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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垂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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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书籍名:《凤凰垂翼》    作者:绿痕




「喝点酒暖身。」破浪将她拉离窗前,把她安置在他身畔的软垫上。

「我不会喝。」她低首看著搁在她面前的酒杯。

他一手撑著下颔看著她,「那就学。」

[我不想学。」不接受命令的她,把酒杯推回他的面前,他却按住她的手。

[我不介意喂你喝。」邪恶的笑意挂在他的唇畔,他的指尖缓缓滑过她手背上细致的肌肤。

她不解地皱眉,「怎么喂?」

不介意为她做示范的破浪,仰首饮尽杯中酒,再朝她勾勾手指,在她不明所以地凑上前时,他立即将唇悬在她的唇前,当下明白他所说的喂是怎么回事後,飞帘红透了秀脸,赶紧抢回自己的酒杯,赶在他赴诸行动前,也学他灌下一杯。

随著下喉的美酒,灼热的感觉一路下了腹,尝不出什么美酒个中滋味的她,只觉得这酒用来暖身很适用,破浪再替她倒了一杯,噙著笑意鼓励她再饮一杯,她看著神情和姿态都极为放松的他,看得出他的心情似乎因此而很好。

喝过一回後,觉得此物也不是那么讨人厌的飞帘,再次拿起酒杯将它凑向唇边,破浪凝视著她一小口一小口啜饮的模样,和她逐渐因酒力而微绯的脸庞,他将视线落在她搁放在桌上的小手上,他伸出一掌,将掌心移至她的掌臂上头,再翻过她手心,缓缓与她的交握。

远比酒力更温暖的热度,自他的掌中传了过来,她怔看著他俩的手,以及他无意放开的模样,心绪大乱的她不免开始胡思乱想,她试著想动,但他却握得更紧。

在那个小岛上他俩发生过何事,虽然他从没再提,可每回只要像这样亲昵地与他接触,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些她所不知情的夜晚,而在那些仅有片段的回忆裏,她仅记得他赤裸的模样,和他过近的脸庞,然而每每一想到这裏,她就有种不能呼吸的感觉。

她忍不住再为自己倒了一杯,急急饮下,试图镇压住纷飞的意绪,当她再倒了一杯时,她在杯中的酒面上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她愣了愣,因在那琥珀色的液体中,浮在酒面上有著一张酡红醉睑的女人,风情无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她。

悄悄栘坐至她身旁的破浪,在她一迳地瞧著酒面时,放开紧握住她的手,绕伸至她的背後,轻按著她的後脑将她挪向他,因酒力有些不支的飞帘,没有抵抗地任他将她压靠在他怀中,而後,他只是静静地喝著酒,没再做任何动作。

「应天告诉我,你是海皇的新娘?」在她被他的体温和酒气醺得快睡著时,他浅浅的问话立即将她自睡海边拉离。

飞帘僵硬地离开他的怀抱,「不再是了。]

[海皇知道他有个如花似玉的新娘在等著他吗?」他伸手拨开遮住她容颜的一缕发,「他为何不醒来看看你?」

「我不知道。」她不自在地挪开目光,不知他为何要刻意问她这些。

「你在等他吗?」想起这张美丽的容颜,曾是属於另一个男人的,他的语气裏不知不觉地添上了点护意。

「等他?」她失笑地掩著唇,像是听了什么笑话般。「在我离开迷海之前,我的一生都在等待。」等一个海皇和等一个一生,有什么差别?还不都一样是等待。

他的眼神有些愠恼,「等海皇?」

「可以这么说。」她曾想过,若是海皇真醒了过来,她头一件要问海皇的事,就是他怎么可以让那么多海皇的新娘都等成了白头,他怎可以拿那么多女人的青春,与他一块埋葬在海裏。

「我讨厌你的诚实。』

她愉悦地轻笑,「很高兴你终於可以少喜欢我一点。」

破浪不满地握住方才的那缯发,逼她转首看向他,「他值得你等待吗?他值得你为他付出生命吗?」

「那重要吗?」失了笑意的飞帘,问得很无奈,「生为紫荆王,这是你可以选择的吗?」每个人生来都有不能选择的部分,这与值不值得无关,而是跟能不能逃避有关。

因她的笑意,他的眉心不禁更加深锁,看著多年来为海道费尽了心力,到头来却不得不自逐於海道的她,他忍下住想向她讨个理由,一解心中之惑。

「为何海道不派出三岛主却只派你出战?」就算海皇不珍惜她,或者不知道她的存在好了,海道其他人呢?他们又为什么把对付他的责任全都扔给她?

她麻木地应著,「我是神女,守护海道是我的责任。」

听完她的说法,也观察完她的反应後,破浪冷冷轻哼。

「他们怕死?」畏战又畏事,所以就将所有责任都推至她的身上?

一刀戳进她心裏的话语,又直又快,让一直不愿这么想的飞帘,有些不能抵挡那阵至今仍是难以释怀的心痛。

「我原以为风神对他们而言很重要,没想到……你不过是个工具。」破浪犹不客气地评论,但在发现她的异状後,他转过她的脸庞,「怎么,伤到你了?」

她极力忍下眼眶底那阵阵欲浮上的泪意,幽怨地看著他的眼。

「伤害我,对你来说很有乐趣吗?」

破浪在她难堪地起身欲走时自她身後将她抱住,她使劲地在他怀中挣扎,他索性抱著她坐回原位,将她困锁在他的怀中,她愈动他就将双臂收拢得愈紧,直到她再无力反抗。

「那时为何不杀了我?」她的声音中隐隐带著哽咽。

「因你想死,而我不想成全你。」他埋首在她的颈间,将她抖颤的双手纳进自己的掌心裏,密密地将它们握住。

这个处处都爱与她作对的男人……

飞帘在他的怀中侧转过身,看著那双与她有点相似的倔强眼眸,但此时在楼外忽有了动静,她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窗外楼檐下,挂著一小片蛛网,处在其中的蜘蛛细细密密地编织起一片让猎物无处逃生的白色密网,一只错入其中的飞蛾在网中下住地挣扎著,但任凭它再努力地拍著羽翅,牢牢黏住它的细网却将它愈缠愈紧,静候猎物已久的蜘蛛缓慢地移动脚步,一步步朝受困的飞蛾前进,飞帘顿时忘了眼前的男人,一双水目专心地落在那场即将在网中发生的生死之战上。

发觉她的眼神并不在自己的身上,破浪不满地侧过首,顺著她的目光看去,在看见她所看之物时,他瞥了她一眼,伸长了双臂将她转过身紧搂在怀中,就如同那只正困住飞蛾的蜘蛛。

看得正专注的飞帘,因他的举动不禁深深一喘,恍然的以为她正是那只受困的飞蛾,终有一日会遭他吞噬下腹,她忙想挣扎,震耳的笑音却自他的胸口传来。

「你怕我?」

觉得这话很刺耳的飞帘,才仰起小脸想瞪他,他却朝她俯下身,准确地以唇覆上她的唇,紧抱住她的大掌,在他来回轻啄著她的唇办时,放松了力道,抚上她面颊的指尖往下滑过她的喉际,感觉她颈脉间的跳动,再往下划过她的锁骨,并在她张大眼眸时滑过她的心房,她忍不住紧绷著身躯,他似明白这一点,挪开覆在她胸坎上的大掌,懒懒抚弄著她的双臂,想让焦躁不安的她安定下来。

经他侵略过的双唇,沾染了他的气味,上头所散放的灼热感,令飞帘难以忽略,在他分开彼此的唇办时,她喘息不定地看著静悬在她面前的唇。她一直告诉自己,这定是方才饮的那些酒的缘故,因在她的胃裏,彷佛有种闷烧的热感,而他揉按著她双臂的力道,也令她放松舒适得凝聚下起一丝力道,可美酒或许是醉了她的身子,却没醺醉她的神智,她缓缓移动眼眸迎上他的,好似先前那些戏谵和伤害皆不存在似的,她在他的眼中看见了捕获猎物的光芒。

一种危险的感觉在她心底最深处强烈地震颤著,也直觉地认为自己正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危险下,有道声音不断在她耳畔警告著,要她尽快逃开,但她却无法自他身上挪开目光,就像迷航於海上的水手,在浓雾中听见了女妖的歌声,不由自主地将船靠上前、再靠上前去……

「他不值得你等待。」破浪沙哑的在她唇上喃喃,「你该等待的人,不是海皇。」

在他脱口说出这句话时,飞帘确定地感觉到,某种存在於他俩之间的东西已变了质,暧昧的温度自他吹拂在她面上的气息,一路窜烧至她身上的每一处,战栗的感觉漫天盖地的自她顶上罩了下来,她动弹不得地看著眼前势在必得的男人。

持续与她四目相对的破浪,伸手自桌上拿起一颗花生米,弹指将它射向窗畔卷起的竹帘,卷绑著竹帘的细线应声而断,重重落下的竹帘隔绝了外头的明亮,一时之间,四下幽暗,隐约不明的光线中,他的脸庞再次朝她俯探下来,她没有躲开,有种尖锐的感情梗在她的胸口,虽然刺痛,却令人忍不住受诱地想要品尝,再次接触到彼此唇舌的那一瞬间,脑际所传来的昏眩感,促使她伸手环住他的宽肩藉以稳住自己,然而在环住他後,彼此契合的身躯,和他那温暖的怀抱,令她心慌地发现,她并不想放开。

离火宫

「紫荆王私藏了海道的风神。」

「噗——」某两个正跷脚喝茶的男人,不约而同地把嘴裏的茶水喷得老远。

在玉珩带著玉琅回京就医,听完大夫所说玉琅的伤势後,忍不住一肚子火气,专程登门来此兴师的青圭与玄璜,此刻面色极度不善地站在两个留在宫中看家的人面前。

「私藏?」以为自己听错的孔雀,忙不迭地以袖拭去脸上的茶水以维持形象。

玄璜面色严肃地再将听来的消息转达给他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