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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衡山上的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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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书籍名:《冬衡山上的落日》    作者:自由任我飞




这话似乎是陈衡霖故意说给任鄂飞听的,给他发个信号:我们都是八零后的,不会有代沟。

鄂飞见她这样说,也只是笑笑,打趣说:“我还以为捡了个九零后的小妹妹了。”

“去,谁让你捡了?不要脸。”

任鄂飞已经四年没有进行大运动了,背着陈衡霖到观日台,似乎很吃力,一直喘着气,有几次都想放下来,可一想到海游的话:反正还有半年,你就好好的恢复你的体力吧。

鄂飞硬是背着陈衡霖走上去。

也可以说是他已经在准备着和海游之战了。

正一步一步的做着恢复训练,体力是第一步。

他也是想赢得这场比赛的。

看着鄂飞的腰慢慢变得弯曲,有好几次要求停下来,可鄂飞就是不放,总是说:“也没几步了,乖乖的呆在上面,不要晃来晃去的。”

这一段路似乎走了很长一时间,终于到了,鄂飞轻轻的把陈衡霖放到观日台的石条上,擦了擦额上的汗,笑了笑,说:“还好你不算重,总算背过来了。”

同样,鄂飞也在感叹着,没想到四年时间把自己的体力都消耗光了,一点都不剩,要是换在以前,背着一个人,还可以健步如飞。

一幌四年,老本都没有了,背一个小女孩,走平坦的山路也走不了多远,以后的路还能走到哪呢?

感觉自己就像这落日一样,慢慢的在云海中消失了。

只是鄂飞想不到,冬日的晚霞仍然是一片火红,眼前展现的是一幅红色的画,不是水彩画,是油画,还是天然的,不用添加任何笔墨,一气呵成。

远处,圆圆的残阳,周围全是红色的云彩围绕着;近处,云海像那波涛汹涌的海浪,滚滚而向前流淌,有些在两座山中流过,似是飞瀑卸地,这也构成了一幅山水画;(奇*书*网.整*理*提*供)远近两处的中间方向,异军突起的山峰,若隐若现似乎天宫就在那里。

任鄂飞似是靠着另一人的背而坐着,让陈衡霖照来下,也让陈衡霖反方向按这个样子也照了一张,他解释说,到时把两个人的相合在一起,就成了一幅绝美绝衬的油画。

陈衡霖在想:为什么非要照两张然后用电脑拼在一块呢?为什么不找个人帮忙照,这样不是更原汁原味,不是更美?

可她却没有跟任鄂飞提出疑义,又多了另一层解释出来:这样肯定有他的原因吧。

除除而没的夕阳,随着时间的流走,终于淹没在云海里了,任鄂飞满意的笑了笑,转过头对着陈衡霖鞠了个躬,说:“小霖,真的谢谢你陪我看了这么美的景色,也很高兴认识你。”

面对任鄂飞的举动,陈衡霖吃了一惊:这人可是怎么啦?一下子就热情起来了?这是怪吗?是疯吗?还是礼仪?

可是她越是猜,问号就越是增多,似乎只有问号,不会出现句号。

越是提醒自己不要想,脑子就越是不听话,而且还莫名的想到接下来的事,她的想法很简单:任鄂飞一定会借口请她吃饭,然口再提出其它要求,比如向她表白示爱,然后开房休息之类的歪念。

任鄂飞说:“走啦,我们下山吧。”

还在沉思中的陈衡霖,在任鄂飞说第三次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慌忙的问鄂飞:“下山,现在怎么下山了,都没有载客的。”

“你干吗?慌慌张张的?我不是说过不会在山上过夜的吗,你忘了?”

“你不是打算走下去吧?”陈衡霖试探性的问。

“山人自有妙计,就算你肯陪我走下去,我也不会让你吃这苦头了。”又是诡异一笑。

刚说完,路口处闪闪灯光,像一条长线画过,发动机的轰隆声传过来,鄂飞远远的打了个手势,那车向他们这边开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叫了车上来的?”陈衡霖再一次吃惊的望向任鄂飞。

“哈哈,我不是说了吗,不会让你在山上过夜的嘛。至于什么时候叫的车,你就甭管了,走吧,下山去,一起吃个饭,算是对你的礼谢。”

陈衡霖咯噔一下,心里还笑了一下:还真的猜中了,还真的是请吃饭,看你接下来会搞什么飞机,可千万别让我猜中了,非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姑娘,上车吧,别瞎猜了。”

……

两个人,两菜一汤:三鲜汤,农家烧鸡,农家酿豆腐,店住再给他们泡上一壶云雾茶,茶热汤鲜,在这大冷天,都成了取暖品。

尝着这鲜美的农家菜,可是把身上的寒意和疲劳一扫而去。

店里的生意很火,店主一家都在他们身边跑来跑去,偶尔也过来和他们说说话。

看到这热闹的场景,任鄂飞想起了在山哥的醉生梦,想到和山哥海游他们对饮的情景。

本来他想叫点酒喝的,但是生怕陈衡霖会觉得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才作罢,而且一个人在外确实也不易喝酒。

只是此时他已不再想这些了,眼睛也移开了陈衡霖的视线,慢慢的转向了那些熟悉的面庞,海游家乡应该早下雪了,已多年不在家乡的他习惯这漫天飞舞的天气吗?小可此时应该也在家了,想必他的生活已经改观了,不再像以前般凶酒了。申影,南方的冬天不易出海,肯定是天天呆在家里吃他爸给她做的海鲜大餐,开学回来肯定是个胖妞了。

想到这,给她发了条短信:“小女人,在家的日子是不是天天开大餐了?我可警告你,要是变成了小胖妞,我可不要你了哦。”

发完放下手机,笑了,很自然,很亲切,很甜蜜。

陈衡霖也是这样想的:哇,多自然、多亲切、多甜蜜的笑容,比起白天在山上看见的满是诡异的笑容,多引人注目。

鄂飞好像回到了现实一样,对面坐着的陈衡霖反而像个陌生人,他一点也没留意,也没留意她变动的心思。

《夜曲》的音乐响起,是申影发过来的短信:“小家伙,你可别得意,要是你敢在外面拈花惹草,回来我不是不要你,我是把你给剪了,哼哼。”

任鄂飞那甜蜜的笑容又泛起,对着手机的屏幕,咯咯的笑了两声。

“看什么看的这么好笑?”陈衡霖按耐不住的打断了任鄂飞的美梦。

这清脆响亮的桑音传来,鄂飞先是一惊,转而望向陈衡霖,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说了声:“不好意思,刚才和朋友聊信息入迷了。”

他只是说朋友而不是女朋友,他还不愿这么快就从陈衡霖的梦里醒来。

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也极力否认这顿饭只是礼谢,但明眼人已看出,这可是为了套感情。

陈衡霖也想不明白:他在躲闪什么?难道他是想我把他的影子更深的印在心里?到那拨不掉的境界?

她也乱了思绪。

他也乱了思绪。

吃完饭,两人走出餐管,店主对任鄂飞说:“天冷,早点回来,房间已准备好给你了。”

陈衡霖听到你字,而不是你们。

不由得好奇的问任鄂飞:“这店主是你的朋友吗?好像对你很熟悉?”

“不算熟悉,也不算是朋友,只能算是一种浅缘份里的利益性的朋友。”

“什么叫利益性朋友?”

“他开店的,我在这里消费,作为老板,对客人热情是应该的,旅游区的小饭店就是靠服务来拉客嘛,今天的热情也是为了下一次的光顾,或者带更多的朋友来。”

“你说你是学设计的,我看不像,学设计的人内心不会这样想的。也不会选这种酒店式的饭馆,应该是选一些比较有民风特色的,这样才能激发灵感。”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思维,那你觉得我是学什么的?”

“经济,满脑子的生意思维,食物链的社会常识。”

“我是不是小看你了,真是让我吃了一惊。”

“你别忘了,我是做导游的,什么人我没见过,察言观色在这个社会是很重要的。”

“你现在的你和在火车上的你,简直是判若两人,思想一下上升了几个档次。”

“我堂哥的空间里转了别人一句说:‘人要随着环境的转变而转变思维方式’。我觉得很有道理,和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思维方式,这样比较容易去了解一个人。”

“这段话怎么这么熟悉,像是自己跟陈振霖说过,”任鄂飞在心里嘀咕,一转念:陈衡霖陈振霖,眼前的陈衡霖所说的堂哥不会是陈振霖吧?

“那你对我了解了多少?”

“一点都不了解,你高深莫测,测不到,也了解不到,你似是在隐藏什么,也像是在挑明什么,时真时假,真假虚幻,我根本分不清楚。”

“那就不要猜吧,猜心是很累的。”

“这里很有古镇风味,可惜我来的不是时候,寒风把这里的夜给吹进了北冰洋,冰冷冰冷的,和白天的衡山是两个世界。还好没下雨了,在山里的感觉是一天三种气候,现在是的感觉是经历了一年的光阴,各种气候都有。”

“那你会呆几天?”

这句“你会呆几天”的语句,带着些许残阳的气息,也夹着些暧昧,似在挽留也似是试探。

“明天我就走了,去岳阳。”

话一出,陈衡霖也傻眼了,她还以为他会说些花言巧言来哄她,却一句很简单的话带过,山上的任鄂飞和山下的他竟转变的这么快?难道他在山上说的话是假的?

他这个鹅要飞了,却不会带走这里的一棵小林木?她爱上他了,他却像是在开玩笑了,难道他的每一次说的‘不要想多哦’就是在暗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