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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花木兰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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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木 兰

书籍名:《新花木兰传奇》    作者:苏长夜


        “木兰,天都大亮了,快起床。”轻柔的女声在穆兰耳边响起。

        一个翻身用被子蒙住头,她咕哝着:“别闹,让我再睡一会儿。”

        有人?她独居的屋子里有人?她一下子清醒过来。手迅速伸向枕头底下,却摸了个空,眸光一冷,她翻身坐起,眼中立刻进入一个女子身影,她一下子愣住了。

        一个身穿古装衣裙的女子笑吟吟地看着她,那衣饰、那盘起的长发,以她有限的历史知识来判断,应出自唐初年间,而眼前房间中那木制的梳妆台、上放的铜镜、胭脂水粉、以及自己所躺的床、床上的被褥、帐子,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出自一部古装电视。

        此景此情超出了她预测之外,整个人就呆愣在那儿,忘了反应。

        “木兰,你怎么了?”古装少女眼中透露出疑惑与关切,真实得不像演戏。

        “你是谁?”她抓紧被子厉声问道,随时准备出手。

        “我是你三姐玉兰啊!木兰,你到底怎么了?”名叫玉兰的少女露出惊慌之色,“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就成了这个样子?”

        “三姐?玉兰?”天啊,谁来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她的敌人安排的?到底不愧为身经百战的国际刑警。她立刻开始推断。不,不可能!他大可一枪打死她,不会与她玩这种游戏。

        难道是朋友的设计,推翻第一个可能,第二个假设冒了出来。不,也不可能!由于职业的关系,与她熟识的朋友并不多,也没有谁会这么无聊。再说,以她的能力不至于被人换了地方竟完全不知晓。那么到底……

        “玉兰,木兰还没起来吗?”房门外,传来一妇人的声音,“她师叔来看她了。”

        “娘,木兰有些不对头,她……”玉兰忙打开门小跑出去。

        “师叔?娘?”这又是些什么人物?她觉得头都大了。

        “我去看看她。”伴着温和的声音,一道白影出现在房间内。

        一双平和、温柔的双眸,仿佛一汪幽泉,深深地吸引了她的目光,“你是……?”

        “我是木兰的师叔,也是将你带来这里的人。”白衣男子说道,他的表情一如进来时一样,没有一丝变化。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似乎知情的人,她忍不住咆哮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别激动,”男子手按在她肩上,“我可以将一切全部都告诉你,不过你必须先冷静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好,我已经很冷静了。”

        “你现在的身份是花木兰……”

        “哪个花木兰?”不等他说完,她就插嘴打断他。

        “唐朝有几个巾帼英雄?”他不答反问。

        “唐朝?花木兰?!天啊!”她惊呆了,“穿越时空?你在说笑。”

        “不,这是事实。”对她的表情,他竟莞尔一笑。

        “那么你又是谁?神仙?”看他取笑她,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怒问道。

        “我还是从头告诉你,”他笑了笑,没有介意,“不过你不能再打断我。”

        “好。”她只有点头。

        “你已经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是花木兰。”见她点头,他满意地接着往下说,“你的父亲叫花狐,母亲刘氏,生有四个女儿,……”

        “金兰、香兰、玉兰和我这个木兰,娶妾王氏,生有一子天赐。”她又打断他,毫不在意他无奈的表情。没想到电视上的情节也有这么多真实性。“这些我都知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是什么人?”

        “你不想知道我带你来的目的?”他好奇道。

        “那是我和你谈判的筹码,”她冷瞥他一眼,“在此之前,我必须先明白我的对手是谁。”

        “我们是合作的伙伴,不是敌人。”他失笑道:“我是灵虚道长的师弟,灵虚道长是木兰的师父,所以我是你的师叔。”

        “你能穿越时空带我来,本领不小啊。”她扬眉道:“你和那个什么灵虚道长都是神仙?”

        “也不是神仙,只是我有些神通而已。”他笑道。

        “是吗?”她皱起眉头,“那我的胜算岂不是很小。”

        “穆兰,我说过了,我们不是敌人。”他摇头叹道。

        “好了、好了,”她不耐烦地叫道:“现在你可以说你带我来的目的了。”

        “我要你代替木兰上战场,代替她从军杀敌。”他脸色一沉,郑重道。

        “为什么?她自己不能做吗?”她惊叫道:“她的师叔有神通,难道她就什么也不会吗?”

        “她资质不强,只学了一些防身的本领,且性格柔弱,实在不适合替父从军。”提到木兰,他的眼神霎那间布满柔情。

        “原来,你爱上你这位师侄了。”精明如她,怎会不明白他的眼神所代表的含义,冷冷一笑,她毫不客气地讥讽道:“这算不算一种乱伦呢?”

        “你……”他一愣,竟无言以对。

        “为什么选中我?”不理会他的反应,她只想弄清所有的事。

        “因为你有能力做到。”轻叹一声,他答道:“还有一点,你是她的后世,你们共同拥有一个灵魂。”


        “原来她的我的前身。”淡然一笑,“真够怪力乱神的,我竟然会相信你。”

        “这是事实。”他一笑道。

        “那真正的花木兰怎么办?”她问道。

        “你那个朋友会照顾她的。”他淡淡一笑。

        “你都安排好了。”她冷睨了他一眼,想了想,又问他道。“那么我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个要求,”他承诺,“在我能力范围以内的。”

        “那么,让我看看你的能力。”她要求着。

        “你想看什么?”他一笑答应。

        “我不会穿这种衣服,你帮我变上去。”手一伸,她道。

        “你……”他惊道:“你难道没有好一点的主意吗?”

        “我觉得这个主意好极了。”她扬眉望着他。

        “唉。”叹了口气,他一甩袖,转身打开门跨了出去。

        “喂,你……”她正欲叫住他,却惊奇地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穿得整整齐齐,头发也梳得很漂亮,这一发现又吓了她一跳。

        今天,她所受到的刺激比她这二十多年来的总和还多。

        “木兰她没事吧。”门外传来玉兰关切的声音。

        “别担心,她很好。”男子的声音渐渐远去。

        “天啊!神啊!上帝啊!这竟是真的!”看着铜镜中的容貌,她再次惊叹。

        木兰也是个很美的女孩,不同与她的英气十中,多了几分柔美、几分细致,是个十中的古典美人,若真扮上男装,只怕难以令人相信,不过,她性子豪迈,不拘小结,也许行为上能有所弥补,这也是他选中她的原因之一吧。

        长长叹了一口气,她站起来走出房门,打算迎接她的新生活、新经历、新家人以及新的人生。

        杨东华停下车,拎着热腾腾的早点下车。昨天一夜都睡得不安稳,一大早起来,实在按捺不住,干脆开车出来。

        闲晃了一会儿后,想到穆兰休假,一定会睡得昏天暗地,早点是更不会吃的,干脆买了早点去叫醒她,免得她饿坏了身子。

        用备用钥匙打开门,他将早点放进厨房,来到穆兰房门口,毫不避讳地推开门进去,“丫头,起床了。”

        门一开,只见穆兰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正以一种惊讶、惊恐的眼神看着他。

        “丫头,你怎么了?”从没在她脸上见到过这种表情,他一下子被吓慌了手脚。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她惊叫着向后躲去,脸上尽是惊吓。

        她记得昨天晚上哄天赐到很晚才睡,那时一切正常,可醒来一切全都变了,房中的一切都是她从未看过的,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还有眼前这个突然闯入的、装扮奇怪的男人。

        “丫头,你怎么了?”他将手伸向她的额头,“昨天酒喝多了吗?”

        看出眼前的男人没有恶意,她努力平复下来,“你是谁,这是哪里?”

        “你怎了,你是穆兰啊,”他奇道:“这是你的家啊!”这丫头,难不成好心情地与他开玩笑。

        “不,这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不是这样子。”她环视了一下四周,不停地摇头。

        “丫头,冷静一点,”他忙上前,握住她的双肩,“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她摇头哭道:“我一觉醒来就在这儿了。”

        “一觉醒来就在这儿?”他一愣,小心地问,“那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

        “我叫花木兰,我爹爹叫花狐,我住在……”

        “花木兰!?”他大叫一声,吓了她一跳,天啊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他凝神看向眼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那上面浮着几滴穆兰最不屑的泪水,伸手沾起一滴送到嘴边,“咸的!”重大打击让他呆了。

        “你怎么了?”眼前这个男人奇怪的举动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她伸手推推他。

        “你……”他干涩道:“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只是,我昨夜做了个奇怪的梦。”

        “奇怪的梦?”他打起精神,也许这个梦是关键,反正现在没有头绪,先听听再说吧。“什么梦?”

        “一个很奇怪的梦。”她侧着头,细细地回想着:“我梦到了我的师叔,他对我说……”

        “木兰,木兰,”轻轻的呼唤在耳边响起,睁开眼,却只见四周一片白茫茫的,一道白色的人影仿佛溶进周围的空气中。

        “师叔,是你在叫我吗?”她四下望瞭望,弄不清自己身在何处,“这是哪儿?”

        “木兰,你听我说,”白衣人飘飘忽忽的,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在你的生命里将有一件重大的事情发生,可你却无法承受,为了帮你,我决定将你送到未来。”

        “这……”她疑惑地眨眨眼睛,“师叔,你所说的,我一点也听不懂啊。”

        “你听不懂没关系,”白衣人伸手轻抚着她的秀发,“我将你送到一千多年后的未来,和你的后世交换,让她代替你来完成使命。”

        “师叔,你……”

        “再见,木兰,好好保重。”白衣人温柔一笑,伸手将她一推,“一切结束后,我会再将你接回来的。”

        “师叔——!”

        “然后,我一睁开眼睛就来到这儿了。”擦去颊边的泪水,她说道。

        “天啊!”看着那张原本应该英气十足,而现在却充满柔弱无助的美丽脸庞,他真的不知该不该接受眼前的一切。

        “我到现在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止不住的泪水又滑了下来,我该怎么办?”现在她只有依靠他了。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他长吸一口气,“那么我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

        “真的,那你告诉我。”她惊喜地握住他的手,也许他可以帮她回去。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你那个师叔,他会不会法术?”

        “嗯,”她点点头,“师父说,他有很强的神通。”

        长叹一声,他浑身一松,瘫坐在床上,“天啊,我遇到了什么?!”

        “你不要再一直叫天了,请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她乞求道。

        “好吧,我告诉你。”他深吸一口气,将有关花木兰替父从军的传说告诉了她,然后接着道:“我真没想到她意然是你的转世,更想不到创造奇迹的是她。”

        “这么说,穆兰她……”一时间,她震憾极了,“她岂不是要受很多苦?”

        “穆兰你倒不用担心,她厉害着呢。”他拍手拍她的手,安慰道:“唉,你那位师叔,本事可真大啊。”

        “我也想不到,他会这样做。”她轻摇摇头,叹道。

        “他也是为你好。”

        “可我现在该怎么办?”她皱眉,那柔弱无助的表情令人心疼。

        “你放心,我会帮你的,过不了多久,你就会习惯的。到那时,也许你还会喜欢上这里,舍不得离开了。”他笑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东华,是穆兰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兄弟。”

        “杨公子,麻烦你了。”她羞涩地冲他一笑,他是个值得依赖的人。

        “你就叫我华哥吧,穆兰都这么叫我。你以后就要以她的身份生活下去了,还好她休假,否则,你可就惨了。”他笑道。实在想不到,他竟能面不改色地接受这个事实,竟能与一个古人谈笑风生。

        “为什么?”她好奇地问。

        “慢慢告诉你,”他站起来道:“你要知道的事情多了,现在还是去吃早餐吧。”

        “唉!”一声长叹从穆兰,不,现在应该是木兰口中飞出,来了才三天,可她已记不清这是第几声叹气了。赌气地拿着手中的棒槌使劲地槌着衣服。真惨,以前,她的衣服大多交给洗衣店或钟点工处理,最多也不过丢进全自动洗衣机,可现在,这些衣服又搓又揉又槌又打的,她这双拿枪的手竟在干这些,自己就恨不得一头栽进河里淹死算了。

        “啊——!”她发泄般地仰天长吼一声,拿起棒槌又使劲槌了起来。

        “不要太用力了,当心将衣服洗烂了。”不知何时,白衣男子坐在她身边的石头上,好笑地看着她。

        “不如你来帮我啊,你那么厉害,手一挥,衣服就干净了。”她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叫道。

        “我的法术不是用来做这些小事的。”他笑道。

        “是啊,你只会为了心爱的人使用,”她冷笑一声,讽道:“就不知那位木兰小姐领不领情。”

        “你……”他摇头叹道:“一定要这样尖锐吗?”

        “那要看对什么人。”她一扬眉,“对你,只能这样。”看到他就觉得一股怒气冲上脑门,害她成这样,还想看她好脸色吗?

        “好吧,我看你也不想见到我,”他站起来,“我叫云风扬。我就来告诉你这个的,说完了,我走了。”声音随着人影消失。

        “哼!”冲他离去的方向做了个鬼脸,她又低下头努力对付手中的衣物。

        她不容易洗好衣服,晾晒完后,她长长地松了口气,可是……

        “木兰,木兰。”厨房里传来刘氏的叫声,“快来帮我做饭,一大家子人等着呢。”

        “是,娘,我来了。”再次长叹一声,她无奈地向厨房走去。

        走进厨房,花母正在切菜,王氏忙乎乎地在炒菜,还不时地看看火,加点柴什么的。

        她自发自动地坐在灶边烧火。来了三天,她已学会不少东西,该高兴吗?她不知道。

        “木兰,你这丫头在做些什么?”花母一见女儿就唠叨着,“几件衣服就洗了一上午,像你这样,以后怎么嫁人,怎么做个贤妻良母?”

        翻了翻眼,她没搭话。

        “大姐,木兰已经很不错了,”王氏冲木兰笑了笑,替她辩解道:“有那家的女孩儿像我们家木兰这们,又听话、又懂事,还跟灵虚道长道长学了一身本领。”

        “女孩家,学什么本领,”花母哼一声,“将来嫁了人,哪用得着,若是个男孩儿……唉!”

        “娘,女孩儿也有女孩儿的用处。”她见不惯娘的重男轻女,不禁插嘴反驳着,“我就不信,女人就真的不如男人。”

        “哎,你这死丫头还学会顶嘴了。”花母放下菜刀,准备教训她,“是谁教你这些没正经的话,啊?”

        “大姐,木兰只是个孩子,口无遮掩的,您就别和她计较了。”王氏忙拦住她。


        “哼,你这丫头,将来只会给花家丢脸。”花母哼了一声,拿起菜刀继续切菜。

        撇了撇嘴,她又往灶内塞了一把柴。

        午饭后,是家中最清闲的时光,与家人招呼一声后,木兰向镇外的山上走去,她的师父灵虚道长就是山上道观的观主。

        “木兰,你来了。”灵虚道长对甫跨进道观的木兰道。

        “是,师父。”木兰恭敬道。

        云风扬说她的身手虽然不错,可武功并不高,需要好好□□。因此,每天下午她就会来道观习武。虽说她与灵虚道长并非真正的师徒,但几天下来,对这个师父却产生几份敬意,他的武功、人品都令她钦佩。

        灵虚道长对她也相当满意。她的资质比以前的木兰强上很多,是习武奇才,能有这样的徒弟,他的一身本领也有了传人了。

        “跟我来。”拂尘一甩,他向观后的空地走去,开始了对她的教授武功。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夕阳西下,已是黄昏。

        “今天就到这儿吧。”灵虚道长点点头,赞道:“这几天你的进步神速,相信有用多久,你就会小有所成了。”

        “只是小有所成吗?”她不满意,“你知道我的时间不多,我想速成。”

        “天下是没有速成的,凡事都需时间和精力。”灵虚道长摇头笑道:“小成已是不错,大成就要不断的努力。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她一抱拳,“谢谢师父教诲。”

        目送她离去,灵虚道长突然道:“师弟,你这样做真的对吗?”

        “师兄,”云风扬从树后走了出来,“你都知道了。”

        “本来是不知道的,”灵虚道长摇摇头,笑叹道:“木兰这孩子的转变离奇,我一探,她却将我当知情人,什么都说了,甚至差点骂我一通。”

        “都是我的错,请师兄见谅。”云风扬抱拳躬身歉然道。

        “我倒不是怪你,只是……”将他扶起,灵虚道长忧心道:“你虽然将她带了来,可一切能如你之意吗?毕竟,她的未来已不在你的掌握之中了,若有意外,岂不是害了她。”

        “我会告诫她的。”云风扬眼神一黯,“她不是个普通女子,我想她不会让我失望的。”

        “唉。”灵虚道长长叹道:“只要你认为是对的,就放手去做吧,我会好好教导她的。”

        “谢师兄。”

        时间晃眼就过,木兰就这样在这里呆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中,除了习武令她精神大振外,其它的事就令她伤神不已了。因此,每一次云风扬见到她,都没有好脸色。

        这两天又发生了一件事,令她头疼万分。

        “木兰,准备好了吗?”花母的声音在她房门外响起,“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慢,你三姐早就在等你了。”推开房门进去,只见木兰坐在梳妆台前发呆,唠叨声就更大了,“你这死丫头,这个时候了,还坐在这儿发呆,你想气死我啊。”

        “娘,我不想去。”她皱起眉头。

        “什么?你不想去?”花母惊叫道:“她可是全镇最好的媒婆,我好不容易才请到她,为玉兰和你找婆家,你说不想去就不去了?马上跟我走。”说着,一把拉住她的手,向外拽去,“玉兰,快走。”

        没多久,她们就风风火火地来到媒婆家,“你们俩在这儿等着,我先进去。”吩咐两个女儿等在院内,花母跨进门去。

        “三姐,”木兰对玉兰道:“难道你真的愿意像货物一样给人相看?”

        “婚姻一向是父母之命,媒灼之约,我有什么办法。”玉兰轻柔一笑,“何况我们都是女孩子。再说,大姐、二姐也是这样嫁的人,不了过得挺好吗。”

        “我可不这么想。”木兰蔑然道:“我不会将我人生陷进这种无聊的事情中,我不会让她们得逞的。”想到以前在警界叱咤风云,而如今落得如此地步,她就一肚子火。

        “木兰,你怎么了,这一个月来,你和以前很不一样。”玉兰关切地看着她。

        “我没事,”木兰回她一笑,“你不用为我担心。”

        “玉兰、木兰,”花母在门口叫道:“你们两个进来。”

        大厅里,正前方的八仙桌旁坐着一个穿著一身大红衣衫的中年妇人,想必就是花母口中的媒婆了。

        “这就是你的两个女儿?”妇人瞟了两人一眼,傲气十足地问道。

        “是啊,周大娘,”花母忙道:“这是我三女儿玉兰,这是四丫头木兰。不是我自夸,我这两个女儿可是这镇上的两朵花儿,又听话、又懂事,家中的大事小事都拿手得很,女红也是一流的。”

        “嗯。”上下打量这对姐妹花,周大娘点点头,“模样儿看上去是挺不错的,你们两个可识字?”

        “嗯,我们都跟爹爹学习过几年,认得一些字。”玉兰轻声答道。

        “哦。”周大娘点点头,看向花母道:“镇东马员外的公子听说过吧,明年要上京赶考,马员外想先为他选房媳妇,安下他的心。这马公子别的要求没有,只求妻子识得几个字。”

        “是吗?我家玉兰、木兰可都识字的。”花母喜出望外,马员外可是镇上的首富,无论哪个女儿嫁入他家都会有好日子过。幸好当初没挡她们跟相公学习字。“这事儿就拜托周大娘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了。”周大娘笑笑道:“这马员外一放出话来,可有不少姑娘托媒求保,光我手上就有四、五个姑娘,你这两个女儿还不定排得上呢。”


        “这……”花母一愣,“镇上识字的姑娘没几个啊,何况我的两个女儿的容貌可是镇上数一数二的。”

        “这说媒之事吗,还不是凭我们媒人一张嘴,不懂的可以说她懂,不美的可以说成天上仙女下凡。周大娘扬头一笑。

        “是、是、是,大娘说得对。”花母见状忙奉上银子,“还请大娘多多帮忙。”

        见到这幅情形,木兰不屑道:“原来媒人都是骗子。”

        正因见到银子而眉开眼笑的周媒婆一听此言,不禁大怒,“你说什么?”

        玉兰忙推她,想让她道歉,木兰甩开她的手,上前一步,清清楚楚地说道:“我说你是骗子,利用你的职业蒙骗别人的银两,还毁了人家一对男女的一生,你这种人,将来只会下十八层地狱。”

        “你……你……”周媒婆气得跌坐在椅子上,“这就是你那知书达礼的女儿,真、真气死我了。”

        “你这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花母气极,伸手想拎她的耳朵,“还不快向周大娘赔罪。”

        木兰一闪,躲开她的手,傲然道:“我没说错,所以我不会道歉。”

        “好、好……”媒婆手一挥,“花夫人,你的女儿我没本事为她找婆家,你请回吧,这样的丫头,这辈子是别想找到婆家的。”

        “周大娘,你别生气,都是我们木兰不对,我……”花母极力想要安抚她。

        “哼!”周媒婆不领情,一甩帕子,进了内厅。

        “木——兰!”花母咆哮着,木兰一见不妙,快速跑了出去,花母紧跟着向她追去。

        “娘,您别生气,您……”玉兰急忙追了上去。

        母女三人就这样追追赶赶来到花家门口。

        木兰推门冲了进去,却不料撞在一人身上,定眼一看,正是花父,“爹,你没事吧?”她忙扶住他。

        “没事。唉,你急冲冲的干什么啊?”花父站好身子,问道。

        “木兰,你这死丫头,给我站住。”花母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玉兰紧跟在后。

        “怎么了你们,喳喳呼呼的。”拳了拳受伤的左腿,他一拐一拐地走回厅内,“你们都进来,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哼!还不是木兰这个死丫头。”花母一进厅就伸出手指头狠狠地戳了木兰一下,“我好不容易花高价请来全镇上最好的媒婆为你们找婆家,还不是希望你们过得好一点,可木兰这个不懂事的丫头,竟在那儿胡说八道。这下好了,惹怒了媒婆,看你怎么嫁得出去。”花母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边用手帕扇风,边怒气冲冲地喝道:“花家的脸都叫你丢光了。”

        “木兰,你说。”花父将目光调向木兰,想听听她的说法。

        “我可不认为我有错。那媒婆根本没有将我们当人,在她眼里,我们是货物。出价高的,她就巧舌如簧,说个天花乱坠,坏的变成好的、丑的变成美的;出价低了,就给你个马虎、凑合了事。她这样做,丢了自己的人格事小,可造就了多少男女的悲剧人生。”她振振有词的反驳,“若不是看她年纪一大把了,我早就出手教训她了。哼!”

        “你……你……”花母气得直哆嗦,“相公,你听听,这是女孩儿家该说的话吗?这传扬出去,可怎么得了。”

        “木兰,”花父摇头叹道:“我承认你的话有些道理,可也太离经叛道了。以后还是少说为好。”

        木兰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你们先回房吧。”花父将两女遣回房后,对花母说:“这孩子,近个把月来有些不太对劲,说话、行事不再是以前那个顺从、乖巧的女儿了,而是大胆、倔强,还有……离经叛道吧,好象换了个人似的。”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察觉了。”花母细细一想,“木兰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以前她很听话,从不反驳我的话,可现在,我说一句,她要顶三句。完全和以前不同了。”

        “到底是什么使她转变了呢?”夫妻俩陷入迷雾中。

        “木兰,你今天做得太过分了。”玉兰跟在木兰后面,神色忧忡,“娘都被你气坏了。”

        “我只是看不怪她们对女人的这种态度,”木兰挑挑眉,“女人就不是人了?就真的比不上男人了?我明儿偏要做些男人做的事给他们瞧瞧,而且要做得比他们更好。”

        “可是,你……”

        “好了,别说了,我们去做饭吧,快中午了。”她拉着玉兰向厨房走去。

        “铛、铛、铛……”一阵锣鼓声惊扰了众人,人群纷纷惊奇地奔出门外,想弄明白发生什么事。

        花家也不例外,全挤在了门边,只有过女子们都站在门内向外望着。

        “各位镇民听着,”一匹高大的骏马奔了过来,马上军服打扮的人高声叫道:“匈奴进军我朝边界,扰我国民、侵我国土,奉皇上之命,各家各户征成年男子一名,退役军人全部回军为国效力。各位镇民听着……”

        终于来了,长叹一声,木兰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提一口气,总之,她心里只觉压得慌,象有块大石头堵在那儿一样。

        一直以来,她都在期待这一天,一个多月的平静生活令她几乎要发狂了,更何况,还发生了媒婆事件。

        所有经历的一切全都表明女人在这个时代的处境,没有身份、没有地位,处处低人一等,这令她相当火大。她希望早日上战场。这不仅仅是与云风扬的交易,更重要的是她想证明给所有人看,女人决不比男人差,甚至比大多数男人更强。她也想让家人知道,这样的木兰非但没有给花家丢脸,还会给他们带来无限的荣誉。

        “花家的脸让你丢光了。”这句话她一直耿耿于怀,她会证明给所有人看的。

        傲然一笑,她仰头望向蓝天,心中豪气万千。

        “爹,您去哪儿?”玉兰的呼叫声惊醒了她,回神瞧去,花父正一拐一拐地走出去。

        “我去拿军贴。”花父头也不回地走了。

        除了木兰,所有人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晚餐上,花家人全都食不知味,气氛也分外僵硬。

        “相公,你能不能跟招兵的军爷说说。”花母鼓起勇气,第一个打破沉寂。

        “说什么?”花父状似不懂。

        “你已经在战场上受了伤,腿也跛了,请他们不要征你上战场了。”花母擦着眼泪,她实在不忍心再让丈夫去战场,他年岁以高,又身带残疾,这一去就是凶多吉少了。

        “不行,国家有难,区夫有责。”花父脸一板,正色道:“就算只有一口气,我也要在战场上度过。我不能让人说我花狐是个孬种。”

        望着父亲的凛然正气,木兰眼眶一热,替父上战场的决心更坚定了,这一次是为了父亲。

        “相公……”花母掩面而泣。

        “天赐啊天赐,你若是长大成人该有多好,长大了就可以替你爹爹去战场杀敌了。”王氏在一旁抱着儿子悄悄拭泪。

        “唉,怪我没用,”花母长叹一声,瞟了玉兰、木兰姐妹一眼,“你们其中若有一个是儿子,今天我也不用这么操心了,花家也可光耀门楣了。”

        玉兰垂下头,泪珠在眼中打转。

        木兰淡淡一笑,也垂下头,心中盘算着。

        “好了,别说了。”花父打断她们,“女儿也是我心头的宝,已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现在就好好吃饭吧。”

        沉默很快再次笼罩了全家。

        第二天一早,木兰就帮花父将早年的盔甲与宝剑擦拭干净。

        “唉,想不到我今生还会用到它。”抚着宝剑,花父仰天长叹。

        “国家多难,宝剑难以还鞘。”木兰接了句。

        “是了,国家多难。”花父挥舞了几下手中的剑,黯然道:“我大唐自建国以来,烽火不断,边疆百姓屡受外族侵犯。这次,希望能将敌军一举成擒,还边疆百姓一个安泰。”

        “会的,爹爹,”她展眉一笑,“我朝勇士若都和您一样有这种决心,就没有打不赢的仗。”

        “说得好,木兰。”花父容颜一振,“木兰,你这句话深得我心,只不过……”

        “只不过,光有勇士还有够,还要有良将。”她接了下去,“爹爹认为边疆领将之人有异?”

        “没错。”花父点点头,将所知一一告诉木兰,“这次出征的兵马大元帅李修民,是位德高望重、德才兼备之人,他手下将领也个个不凡。”

        “既然如此,此仗必胜,爹爹还担心什么呢?”她问道。

        “唉!”花父长叹摇头道:“元帅、将军都没话可说,只是那个副元帅,可就麻烦了。”

        “哦?难道那家伙私通外邦不成?”她奇道。

        “这倒不是,副帅名叫张正德,是刘贵妃的表兄,他仗着这层关系捞了个副帅当着,却一不上战场,二不出谋划策,白拿军饷。这也罢了,可他不仅暗地里克扣军饷,而且还见不得他人立功,明明一场必胜的战役,他可以在背后使坏,让你吃败仗或花费更多的人力、时间。”

        “这个混蛋!”她怒骂一声,“难道元帅就不惩治他吗?”

        “惩治?”花父摇摇头,“他是刘贵妃的表兄,谁还敢动他。”

        “哼,若我是元帅,早砍了他的脑袋了,管他皇亲还是国戚的。”木兰眉一扬,忿然道。

        “你这丫头,又胡说了,砍了他的脑袋,接下来就是你掉脑袋了。再说你是女儿家,怎当得了元帅,就算是男子,这元帅呀,也不是说当就当得的。”花父摇头笑道。

        扬眉一笑,她没的有搭话,只低头整理马鞍。

        “木兰,”花父望着女儿那张充满生气与活力的面容,若有所思道:“你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是吗?有什么不一样?”她抬头一笑,眸中光芒闪烁。

        “以前,你温顺、乖巧,这种话是从不会说的,而现在,”花父思道:“充满活力,整个人像是注入了完全不同的生命一般,坚强、大胆,甚至有些狂妄。”

        “爹爹不喜欢这样的转变?”她笑问道,心中却有些忐忑。

        “不是不喜欢,只是有些好奇,有些不习惯。”花父皱起眉头,“是什么使你转变的呢?”

        “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木兰都是爹爹的女儿。”她走到花父身边,倚在他怀中,柔声道。

        花父伸出手,轻抚着她的秀发,眼中充满慈爱。

        午后是家人最后相聚的日子,花家人全都围在花父身边,感伤着,只有木兰一个人悄悄地溜了出去。

        “师父,”没多久,她就出现在灵虚道长面前,“今天晚上我就要走了,我是来向师父辞行的。”

        “你真的要去?”灵虚道长望着眼前这相聚不久的弟子,满眼是怜惜不舍。

        “是的。”她毅然点点头,“也许刚开始是因为师叔,可现在不是了。在花家这么久,我看到了一些从未看到的事,也经历了许多,这次替父从军只是想替爹爹一偿报国夙愿,再就是向天下人证明,女人并不比男人差,只要女人自己努力,定能撑起半边天。”

        “嗯,木兰”,他点点头,“虽然你的这些话有些离经叛道,但为师的不能不承认,你的话很有道理。”

        “谢谢师父这一个月来的教诲,木兰感激不尽。”说着她双手抱拳屈膝欲拜。

        “快别多礼,我知道你不习惯跪拜的。”他忙伸手将她扶起。

        “现在我生活在这个时代,就要去适应它,”她淡淡一笑,“千年来的礼教,也不是一下子就改得过来的。”

        “所以,这一路上你会走得很苦。”他怜惜之情表露无遗。

        “我不怕苦,我只怕付出后却得不到回报。”她面色一黯。

        “木兰,皇天不负有心人。”他鼓励道:“为师的相信你。”

        “谢谢师父,木兰定不负重望。”

        “这本兵书是我所偶得,”他从怀中拿出一本书来,递给她,“上阵杀敌也许用得着。”

        “谢师父。”她双手接过书,“木兰告辞了。”

        “嗯,好好保重,”他拍拍她的肩膀,“为师的希望看到你平安无事的回来。”

        “是。”长拜后,她转身下山。

        山脚下,一道白色的人影落寞地立于斜阳下。

        “师叔。”木兰上前唤道,第一次,她的脸色平和,没有怒容。

        “木兰。”云风扬温柔地看着她,眼中有浓浓的不舍,“今晚就走吗?”

        “是的。”

        “你……,可会怨我?”他满目愧疚地看着她。

        “不会,”她淡淡一笑,“我还应该感谢你。”

        “感谢我?为什么?”他奇道。

        “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让我经历了不一样的人生,让我不再平凡。”傲然一笑,“我这一生最不甘于的就是平凡。”

        “可是,”他摇头道:“你的命运已不在我的掌握之中了,这一去,是生是死尚未能卜,就算你功成名就,也许当朝皇帝知道你是女儿身,还会引来抄家灭族之祸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闻言一惊。

        “就是说,今后的事也许不会按照你所知道的发展。我带你来,也许造就历史,也许改变历史。因为我也无法预料,历史是你还是她,只是一厢情愿地让你来代替她,也许这会害了你。”他望着她,满目自责与无奈。

        “是吗?”她沉吟片刻,突而展颜一笑,“这样也好,若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知道自己不会有危险、会成功、会名满天下,这样的游戏还有什么意思,一切都在未知中前进,才更有挑战性,才更能激起我的斗志。你放心,我一定会成就历史的。”

        “可是,若历史是她,你……”见她这般自信,他反倒急了。

        “就算历史因而改变,我死在战场上,或死在皇上刀下,我都不怨,因为我已经度过不一样的人生,拥有别人做梦都想不到的,我应该庆幸。只是,我有一个请求。”她注视着他,说道。

        “什么请求,你说,我一定替你办到。”他一口承诺。

        “你应该还欠我一个要求。”她一笑,“我要花家一族平安。”

        “木兰!”他闭目长叹,“你真叫我不知说什么才好,为什么你这么善良,这让我更加愧疚。”

        “不用愧疚,”她摇头笑道:“你没有做错,你只是为心爱的人付出,这并不是错。”

        “木兰!”他一把抱住她,不停地喃念着她的名字,“木兰、木兰、木兰……”

        轻叹一声,她静静地依在他怀中。

        良久,她才轻轻地推开他,“好了,我可以暂时做你的木兰,可现在我要回家了。”

        “木兰,我……”他张口欲言。

        “再见,我会平安回来的。”不待他说下去,她转身离去。

        “木兰,我等你回来。”他目送她离去,只觉心头沉甸甸的。

        她闻言,没有回头,只向后挥了挥手。

        “木兰,你这死丫头,又跑到哪儿去了。”花母一见到她就嚷道:“你不知道你爹爹明天就要走了吗?不在家待着,还到处乱跑。”

        木兰只是轻轻笑了笑,上前拥住她的双肩,“娘,长久以来,辛苦你了,这个家,若不是有你在,只怕早就不成样子了。以后,家里也就全靠你了。”

        “哎,你这丫头又怎么了,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听了她的话,花母只觉疑惑。

        “没事,娘,我只是突然之间觉得很敬佩您。”木兰笑笑,“该做饭了,我来帮你吧。”说完,拉着她走向厨房。

        花母面带不解地跟在她后面,不知她又怎么了。

        晚饭上,全家人都沈默着,除了木兰,她不住地给家里人夹菜,不住地说着话。

        “爹爹,吃只鸡腿,以后女儿不在你身边,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她夹了一只鸡腿放进花父碗中。

        “好,好,你也吃,大家都吃。”花父不住地笑着点头。

        “娘、二娘,”她又分别给花母及王氏夹上一块鸡肉,“你们也吃,家里多亏了你们,才能有今天,才能让我和三姐过得这么好。真辛苦你们了。”

        “木兰,我们都是一家人,快别说这种见外的话了。”王氏接过她夹过来的菜,又伸手夹了一筷子菜她碗中,“你也多吃点。”

        “木兰,你今天有点有对劲。”花母疑惑地看着她,“尽说些令人弄不懂的话。”

        她笑了笑,转向玉兰道:“三姐,今后就要靠你为爹娘分忧了。还有天赐,”她伸手轻抚着正埋头啃着鸡肉,不知愁滋味的弟弟的头,轻声道:“要承欢膝下。”

        “木兰,你……”玉兰越看越不对劲,今天的木兰实在有些怪异,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好了,什么也别说了,”木兰站起来,为每个人杯中倒满酒,“最后相聚的日子,我们一家人一起喝一杯吧。爹,今天就让我和三姐也喝一点吧。”

        “好,就喝一杯吧。”花父点点头。

        “我也要喝。”天赐见状,忙放下手中的肉,嚷嚷着。

        木兰一笑,“好,天赐也喝,不过只能喝一点点哦。”在天赐怀中倒上一点酒,“喝了这酒啊,天赐就长大了,懂事了。”

        “干!”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好了,酒也喝了,饭也吃了,该准备休息了。”花父放下酒杯,站起来道。

        “是啊,天也不早了。”木兰跟着站了起来,“爹、娘,我去给你们辅床。”

        入夜后,一切陷入沉静。

        木兰悄悄地溜进贮藏室,将盔甲、宝剑穿戴好后,来到父母房中,找到军贴后,将写好的书信放在桌上,看了眼熟睡中的爹娘,转身出了门。

        回到自己房中后,她坐在床边,细细地抚摸着庆上的被褥、枕头,又瞧了瞧房中的摆设,好久,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轻轻站了起来,四下环视一遍,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居住了一个多月的屋子。

        借着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