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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书籍名:《摘星》    作者:绿痕




「玩什麽?」一听到律滔的名字,怀炽的眼神立刻变冷。

「老七的手谕在他身上。」

他瞪大眼,「你确定?」

「老七亲口说的。」舒河微笑地颔首,并再附加一句,「对了,我们想得到的那部太阿兵书也在律滔身上。」

「天海!」怀炽随即大步朝门外走去,「立刻去查出五哥的下落!」

从头至尾一直待在门外偷听的樊不问,在怀炽的身影已经走远後,他思考了半晌,而後也随之道开脚步朝另一个方向离去。

第四章

「不是因为你做了杀人放火的事?」

「不是。」

「你也没有欠人钱不还?」

「没有。」

「就为了一张手谕?」

「就是为了一张手谕。」

「而且那张手谕还不是真的?」

「对。」

「……」

车厢中,有一阵好长的静默,但在静默过後,某个发难的女人一骨碌地跳起来兴师。

「就为了这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理由,所以我们就得这样连命也不要的逃?」

沁悠两手授著腰,一脸不满地瞪向坐在她对面的男人。

此刻,津沪的车辇早已远离京兆,正在南下前往淮南的路途上,为了安全起见,宫垂雪还特意安排了两队人马重重戒护在车辇两旁,以防止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的意外。

前往淮南的路程遥远漫长,长时间被关在密闭式的车辇里,律滔是半点怨言也没有,但被他拉来同行的沁悠,她则是既没耐心也没法忍受继续这样被关下去,所以在她向津滔要来逃命的原由後,囤积在她体内的火药就爆炸了。

「这个理由就已经很充分了。」律滔倚坐在窗边,挥挥手要她坐下来。「坐下,不然你又要量车了。」上车三天,晕两天、吐一天的人,还敢站得那麽高?

沁悠激动地冲至他的面前揪紧他的衣领,带著火气一字字地吐在他的鼻尖前。

「我、要、回、京。」饱受晕车之苦的她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我不要跟你去准南!」他跟他的兄弟结怨关她什麽事?她又何必待在这里受晕车的折腾?

律滔淡淡地问:「你想回去等死吗?」她要是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他敢打赌,不消一刻钟她就会被人五花大绑的掳去,或是在逼供不成後被减口。

她根本就不相信事情有那麽严重,「再怎麽说我娘也是东宫娘娘的亲妹子,我想那些人还不至於敢把主意动到我头上来。」在他身边才能受到保护?别开玩笑了,虽然他爹是当皇帝的,但她的家底也不小。

「那是你没儿识过他们的厉害才会这麽想。」他拉开她逞凶的小手,一手将她勾至怀里安顿好,再拿来绫巾擦拭她看来气色不是很好的小睑。

全身四肢酸痛又不舒服,还头晕目眩的,因此她也没有多抵抗,乾脆就大方的接受他的服侍。

她将下巴杵在他的手臂上,「他们、他们,你口中说的他们到底是谁?」到现在她还是搞不清楚他到底树立了多少政敌,不过以他这种惹人厌的个性来看,想必为数定是不少。

「南内的人、想自己称帝的朝臣,还有咱们东内的人。」他以指拨开她的发,并打开窗扇让外头的凉风吹进来。

「为什麽东内的人也要来凑一脚?你们不是同一党的吗?」自己人想杀自己人?东内的内部是出了什麽问题?

他扬扬英挺的眉,「因为他们也有把柄落在我手上。巴在暗地里被他逮著小辫子的可不少,想藉此除掉他的人可是一大箩筐。

原来这就是他坐上东内龙头的方式。

沁悠不得不独他刮目相待了,任谁也没想到,这个人人赞赏不已的东内新希望,其实骨子里也是挺大奸大恶的。

嘿,看人还真不能光看表面,天知道他掐著人家的把柄利用过多少人?

她转转眼眸,「你手中握有多少人的把柄?」既然同在逃命的一条船上,她应该有权利知道有多少人想追杀他们。

「多得足以让天牢人满为患。」他只给了个模糊的数字。

沁悠咋咋舌。这麽多,他老兄平常都是在做什麽呀?到处布探子监视人吗?

「这麽不会做人,难怪他们要杀你。」她是那些人的话,也会把握这个大好机会除掉他。

「现在你可以理解我为什麽要拉著你一块逃了吧?」怀抱著软玉温香,他的心思有点不能集中,恋恋地以指尖缠绕著她的发,再看沁香的发丝自他的指尖旋绕开。

她沉默了好一会,接著在他怀里转过身,一双小手搭上他的肩,整个人爬上他的胸前,并与他眼眸齐对。

因她的动作,和她在他身上摩擦的玲珑诱人曲线,使得津滔的喉间忽地变得很乾渴,犹如一把闷火在燎烧。

「你喔……」她拉长了足以让人酥软至骨子里的娇嫩音调,伸出洁白的指尖轻弹著他的鼻梢。

「我怎麽样?」他著迷地凝视她的娇态,以两掌稳稳地扶住她的纤腰,以免在车辇的晃动中她会跌下去。

沁悠漾出一抹勾人心神的笑靥,神秘兮兮地朝他勾勾手指。

他无法拒绝这等诱惑,如她所愿地趋附向前,瞄准了红唇准备一亲芳泽。

在他的唇瓣就要靠上她的之前,她很杀风景的在他唇边轻吐。

「笨!」真没看过哪个男人比他还要笨的。

「我笨?」他死死地瞪著那张浇熄他所有欲火的小嘴。

沁悠大剌刺地推开他的脸庞,并以非常不屑的眼眸凝瞄著他。

「呆瓜,你为什麽不乾脆向他们解释那张手谕是假的?」这男人真笨,只要把误会解释清楚,如此一来大家就不用逃命了嘛。

「朵湛到处放话说我手上的手谕是真的了,你以为有谁会相信我?」他那个弟弟要害一个人是很可怕的,现在全朝的人都以为真品就在他的手上。

「你大可拿给他们亲眼看看呀。」

「这点我早就想过了,而朵湛事先也已经想到了。」他边说边伸手至一旁的行李中摸索,然後拿来那只木匣摊开里头的卷轴,「来,你自己看看。」

看著卷轴里的字迹,以及卷轴本身独一无二的九龙纹绣纸,沁悠的黛眉不禁高高地扬起。

她很怀疑地指著它,「这……这真的是假的吗?」要不是他事前说这张手谕是假的,她还真会以为这是圣上亲颁的手谕。

他赏了她一记大白眼,「伪造得几可乱真是不是?」还敢嫌他笨?

「高竿……」她还有心情歌颂害他们落到这个地步的敌人。

律滔没好气地揉揉她的发,「朵湛还叫我父星命令我去巡视今年的秋收,那小子摆明了就是不肯让我好过。」

「喂,我们这般离开京兆,不会很危险吗?」沁悠以一指轻点著他的胸口问,愈想他们的处境就愈觉得不对。

他沉吟著,「运气好的话,我们大概可以活著回去。」上回朵湛可是出动了大批人马才保住了一条命,而这次他还奉命出远门,没办法带著那麽多人,顶多只有宫垂雪的一支亲卫队而已,生还的机率恐怕很小。

「我要毁婚。」沁悠毫不犹豫地马上向他摊牌。

他笑咪咪地提醒她抗旨的下场,「在你毁婚之前我会先带你到午门去参观一下。」都是同在一条船上的人,她想弃船?门都没有。

她奋力地将他推开一臂之遥,气鼓鼓地胀著小脸。

「为什麽我得陪著你一块亡命天涯?」在遇上他之前,她的日子过得无忧无虑,根本就没有性命长短的烦恼,可是遇上他之後,她就楣事不断运气差透了。

「请不要忘了你的身分,谢谢。」他凉凉地道。

「我从来就没有承认过未婚妻这个身分,那是你硬强迫我的。」那天还是他硬扛著她去把她给套牢的。

危险的星芒在他的眼底闪烁,「我强迫你?」

「喂、喂……」在他整个人如一大片阴影朝她罩过来时,她心慌意乱地一手抵著他的前胸,「你想做什麽?」

「强迫你。」他缓缓咧出一笑。

「什麽强——」问句还卡在她的唇间,旋即一阵量眩就袭上她的脑际。

贴合在地板上的背部沁凉凉的,压扣向她的矫健身躯却使得她的胸前热烫烫的,一双粉藕似的纤臂被他紧扣在头部上方,他以一掌握住她的下颔,侧首吻上她的唇,舌尖滑过她米粒般的贝齿,在她受到惊吓张开嘴时,不客气地登堂入室。

呆了呆了,万物似乎都在打转,先前晕车的晕眩感根本就抵不过他强劲的热吻。

可是,她却一点也不讨厌这种宛如身在云端上的感觉。

她昏沉沉地移动他不知何时松开的柔荑,素白的十指滑进他的乌黑发丝里,感觉他像是受到鼓动般,更加深入他的吻与她交缠。

「啊!」她忽地睁开水气氤氲的性感明眸。

沉醉在她香馥气息里的律滔没理会她的反应,将她更拉近贴紧自己,要求她回应他的热切。

「停,停一下……」她偏遇螓首,两手拍打著他的背部喊暂停。

正将她香颈吻出一朵朵嫣红吻花的律滔,心猿意马得没听见她的叫喊。

「马上收口住手!」沁悠两手拉直他的耳朵,大声的在他耳边喝令。

他抬起头来,两瞳深黑如墨!「你对我采取的姿势不满意?」

「我说,你还更是个蠢男人。」葛大姑娘郑重地向他表示。

冷水兜头浇下来,律滔僵著四肢,不可思议地盯著身下前一刻还让他意乱情迷,但下一刻就让他怒火满腹烧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