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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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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书籍名:《上善若水》    作者:akuta


可是公子为在下而作?”千夜问道。

“不错。”话音一转“叶某多事,忍不住奉劝姑娘一句,即练邪功,不如安享余年,免了不少杀生之祸。也能多活些时日。”

“哦?你如何得知?”一阵杀气逼人,千夜动了杀心。

“小姐曾断言,秦姑娘的所作所为,祸害不浅,若无人普度,永无超生,若放下执念,犹如新生。种种后果必有前因,姑娘不过是太深情,也太执着了。”

“是吗?”千夜动了容,杀气渐息。秦锦衣也曾说过动了容的杀手便有弱点,杀手当无情。

“我当姑娘不拘泥于此,此番姑娘不杀在下,不怕他日在下杀了姑娘吗?”叶东城轻描淡写地问着。

“秦某自知他日焉非阁卷土中原必是公子的一蹴而就的能耐,秦某若想成事,理应杀了公子。只是千夜还望能听公子一曲《意难平》。仅凭这一曲,秦某下不了手。既然是否死在公子手下,公子家的小姐应当也告诉了叶公子,我命由天,倘若真有此日,秦某认命便是了。”

“不知姑娘的一意孤行是好事还是坏事?”叶东城很知名地望着天际。

千夜也随之望向天之一隅。

夕阳西斜,余晖洒落,一片红霞遮满天。春风拂面,吹来浓郁的花香。

“明年五月初三,还望公子携玉笛前往小盘山无垠涯观摩一场比武。”

风中,一声淡淡的“好。”随着风吹离,尾音缠绕。

千夜记得那日叶东城说得最后的一句话便是:如果姑娘败于秦公子剑下,叶某当吹一曲《意难平》,以送姑娘一程。

赢也好,输也好,早有定数,叶东城也应该是知道的。但千夜没有问,她也是害怕知道结果。无论怎样,已经下定决心走一遭,便没有反悔的借口。

为了她的目的,叶东城该杀,甚至那柳适闲也是该杀的。会阻挡她的人都不应该活着。她一反常态没有下手,不是没有想过后患无穷,只是不想也不愿杀了他们。

京城之苏奉斋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

只在焉非阁小住二日,便被请了出去。

千夜的确有打算在焉非阁住上几日,了解必要的信息,包括他们的布局,筹划,弟子等等,好未雨绸缪起来。但其实她也只决定最多住上三日就启程的。

梅雨天气,天空阴暗低压,让人很不舒服,沉闷沉闷的,怪压抑的。时而下雨,难得的停歇,却不见阳光。黑压压的一片,心情很糟。

离开焉非阁后,千夜在司马镖局雇了三名镖师,保镖去连家庄。所保的即不是黄货,也不是红货,而是一个人——凌起风。

虽然实际上是紫星陀螺玉。

这个时候,凌起风是万万不想离开千夜的,但是千夜执意让他把紫星陀螺玉送到连家庄。而她有一个人要去拜见。

凌起风还是不肯,甚至有些耍无赖。怎么拖也不走。最后,千夜封了他四处大穴,又雇了辆马车,将凌起风托付给了这三个镖师,三个很有名的镖师。

她所保的是——凌起风完好无损,全身上下不少一样东西。

而后其中一个仪容俊秀的镖师开口便说,“这路上要是凌公子掏钱买了什么东西怎么办?这算不算全身不少一样东西?”

凌起风狠狠瞪了他脑袋一眼,“熟不知,钱财乃身外之物?!”他身形定住,但嘴巴可动,心里起锚,但也调侃了一句。

千夜听着也觉有理,这人还是比她有慧根。之前她还在想要怎么回答镖师的。付了一笔银子,没理凌起风,便独自上路。

所去之处她并未告知凌起风,只说了九月与郑尚宽一战在试剑山庄相聚。怕的就是他的随行。

沿河堤一路快马加鞭,并没有遇上什么阻碍,策马而行十多日,收到消息,凌起风已平安到达连家庄。事实上,在凌起风一行人出发不久,她便又安排另一组人暗中保护。

失去那玉,可是不敢想的事情,若不是她必须赶往京城见上一见曹小王爷,她定是要亲眼看到连太白拿着玉站在秦锦衣的身旁才安心的。

只是那日,她曾在曹小王爷耳边许诺会完成草小王爷的一桩心愿以换取她相要的东西。

官道上一阵太平,她知这表面上看到的并不是真实。果然,又行三日后,一群马贼挡在路前。

对方有十数人,都是满身肌肉的壮汉,满脸的忿恨。

她是想不到是如何得罪了他们的。

但见带头男人一声怒喝,“兄弟们,那臭□就是杀了我们大哥的人。大家上啊!”

杀了他们大哥?她怎么不记得?他们大哥是谁啊?

“冤有头债有主,阁下可是认错人了?”她急着赶路,也不想惹是生非,反正此时男儿装扮,也可以忽悠忽悠。

“哼,臭娘们,咱们可找了你5年了,你化成灰我们兄弟也认得,更何况扮了男人?”这么一说,三三两两冲了上来。

一红衣男人一脚踢向千夜马腹。

聪明倒是聪明。亮他武功再好在不能确认是否能打败她的时候还是保险一点的好,射人先射马。骑在马上的人,没了马自然也就不如起初的那么安定,至少气势上也不如在马上的那群人那么嚣张。

她一跃而起,一个回旋踢,把这红衣男人踢了下马。她则跨上了他的马。一掌自暗处袭来,掌风带劲,雷厉风行。

无瑟剑出鞘,一阵寒光,立刻斩了过去。

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掌掉落在地上。

一声无与伦比的嚎啕。

身后一黑衣男子滚下了马,紧紧的抓着没了手掌的手,大声惨叫。

无瑟剑出鞘,黑色寒光,逼得一些人不敢上前。

她便悠闲的在回忆,5年前她是不是真的杀了什么男人,而那男人大概也跟他们长得差不多,虎背熊腰,浑身傻气。

她还是没有想起来。

应该说还没来得及想起来。

因为那一群人展开了第二波攻势。

她也顾不着了,勒紧缰绳,纵身向上,一个跟斗,一个转身,一个跨越,一个剑花,一个递剑,一个腕带剑转,在空中,自在安然。

以剑气杀人,鲜血不沾衣角。

那一招叫做千里孤魂。是永生经第三十二式的招式,至人死地。

死绝了吗?这么快?这才一眨眼的功夫。不对,还有生气。

她眼神一扫,是那个被砍了手掌的黑衣人。

他还在苟延残喘着。

他也看到了她,满目惊恐。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他苦苦哀求,“求你求你,姑娘行行好,放我一条生路吧。”整张脸已经扭曲在了一起,更显得狰狞无比。

“喂,”千夜不以为然地走过去,毫不留情的说,“我真的不认识你们的大哥,也不记得有杀过你们的大哥,还有,你的这些兄弟死有余辜。”

“我们大哥叫周大毛。”红衣男人怕怕地说了出口,一阵抖索,连眼睛也不敢看千夜的了。

“周大毛?我不认识。”千夜迅速的在脑子里扫了一遍,“你们寻错仇了。”

“5年前,在浔阳泰安村附近的小河边,我们大哥被你杀了。”

不过,的确,5年前她是去过浔阳城。啊,对了,她想起来了。

当下,她对着黑衣男人笑了笑,“啊,当真对不住。”

她满目歉意地走近,自衣襟摸索,拿出一小瓶子。那递至半空的手还悬在那里,就见那黑衣男人两眼翻白,口吐白沫。昏死过去了。

敢情儿是被她给吓得?

她是想赎罪的,所以才没有赶尽杀绝。甚至还留下活口。还有她还拿出了金创药,想救他一命的。

5年前,她的确杀了个这种打扮的男人。因为她要渡河,而这男人也要渡河,但是船只有一只,船家也只有一个,而那人却没有相让的意思。

罪孽啊,罪孽。她似乎真的杀了太多的人了。多的连偶然杀的那些没命没姓的人都已经多的连回忆都帮不了忙了。

她把金创药留在了地上。

在这十几匹马里挑了一匹最健壮的,拍拍身上的尘土,优雅地跨上马,上路了。

匆匆忙忙赶了半日,胸口一阵刺痛,忽然又似石头压在胸口上,喘不过气来。千夜浑身使不出力,刹那晕眩,从马背上滚落在草地上。又阵阵头痛难忍。刺得她直哆嗦。像是万千条虫子在啃食她的头部,一点一点的,慢慢的,眷恋的吞噬着她。

她知道刚刚用了永生经的招式,恐怕此刻正遭到永生经的反噬。

步履蹒跚,她已点了自己的穴道,但不尽快压制,恐怕魔性大发无法控制。但此刻荒郊野外,若他人来袭怎办?

脚下一滑,滑下了河堤,□在外的皮肤有些刮伤。此刻也顾不得了。她艰难的站起来,哆哆嗦嗦地走了几步,又跌倒。

手肘上流了血。

此刻她如此的无能。

如此的凄凉。

她连连颤抖,不觉昏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少时辰,醒来的时候见自己在一个山洞,而体内气息匀畅,没了先前的痛楚。伤口也用白布包扎着。

她起身活动着手脚,步出洞外,才见原来此处距跌落之处并不十分的远。

洞口稍远处,青烟弥漫。

一个男子半蹲在地上焚烧绿叶。

那个男人一头银发,完完全全披散下来,垂到地面上,伴着他的半蹲着挪步移动,随地拖行。他在摸索着,这儿探探,那儿探探。但动作并不利落,显得有些勉强。他肩膀很宽,更显得腰很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