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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辩女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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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书籍名:《强辩女侠》    作者:丹菁




没人理会便罢,还得瞧这个女人在他跟前娇声嗲气的,让她不舒坦到了极点。

尤其是他,可恶的饮禅!眼里像是没了她的存在似的,从下山到现在,一直把她晾在一旁,也不同她说话。哼,是他先在溪里轻薄她的,她还没拿他问罪,他倒是先装起大侠派头来了?

这姑娘也真是的,这功劳该是她的,怎么她从头到尾只盯着饮禅,却连理都不理她,甚至连杯凉水招待都没有?

“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低下眼,饮禅刻意闪躲姑娘的注视。

他岂会不懂姑娘家明眸轻睐所为何事?

“不,若不是幸逢大侠经过,我这条老命岂等得了邻人们到来?还怕不早给老虎吞了。”老丈人感激得很,更想要促成一段姻缘。“我无以回报,就这么一个女儿,倘若大侠看得上她,就请大侠带她一道走吧!”

闻言,南门天骄不由得瞪大眼,有没有搞错?原来这样子就可以以身相许?

她再抬眼瞅着那姑娘,见姑娘睑上有羞意但却不推拒,摆明了是要委身于他。

半晌,饮禅才轻声道:“在下是个修行僧,带姑娘上路,实为不妥。”

这话似乎有些不对,他对这个姑娘并无非分之想,可为何对南门天骄这蠢丫头却是忘了心神,忘了佛法?

“大侠的身旁不也有个姑娘?”老丈继续劝说着,“小女不在意做二房的,只求能够伺候大侠;况且一路上有伴,想要照料大房,倒也是方便。”

南门天骄又瞪大了眼,不等饮禅开口,她便抢先发言:“饮禅,走了。”

笑话,她再坐下去,可真要喷血了。这年头卖女儿也不是这么个卖法,而这姑娘家也真是太不像样了,让爹爹明着说亲也不回避,两个眼睛直巴在饮禅身上,让她瞧了就有气。

饮禅一身落魄,这姑娘到底是瞧上他哪一点?倘若不是她南门天骄,他还得要沿街化缘哩,谁吃得了这种苦?

况且她也不是大房啊!她会看上他这种人吗?色欲熏心又居心叵测的修行僧!

“大侠……”老丈瘸着腿站起来拉着他。

“老丈不用放在心上。”饮禅推拒着。

他可不想自找麻烦。已到了江阳县,他得赶紧办完事再赶回净灵寺,他不想再多揽个累赘在身。

“是因为大房不肯吗?那……”

“走了!”

南门天骄再也受不住了,拉着饮禅便要往门外走。

什么跟什么嘛,没的事倒也能说得跟真的一样,什么大房不大房的,别把她瞧得那么扁,

“姐姐,我愿意伺候你和相公。”

南门天骄眯起杏眸,盯着正抱在她腿上的姑娘,直有一股冲动想要将她一腿踹开;眼前若不是个文弱女子,她一定会狠狠地踹她一脚。

谁是她的相公啊?谁又是她的姐姐啊?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呢?想看病得趁早,找个大夫好好医治,别见到男人便忍不住巴上来;她这么做,只会让她后悔叫饮禅去救人。

“他不是我的相公,我也不是你的姐姐,姑娘请自重!”这姑娘最好别给脸还不要脸,惹得她发火,对谁都没好处。“饮禅,走了!”

“可他既不是你的相公,那我……”

哎呀,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嫌她话说得不够难听吗?

“你想要委身在他身旁,倒也要先问我这个主子肯不肯。”南门天骄挑起柳眉,说得极为傲慢骄矜。

“嗄?”女子一愣。

“饮禅,还不走?”南门天骄火大的吼着,用力的瞪着他。

饮禅轻挑起眉,倒也没反驳她,直接拉着她往外走,也不管屋内的一对父女是怎么看待的。

他现下可是从大哥又掉回随侍的身分了。

第七章

“把你们店里头好吃的、好暍的全部给本姑娘搬上来!”

积了一肚子的火,南门天骄压根儿忘了要欣赏这热闹的街景,忘了注意这雕龙镂凤的酒店,只记恨方才那位父女的死缠烂打。

简直是没有王法了,居然随随便便巴个人也要嫁,那姑娘根本连饮禅的底细都不知道就要以身相许,简直是脑袋有问题,要不就是少根筋,想嫁人想疯了。

“你在生气?”饮禅跟着在她身旁落座,魅眸直瞅着她。

她不悦地回眼瞪他,不客气地道:“今儿个你倒是没被拦在门外了”

“托你的福。”他是跟在她的身后进来,再怎么说,别人也得要礼遇他三分。

“你也知道是托我的福?”她冷哼一声,“倒是你,你这个出家人到底是修心还是修性?依我看你是没修上半样,一副色迷迷的贼相,一瞧见人家庄稼汉的闺女就赖着不走。哼!我看你还是甭出家算了。”

别让她想起,她只要一想起就一肚子火烧得炽烈。

“那又如何?”她拿这事同他作文章,会不会显得太好笑了些?

人是她要他去救的,那老汉也是她希望他护着下山的,怎么现下她又有话讲了?她这一张嘴,总是由着脾性在说话,压根儿不管自己的作风是不是有矛盾之处。

“如何?”她一拍桌站起,顿觉店内数个人正盯着她看,她只好又坐下,“当然与我无关。”

是啊,本来就不千她的事,她在恼什么?她在操心个什么劲儿?

“既是无关,又何必动气?”饮禅提起店小二先送上来的茶壶,倒足了满满两

杯茶水,再掬其一轻呷,蓦地想起在溪边时,她用纤手掏起一手清澈的溪水,映着她玉白的掌心……

他随即摇了摇头,不解自己怎么会如此毫无定性。

“谁动气来着?都说了与我无关,我哪有动气?”可她就是恼。

她叹了一声,不见他回话,抬眼瞧见他一副失神的模样,方歇的火不由得又起:该不会在想那姑娘吧?那姑娘根本不及她一半的美,有啥好想的?他的眼光真是低劣得教她吃惊。

正想要对他开骂,却见店小二堆满笑容,送上一桌子的佳肴。她索性拿起一只蜜汁鸡腿哨着,想象着这就是他的腿,再痛快地大呷一口酒,当作是在啜他的血,让她感觉舒服了点,算是透了一口气。

“你的吃相不能好看些吗?”回过神来的饮禅微挑起眉,见她豪爽的吃相,咋舌得很。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到吃相如此吓人的姑娘。

“你不懂吗?在江湖上行走的侠客,就是要这么豪气,大口啖肉、大口饮酒。”见他一脸怀疑,她好意的指点一番。

她不太会记仇的,过几个时辰,她便会把现下的恼怒都给忘了。

横竖她知道他这个人的底细,看着他,别让他去欺负良家妇女便成。

“是这样子吗?”

他不由得有些疑惑自个儿以往是不是也是像她这种吃相?是男人还不打紧,可她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家,做这举动挺惊人的。

不过,若是她以此为旨,他倒也无话可说。

“我大哥说的。”她囫囵吞了一口鸡肉,话说得含糊不清,也不知道是说给他听的,还是说给自个儿听的。“侠客总得要有自个儿的形嘛,我当然也不能落于人后,你说是吧?”

“是——”饮禅拉长尾音。

各人自有一套见解,他不须改变她的想法。

“喂,我问你,你上江阳县到底是要做什么?”带着一身酒气,她硬坐到他身旁,“我一定要你同我说个明白,否则你就是不把我当妹子看。”

她总觉得身子轻飘飘的、暖暖的,不知道是不是暍了酒的关系,觉得舌头有些发麻;无妨,她的神智还是清楚得很,问了什么都很明白,就等着他回答。

“都说了与你无关。”他轻挑起眉,不懂她为何老是要追问此事。

过江阳县到江都县,为的只是一个女人,一个他深怀愧疚的女人,一个让他想要皈依佛法的女人。

“怎会与我无关?你分明是不把我当妹子看,”她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肩上了。

他怎么可以用那种眼神看着那个姑娘?之前他在溪边调戏她又算什么?逗她有那么好玩吗?

“你不是说你是我的主子?”他什么时候又变成她大哥了?

这女人这么毫无防备地攀在他的肩上,分明是忘了先前他险些把持不住的事,学不乖的女人!

难道他注定要败在女人的手中?

“那是为了要拖你走才这么说的。”南门天骄噘起嘴,好不哀怨的说着,又突地抬眼,“我问你,是不是为了女人?”一定是这样的,她怀疑他很久了。

哼!六根不清净的出家人,根本是打着出家人的幌子诳她;她才没那么笨,真以为三言两语便骗得了她?她可精得很。

“没错。”他也懒得再瞒了。

她天天问上一回,一连问了十数天,她不烦他都腻了,与其如此倒不如告诉他此趟的目的,好让她闭上嘴还他一个清静。

“嗄?”犹如闷雷击中,南门天骄的粉脸黑了一大半。

真的是为了女人?倘若真是为了女人,那他方才为何又留在老丈的屋里不走?一双色眼直盯着人家闺女瞧?

与她何干?

“喂、喂,你怎么就这么睡了?”见肩上的人儿开始往下滑,吓得饮禅连忙将她的身子扶正。

这丫头到底是搞什么?真是一点都不怕他?

“是你、是你杀了我爹!”;

一双羞涩爱恋的眼眸,曾几何时再也找不到任何情意,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纵使我爹犯下滔天大罪,也不该由你来制裁!”

那眸底赤裸裸的恨意,让陷入回想中的饮禅蓦地惊醒,瞪大魅眸,微颤地抹去额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