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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书-情越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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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四十九章 谁怜幽草

书籍名:《忘情书-情越大宋》    作者:由罗


        12.29上午:久等了。先放半章,下午整理修改完另半章再补全。话说,近来天气太冷了是不?大伙都只爱动动鼠标,不喜欢再伸出手指来按键盘留言了。老实说,我很失落,真的很失落……

        12.29下午:嗯嗯,下午了,我终于当了回君子,把章节补全了,激动……那个,过了周更的期限没?(掩面)那个,我还改了章节名……(原章节名的内容还未在此章出现,要到下章,咳咳,下章……)

        以上。李道非折返南城不久,从皇城通往南城的城门处忽而出现许多契丹兵士,分几路赶往南城各条大街。

        不多时,李道非便在匆匆经过的一队兵士当中看见了才刚在拜访地见过的萧罢曲,他现下正骑马走在队伍前头。二人目光短暂交会,彼此略点点头后,便再无任何交集。此后,李道非对眼前阵仗便再不关心,仍旧不紧不慢沿街而行。

        队伍走过后,沿街百姓不免窃窃私语起来,直过了好一会街头才又恢复如常。

        李顺沉不住气开口:“爷,那萧罢曲突然出现在此,怕是……”皇城那边有了什么异动?

        “即便出了什么事,总归与你我无关,毋须理会。”李道非冷淡回应。

        李顺噤口,又静静跟随在李道非身后,直到经过那个本该拐入的街道,李道非却视若无睹直走过去时,他才再度出声:“爷,时候不早了。”

        李道非这才抬眼望了望天色,只见天际已云似火烧。四下环顾,他们也明显走过了头。他摇头,泰然笑道:“一时未曾留意,不想却耽搁了时辰。看来,只好抄近道了。”

        几个迂回之后,李道非和李顺拐出了巷子,冷静穿过挤在街道两旁的人群,待那阵骚动起时他二人正好踏进客店大门。听见外头嘈杂,李道非本不在意,看到店内只李贵、小丁在,他才不经意地扭头往街上瞥去一眼。

        然后,神色遽变。

        她肩头剧痛难忍,浑身发冷,又仿佛有烈火在烧。如果死了便能一了百了,可以令她不用再受这种苦的话,她真想立时就缴械投降。在似梦似醒的昏噩状态中,不止一次,她仿佛脱口发出“让我死了吧”这样的哭喊,可是,立时便有另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如锥子一般刺入她脑海:你若敢死,我便咒你堕入十八层地狱,教你生受比这还要痛上千百倍的苦楚!

        那个声音,那个声音……带着教她不得不信服的笃定,仿佛不依从它,那句话便会真的实现似的。是她太软弱了吧,竟因为那个声音、那句话而打从心底骇怕起来,再不敢轻言生死,连带着,似乎那些疼痛也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再后来,肩头的痛感渐渐麻痹,她便好像坠入绵延不断的梦里。梦里斑驳陆离的光影,一一投射出那些被她忘却的往事的具象。像尘封的盒子被打开一般,她幼时的光景竟历历浮现出来。

        原来,是日渐成长的她,遗忘了年幼时稚气许下的承诺……哥哥却一直不忘,一直不忘……

        皇城北部一带,地势空旷,颇为平坦,与上京别处迥然不同。这里是为契丹贵族安扎毡帐之处,故而全然不见屋舍。一入此地,便与别处是两个世界,使人恍惚间会有种仍在草原游牧的错觉。

        是日入夜时分,只见满天繁星闪烁,映着地上毡帐点点,一片祥和宁静的气氛。夜色中,有人牵马一路走向毡帐区。

        “李爷?”此人身影才刚在地平线出现,夜色下他的面目还模糊得难以辨识,一名年约十七八岁的契丹少女,便用生硬的汉话远远相问道,一面小跑着迎上前去,仿佛她早已在此等他多时了。

        李道非微一抬眼,看清来人是她,便应声道:“正是李某。”

        萧寿宁虽懂几句简单的汉话,可她也只是为了能和某人说上话才在新近学了一些。因而李道非的回话虽则简单,她也不愿费神去听,便索性用契丹话明言道:“李爷,你还是同我说契丹话吧。免得我还要花心思琢磨。”

        “是李某疏忽了。”李道非也算配合,立时便改用契丹话回应。

        “李爷,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李道非微愕抬眼,随即恢复镇定:“那可有劳萧姑娘在此久候了。”他虽早已从萧罢曲口中听闻过他这个妹妹的许多事迹,却也只是在数日前到萧府上拜访时才算真正见过一面。若不是他先一步得到消息,知她心中已另有其人,以她如此出言无忌,只怕他也难免当真,以为何时竟惹动了她的芳心。

        想是契丹女子不比中原女子含蓄,加之她年纪尚小又素来率性作为,说起话来便如此不拘小节罢。

        足可想见,清远自到上京后,便得日日面对类似境况,想必他更是不知该如何招架了吧?

        思及此,他暗自冷笑。未久,却又无端生出几分气恼来。

        ——偏那丫头,那丫头……就喜欢自讨苦吃!

        教他如何能够不恼?

        他眼下诸般心思,萧寿宁又怎会去留心,早自顾自接下去说道:“我早算过日子,如若一切顺利,这两日李爷你就该回来了。要不是这样,我怎会在此等你。果然还是被我等到了!”话语里不免透出几分得意。

        “不知萧姑娘所为何事?”

        她欣然接口:“我来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找到我师傅了?”李道非这么问她可正中她下怀,她自然是毫不客气,把最想知道的事趁机说了。

        随后她面上终于现出几分关切:“那位林姑娘的伤势不轻,可还等着师傅他来治呢。”

        “还要多谢萧姑娘指点,总算李某不致无功而返。”他随口应道,目光不禁越过她,望向她身后不远处的那方毡帐。

        “这可真是太好了!”确定师傅要回来,萧寿宁不觉拊掌一笑,接口道:“我师傅医术高明,在大辽谁还能比得过他?要不是国主几回相召,都被他推辞了,哪轮得到那些个无能之辈去做御医?林姑娘的伤势也不至于总不见好。这下有我师傅在,林姑娘应该很快就能好转了。李爷你终于可以放心了。”

        李道非虽觉不悦,却也未动声色,只淡淡应道:“但愿如此。”

        “本来呢,每年这时候师傅都要出京到各地行医,就连国主也未必能请得动他回来。”萧寿宁口气满满,“这次李爷能说动师傅回来,林姑娘运气也实在太好了。”

        李道非微微蹙眉,转过话题:“李某在此叨扰多日,还不曾谢过萧姑娘。此番多蒙萧姑娘仗义,慷慨借出毡帐良马,方解在下燃眉之急。”

        萧寿宁这才瞥了眼李道非仍牵着的马匹,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好谢的,这点东西,我家可有的是。李爷你不也曾帮过我家罢曲哥哥,又时常捎带好茶来,还有市面难买的各种时鲜玩意。再说李爷你又和何近深是旧识,林姑娘也是他亲戚,就是那个什么……”她想了想,“对,就是那个‘表妹’嘛!”

        在说到“表妹”二字时,她刻意加重了语气。

        李道非微眯了眼,平静说道:“清远之事,萧姑娘倒是知道不少。”

        “清……远?是这么念吧?这就是你们汉人常说的‘字’吗?”萧寿宁兴奋问道,见李道非点头,她忙又转身,到一旁反复把这两个字音念了数遍。“好!等他跟师傅一块回来,我就这么叫他!”

        主意打定,她回身笑对李道非道:“既然我师傅要回来了,我也该回去了。就不妨碍李爷去看那位林姑娘了!”说完话,她喜滋滋地从李道非手中牵过马,脚步轻快地离开。

        想必外头,此际已是星光满天了吧?

        还记得未到上京之时,长宁还曾指着南面的夜空对她说:“方姐姐,你可别笑了,我真的不会看北斗七星……不过我认得一个星座,就在那里,你看,那像不像一只蝎子?”

        “咦,还真像!长宁,莫非你见过蝎子?”

        “咳咳,也不算见过啦……只是曾有人画过,我又碰巧看到了。只有夏天的时候,在南面的天空才能看得到这只蝎子哦。”

        那时,长宁还这样笑着回她道,如今却……

        琪玉低垂着头,默默守在卧榻旁,心中无限感伤。已过去好些天了,那曾面对着她笑靥如花的人儿,依旧无知无觉,在她眼前昏沉沉睡着。

        毡帐外,传来李道非与毡帐主人——那位契丹少女萧寿宁说话的声音。

        琪玉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她也知此时只宜收拾好心情,等待片刻后与李道非相见;便将低垂的头抬了起来,手背拭了拭眼角,从卧榻旁悄然站起,立在一旁。

        她站了有些时候,李道非才进入毡帐。

        他瞥一眼榻上仍在昏睡的连希玖,用眼神询问立在一旁的琪玉。

        琪玉面色凝重,缓缓摇了摇头。

        仍未见起色么?他视线又从榻上拂过,帐内昏黄的光线,也难掩榻上沉睡的她异样的苍白面色。他心底发沉,开口时语调却平静如昔,毫无半点情绪透出:“你去休息罢。何庆朗找到了,大约明日,他便可赶来。”

        琪玉依言从榻旁走开,望望李道非略显疲惫的脸,又有些犹豫:“爷,还是我来吧。你连日奔波,总该歇息片刻才好。”

        李道非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说了,自在榻旁坐下。

        琪玉知多说无用,何况白日也须有她守着,便退至一侧和衣休息。

        李道非身子半向前倾,倚靠在榻沿,左手手肘以榻支撑,托住颊面合眼假寐,未久又睁眼。

        那日,她为何要替那契丹娃儿生生挡下那一箭?她又怎可能知晓那娃儿身份?

        ——必定,是她多事了!

        这傻丫头啊……为何只知自讨苦吃!竟不知当他瞥见那一幕时,会是如何心神俱裂!若不是李顺及时拦下了他,只怕他早已失控出手,当街杀了那契丹娃儿泄恨!

        那一箭显是欲取那娃儿性命,箭尖沾上不明之毒,令她即便失去意识,亦然承受不过那无名苦楚,几回呓语都只说出那些教他恼火的求死之语。那些个御医虽不济事,用过药后,到底还让她如此时这般睡得沉稳些了。

        ——至少,不会再教她痛不欲生了罢!

        “你这副睡颜,倒比那几日好了许多。”他伸出手去,轻柔地拂开那几缕散落下来遮住她额面的乌发,喃喃自嘲。“到底不致使我无可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