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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官180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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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书籍名:《感官180度》    作者:隋锡君


                                    柯雷也说不上是好是赖,想到自己老大不小了,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嗫嚅道:“那……那就……”谁知,俩人相处了一年后结了婚,婚后一年生下一个儿子。这时柯雷父亲有病去世多年了,母亲年岁大了,但仍很能干,在家做饭伺候儿子上班。柯雷结婚后母亲依然一天三顿饭做着。窦艳霞家务活一点也干不上。白天工作,下了班到俱乐部去广播,等电影散场返回家已是晚上八九点钟,回家就是睡觉。儿子出生后也都由母亲带。按说这样窦艳霞是身在福中了,自己一身轻,甚至连儿子的尿布都没洗几回。但她对婆婆没有感恩的表示,这倒算了,只要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比啥都强。但自从柯雷的外甥女也由母亲带管后,这家就不安宁起来。柯雷的姐姐下乡,在兵团一直挺着没找对象,直熬到工农兵上大学机会时,考了个本市竞争不激烈的中专学校返城上学,毕业又被分配到了外县,待好不容易调回城,结婚时年龄已三十岁了。生了个女儿只比柯雷的儿子大一岁。两口子上班忙,孩子也只好送给母亲白天照看着点儿。这事儿柯雷很欣然,他觉得姐姐下乡才成全了自己留城,在农村吃了不少的苦,还记挂着帮衬家里,省吃俭用攒下不少的粮票,都邮回家里。过年探家更是白面大米地往家带。还时常往家寄个十元二十元钱。现在带孩子有些困难,外甥女放这由母亲照看,也是合乎情理的。一个也是看俩个也是看,只是母亲累了些。但柯雷这么想,窦艳霞不这么想。她对柯雷姐姐把女儿放这相当的妒气儿,时常对柯雷外甥女没好气儿,回家里就撅嘴,一来二去把火还撒到柯雷母亲身上。终于有一天与母亲吵了起来,她竟然摔门给婆婆看,把门边墙角的墙皮灰都震掉下一大条子。开始母亲还瞒着柯雷不说这些事,默默地承受着,照样一天三顿饭地伺候着。及至把门墙角摔裂了,柯雷发现了,瞒不住了,一问母亲,母亲掉下了眼泪,这才把媳妇不愿意,对外甥女骂骂咧咧发展到跟她吵的事告诉了儿子。其实,窦艳霞在柯雷面前也流露出过不满。柯雷曾跟她讲过应该容纳的道理。想不到她不仅没听进去,反如此恶意地荼毒外甥女和母亲,太过分了!待晚上窦艳霞回来,柯雷先好言好语地询问她。谁知她竟五马三枪地跟柯雷吵嚷起来。从此,俩人之间便闹起了别扭,三天两头就吵。柯雷心中十分不快和难过。有人说初恋美好,跟初恋的人结婚更美好。但柯雷后来认识体验到,自己从没搞过对象,只搞这一个就结婚,没有获得像人家处过许多对象接触过许多女人,对女人有比较鉴别好赖的经验,结果找了个这样一个不仁不义的女人,像瞎子摸象摸回了自己的不幸。难过的是,让一生受苦受难的母亲,到了晚年因自己蒙怨受屈忍辱负重。后来,窦艳霞开始在每逢周末时就不回来了,到第二天休息日的晚间才回来。有时到下周一下了班后的晚上才回来。柯雷开始还问她干什么去?她说是回娘家。柯雷虽然不乐,也没太在意。突然有一天本车间的一个与窦艳霞娘家住一条街的男青年告诉柯雷说:他有两三次看见她休息日里,和他们车间的一个小伙子肩并肩地出入她娘家。柯雷心中咯噔一下子:丈母娘早去世了,家里只有老岳父带两个女儿生活。老岳父退休了给人饭店白天帮厨,晚间打更看门。小女儿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做临时工作。大儿子已结婚,和父亲分住两屋,但白天两口子上班锁着屋门。窦艳霞回去,家里没有人。北华厂的厂休日是星期四。这个日子哥嫂妹妹都不在家。她和本车间的小伙子成双入对地进入空巢的娘家,且不止一次,这意味着什么……柯雷脑袋一下子大起来。这他把婚后才知晓的一个知识与此联系了起来,就是女人在新婚之夜是要见红的,可柯雷婚前以至婚后一段时间内都不懂这事儿,没有这个意识。听说窦艳霞的异常举动后,这才想起新婚之夜做完那事儿后,窦艳霞那里并没见红。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跟我时已经不是处女了?现在她又与本车间的小青年搅到一起,她一开始就……柯雷越想越怕,他忽然觉得自己太傻!让人耍了,自己还一直蒙在鼓里。他咬着牙憋着劲儿没跟窦艳霞声张理论,下了工夫暗中跟踪她的行迹。果然,那小伙子是跟窦艳霞学开过几天吊车的,比她小四岁,是厂人劳处处长的小儿子。这小子从小就不好好学习,整日在外和不三不四的人鬼混。身上还纹着身,在家属楼院里打架斗殴臭名远扬。中学毕业没考上高中,仗着他爹掌管人事劳资大权,把他弄了个国营职工的指标,进厂当了工人。但这小子不好好干,走那个车间呆不上三月,就让人烦了。到窦艳霞他们车间已是第四站了,也没干几天,跟窦艳霞学开了一阵子天吊,就不正经玩活,又让他爹弄到工厂新建的塑料车间去了。这小子名字叫徐一保。听说是生在三年自然灾害时,他上边已经有三个姐姐了,好不容易生了这么一个儿子,还赶上灾年没吃的,他父母担心把他饿死,盼着吃上饱饭能养活他,就起了这个吉利的名字。保,谐饱,能吃饱饭的意思,而又有保佑的含义。柯雷了解到是他,知道自己和窦艳霞之间完了。徐一保这家伙肯定把这水搅浑了!他果断地跟窦艳霞摊了牌。窦艳霞当然不承认。柯雷清醒地提醒自己不能再被愚弄了,便和她不在一个床睡,并提出离婚。窦艳霞不同意离婚,但却回娘家住去了。接着柯雷的车间和厂子里便风声水起,说柯雷上了夜大和女同学好上了,看不上文化低的窦艳霞了。柯雷知道这是窦艳霞的拿手好戏,他也明白窦艳霞不吐口离婚的用心——那时流行一种说法,谁提离婚谁不合适,一方要离,一方不离,到法院打官司调解不了,不想离的就能要价高,分财产和抚养子女都能占便宜。柯雷知道她的企图也认了,他一天也不想再维持这肮脏的婚姻关系了。他任可负担吃亏的代价,让恶心的窦艳霞在他眼前消失,不要与她再有什么干系!谁知,婚离得很艰难。窦艳霞为做足戏份,竟搬弄工会管妇女工作的马芬,伙同厂纪监处的人一起找柯雷谈话。完全站在窦艳霞的立场和她所造谣言的角度,对柯雷三推六问。柯雷强忍怒火,将前前后后的矛盾,窦艳霞对母亲发难及与徐一保的勾搭经过,都说给她们听了。看在柯雷面前讨不到想要达到的目的,她们才悻悻地收场。她们这么一整,更坚定了柯雷离婚的决心,坚决地到法院起诉了。经过几个回合,拖延了四个多月,才离了。柯雷付出了将所有的积蓄和大部分值钱的东西让窦艳霞拿走的代价。窦艳霞找人通融好了法官,以窦艳霞出户后无处居住为由,要柯雷给她房屋资助费九百元,否则,就将柯雷父母名下的承租住房,隔断给窦艳霞一间居住,直到她找到住房或再婚为止。窦艳霞想到自己再婚的是一个未婚小伙子,她坚决不要孩子。本来柯雷应该也学着来一手欲擒故纵之类的手段,但他怕把孩子跟了她受徐一保那东西的祸害,便决意留下儿子,结果成全了窦艳霞的再婚,还得了柯雷婚前的全部积蓄。九百元在80年代,对一般工薪层的人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掏出这笔钱柯雷一点积蓄也没有了。此外,当时的大件商品,象收录机、缝纫机等,都让窦艳霞抱走了。而她拿了房屋资助费后,一天房子也没租,搬到厂独身宿舍一直住到转年和徐一保结婚。

            感官180度  第五章(4)

            离婚后,有一天下了班,柯雷到俱乐部去看电影散心,这是离婚几个月来他头一次到俱乐部看他喜欢的电影,电影离开演还早,他在前厅站着和几个熟人聊天儿,这时乔嘉木掺和进来,俱乐部归工会管,他来这儿是家常便饭,见柯雷在中间,劈头就以窦艳霞的角度说柯雷:

            “到底离了!小窦多好个人啊!怎么?听说你早找到比小窦还好的?”

            当那么多人的面儿,听到这不咸不淡的话,柯雷当时血往上涌,激愤之下他也没多想,接过话头就给乔嘉木顶了个噎脖子:

            “你了解情况吗你?在这瞎叭扯!”

            作为厂工会主席、厂党委常委,自我感觉良好的乔嘉木,没想到柯雷这么不客气地顶他。他当时觉得下不来台,跟前的几个人又都没人吱声,他只好自己给自己解嘲地说:

            “我不了解!我不了解!嘿嘿……”甩着手在耳边,摇头晃脑地离开了。这件事乔嘉木就此记恨在了心里。在后来厂党委会讨论柯雷提干时,他站出来坚决反对,说了一大堆柯雷的不是,使柯雷的提干落了空,断了在北华厂发展的前程。这是后来年轻的团委书记在柯雷不再担任团支部书记后告诉柯雷的。这才使柯雷如梦方醒,知道在北华厂不会有出头之日了。于是生了调走离开北华厂的念头。转辗磨难了两三年,终于凭着多年坚持业余写作在报刊杂志经常发表文学作品积攒起来的一点儿小名气,经本市一家有影响的报纸主编的推荐,到这家报社担任了记者。

            听了柯雷的诉说,柳秉元兴奋地大叫:“好好!兄弟,原来咱哥俩是一个仇人啊!你刚才不是问我把乔嘉木怎么样了吗?我并没有直接把他怎么样!但我却报了仇。”

            “那你这仇是怎么报的?”

            柳秉元的脸让酒精刺激的有些胀红,往前倾了倾身子,抓住柯雷扶杯的手,嘴角漾着快意,眼睛闪着狡黠,比刚才压低了声调说:

            “兄弟,我的复仇计划天不知地不知,只有你哥哥我心里知。