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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书籍名:《情种》    作者:叶芊芊




此时,蛰伏在屋顶上的方果掀开一片屋瓦,国字脸凑了下去,看见司马义伸出手——原本丰腴富贵的手形饱受病魔折磨,恍若攀地树根,筋暴骨突,非常狰狞;方果感到鼻子一酸,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这对父子摆明了合谋算计小姐,癞虾蟆想吃天鹅肉,去他的!不值得同情!

继续看下去,只见司马义拉了拉床头帐幔上的系绳,接着一块墙砖进开,司马义从里面取出一只锦绣袋,塞入坐在床边的司马乘风怀中,袋里装的应该就是遍寻不着的情种。

太好了,终于找到了!放回屋瓦,纵身一跳,方果赶着回去交差。

“磨碎后放进茶里,一颗就好,保证威力无穷。”

“爹……你作媒从未失败过,是不是靠情种的帮忙?”

司马义汗颜地说:“不瞒你说,媒人礼在百两黄金以上才用得到。”

“不!靠情种迷惑她,这是下三滥的招数。”司马乘风严词拒绝。

“爹只是想帮你完成心愿。”司马义唯诺,窘得无地自容。

“原谅孩儿不孝,不能为司马家留后。”司马乘风坚持。

司马义忽然灵机一动。“有了!爹想到救你的法子了!”

“救我?”司马乘风怀疑父亲病人膏盲。脑袋可能清醒吗?

“只要让薛宝贝吃下一颗情种……”姜是老的辣,司马义当仁不让。

同一个时间,方果兴高采烈,一边飞奔一边大嚷。“查到了!查到了!。”

相处久了,方果最大的用处就是了解她什么时候口渴。

戚彤看着推门而人的方果,两手空空,分明是戏弄她!这家伙胆子越来越大,刚刚才掴了他一巴掌,居然还不知道悔改?!那就再掴一次,不,一次两下,让他永生难忘。

噼啪连续两声,打蚊子都没这么勤快。“混蛋!你说茶到了,茶在哪里?”

“我是说查到情种的秘密了……”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方果忍痛详述。

“原来他们当年私奔是因为情种。”戚彤沈吟,脑中有如拨云见日。

方果摩拳擦掌,一脸迫不及待的兴奋。“我这就去厨房准备……”

“我不饿,用不着弄宵夜。”戚彤高兴不起来,眼神迷惘。

“不,我是要去磨菜刀,先杀后抢。”方果打定主意,快刀斩乱麻。

“站……有人来了!”幸好,门外适时响起跑步声,戚彤示意按兵不动。

“你们两个都在,正好,这是明天的工作表。”是周嬷嬷,笑容可掬。

“工作表?”方果抢过来看,发现这是刚刚写好的,字还是湿的,而他的手却变黑的。

好好的一张工作表糊了,周嬷嬷见状,却一点也不生气,反正工作表是她拟的,牢记在心,可以说给他们听——

明天一早,大利、戚果和戚彤陪着少爷和状元启程去长安,大吉留守保卫,而她则是负责饮食。

周嬷嬷交代完工作后,忽地双目含泪,双手合十。“菩萨保佑,少爷得救。”

谢天谢地!戚彤情不自禁地跟周嬷嬷做相同的手势。

四海欢腾,普天同庆,唯独方果闷闷下乐,斜眼瞅着戚彤,发现她慈眉善目,虔诚感谢上天,心中起疑,猛地一拍桌面,提醒她别做这种恶心动作和肉麻表情。

“去长安?!为什么要我们兄妹去?”方果只想去厨房。

“妹妹闯祸,做哥哥的擦屁股,天经地义,对不对?哦?”

“说的对极了,我们兄妹立刻就寝,养精蓄锐,明早准时出发。”

两个形同水火的女人突然变成手帕交,彼此互相吹捧,这事大有蹊跷!

她会不会是爱上司马乘风了?否则怎会一提到司马乘风,就变得娇羞柔弱?

他从来没见过她这般模样,眼中没了杀气,脸上没了霸道,身上没有野蛮,女人一旦动了感情,连姓啥叫啥都不记得,只惦记那个男人……

他何尝不是一颗心悬挂在小如身上,朝思暮想?虽然她是只母老虎,但他就爱她凶巴巴。

不是他不通情理,不是他非要从中作梗,只是小姐贵为金枝玉叶,婚姻大事得由将军和夫人作主,他责任重大,不能任由她为所欲为。

“救他?有没有搞错?”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方果咽不下这口怒气,等周嬷嬷离开后就立刻抗议。

“不是救他,而是不让薛宝贝称心如意。”戚彤正襟危坐,眼神飘忽。

“谁死谁活跟我们有何关系?”她越说谎,越激发他揪出狐狸尾巴的万丈雄心。

戚彤理直气壮地说:“这事因我而起,我有义务帮忙,而我的义务就是你的义务。”

“你不是恨不得把司马家人赶尽杀绝,片甲不留?”一语中的。

“没错,但我要手刃敌人才会快乐。”戚彤巧言如簧。

“真的吗?”方果半信半疑,脸上有些许的迟疑。

“快去睡觉!”疲于应付,戚彤打了个呵欠,往被窝里钻去。

“状元!我的未来女婿!”薛老爷眉开眼笑。

“这是休书,证明我现在是单身。”状元脸色铁青。

“来人,拿去给小姐看,还有,备上茶待客。”薛老爷吩咐。

仔细一看,每扇窗格都贴满了大红薯字,看来薛宝贝自以为料事如神。

接着薛老爷就带领状元和媒人司马乘风一同去参观嫁妆,戚彤也跟着去凑热闹。

这一看可不得了,简直比公主下嫁还奢华!不但有金银珠宝、绸缎皮草、红木家具、房产地契……连子孙桶都镶了玉石翡翠,手笔之大,令人昨舌。

这时,丫鬟跑来传达薛宝贝的命令。“明日吉时成婚,大家早点歇息。”

话一说完,丫鬟凑近戚彤,附耳转达薛宝贝的第二个命节。“你来新房一趟。”

“新房!”戚彤惊叫。照理说,新房是由男方张罗,薛宝贝在薛府另设新房,摆明了是想将状元就地正法,生米煮成熟饭。

不过,她戚彤可不是省油的灯,故意叫出来是为了引起司马乘风的注意。人人都说有情人能够心有灵犀一点通,这是真的吗?她决定试试看。

于是戚彤在心中默念——快把情种给我,快把情种给我,只有我有机会动手脚!

幸好两人果然心意互通,司马乘风刻意从她面前经过,塞了一只袋子在她手里。

来到新房,紫檀雕花柜、花梨多宝格、云纹拔步床……精雕细琢,不难猜出是出自宫廷御匠之手。

还有,床隔、柜角和护墙板上都贴了易字锦.每一块地砖上都刻了力字锦纹图,还是热的,显然是刚从窑厂运出来的。

力通万字,象征这门婚事万事如意,可美了她!作梦!

新房内,有一个全福的妇人忙着铺房,薛宝贝手中持香,诚心诚意祭拜床神。

相传床神是一公一母,床公嗜茶,床母好酒,所以八仙桌上备有茶水和酒水,等仪式完成后,妇人取八枚铜钱分置床头和床尾,接着挂百子帐,然后铺床,撤花生、红枣、核桃于床上,象征早生贵子——生个屁!

“你们来得真快!”薛宝贝以牛奶洗手,神色自若。

“我们带状元来交换解药。”戚彤捏了颗情种在手里搓揉。

“等我跟状元圆房之后再给你。”找她来是要她传话,别轻举妄动。

戚彤拳握如石,意外地把情种捏碎。“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守信?”

薛宝贝毫无诚意地说:“哈,除了相信我,你们还有其他选择吗?”

“如果你失信,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戚彤警告道。

“我好怕哟!”薛宝贝冷笑。“鹿死谁手还很难说,戚姑娘。”

“你、你知道我是谁!”戚彤怔了怔,情势急转直下,让她措手不及。

“镇守山海关的将军好像跟你同姓……”薛宝贝胜券在握似的得意洋洋。

可怕!为防爹率领千军万马杀过来,薛宝贝表明先下手为强的企图,实在可怕!

连累爹娘,教戚彤怒火如焚,心知薛宝贝这女人留她不得。杀机窜出——但是一个迟疑,戚彤退缩了。

杀了她,万一找不到解药,又该如何是好?她那么贼,对她身家调查如此清楚,哪会不知道她个性冲动莽撞?她不防她,反而刺激她,究竟是何居心?

脑筋转了转,她懂了!这是猫抓到老鼠时的心态,下一口咬死,大快朵颐,反而先用利爪玩弄一番,皮开肉绽,剖膛破肚,欣赏猎物濒死前挣扎的痛苦表情……

简单的说,就是变态。

由此可见,就算大罗神仙来也找不到解药。

深吁一口气,定定神,现在只有情种才能化险为夷了。

正愁苦无机会,幸好老天垂怜,门外传来敲门声。“小姐,参茶端来了。”

“搁着。”薛宝贝眼神一移,揪住妇人的耳朵。“你咒我短命是不是?”

“是她开门,让风吹熄长命灯的。”妇人指责丫鬟,力求自保,实乃逼不得已。。……

“你居然敢顶嘴?!”薛宝贝撩高裙摆,萝卜腿朝妇人的肚子踹下去。

“小姐饶命。”妇人抱肚求饶,丫鬟低头不语,戚彤乘机下手。

‘薛宝贝手一甩。“茶都冷了,贱婢,你是怎么沏的?”

“奴婢重新去沏。”

如落水狗的丫发急急告退,又重新沏了一杯茶过来。

“太烫了,你想陷害我是不是?”

同样的戏码又重演一次。

脸被烫伤的丫鬟,含悲忍怒地说:“奴婢不敢,奴婢再去沏。”

“明天是我大喜之日,你们竟然敢跟我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