫金字体。
「妳该看了。」他沉痛的握握她的手,然后唉声叹气的踱至门边。
娇美的脸蛋立刻风雨欲来般。
「GETOUT!」她玉指一挥,忿忿的发射逐客令。
「记得要喝咖啡和看医生,还有,快点复元好工作。」走在最后头的唐大维,在关上门前对她殷殷叮咛。
送走一群视她为神经病患的同事后,她挟怒带怨的对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陈述。
「他们把我当成疯子。」精明干练的她会被冠上疯子一词?她?
「被人拋弃六次后,妳不疯是医学界的奇迹。」碇辛晨眨着眼看她,像在看世界奇观。
「赞美完了就回家,我要工作。」又一个当她是疯子,她被烦得宣告阵亡。
「妳需要一个心理医师。」他完全贊同她那些同事的说法。
「这张是什么?」两根玉葱似的皓指夹着一张名片伸至他眼前。
他把名片放回她的桌上,首先向她自我推荐。
「小蝶,我想先当妳的心理医师。」看样子,他没把这个女人治好,永远也完成不了他的业绩。
「车祸前你是急诊室的外科医生,车祸后你改做中途之家的业务员,现在你又要转行?」隔行如隔山,他接连跳了两座山头后,又想转业再试一次?
「我在顺应妳的需要。」嗯,现成的心理医师。她太需要了。
「你是当心理医师的料?」她气得紧抿红唇。
「我修过心理学,在得知妳不幸的大概方向后,我会尽快找出使妳不幸的所有毛病并且治好,这一点,我有信心。」他优雅的逸出意味深长的笑。
她一手撑着芳颊,气结的瞪他。
「我没病,有病的人是你。」她才不会像他一样,跟在背后追着她跑。
而碇辛晨居然真的点头。
她顿时慌忙不已,警铃大作。
「你真的病了?」天哪!她要去哪里找个会看游魂病的医生?
看着她柔美精致的脸蛋霎时为他布满了担忧,碇辛晨对这个使他下凡的女人,一颗心不受控制的从昨晚的阵阵悸动迅速变成心动难忍。
他忍不住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触她的脸颊。
「我发现,对妳,我的确是有点毛病。」
***一下班回家,碇辛晨就迫不及待要研究她的不幸。
「来,躺着,尽量放松身心。」他推着才踏进家门的宋小蝶,指示她在长椅上躺好。
连公事包都还没放下的宋小蝶,觉得莫名其妙的坐在躺椅上,把头转来转去看他忙碌的在房子里穿梭。
他在长椅旁点了盏光线柔和的燈,把她的高跟鞋脱下,将她的公事包扔至桌上,放了张古典音乐的CD,泡杯热茶放在她长椅边的小桌上,然后抱来一本拟好的研究大纲,咬着笔杆,拉张椅子在她旁边坐下。
宋小蝶被他转来转去的身子弄得头昏脑胀。
「请问……你现在又在做什么?」有燈光,有音乐,还有香香的热茶,这是哪一种晚间的余兴节目?
「当妳的心理医师兼做研究,躺下。」他优雅的坐在椅子里绕起脚,把研究的书放在腿间,沉着的向她指示。
「你还是要做那个研究?」她讪讪的往后一躺,睨着眼看他专注又职业化的表情。
碇辛晨点头如搞蒜。
「太重要了,一定得做。」才今天一天,他就挖到她的大问题,如果继续挖,很可能会再挖出一大堆他要解决的问题,所以,这项工作势在必行。
「要很久吗?你怎么计费?」她没看过心理医师,而他也不是正牌的。
「不收费,我问完我的问题就好。」他翻开首页,草草记下今天他所听到的消息。
「不要问太久,明天我要开庭,我还得整理案子。」不打发他的好奇心她也別想工作了,所以她先让他解开心头的疑惑。
「不会太久,我们现在就开始,首先,今天我见到的那四个人是谁?」他在纸上列出四个人名。
「老板和同事。」她伸伸腰,在椅子里找出一个舒服的位置躺好。
太混了,这种答案他无法做评估。
「麻烦妳详细介绍,我要找出妳不幸的病因。」他要知道的是,所有与她有关的人和她的关系。
「你真的把我当病患?」一直念不幸、不幸,还说病因,他跟那四个家伙也一样?
「我要先考察妳的心理问题,所以要从妳周遭的朋友下手,先说说那个叫唐大维的。」他不接受她的抱怨,替她把话题转到唐大维的身上。
「大维是我们的老板,我和他读同一个法学院,当他说要开业时,第一个就找上我,我就在他那儿工作了。」她没精神的回答。
「有没有感情上的纠葛?」他在写上她的话后,又划上一个大问号。
「没有,他的女朋友是个法官,我从不夺人所好,也不爱人所爱。」
「这个叫唐大维的对妳的精神不构成危险,不能算病因。」他很快的又把那个问号划掉,仔细的在旁边注明,然后翻至下一页。
她瘪着嘴说:「他只会奴役我不停帮他接官司赚钱。」都因大维爱財,使她每工作超时超量。
「他现在变成妳的病因了,来,下一个,明举人。」他火速把那页翻回来重改,接着再问另一个。
「举人是大维的朋友,常和我办同一件官司,他指导我很多结辩的技巧,算是我的好老师。」她大概的向他介绍。
「那他……」他稍斜着眼提示。
「举人追过我,但他不是我喜欢的型,我拒绝了,现在我们只是单纯的朋友。」她把头发披散,躺得更舒服了。
还好,还好,目前的情況不算糟。古典音乐里的管絃乐团,正演奏着悠扬的进行曲,就像碇辛晨快乐的心情。
「单纯的朋友,不危险不足以致病。」他很庆幸的点头落款。
「帮你加个附注,他现在正在追我们对手的王牌女律师。」
「好,接下来的清尚任。」他轻轻松松的划掉明举人,又翻了一页,再跳至清尚任。
碇辛晨才刚安下心,此时她就爆出了惊天动地的內幕。
「我和他以前是青梅竹马,他是我的初恋情人以及到二十三岁的恋人。」被音乐催眠得快睡着的宋小蝶,漫不轻心的说着。
进行曲大大的变奏,变成了贝多芬的安魂曲。
「慢着,妳的恋人?」他沉默了两秒,在她耳旁放大音量。
她捂着耳,微皱着眉向他抗议。「过去式,也可以说是我爱过的男人,我和尚任的感情很好,从小到大都读同一个学校,除了读碩士、博士那几年不在一起,所以如果要说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应该算是他。」被吵得睡意不见,她打起精神回答他的问题。
「清尚任既然曾是妳的爱人,妳和他订过婚吗?」他想她订婚过的那么多个男人中她可能有这一个,然后被他拋弃后才会引起连锁反应,一直被人甩个不停。
「没有。」出乎意料的,她跟他摇头。
「为什么?六个中为什么没有他?」她和清尚任在一起那么久,而且感情深厚,没理由啊!
「他娶老婆了啊!」她理直气壮。
安魂曲的大提琴拉得又快又急,鼓声也愈来愈紧凑。
他的下巴险险安不回原位,「什么?」她的爱人……娶了別人?
她平淡的敘述,「在我和他分开的两年间,他娶了元薇,现在已经结婚四年了,我跟他们夫妻俩是好朋友兼同事。」
悲怆的大喇叭开始吹奏,大鼓重敲,他昏天暗地的掉入五里迷雾中。
「元薇?就是妳那个同事?」他的脸色不佳,小心看她的头是摇还是点。
「对,我和元薇是好同事。」宋小蝶背弃他的希望点点头。
他无力的杵着额,「等一下,妳说妳的爱人娶了另外一个女人,然后你们三个都在同一个地方工作,而且……都是好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