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胡子老长的外宾
“尊姓大名？我叫小丢丢，大家都喊我小丢丢！”
当机器人把姑娘小丢丢的话，翻译给外宾听，外宾捋着胡子，哈哈大笑起来，连连说：“‘小丢丢——‘CO ДЮ ДЮ’，有趣的名字。”
“几岁啦？”
“七岁。”
接着，小丢丢也学着外宾的样子，问起外宾来。
“请问外宾老爷爷，尊姓大名？”
“ДMиTPий ИBaHOBич MeHдeлeeB。”外宾答道。
“他叫德米特里·伊凡诺维奇·门捷列夫。”机器人姑娘翻译道。
小丢丢扳着手指一算，乖乖，外宾的名字有十三个字，好长哪！
“几岁啦？”小丢丢学着外宾的样子，也这么问道。
外宾一听，仰天大笑，长胡子随着笑声一抖一抖，惹得小丢丢也笑了。不过，小丢丢感到奇怪，问他几岁，这有什么好笑的呢？
“我呀，出生在1834年2月8日，我的年纪已经超过一百五十岁啦！”
“一百五十岁？”
“是呀！我比你爷爷的爷爷的年纪都大！”
“真的？老爷爷同志，你叫什么来着？对不起，你的名字太长，刚才我没有记住。”
机器人姑娘笑了。她没有把小丢丢的话翻译过去，替“老爷爷同志”作了答复：“他是一百多年前的人，那时候不叫‘同志’。他的名字是‘德米特里·伊凡诺奇·门捷列夫’。简单点，你叫他‘门捷列夫先生’，就行啦。他是世界上有名的大化学家。墙上的那张图——‘门捷列夫化学元素周期表’，就是他发明的。现在，每一本化学书上，都印着这张表，都印着‘门捷列夫’这名字。”
小丢丢才小学一年级，哪里念过化学？他不懂什么“门捷列夫化学元素周期表”，正如他记不住“德米特里·伊凡诺维奇·门捷列夫”这长长的名字一样。不过，有一点他懂得了：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位鼎鼎大名的俄罗斯化学家，叫“门捷列夫先生”。
“请问，门捷列夫先生，你们家有几口人？”小丢丢见面前的这位外宾挺和蔼的，就跟他闲聊起来。
“我家，有十六口人。”
“天哪，十六口人？我们家，连奶奶算进去，也只有四口人。”
“是的，我家里是十六口人——爸爸，妈妈，还有十四个孩子！”
“十四个孩子？你们家办托儿所？”
“不，不，我们家不办托儿所。我的爸爸、妈妈生了十四个孩子。我是最小的一个。如果把刚生下就死掉了的几个孩子算进去，我的爸爸、妈妈总共生了十七个孩子！”
“你的爸爸、妈妈怎么不‘计划生育’？”
机器人姑娘大笑着，把小丢丢的话，翻译给门捷列夫听。
“什么‘计划生育’？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们家里有机器人吗？”
“什么‘机器人’？我从来没听说过。”
“你小时候，自己会穿衣服吗？会系鞋带吗？会自己穿针线、钉钮扣吗？”
“太新鲜，太新鲜，你的问题实在太新鲜！”门捷列夫先生眯起眼睛、咧着大嘴巴，哈哈笑着。
“我的哥哥、姐姐那么多，爸爸身体又不好，我不自己穿衣服，谁给你穿？自己不系鞋带，谁给你系？自己不钉钮扣，谁给你钉？我七岁的时候，就住校了！”
“什么？七岁就住校？”
“是的。回到家里，还要帮爸爸、妈妈做家务活。我的爸爸是一位中学校长。在我出生那年，他的眼睛瞎了，没办法工作，失业了。我十三岁的时候，爸爸去世了。家里很穷。我的哥哥、姐姐从小都在玻璃厂里干活，我也在放学以后到那里做小工。家里太穷，我的身体就不好，常常生病。”
“你又穷，又生病，还要做工，你的学习成绩好吗？有几门一百分？”
“什么一百分？我的功课，都是五分。”
“才五分？哼，不及格！”
“五分不及格？在我们那时候，五分是最好的成绩，四分——良好，三分——及格。两分和0，才是不及格。”
“照你这么说，你的五分，跟我的一百分是一样的。”
“大概是这样的吧。”
“你们家没有奶奶？”
“我没有见过奶奶哩！因为我出生的时候，奶奶已经去世了。在我考上大学的那一年——我才十六岁，妈妈太累，也去世了。”
“妈妈也去世了？”
“是的。”门捷列夫先生说着，眼睛里露出悲伤的神色。不过，小丢丢注意到，他的眼眶里没有流出眼泪——小丢丢对眼泪是格外留心的。
门捷列夫先生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一直到现在，我还牢牢记住妈妈临死时对我说的话——‘孩子，要辛勤地劳动，不要花言巧语。要努力寻求真正的科学真理！’这句话，我记在心里。我一直照妈妈的话去做。”
“谢谢你，门捷列夫先生。我也要记住你妈妈的话——‘孩子，要辛勤地劳动，不要花言巧语。要努力寻求真正的科学真理！’怎么样，我没有记错吧？”
“好孩子，你没有记错。愿你照着这句话去做——重要的是做！好，‘达斯维达尼亚’！”
“‘达斯维达尼亚’——‘ДoCBиДaHия’，再见！”机器人姑娘翻译道。
小丢丢从雕花椅子上跳下来，跟门捷列夫先生握了握手，告别。这一回，小丢丢从从容容地伸出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