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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剑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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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书籍名:《解剑天涯》    作者:渐远




秋渐浓道:“请问庄主,难道贵庄时常有盗贼出没吗?”

裴濯行面色微变,道:“此话何意?”

秋渐浓道:“说也奇怪,前二日安然无事,昨日一听说邵天冲身上有七绝摧心掌的掌谱,昨晚上掌谱便失窃,一晚上接连二人潜入,前一人盗走真掌谱,并以假掌谱换下真的,后一人便盗得了假掌谱。这二人连掌谱到了二娘房中的事,居然都一清二楚。”此言一出,不仅是裴濯行夫妇,连邵天冲等人都是大惊失色。

“掌谱失窃?”裴濯行微现愠怒,“我慕仁山庄怎会发生此等事件?”

“所以要请庄主帮忙,将贵庄上下人等召集一下。”

裴濯行道:“好,此事定要彻查清楚。”便命人召集庄内上下人等来厅内聚集。不多时,慕仁山庄上上下下二百余人齐聚,连杂役马夫都未落下。厅内自是容不下,大多数人便立于院内。

公孙二娘见公孙正立于廊下,拉他进厅,低声道:“师父,昨晚好生怪异,先后两人先后去我屋内盗掌谱。”

公孙正奇道:“两人?那么掌谱究竟被盗没有?”

“第一个人盗的是真的,第二个人盗的却是假的。”

“还有假的?”

公孙二娘低低地对他细说了一遍。那边秋渐浓说道:“庄主,劳烦你命人打一盆水来。”

转眼有小厮打了盆水放在厅内几上,秋渐浓摊开掌心现出一只小瓶,他将小瓶内粉末倒入水中,说道:“那掌谱上沾了一种药物,遇水变色,凡有人碰过掌谱的,手在这水中一浸便知。”接着便命人一一伸手入盆去试。

公孙二娘诧然道:“那书上几时有什么药物?我怎未见他在书上撒什么?”她说这话时自然也将声音压得极低,只有近前的卫渡天等人听见。只见庄内所有人均自盆中试过,半日后,所有人便都试完了,无一人手掌变色。

裴濯行道:“秋公子,你这玩笑可开得大了,到现在为止,并无一人手掌变色。”

秋渐浓面不改色地道:“这本在我意料之中。”

裴濯行面色微沉:“那你让我叫庄内上下人等齐来验明,却是何意?”

秋渐浓道:“既然是裴家庄上下人等都要验明,那应该还有人属遗漏之列。”

“怎么?”

秋渐浓看看众人道:“凌伯父、凌伯母呢?”

凌叶子叫道:“我爹娘怎会……”

凌韫道:“为以示公允,我们也当不能例外。”当下与妻子轮流去盆中试了一下,并无异状。

“还有裴夫人与裴庄主、少庄主呢?”

这句话顿令得裴濯行面现怒容:“连我们也要怀疑?”

裴夫人却上前将双手在盆中浸一下提起,说道:“未曾查明之前,人人俱有嫌疑,也怪不得秋公子。表哥,衍之你也来。”

裴衍之不敢有违母命,上前去验了一下后退。

裴濯行怒道:“荒唐!”袖子一挥,盛怒之状难以掩饰。

邵天冲亦觉得十分不妥,心想:“秋渐浓此举并未与任何人商量,擅自主张而且闹出如此笑话来,岂不是让裴庄主轻视?”

秋渐浓却慢条斯理地道:“裴庄主既然心中无鬼,为何自己不亲身验明?”

“你……”裴濯行气得说不出话来。

秋渐浓踏上一步,目光咄咄逼人,连一旁观看的凌叶子都已觉得难以忍受。裴濯行与他对视良久,终于怒哼一声,走上前将手浸入水盆中。他双手在水中并未变色,一放便提了出来,说道:“如何?你可该释疑了吧?”

秋渐浓盯着他双手道:“既然无事,庄主的手为何颤抖?”

“你又想胡言乱语什么?”

秋渐浓道:“素闻庄主涵养极深,为这点小事便动怒,着实有些奇怪,更奇怪的是,你明明无事,手却还在颤抖。”他这么一说,人人便注意到裴濯行的衣袖果然有些颤动,但均觉也算不得什么。

裴濯行怒道:“任何人给你这么捉弄,也会气得发抖的。”

秋渐浓道:“只怕未必如此。裴庄主你的手并未变色,那其实十分简单,因为你去晚一步,盗的那本是假的。”

“你……无凭无据,胡言乱语!明明已按你的说法验明,还要强辞夺理!”裴濯行一拍茶几,将那几上水盆震得跳起,倾倒于地。“我慕仁山庄可不是任由你撒野的地方!”眼看双方便翻了脸。

秋渐浓道:“庄主不必动怒,你回房后想必细翻过那掌谱,假掌谱自然也不会在了,可是你脚下鞋底多半没换,一定踩着了屋内的磷粉,只须将门窗关闭,便可以看见鞋底绿光。”

“一派胡言,难道我还会任由你捉弄?”

“验与不验,可由不得你。”秋渐浓说话间便向他出手。

琴棋书画立即将厅门掩上,厅内许多裴濯行的弟子纷纷动怒,眼看要混战起来,卫渡天道:“且先安静,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此事与你们无关。”他的声音以真气传送出去,震得众人耳鼓作响,慕仁山庄的众弟子登时安静下来。琴棋书画等八人将他们拦在厅内一角。裴衍之仍想动手,宋琴和随手点了他穴道,将他按倒在一张椅中。

裴夫人素来文静,也现出薄怒之色,对凌叶子道:“叶儿,你的朋友怎地如此不讲道理?”

凌叶子尚未答话,公孙二娘已道:“夫人莫生气,若他冤枉了庄主,我必让他加倍赔罪。”

裴夫人愤然道:“江湖人最重声誉,只怕你们赔不起。”

公孙二娘笑道:“至多我们将性命交还夫人便是。”

裴夫人愠怒无言。她见厅内二人斗得激烈,不由得为丈夫担忧起来。

邵天冲在旁看着,心道:“秋渐浓闹成这般模样,这事不知如何收场才好,只怕事后再怎么赔罪,也不能取得裴庄主谅解了。唉!”他正忧愁间,听得秋渐浓道:“关窗,遮光!”

琴棋书画应一声,立即去关了窗户,四名男子脱下身上长衫便向窗户遮去。

裴濯行见此情形,一颗心陡然下沉,拔出长剑,竟是拚命打法。那窗户一遮,虽然仍有微光射入,但人人都已看清,裴濯行走动间脚下确实闪动幽幽磷光!

裴夫人先是啊地一声惊呼,不由自主倒退几步,站立不稳,凌叶子一把扶住了她。

裴濯行怒吼了一声,声调变得十分难听,剑招更为狠毒,拚命想要逼退秋渐浓,向门边移动。卫渡天抢上前,发掌向他夹攻。裴濯行的武功原本略逊他们二人,更何况是二人一同夹攻?不多时便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侧边的太师椅旁。只听他手中长剑叮一声响,脱手跃上半空,秋渐浓接过长剑刷刷几剑,几点血光溅起,裴濯行跌坐于椅内,双手双脚颤动不止,衣袖及裤脚边全是血迹。

裴夫人惊呼着扑上前去,叫道:“表哥,表哥!”回头怒斥道:“他纵有不是,亦不过盗了一本掌谱,你怎能下如此毒手?”原来裴濯行的双手双脚筋脉俱断,从此便成了废人。

众人见状均觉得未免有些过份,邵天冲忍不住也叱喝道:“你也太残忍了!”

裴夫人盛怒下一掌向秋渐浓攻去,她武功平平,秋渐浓侧身轻易避开,握着她的手腕一带,手下一紧,裴夫人顿觉全身酸软,动弹不得。

凌叶子叫道:“不得对我姨母无礼!”

秋渐浓道:“她与此事无关,我也不想难为她。二娘,你看着她。”公孙二娘应声上前抱住裴夫人,令她不能动手。

裴夫人挣扎着哭道:“你……你不是人!”

秋渐浓道:“我现在没空与你理论,一会你便知道你丈夫是何等样人。”说着向邵天冲身边走去。

邵天冲一怔,道:“你干什么?”

秋渐浓却在公孙正面前停下,看了他半晌。公孙正正视着他,两人对视无言。公孙二娘也讶异起来,问道:“这事与我师父又有何关系?”

秋渐浓叹一声道:“我也愿与他无关,只可惜公孙师父也一样脱不了干系。”言语间手指着公孙正的脚。

公孙正凝视他良久,道:“不必看了,你既然能怀疑到我身上,我否认亦是无用。”说罢,缓缓抬起脚,鞋底荧光微闪。

公孙二娘失声惊叫道:“师父,你……”

公孙正道:“不错,第一个盗掌谱的是我。”公孙二娘与邵天冲呆立当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过你怎么会疑心到我,倒也奇怪。”

秋渐浓道:“我对你起疑其实是从上次来慕仁山庄,不过当时仅仅是怀疑你的身份,倒未曾疑心你会与邵家血案有关。昨晚我故意发出声响,见你并未伤害二娘,显然还念师徒之情,|奇+_+书*_*网|所以我今日对你也手下留情。”

公孙正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听闻声息后便离去,并未想到要杀人灭口。”

秋渐浓道:“只怕你的弟弟却与你不大一样,他比你要狠毒多了。”说着一指裴濯行。

“你在说什么?”裴夫人茫然问。

秋渐浓道:“这种事,理应由公孙师父自己来说。”

公孙正微笑道:“迟早总是要说的,先听听你为何疑心他再说。”

秋渐浓道:“裴庄主身上疑点其实太多。第一,他对邵天冲过度热情;第二,周超与飞斧帮勾结之事颇有疑问;第三,他对此事太过关心。先说第一点,凌伯父能看得出邵天冲的相貌与其父相像,裴庄主绝不会看不出这一点,所以他对邵天冲处处关心,尤其对于他的身世,更是热情得过了头。”

裴濯行颤声道:“我……我从未见过邵家的人,又怎会知道……”

秋渐浓摇头叹道:“你若是从未见过邵家的人,又怎会血洗邵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