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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赴一生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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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书籍名:《共赴一生浪漫》    作者:叶小岚




敬桐用力刷一下头发。“老天,嘉茹,不要把一件美好的事,拿来贬低你我的感情,好吗?”

祖安茫然地来回看着他们。

“感情,这从头到尾就是一出戏。你演得非常称职,而我又在人生际遇中上了一课。现在戏该落幕了。”

“嘉茹,该死的!”他忍不住吼起来。

“请你不要吓着祖安。”她平声道,双眸进射着冰寒的怒火。“让开好吗?我们要走了。还有,我不希望再见到你,不论我们离开新加坡前,或将来回到家。”

他和她四目互相瞪视。碍于有祖安在,同时他那失去控制的一吼,使祖安又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敬桐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没用,他也没法使她听他解释,只好站开,看着她挺直背,带着祖安走出了他的大门。

※※※

一路上,嘉茹强忍住内心撕扯的痛楚,还要温言软语地哄一早起来就受惊的祖安。

昨夜她便觉得整个人有若飘浮上云端,到达了一个美得如梦似幻的天堂。结果它果然是个梦幻。还是个残酷的瞬间即逝,如泡沫般的梦幻。

她一生就这一次爱上一个男人。就这一次,她付出了地全部的心和信任,岂料下场如此。只怪她涉世太浅,对男人了解得太少。

计程车停在酒店门门,嘉茹心思恍惚,没想那么多,带着祖安走向玻璃门入口。门正好打开,涌出一群吱吱喳喳的观光客,祖安惊骇得尖叫号哭起来。他蹲在地上,十指抓紧嘉茹的裙角,不论她怎么好言哄慰,就是不肯站起来。他尖锐的哭声引来了-群人围观,嘉茹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红茶来了,咖啡来了。”一个比祖安的哭声更尖锐的喊叫,穿过人群而来。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嘉茹大大松了一口气。众人的注意力立刻转向挥舞着双手,穿得一身大红艳黄鲜绿,耳朵、脖子和手腕部戴挂得叮叮当当的女人,更别提那夸张的配合衣服颜色的眼影化妆了。

“易风,妳真是我的救星。”嘉茹上前拥住她。

“喂,放手,待会再亲热,先救这个小伙子再说。”易风推开她。

听列红茶和咖啡来了,祖安的哭声立刻嘎然而止,也站了起来,甚至还挂着眼泪的嘴部咧开了。

“阿姨红茶,咖啡阿姨。”他胡乱地叫道。

易风翻翻眼珠。“说不定下次他要叫我杂果汁了。来,小乖乖,红茶、咖啡在等你玩哦。”

祖安高高兴兴的把手伸给她,和她走进酒店,他似乎忘了四周的陌生人。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嘉茹问。

“天哪,他那哭声,我在香港都听得见。”易风得意地扬扬头。“如何?上次他在大马路上发威,我灵机一动,就是这庆收服他的。有效吧?唉,咱们这些人类还比不上飞禽走猫对他来得关系重大。”

“我问你怎会突然来了?你真把红茶和咖啡带来了?”

“开什么玩笑?它们上了飞机,人家准把我当劫机者。”

“为什么?”

“你那只红嘴兽呀,成天追着我喊:“意大利刺客”。要不要命嘛!”

嘉茹笑不出来。“意大利刺客”这几个字刺得她心头刺痛。

“我不放心你们啦,艺廊淡季,反正没什么生意,就来找你们一块儿玩玩。”

“我想看有没有机位,有的话,今天回香港。”

“什么?我昨天好晚才到哪,想你们八成睡熟了,没敢打扰,早上一下来就听到小乖乖拉警报。一大早,你们上哪去了?”

嘉茹叹一口气。“说来话长。”

易风终于看到她铁青的神色。“今天要回家?”

“有机位的话。我不想在这发疯。”

“那可不?家丑不可外扬,要疯回家去发。”

“易风!”

“好,好,不玩了,回香港就回香港。你可得详详实实告诉我这儿发生了什么事,弥补我瞎跑这一趟。”

第九章爱的礼物

(更新时间:2006-7-302∶25∶22)

已经一个月了,日子每过一天都像一年那么难捱。嘉茹试着忘记敬桐,忘记新加坡那一夜。但太难了。

在屋里,红茶那句“意大利刺客”成了口头惮,时刻提醒她敬桐来此的时光。走到院子里,看到他半夜跑来做好的木桩围篱,令她回忆起他的吻,他的温柔、霸道,偶尔的淘气,和他的体贴、细心。

祖安更几乎天天问起他。她耐不住烦躁,吼了他几次,事后,搂着委屈地哭泣的祖安,她心痛如绞,却欲哭无泪;而敬桐在时,她的泪水掉得那么轻易。

夜里,她思念着他,想得身体每个部分都疼痛。她居然无法生他的气,或恼恨他。即使他利用了她,即使他藉她赚取高额酬金,他帮助她和她父亲重聚是事实,他对祖安的关心和爱护也不是作假。他不需要为一个对他无利可图的男孩耍心机。

易风知道整件事情之后义愤填膺。不过嘉茹略去了和敬桐在一起的那一夜没提。她不是怕易风知道,不过以易风的脾气,她会马上要找他算帐;单听到支票奖赏的部分,她便暴跳如雷了。

回到家,平静下来,嘉茹反而没那么生气,只是伤心感情被愚弄。但是她和父亲再度拾回旧日的温情,敬桐确实功不可没。

“什么功不可没?那只“意大利刺客”根本是罪无可赦!”晓得了“意大利刺客”的由来,易风倒好生夸赞了红茶一番。

邵逸达抽空来了一趟香港,探望嘉茹时,见到了祖安。为了某种原因,嘉茹没有说出祖安的身世。对这个智能不足的男孩,她父亲一见便十分喜欢,且疼爱有加。嘉茹因此更不敢提起祖安的私生子产身分,何况她母亲自己都说不出他的父亲是谁。嘉茹担心她父亲因此对祖安另眼相看。

祖安和她父亲非常投缘,嘉茹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要他称呼她父亲时,他竟自己笑嘻嘻的叫“爸爸”。

只当祖安是嘉茹朋友的孩子,他天真的称呼,邵逸达丝毫不以为意。嘉茹心中则百感交集。祖安和她是同母异父姊弟,他叫她父亲“爸爸”,也并不为过。但在他仍执着地喊她“妈妈”的情况下,场面便有些尴尬。好在祖安的情形特殊,除了心里有数的嘉茹和易风,心照不宣地对视,嘉茹苦笑,乐观随兴的易风倒觉得十分有趣。

易风和她父亲相处融洽,颇有点出乎嘉茹的意料。相交十几年,每提起她父亲,易风总是十分不屑,比嘉茹还恨他。结果他们一见面,彼此竟如久别不见的朋友,相谈甚欢。

听说易风年届四十,邵逸达很是惊讶,直说看不出来。他门口声声欣赏易风的爽性和豁达,也令嘉茹意外。在许多人眼中,易风的作风和打扮,是早期的嬉皮和现代狂放不羁族的综合,是她保守的父亲最反对的类型。

易风的观点呢,她父亲那种男人,是属于她最不屑一顾的“假道学、假正经”的钱囊。

但易风却对她说:“你父亲跟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他风趣诙谐,谈吐不凡,很有绅士君子风范。”

看来世间真是没有一件事能料定的。嘉茹越发的只想继续待在她平静、单纯的旧屋里,维持她原来无波无浪的生活。她拒绝了父亲要她搬去新加坡和为她还债的提议。

“何先生给我的设计费足够让我少掉两年的负担,那笔钱我知道是你给的,等于你替我还了部分的债,我已经很感激了。”

“那是你的工作换来的报酬,说什么感激?何况你是我女儿,我坐拥财城,却让我的女儿负债度日,象话吗?”

“爸,我结过婚,是泼出去的水了。我是你的女儿,可是现在我姓凌,我不能用你的钱还姓凌的债,请不要再提起报酬两个字,好吗?”

她父亲拗不过她,只好不再提为她还债的事。嘉茹答应“捷英”的新公司开幕时,再邀他到她简陋的寒舍住几天。

敬桐却完全没了消息。一次电话也没打过,她去工地察看装修时,碰到他的秘书云菲,她告诉嘉茹,敬桐因公到欧洲去了,短期内不会回来,他的职务,总裁已派另一个人来暂时代理。

还说什么解释呢?他连和她联络都不尝试。但话说回来,是她自己说了永远不要再见到他。

“捷英”之后,又有两个人慕名找她做室内设计。幸而尚有工作让她忙碌,否则她想她可能会因终日想他而发疯。

这天她正在画一张新设计图,又听到红茶扯着嗓门大叫:

“刺客,来人哪,意大利刺客!”

嘉茹心一慌,笔下乱了一条垂直线。她镇定地站起来,拢拢微乱的头发,走出去。

却是易风在门外,扠着腰瞪住红茶。

“喂,嘉茹,你教教这头红嘴兽一点新字汇好不好?”

“嗄,”红茶啪啪扑着翅膀。“易风,发疯。嗄。母夜叉。”

“瞎!你这个小畜生!”易风抡起皮包要打它。

“嗄,嗄,易风发疯啦!母夜叉!来人哪!”红茶边狂喊边飞进屋里去了。

嘉茹笑得捧住肚子。

“还笑呢!都教你惯坏了。”

“妳也真奇怪。它说新字汇了,你也不满意,太难为人了嘛!”

“难为“人”?你就是这样人兽不分,它才这么无法无天,对我这个“人”一点礼貌都没有。啐!看我说的什么话?真给这头笨鸟气疯了,跟它讲什么礼貌。”

嘉茹笑着摇头。

“好啦,好歹你总算笑了,我牺牲点尊严也就算了o”易风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